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朋 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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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路特骑着单车在盘山路上飞快地前行,此时天色已黑,地城的初冬一到夜间便寒意刺骨,弗路特只穿了件单衣,虽然用力的骑行让他出了不少汗,但是气候寒冷,热汗一出便成了冷汗随风蒸发掉,凉意沁入皮肤令弗路特不住的颤抖,可是他顾及不了这么多,打工挣钱的辛苦他早有体会,现在他只想尽快做完这份工作,因为他心里惦记着一个人,那只蝙蝠现在应该回家了吧,一想起满桌香喷喷的饭菜,弗路特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他第一次觉得那间破屋充满了温暖的气息,尤其是在这黑暗寒冷的山间行路的时候,他心里对那间屋子竟然倍加思念起来,无奈地低头看了看时间,正好是晚上六点三十分,半小时内应该能送到了,寒风吹起少年飞扬的黑发,身边掠过一片片班驳的树影,远方帝海庄园的灯火依稀可见。
帝海庄园坐落在圣母山的山顶,要到达庄园必须经过一片茂密的森林,一路上没有安装照明设备,因为所有的灯火都集中在了山顶那颗璀璨的明珠上,庄园周边环境的险和奇,也可以起到防御外敌和杀手的作用,所以大凡拜会帝海庄园的客人,他们都会选择白天登门或者三五个人驾车结伴而行,像弗路特这样骑着脚踏车黑灯瞎火上山的人,估计他是古今第一个。
“该死!为什么没有路灯啊!”前面的路越来越黑,几乎分辨不清方向,弗路特忍不住抱怨起来,望了望四周,别说是人,鸟都没有一只。
“我不会迷路了吧!”兔子心里忐忑起来,“这林子阴森森的不会有什么怪东西出来吧……”弗路特越想越害怕,尽管他知道这些想法其实是自己吓自己,可是身处这片异常安静的树林,又冷又饿又累的弗路特实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心里把朵虏怨念了几千遍,又联想到呆会下山还要走同样的路,他不禁惆怅起来。
“哐——”
一声巨响,正在走神的弗路特猛然感到自己的身体飞出了脚踏车,他误跌进了道旁的沼泽地,瞬间一阵刺痛袭遍全身,他眼冒金星头脑发热似要晕阙一般难受,脚踏车则撞上了路边的围栏,一阵零部件碎落的响声后,脚踏车彻底挂掉。
“我的上帝!”
弗路特一声惊叫,来不及顾身上的伤,慌忙四下寻找那100朵极地玫瑰,终于看到花束摇摇欲坠地挂在路边的栅栏上,他强忍住痛,跌跌撞撞地奔过去,仔细检查了花束,还好,花在车祸发生的时候飞出脚踏车幸运地挂在了路边栅栏上,对于弗路特来说,这束花是他要保护的货品,如果损坏了,那么就无法给顾客一个交代,自己定会丢掉工作,不仅如此,花店还有权利起诉自己因失职为店里带去损失,从而要求赔偿。
虽然只是一束玫瑰花,但它却不是一般的玫瑰花,这种极地玫瑰是用南极冰川的雪水和喜玛拉雅山脉上的泥土培育而成,嗜寒的天性让这种花在极地高寒的地带仍然能够生存,所以极地玫瑰没有普通玫瑰花那样的娇柔艳丽,而是绽放出一种冷冽清傲又摄人心魄的美,因为它所有的花瓣和枝叶都是透明的,像冰晶一样闪闪发亮,香味也比普通的玫瑰更奇特,正是这种特性让极地玫瑰成为了地城的稀有植物之一,同时它也作为上层社会的名流们一掷千金,体现身份的最好选择,因为平民是穷其一身也买不起如此昂贵的鲜花的。尽管弗路特不明白朵虏为什么要让骑着脚踏车的自己去送如此昂贵的货品,但是他把这束花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珍贵。
