(五十二)敌友之间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啊,乌鸦。”十三扔出一个白板,“我说,你能变**的形状吗——这个样子太……”
乌鸦……唔,司徒君,它显然并不合适打麻将,站在桌沿上,用翅膀搓着牌,时不时挂卷了羽毛,看着都觉得难受。
司徒君没有回答。
“喂,乌鸦?”无害帮它把卡牌中间的一根羽毛抓下来,“在跟你说话哦。”
“现役,”刚刚我已经想它做了自我介绍,“你能告诉我,那边那两只猥琐的雄性人类嘴在那里一张一合的,是在干嘛?”
“呃?听不懂吗?他们在问你,能不能变**形……”奇怪,都是人类,男人说话和女人说话在动物听来有差别吗?
司徒敷衍地点了点头:“我有自动过滤猥琐雄性的功能。”说着,一双纤纤玉手忽然代替了黑色的翅膀出现在牌桌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司徒已经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充满了成熟的女性魅力,“所以说,我最讨厌雄性了——尤其是连基本礼仪都没有的雄性。”
我惊讶地转过头:在司徒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穿着套装的……大姐姐,一双修长的腿被丝袜包裹着,在西装短裙下,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你是……”
“司徒啊,”她伸手把及肩的棕发别到耳后,“怎么?——啊,那个。”大概是我的眼神太过惊讶,她停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地头发,“乌鸦的黑色都是一样的,人类形态的话……各有各的发色哦。”
——这完全不是重点吧?
“你你你你你……为什么能变**类?”
她不以为意地继续洗牌:“那个孩子也能变**类不是吗?”
“那个孩子?”
“啊,你叫他来福的吧——他本来是那么大一只龙啊,不也能压缩得只剩这一点点么?”司徒微微一笑,嘴边斜叼的那片墨黑发亮的乌鸦毛颤抖起来。
她的眼角微微向下垂。只要稍一笑,就显出无限地欢欣与温柔来。
“咳……我还以为你是雄……那个,男的呢。”
这不能怪我。天下的乌鸦都有一般黑的羽毛和一般糟糕的大嗓门,况且“司徒”这个名字,怎么看都是用在雄性身上比较合适。
“呵呵,”她微低下头,掩住嘴,“对于乌鸦来说,性别这种问题。并不重要,是不是啊——那边两位连毛没长毛就学会猥琐的小弟弟?”最后这句话是含笑说的。——正值洗牌时间,两块麻将以微妙的角度飞了出去,给十三无害的额头上一人来了一下。
十三和无害显然被这突如其来地成熟美人震慑了,三头身的他们像两只毛都没长齐的雏儿一样,用瞪圆的眼睛和长大的嘴对“熟女系”三个字致敬。
“可是……”指望他们搭腔就和指望他们继续打牌一样不切实际,我只能自己动口兼动手,“你明明是式神啊?”
“式神也有成为人的权利啊,”她对我眨了一下眼睛,“而且。马鹿大人,这是你自己看《暗之末裔》中毒以后做的设定吧?”
“……”在她揶揄的目光中,我无言以对。
“打牌,打牌。”她的嘴角又勾了起来——我能感觉她的余光饶有兴趣地在我身上徘徊,“我说

么都不动?”
十三和无害于地上肢机械地运动了起来,不多时。司徒和我面前用来充当筹码的小铜子就堆高了起来。
“十三,”我又一次轻松地胡了,把牌一推,“我现在大概可以明白,为什么你会负债一亿两千万了。”
在两位失神雄性中,无害勉强保住了本金,而十三已经开始往外捞夜明珠了。
司徒对我眨巴眨巴眼睛,显然是打着联手把他榨干的算盘。
我在“顾及革命友谊手下留情”和“无本生意不做白不做”的夹缝中挣扎,司徒已经开始了新一轮发牌。
“咚——”
大概是上帝听到了我良心的哭泣,用落地帮助我逃离良心的谴责。——我们落到了地面。完全不符合物理学原理地,居然,竟然,没有摔伤。
我撑起身来看,手上硬度微妙的颗粒硌得有点痒,又有点疼,低头一看,似乎是某种粮食的颗粒,麦子。或是谷子——我是五谷不分的家伙。
那边两个雄性“哎哟”之声开始此起彼伏的时候,司徒已经站起来。拍了拍裙边沾上的颗粒,把手递给我。
我推托了一下,还是把手递到了她手里。说实在的,那一刻我其实并不想站起来。因为我看到司徒的脚上蹬了一双最起码有十三厘米的高跟鞋,俯瞰我的角度犹如青藏高原面面对塔里木盆地。
“没事吧?”她俯下身来问我。
我抬起脑袋看她,有点惶恐地点点头:她本身大约有170,再加上鞋子地十多厘米,竟和十三无害没缩水之前的高度不相上下。
这样的高度差带来天然的压力,更何况,虽然她的眼角是下垂的,可她右边的眼尾边确乎有一个深棕色的小泪痣,而且她的眉毛也确是充满威胁地麦当娜型——再加上嘴里叼得那根乌黑油亮的鸦毛,怎么看也不是好相与地样子。
“没事就好。”她伸手帮我把衣服拍干净,转过身去,对着正在哀号的十三和来福,一人一脚——“吵死了!又没多痛!叫什么叫,是不是男人啊?!”刚刚还洋溢着温情的一张脸瞬间冷若冰霜。
我看呆了。
无害哭喊起来——那表情,就和他还处于果冻形态的时候一模一样:“呜——虐待儿童,我要去告……”
“嗯?”高跟鞋连着声调一起高高地扬了起来,尖锐地鞋跟在地底昏暗的光线闪烁出惊人的光芒——天啊,是钢跟……
世界安静了,只剩下十三和无害在地上画圈圈的“唰唰”声。
司徒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转过脸来,绽开了一个温柔的微笑——我被她刚刚压倒性的气势和绝对实力派的暴力震慑,连连倒退了三步。
“咳,”她自嘲地苦笑了一下,伸手抓了抓头,“现役,你听过雷锋叔叔一句话吗?”
“哪句?时间海绵?螺丝钉?”目前的情况和雷锋同志有什么本质而必然的联系吗?
她对着我笑了,那笑容竟像是小孩子,明媚而单纯:“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
我看了看那边地上蹲着的两个背影,又看了看微笑的她,心领神会。上前挽住了她的手。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