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做媒人嫂子伪善 顾颜面不敢爱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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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家里几乎一派恐怖的气氛。就连母亲也不敢说什么。母亲倘若说点什么,父亲就大骂母亲不会教育孩子。说我们都让母亲教坏了。
三嫂子几乎成了母亲和我们眼里的和平使者。她给我们讲许多外面的事情,说很多我们没见过没听过的事情。她真是太有社会经验了。我和妹妹都有点佩服她了。
三嫂子要在家里过完新年才打算出去挣钱。也不知道怎么的,三嫂子的话也引起了父亲的注意。一日,我在门槛上坐着,编草编,三嫂子进得门来,父亲正在桌子边坐着抽旱烟。父亲的脸上阴沉着,父亲吧嗒一声,再“嘘”一声吞下去,然后就吐出一大团烟雾,鼻子里也能出来两股烟雾,然后慢慢地上升,最后散去,大团大团的烟雾笼罩着父亲,家里人都沉默着。
三嫂子走进门,嘴巴儿甜甜地说:“小叔,抽烟呢,我给你带回来一把叶子烟,你看看怎么样啊?”说着,从胳肢窝里抽出一把烟叶来,焦黄焦黄的,一股刺鼻的味儿。
说着,又帮父亲拿来剪子,取下两片烟叶来,递到父亲手上。
父亲熟练地操起剪刀,凭着手上的感觉剪下几段等长的烟叶来,将烟叶的“骨头”抽掉,然后用最长的那片将几片叶子卷起来,卷成了一只光滑而挺拔的一只烟。
父亲将烟杆拿起,放在嘴上一吹,刚才抽剩下的那段烟**就飞了出去,轻巧地弹在土墙上,又掉在地上。安上新的。三嫂子“呲”地一声划燃了一根火柴,探下身,谦恭地给父亲点上。父亲深吸一口,同时微微地闭上眼睛,然后脸上舒展开来,吐出一团烟雾,露出了一丝笑容。
见父亲的脸色和缓了,三嫂子这才拉过来一张板凳坐下,三嫂子说:“叔啊,这烟是我特意请懂行的人给你带回来的,你看看,如果满意,下回我还给你买这样的,好吧?”
父亲极其认真地抽了好几口,看样子比吃鸡**还满足。听了嫂子的话,又狠狠地吸了一口,合眼,肩微微收紧,然后吐眼圈,睁眼,放松,微笑。又很认真地点点头,说:“是好烟,很贵吧?”

三嫂子机灵得跟个人精似的,一见父亲说好,脸上笑马上堆成了一座座山。随意地将一只胳膊抬起来,搭在桌子上,上身前倾,笑道:“叔叔哪里的话,这是侄儿媳妇孝敬您的,只要您觉得好,不嫌弃就是看得起我了。我呢,记着了,以后还买这样的烟叶。”说完抽身回来,诡秘地看了我一眼。
我因为父亲的变化,所以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父亲,一边听他们说话。我看嫂子回身,正好看嫂子去了,就把她的这一眼看到了。
我在心里佩服三嫂子,我的父亲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们家里是没人敢说话的,三嫂子居然能哄得父亲立刻阴转晴。
三嫂子像放下了什么包袱似的,站起身,拉了拉衣襟,再拍了拍,笑眯眯地说:“我回去了,家里还有事呢。”父亲点点头。嫂子扭转身,笑嘻嘻地出门,跨门槛的时候,伸手在我肩头拍了两下。
父亲双手捧起烟叶,嘴上叼着烟杆,吧嗒吧嗒地抽着。走到门口光亮的地方,拨弄他的烟叶。脸上现出满意的神情。
父亲属于比较帅气的那种男人,皮肤白皙,只是胡子毛茬茬的,有点影响美观。他和母亲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很会抽旱烟了,也就是说父亲抽烟的历史差不多20年了,但旱烟的熏烤并没有影响父亲的外在形象。只是在抽烟的时候显得有点孩子般的贪婪。父亲伸出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烟杆,然后又将烟杆滑到食指与中指之间夹住了,用无名指敲敲烟杆,于是落下一些烟灰来,轻飘飘地落在门槛上。接着又将烟杆送到嘴里叼着,就抱了烟叶进了他的那间小屋,将烟叶放在了枕头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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