弗路特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把花简单包裹了一下,小心地抱好极地玫瑰,这才感觉到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钻心的疼痛,他摔得不轻,几乎是自由落体从车上旋转而下,若不是因为掉在沼泽地里,绵软的泥浆化去了一部分伤害,现在的他可能早就骨折不能行动了。
该怎么办呢?弗路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脚踏车已经不能再骑,全身的擦伤和扭伤也不允许自己步行,再说时间也来不及了,现在是晚上六点四十五分,当务之急唯有拦截上山的车辆请求帮助。
弗路特一瘸一拐地回到公路中央,他坚信呆会一定有车上山,因为今天晚上帝海庄园在设宴款待宾客,之前他骑着单车时就一直有豪华轿车从他身边飞一般掠过,并且还有不少贵族在驾车经过他身边时探出脑袋对他吹口哨,有的人是嘲笑他的单车寒碜滑稽,有的人则是不怀好意的挑逗,因为弗路特的容貌,实在过于俊美。
果不其然,两分钟后,远处有灯光闪过,一辆红色豪华轿车向这边驶来。
“喂———请停一下————”弗路特一边高声喊着,一边站在路中间拼命招手。
轿车的速度很快,司机大概是走到近前才看清楚原来面前有个小子在蹦达着示意自己停车,于是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后,红色轿车在弗路特跟前只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臭小子!你找死么!”车窗“哗”的拉下来,一个男子的骂声传出,声音年轻却很烦躁。
“对不起先生!实在很抱歉!我摔倒在路边,单车没办法骑了,但是又要赶着上山把这束花送给卡佳拉夫人,请您顺路载我一程行吗?求求您!拜托了!”弗路特谦恭地恳求到,说完向年轻男子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礼。
“你车坏了关我屁事!让开!”年轻男子一脸不耐烦,他戴着墨镜,但是弗路特能感觉到墨镜后面两道厌恶暴躁的目光。
“先生!求求您了!如果这束花不能按时送到,夫人一定会发火,夫人发火我的老板就会责怪我,老板一责怪我就会失去工作,我失去工作就没有饭吃,没有饭吃我就会饿死……”弗路特开始喋喋不休地死缠烂打。
“够了够了!罗嗦个屁!”年轻男人额前冒出一滴冷汗,语气更加不耐烦,“我警告你小子,别在我面前耍花招,让开!听见没有!”
说完,他突然侧转车头,从弗路特身边“嗖”的一下飞驰而过。
“唉……”弗路特望着远去的红色车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沮丧地在路边坐了下来,他无计可施了。
但是不多时,一阵车鸣声传来,弗路特抬起头,惊喜地看见有车影从远处驶来,他又燃起了希望,站起来朝那车拼命招手,咦?不对啊,那车是从山上开下来的,难道……正在疑惑,车子在他面前嘎然停止,居然是刚才那个暴躁男子驾驶的红色豪华轿车。
“先生,您……”弗路特又惊又疑。
年轻男子摇下车窗,隔着墨镜仔细打量着弗路特,只见眼前这个少年浑身是泥,从头到脸没有一处不脏,唯有那双眼睛,目光清亮,顾盼生辉。
“你跌进沼泽地了?”年轻男子厉声问,但语气明显比刚才要柔和了些。
“恩……”弗路特摸摸脑袋尴尬地笑了一下,“不小心……”
“你是笨蛋么?”
“唉?”
“算了算了!就当本大人倒霉!”年轻男子不耐烦地嚷嚷,突然他凝视着弗路特手里的极地玫瑰,“神奇了,这花居然完好无损!”
“事实上我在摔下去的同时,花飞出去挂在了栅栏上,所以……”弗路特慌忙解释道。
“本大人没兴趣听这些,你刚才说这花要送谁?”粗暴地打断。
“这是卡佳拉夫人订的花,所以不能有任何闪失。”
“你说这花是卡佳拉夫人订的?”
