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复杂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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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叮叮当……叮叮当……”一辆戴着响铃儿的马车从街上驶过。应对着圣诞节,商家们可谓是怪招百出,什么巧克力做的圣诞树啦,什么糖果屋啦,什么牵着玩具麋鹿发传单的圣诞老人啦……
吕皇扯着自己脖子上的红围巾,松了好大一口气,“***,冷死了。如今全***都是奸商,这羽绒服一点也不暖和。”
“你都穿两件了,鬼知道你怎么会这么怕冷,居然还怪起了国民经济,你这个怪物!”话虽这么说,吴尚仁还是帮她重新围好了长得难以置信的围巾,“这条围脖也忑长了一点吧,不闷死你才怪。”
“确实有点难受,可短了就不暖和。本来就说吗,在宿舍窝着多好,非要到外头来,简直就是活受罪!”皇转动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地瞟着身旁的这一票人。
切苛-林从后面扑住了皇,脸在她肩膀上蹭了蹭,“皇亲亲,人家也想和你一起逛街的吗。难得的新年,多好的气氛啊,难道你就没觉得心跳加速吗,难道你就没感到无比的幸福吗?啊,世界多么美好!”
“小屁孩滚一边去,”皇将他晃了下去,抱起了双臂,哆嗦了一下,“幸福?我他妈都快成速冻食品了,能幸福得起来吗?我。都快没心跳了啦!”
“林表弟,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赫歌的熊猫脸凑了上来。
“哼,你也配,你个死同性恋!”切苛-林又赏了他一记直拳。
赫歌捂着脸向天空呐喊道:“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比较博爱而已!”
这时候,还是夏北坡想得周到,他从小店里跑出来,怀里揣着个电暖宝,将它递给了皇,“快揣怀里,烫着呢。”
“哟,哟,哟,”皇激动地接过暖宝,抱着它,满脸阳光地笑了起来,“呵呵,暖和,真有你的啊,不愧是狗头军师,到底有两把刷子。”
夏北坡搂过她的肩膀,暧昧地说道:“其实吧,还是我比较暖和,你索性抱我得了。”
“夏军师,就算你再怎么像北极熊,可你毕竟还不是北极熊啊,等你毛长齐了之后再来找我哈!”皇踹了他一脚。
由贵中圣跑过来,用胳膊肘顶了顶皇,“左前方,三百米远,看!”
皇兴致缺缺地扭了扭脖子,看向了指定方位,“啊,是几条……人,是几只……女人,看上去……好像还挺面熟,怎么,油条兄你心花怒放了?要把?没空啦!”
“什么跟什么啊,是惠兰女高的那票人,看啊,仔细看,那个穿白色裘皮的。”
皇努力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伸长了脖子,忽然就豁然开朗了,“哦,哦,哦,不就是,不就是那个,谁,谁,不就是那个门口卖咖喱鸡饭的大妈吗。怎么一下子变年轻了好多?”
“败给你了,”由贵中圣不住地拍打着自己的脑门,“是那个被你调戏过的仙仙啦!就是被你摸了胸脯的那个。”
“哦,我说呢,怎么一见到她就有一种原始的冲动呢,原来她就是那个调戏了偶们家不是人的女人啊!”皇踹了身旁的吴尚仁一脚,不无下流地说道,“怎么,下半生有冲动否?”
“诶,话可不能乱说。”吴尚仁赏了她脑袋一颗栗子。
由贵中圣一把将吴尚仁给推了出去,并向远处喊道:“嘿,仙仙美人,我们在这呢。”
其实仙仙早就看到他们了,她就是冲他们而来的,就算不唤她,她也是会和他们狭路相逢的。她紧了紧自己的貂皮领子,领着她的小姐妹们就走了过去。
“不是人,人家可冲你来了啊。”皇踹了吴尚仁**一脚,差点没让他冲到人家的胸脯上。
仙仙扶起差点摔倒的吴尚仁,眼神无比温柔,似有三千流水,五千情思,“尚仁哥,你还是这么老实啊。”她的声音甜得足以灭了整个区的蜜蜂。
“啊,”吴尚仁忙抽开自己的手,“你们也出来玩啊?”
