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试 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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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爱默森古堡显得格外冷清寂寥,然而古堡虽小,却并不幽暗阴森。贝桃爱用紫色的帷幔将古堡装点得有了一些鲜亮的色彩,让这座本质跟监狱没有差异的地方多了些生机。
一行人下了马车走进古堡,贝桃爱和雷欧走进位于三楼的卧室,刺青拿来了红酒和点心,朝贝桃爱使了个眼色后独自退了出去,房间里留下脸色苍白的贝桃爱和沉默不语的雷欧。
刺青退出贝桃爱的卧房后,冷冷地拉过有些恐慌地站在门口的司徒修。
“你跟我来!”
“大人!离开这里没有关系吗?”修怯生生地问。
“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知道么?”刺青冷言道,“我有事情问你。”
刺青将修带到楼下的密室,支开了身边的杂兵,密室里只剩下两人。
“大人!您……要问什么?”
刺青冷眼凝视着修,突然,他一把抓起修的手腕,力道巨大,修的手腕骨骼瞬间折断。
锥心的巨痛令修不禁跪倒在地,脸上渗出浓密的汗珠。
“为什么不还手?”刺青厉声问。
“您……在说什么……”修颤抖着问。
刺青在修跟前蹲下身,用右手扳起面前那张苍白的毫不起眼的小脸,左手握住修被折断的手腕,“这个,你想抵赖么?”
刺青褪去司徒修手腕上的白色手套,只见那纤长的中指上戴着一枚精致绝伦的水晶戒指。
修满是汗珠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仿佛除了苍白,难以在那张脸上看出其他的表情,那只被折断的手无力的垂着,再也没有任何攻击性。
“你不会不知道,这枚戒指代表的含义吧?”刺青的语气更加冷酷,“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若是杀手……会任凭您将我的手骨折断么!”修喘息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和贝桃爱大人也拥有戒指吧!”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知之甚多,这理由足以让我立刻了结你。”
“您真要杀掉自己人么!”刹那间,修抬起头,语气骤然变得坚定起来。
刺青的眉头略有舒展,他仔细凝视着修毫无血色的脸,突然,他如闪电般地伸出手指直探修的面容,瞬间一张人皮面具被揭落,在那双强有力的手掌中碎裂成片。
“果然……”刺青毫不诧异。
司徒修那苍白色的易容人皮面具下的脸,竟是如此俊朗脱俗,蓝色的头发盖住他饱满而细致的额头,鹅黄色眼眸炯炯有神,精致的五官张扬着随心所欲的气息,眼前的少年,和那个平凡怯弱的家仆,简直判若两人。
“虚,像你这样任性的白痴,即使不是组织的人,也迟早会死于非命。”
“我早知道自己不适合扮演家仆……”被唤作“虚”的司徒修翘着好看的嘴俏皮地笑。
“秃鹫,你的演技或许可以骗过所有目光锐利的人,却骗不过我的嗅觉。”刺青谨慎地取下虚中指上的戒指,他站起身,皱起眉头就着光线仔细端详着,戒指的确刻着组织的标志,和刺青拥有的那枚质地一样,但戒指上雕刻的花纹形状是只鹰。
“哼!都说鹰和蛇是天敌,果真如此!”原本痛苦不堪的虚,突然性格大变,嘴角轻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我的演技唯有你总是骗不过。”
“手骨被折断还是喜欢乱来!”刺青嗔怪道,目光却柔和起来。
虚咬着下唇,摸摸自己断掉的右手:“我要是始终守口如瓶,你会不会真杀了我?”

“哼!你这个滑头的小鬼,杀不杀你不是由你说不说决定的,而是由我决定的。”
“你还是那么霸道……”虚耸耸肩叹道,“既然你早就怀疑我是秃鹫,用这种不人道的方式来质问我,不过是为了确认你的判断,这场游戏,对在帝海无聊惯的我来说,没有理由不陪你玩。”
虚说完,左手手掌上缓缓呈现出一道蓝色的光晕,他举起自己的左手,用力握住右手手骨,忍住剧痛巧妙地一送,被折断的手骨顷刻完好无损的愈合了。
“真是有趣,只可惜游戏结束得太快,”刺青弯下身扶起虚,嘴角有了笑意,“因为你碰到了我。”
虚却由于手腕的余痛而站立不稳,一头倒在刺青的怀中。
“你这条蛇果然让我讨厌……”虚口中喃喃,渐渐昏睡过去。
“你真的是秃鹫么?”刺青望着怀中那张俊秀端庄的面容,昏睡过去的虚,他的呼吸中不仅没有一丝杀手的气息,反而透出一股让人怜爱的无依感。
刺青收起那枚戒指,思绪陷入了追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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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迪奥家族在地城金融界堪称龙头,地城90%的学术研究都依赖着卡里迪奥家族的支持,很多教授和研究人员甚至还是卡里迪奥的心腹,卡里迪奥家族垄断了整个地城的学术研究,其中又以生化工程的开发研究为最,他们通过科技开发谋取暴利,更甚的是,卡里迪奥家族还统治着地城五分之四的杀手同盟。
在卡里迪奥家族的庞大势力中,有一个秘密组织却是不为人知的,早在百年前,地城的前身是一座名为画夜的城市,画夜被毁灭后,地城便开始初建,当时尚还年轻气盛的卡里迪奥,便控制着一个只活动于暗中的秘密杀手组织,多年来,凡是对家族势力有威胁的敌人都将被该组织逐个清除。这个暗杀组织的身份极其秘密,它行事隐蔽,来去无踪,只听从卡里迪奥的直接调遣,组织里的杀手们在地城以各种各样的身份生活,接到指令后才各自暗中行动,多年来,组织成员只秘密集会过一次,那已是在组织成员之一,代号白兔的满月璃人惨死之前的事了。
这个杀手组织,代号[男爵]。
[男爵]一共有八名少年杀手,他们全是天资卓越、画夜时代遗留下来的混基因人类,他们拥有长久保持青春样貌的完美基因结构,身体内藏有何种混基因,从各自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形态就可以确认,戒指代表身份,刺青记得,多年前那次聚集……佩带着鹰形戒指,名为秃鹫的少年,跟眼前昏睡的俊美少年在样貌上略有变化,但个性却毫无二致。
混基因人类一旦死亡,只要保留了基因碎片,在找到新的本体的条件下,仍然可以重生,司徒修,也就是虚,就是被卡里迪奥处死多年后,再次重生的秃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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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小鬼,醒过来以后就乖乖说出重生的真相。”刺青看着怀中的少年说道。
昏睡的人此刻已经无法回答,刺青抱起昏迷的虚,将他托上自己宽厚的肩膀,大步走出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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