“没错,先生。”
年轻男子再次上下打量了弗路特一番,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然后他冷冷地开口:“上车。”
“您是说……”弗路特惊喜得差点没跳起来。
“你聋子么!”男子边说边打开驾座旁边的车门。
“谢谢您先生!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弗路特连忙钻上车,不停的道谢,“真抱歉我弄脏您的车了。”
“那就下去!”男子语气又不耐烦起来。
“厄……您放心,我会尽量小心的呵呵……”一边陪着笑一边说好话,弗路特心里虽然在怨念这个男子的古怪无常,不过能找到救星他已经很满足了。
红色轿车掉头朝山上飞驰而去。
“先生您是去参加今晚的宴会吗?”弗路特忍不住开始搭讪,在他单纯的思维里,以为任何人只要沟通就能和平相处。
年轻男子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开着车。
“您晚上还戴着墨镜,眼睛能看见么?”弗路特担忧的看了他一眼,“这山里本来就黑……”
男子依然无言,似乎在思考问题,他专注地看着前方,车灯掠过路边的树影从男子的脸上滑过,照出他暗红色的头发和英俊的侧面轮廓。
“厄……那个……”
“闭嘴!再说话立刻把你扔下去!”年轻男子偏过头瞪了弗路特一眼。
哼——怪人!弗路特吐吐舌头,乖乖地不再做声。
一路无言,车终于停在了帝海庄园的门口,时间是六点五十五分。
“哇噻——”弗路特下车后忍不住惊叹这巧夺天工的庄园入口。
特制的金刚石门墙,水晶雕花的自动开合大门高耸而立,宛如宫殿一般雄伟壮观,庄严高傲的玉石麒麟坐落在大门两端,从大门就可以看出这座庄园的奢靡与贵气。
“切!一座门而已,用得着崇拜么!”年轻男子看到弗路特的神态冷笑了声。
弗路特耸耸肩,并没有反驳他的轻蔑,虽然对于一个只能解决温饱的少年而言,这样的繁华庄园确实是他从来未曾踏足过的。
“欢迎光临帝海庄园!”一位装扮得体的门侍正在礼貌地迎宾。
“尊敬的先生,”门侍礼貌地拦住了走在弗路特前面的年轻男子,“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年轻男子烦躁地一扬手,从礼服里拈出一张制作精美的邀请函。
门侍仔细看了眼邀请函,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谦恭起来,他后退一步站直身体,脱下礼帽向年轻男子恭敬地鞠了一躬。
“让您久等了,红鳞大人!”
大门打开,名为红鳞的年轻男子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抱歉,你不能进去!”门侍拦住了想跟着红鳞进去的弗路特。
“为什么!”兔子狡辩。
“请问,你有邀请函吗?”门侍打量着眼前这个浑身污垢的少年。
“我是来给卡佳拉夫人送花的!”弗路特急了,“拜托,请您让我进去,否则时间就来不及了!”
“好吧,把花交给我,你可以走了。”门侍语气冷淡,暗含轻蔑。
“老板交代我必须将花亲自送到夫人手上,这是极其贵重的极地玫瑰,如果有任何闪失你负责啊!”弗路特不满地噘起嘴。
“我让你走近庄园大门已经是客气了,你这身打扮是不能走进庄园的,更别说让你靠近夫人。”门侍态度更加不屑。
“哼!你你你……你狗眼看人低!”弗路特本想好言相求,谁知听到这番嘲讽,他不禁怒道,“谁愿意半路上摔倒啊!今天这花我一定要亲自送到夫人手上!”
门侍见状也不答话,只冷冷地抬手一拍,一条训练有素的巨型猎犬闪电般从园子里钻出,直向弗路特扑过来。
危急时刻,弗路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大脑迅速给身体下达指令后,他敏捷地向后一退,再侧身一躲,电光石火般地化解了危机,猎犬扑了空,狂叫着准备发动第二次袭击,这时,弗路特抢先一步闪到猎犬身边,抬起右脚照准猎犬的肚子一踢,几乎看不清他身体移动的轨迹和抬脚的弧度,猎犬便一声尖嚎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再也没爬起来。
“你——”门侍见状脸色乌青,浑身颤抖,“你竟然敢伤我的狗!”