“仙仙小姐是想要和我们一起玩呢,还是只想要和我们中的某一个单独一起玩呢?”由贵中圣搂住了吴尚仁的肩膀。
仙仙将毛围脖往嘴边凑了凑,不好意思道:“既然明白人家的心思,那又何必为难人家呢?”
观战已久的切苛-林眼珠子一骨碌,忙上前将吴尚仁给推了出去,“既然人家美丽的小姐都主动相邀了,你还假正经个什么劲啊,好好去玩吧。”
“这……”吴尚仁退回来,赶忙想推辞掉。
仙仙乘机一把挎住了他的胳膊,往他身上一贴,娇声道:“人家想要你陪我去买明天舞会时戴的胸花吗,若你觉得不好看,那我到时企不伤心,人家想成为你心中最漂亮的女人。”她故意加重了女人二字。在吴尚仁还未开口拒绝之际,仙仙利马转向吕皇,装得格外楚楚可怜,“女皇大人,您不会介意吧?这次,我可是十二万分的诚意呢,绝对是真心的,就请您高抬贵手吧!既然你们是好兄弟,你难道就不希望尚仁有个美好的圣诞节?”
“这,别……我……”吴尚仁浑身别扭地想要挣开仙仙的牵制。
“女皇大人,我们需要你的祝福!”仙仙将脸贴在了吴尚仁的肩膀上,“尚仁哥,我不会介意你将意气放在我前头的,你真是个新好男人。”
皇白了一眼,“你们就慢慢享受吧!”她兀自掉转**往回走去,“这天气真***冷,回去睡觉了先。”
“不是人你可以不要,可还有我们呢,等等啊先,皇!”严瑟他们跟了上去,彻底将吴尚仁给省略掉了。
望着满不在乎,群‘妖’围绕着的皇,吴尚仁一时半刻忽然全身乏力,开不了口,也动不了脚。
仙仙冲一旁的女孩子们使了个眼色,她们也都识相地走了人。
“那我们走吧,那边有好多好玩的呢。”仙仙拽着傻愣愣的吴尚仁就走进了街边的一间商店。
吴尚仁木讷地被仙仙从这家店拖到那家店,从镇子的东面逛到西面。尽管仙仙小姐三番四次地提醒他这个东东如何的漂亮,那个东东如何的美丽,可他却完全没去深度挖掘,只是随便地附和着她的意思,半点给人家买单的意思也没有。
牵着这样的吴尚仁就像牵着一头老黄牛,弄得仙仙小姐很是没趣,把刚刚那会儿从皇那取得的胜利感全都给扔进了垃圾桶。原本以为他只是有点老实,可没成想,竟然木成这副德性,一星半点的情趣都没有。虽然平日里奶油小生玩多了,难得钓钓他这样的木疙瘩也有些意思,可再怎么想,这些意思也远没有如今的煎熬来的累人,她又不是没人要的老妈子,非得拖着个傻儿子。如此一想,最后,仙仙小姐自己找了个借口放开了吴尚仁,和他分道扬镳了。
获得了解放的吴尚仁还是呆呆的,依旧像三魂丢了七魄,仿佛个游魂一样飘荡在街道上。
“来看看哟,圣诞必备,好礼物,送女朋友,送男朋友哟……”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叮叮当……叮叮当……叮叮当……”那辆马车再一次地经过了吴尚仁的身边,上面的圣诞老人朝他喊道:“年轻人向我手中的十字架许个愿望吧。”
吴尚仁朝他看了一眼,两只木鱼眼最后盯住了十字架,脱口道:“希望皇是个女的!”