“拜托大叔,是你先放狗咬我的吧?你没看见我是正当防卫么?”弗路特嘴巴一撇,没好气地反驳,“再说,你不也是帝海庄园的狗么!伤了又如何?”
“小畜生,你好大的胆子!”门侍气急败坏,“你存心找死的吧!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说完,他按下了警戒按扭,大门外一层更坚固的金刚栅栏瞬间放下,门侍拿起胸前的联络器,开始向上级警卫报告,很快,二十名庄园三级侍卫拿着警械从侧门跑出,将弗路特团团围住。
“不错嘛,训练有素行动迅速,”弗路特托着下巴微微一笑,“不过,你们二十个人全副武装的对付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啊?”
“少废话!”门侍怒喝,“给我拿下他!”
“住手!”一声更严厉的呵斥从人群后传来,正欲上前擒拿弗路特的侍卫们闻声,竟迅速散开,自动让出一条道。
“大人……您怎么……”门侍的态度迅速转变,心有不甘却不敢多言。
“你一个小小的门侍居然这么嚣张!”话音未落,一个服饰华丽,气质高贵,满头金发的俊朗少年走上前来。
弗路特以为又来了个更“高等”的狗腿子,看见那少年指责门侍,他不禁呆了呆,只听门侍低声说:“大人,是这个小畜……哦……是这个小子没有邀请函想硬闯进庄园,我放猎犬出来维持秩序,他竟然踢伤了我的猎犬!”
金发少年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哼哼的猎犬,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他抬头望向弗路特,只见面前这个少年全身泥污,满脸黑一块紫一块,邋遢滑稽得完全分辨不出模样,但是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金发少年忍不住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门侍和众侍卫一头雾水,又不敢在狮子头上乱说话,只好压住怒火面面相觑。
“呐,这条狗是你踢伤的?”金发少年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弗路特撇撇嘴:“我也不想的,谁叫它这么没用!”
金发少年听出弗路特话里有话,他笑着摸摸下巴沉吟道:“看不出来,你脚力不错嘛,不知道跟刺青的手力比哪个更具杀伤力呢?”
“大人,您……”门侍显然对金发少年的话敢怒不敢言。
金发少年没有搭理门侍和众侍卫,他径直走向弗路特,看得出来他在强忍住笑。
“你为什么来这里,而且……这身装扮……”金发少年满脸好奇。
“好吧,看在你跟他们不一样的份上我就再说一次,虽然我今天说了N多次了,”弗路特的怒气散了许多,“我是来帮卡佳拉夫人送花的……哎呀!”
“怎么了?”金发少年略一皱眉。
“现在几点了?”
“晚上七点过五分。”
“完了完了!老板交代我,必须在七点之前亲手把花交给夫人的!糟糕了!”弗路特着急地跳起来,像只兔子。
“咦?”金发少年奇怪地看着他,像突然感触到了什么。
“喂喂!这个…那个…你能不能……”弗路特急得开始原地旋转。
金发少年粲然笑道:“我不是喂,也不是这个,更不是那个,我叫雷欧。”
“雷欧,帮我!”兔子抓住雷欧的袖子恳求道。
雷欧心里的感觉有些奇怪,明明跟面前这个少年素不相识,可是他的一举一动又像在哪里见过似的那么熟悉。
“小子,你竟敢只呼雷欧大人的名字!”门侍青着脸呵斥道,之后他转向雷欧,伸出手拦住他,“大人!您不可以放这小子走啊!”
“大胆!你敢命令我!”雷欧怒吼一声,“拿开你的脏手!”
“属下无意冒犯大人,只是他伤了猎犬,又来历不明,您这样放他进去,如果出了事,属下担当不起!”门侍不依不饶。
“猎犬袭击他在前,他反击在后并无差池,还有,他是我请来的客人,不是来历不明的人,如果出了事,你去跟殿下弹劾我好了!”雷欧厉声说道。
“属下不敢,只是这臭小子……”
“闭嘴!再让我听见你出声,你就跟这些饭桶一起陪你的狗去!”
雷欧说完,拉着弗路特走进庄园,他骄傲地姿态不留一点商量的余地。
大门在两人身后缓缓关上,终于安静了,园内是一片如梦似幻,迷宫一样的景色,造型奇特的喷泉与奇花异草交相辉映,各式各样精致绝伦的雕塑极富艺术感的坐落在花园和小径旁,美伦美幻的宫殿错落有致,当然,最壮观华丽的要属卡里迪奥的行宫,此刻那里乐声缭绕,正举行一场盛大的晚宴。
“真是巧夺天工!”弗路特看到一尊曙光女神的雕像,忍不住跑过去,轻轻地抚摩着赞叹道。
“在华丽的外表掩盖下,内在未必真的精致,说不定一碰就碎了。”雷欧有些嘲弄地笑道。
“会吗?”弗路特略感诧异地看了看雷欧,“听你的语气,好象不太喜欢这里?”
“走吧!”雷欧不置可否,径自向前走去。
“看那个门侍对你的态度,你应该很有身份吧,很抱歉我打扰你参加宴会了。”弗路特追上去认真地说。
“我只是个卖药的,”雷欧撇撇嘴,“而且最讨厌宴会上那种挂着面具卖笑的气氛。”
“哈哈,你真有趣!”
“你也很有趣啊!”雷欧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弗路特,“你别告诉我,你是特地为了反衬出极地玫瑰的美丽而打扮成这样吧?”
“噗——”弗路特哈哈大笑,“事实上,我迷路跌进沼泽地里了。”
“你不会步行上山吧?”雷欧声音抖起来,后脑黑线密布。
“厄,比步行稍稍好一点,”弗路特做出一个蹬车轮的动作,“我骑单车……”
“噗——”这下换雷欧哈哈大笑,笑得张牙舞爪歇斯底里。
“有那么好笑么……”弗路特嘟哝着,“其实只骑到一半就遇到个戴墨镜的男人,我就搭顺风车上来了。”
“噢……你说的是……红鳞啊……”雷欧依然笑得喘不气来,“这个懒鬼……专程跑来跟我说……有个笨蛋在大门口……上演一出好戏……要不我怎么……会到大门口来……”
“原来你是来看热闹的!”这次换弗路特后脑黑线密布,“我不是笨蛋!不要叫我笨蛋!笨蛋能几招解决一只彪悍的猎犬么!那个红什么的本来就是个怪人,还有那家伙也是……”
“唉?那家伙?”雷欧终于渐渐止住笑,“还有人这么有先见之明吗?”
“雷欧!”弗路特不满地跳脚起来,嘟着嘴抗议着,可是他的脑海却在那一瞬间被贝桃爱的影子填满,他笑着骂他笨蛋,他做的美味饭菜,还有,昨夜他霸道又甜腻的亲吻,一时间,弗路特红了脸。
雷欧含笑看着他,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心头,眼前这少年的气质行为感觉异常熟悉,可是仔细一琢磨又非常陌生,眼下看他红了脸,竟不忍心再戳穿他。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有意识地岔开话题。
“我叫弗路特。”兔子总算松了口气。
“呐,弗路特,你如果信任我,就把花交给我,我一定会转交给卡佳拉夫人的,时间虽然晚了,放心吧,我去跟夫人说,她保证不会生气。”
弗路特凝神看着雷欧,金发少年那对明亮的眸子清澈如水,笑容真诚。
“我当然相信你了,否则就不会跟你进来了!”弗路特眉头一展,放心地把极地玫瑰递给雷欧,“这样实在太好了!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
“不必客气!”雷欧笑容灿烂,“如果可以,我们做个朋友吧?”
“唉?跟我做朋友?”
“怎么?嫌我没资格?”雷欧打趣道。
“哦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些受宠若惊,恩……说起来我们两的性格还挺相似呢!”弗路特点头笑着,“我直率,你爽朗,很合拍呢!”
雷欧哈哈大笑,诚恳地伸出右手:“我交朋友只在乎是否相知,从来不会考虑那些复杂的利害关系,希望以后我们能有并肩的机会。”
“OK!”弗路特开心地跳起来,伸手与雷欧用力一击掌,却被身上的伤扯得一咧嘴,随后,两人插着腰站在帝海庄园的花园里爽快地大笑起来,像两个认识许久的可爱孩子,又像是曾经共同经历过生死的知己。
“呐,雷欧,我得下山了,有机会再见吧!”两人笑够了,弗路特叹了口气,到了该告别的时候了。
“喂,这么黑的山路你一个人怎么走啊!而且……”雷欧拉过弗路特的手臂,查看他身上的擦伤,“你的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感染的,再说身为朋友,本大人绝不允许你带着满身泥浆又去受那些门侍的挑衅。”
“可是我……”弗路特犹豫不决。
“别担心啦!跟我来!”
“去哪?”
“带你去洗个热水澡,再换身干净衣服,然后试试本大人亲自调理的伤药,明早我送你下山!”
雷欧利落地说完,拉起弗路特穿过花园闪到宴会厅的侧门,又不被人察觉地绕过喧嚣热闹的大厅,然后悄无声息地掠过后门,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你住这里?”
“对啊!玄关后面是浴室,你好好泡个澡,柜子里都是我的衣服,你随便挑件合适的换上,记住,谁敲门都不可以答应,直到我回来!”
“你要去哪?”
雷欧粲然一笑,扬了扬手中的极地玫瑰,瞬间便消失在门后。
此刻,宴会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有位身着礼服,头发银白的俊美少年正端着酒杯向刚才雷欧和弗路特穿过的侧门口凝视着,毫无疑问,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两个影子一掠而过。
银发少年优雅地抿了一口杯中美酒,随后转过头,目光穿过人群朝另一个角落坐着的紫衣少年和黑衣杀手意味深长地一眨眼,嘴角浮现出一抹迷离的微笑,浓如逆风,艳如烈火。
“爱,果然是他。”刺青冷冷地望着银发少年挑衅般的微笑,谨慎地说。
“青,游戏终于开始了,”贝桃爱的嘴角扬起一个冷艳的弧度,“而且会越来越有趣!”
宴会厅外——
“开始了么……”一身华贵礼服的年轻男子正凝望着不远处灯红酒绿的大厅,暗红的头发,暗红的眸,依然俊美的侧脸,他端着酒杯的手骤然炽热起来。
“呐,先生!在这寒冷的外场独酌多没情趣啊!”身后传来少年的笑声,“不如我们……一起玩个游戏吧!”
红发男子冷漠地转过身,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映入眼帘,一身酒侍装扮的虚正坏笑着凝视他。
“哼!”红发男子冷冷一笑,“游戏?这次我不会输给你。”
“哟,这么有自信?”虚托着酒盘,夹了一颗乌梅放进红发男人的杯中,冲淡了酒的烈性,“淡定一点,赢的几率会更高的。”
“你还是一副弄虚作假的死样子!真不愧其名!”红发男子又暴躁起来,皱着眉瞪了虚一眼。
“说了要淡定些嘛!”虚微笑着把手放上红发男子的肩膀,突然一用力,拇指和中指钳住了他肩上的追踪器。
“你以为这样就能制住我?”红发男子冷言道,眼里竟似有笑意。
“哼!”虚没趣地撇撇嘴,猛然松开了手,“你不也是一副冷酷暴虐不识情趣的死样子么?”
红发男子瞥了眼虚,冷漠烦躁脸上竟有一丝温柔闪过:“你究竟想做什么?”
虚闻言,清秀的嘴角刹那间笑得异常无害。
“这个游戏,我们组队如何?”顿了顿,虚优雅地贴到红发男子身前,望着他的眼睛,笑容更加肆无忌惮。
“好么?我的红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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