“呵呵——小伙子,祝你和那个皇好运,新年快乐!”圣诞老人驾着马车走了,“叮叮当……叮叮当……叮叮当……”

“好运,还真是狗屎运!”吴尚仁双手插进了口袋,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苦涩微笑。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晴朗的夜空,星星显得格外明亮。墨蓝色的天幕,依旧浮着白云,却被星星夺去了所有光芒,最终消隐在黑色中。
吴尚仁一旋开门,一股子热香气就朝他扑了过来,他再次无力地垂下了头,向屋里吼道:“又吃麻辣火锅,所有东西都被熏成麻辣锅了,你们这群臭虫,到处放屁,也不顾我的死活。”
大家谁都没去理会他,继续涮着羊肉,嚼着牛肉。
吴尚仁瞪着皇,伸出颤抖的手指,“你也太嚣张了吧,这间屋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他一把拽起坐在口头的赫歌,将他甩了出去,接着向大家狂哮道:“滚,全给我滚,滚——”
“没事吧,尚仁?”夏北坡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到底怎么了啊?”
“没什么,”吴尚仁打开了他的手,“只是单纯地要你们走人而已。”
“受了女人的气,就回来找我们撒气啊。”由贵中圣站起来,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
“放手,然后给我滚。”吴尚仁狠狠地说道,“不要让我重复。”
“不放……”
看出了吴尚仁的异样,夏北坡忙将由贵中圣给拉了回来,“好了,好了,都是好兄弟,至于吗?我们走吧,走吧,今天就到这了。”他边朝其他人使眼色,边拖着由贵中圣往外走去。
“那我们先走了啊!”其他人悻悻然地跟着出去了。
“暴力氛围不太合适我,我是纯粹的诺贝尔和平奖拥护者。”林老表也很识相地进去了皇的狗窝。
吕皇依旧蹲在沙发上,一手将夹着羊肉的筷子从麻辣锅里提起来,举向吴尚仁,一手托着下巴,懒懒地说道:“尝否?味道好极了!”
吴尚仁连正眼也没给她一个,抄起一旁的抹布就去连锅端,将整整一锅的牛羊肉全给冲进了下水道。
直到他大功而返的时候,皇还保持着蹲举的姿势,飞了他一记白眼,“你***存心找茬啊,怎么,要打啊?”
吴尚仁脱了外套,卷起了袖子,右手一捋刘海,指向皇,冷笑道:“COMEON!”
皇将筷子一搁,跳下沙发,拍了拍衣服,突然就朝吴尚仁的胸口挥去了一拳。
“啪”吴尚仁以掌挡住了她的突袭,“你的小把戏,我还不了?”
皇一边看着他,一边抬起了脚。
吴尚仁也看着她,挡开了她的又一次攻击,“还是老一套!”
皇捋了下刘海,板起了脸,“是吗?你还真了哦。那你知道……我……现在很不爽吗?”
“是吗,”吴尚仁冷笑了一下“那不是你的专利吗?”他的眼神也同样犀利。
“干你娘的儿子的!皇朝一旁啐了口唾沫,扣住了他的肩膀,以头当武器,砸起了他的胸膛,“叫你恶心我,恶心我……”
吴尚仁使尽吃奶的力气去推她,拽离她,扭她的胳膊和脚,可就是不见她有半点松动,一直拿她的脑门砸他。没办法,他只好脚一勾,身体一倾,让两人一起摔下去,在地上打起了滚。
皇搂着他的脖子,脚缠住了他的腿,继续用脑门砸着他的胸膛。
无论吴尚仁怎么挣扎,怎么变动作战方略,她吕皇就是不停用脑门砸着他的胸膛。过了一会儿,吴尚仁也被她砸闷了,逐渐慢下了反抗动作,任她砸了。砸着砸着,皇的脑门也红到了极限,她松开了他,呈个大字躺在了地毯上,喘着粗气,“你***儿子的,服了吧?”
吴尚仁翻过身,和她一样平躺在地上,一手搭她脑门上,自叹弗如道:“野蛮的家伙,根本没什么章法。”
“就真这么喜欢那个仙?”皇甩手砸他肚子上。
抓住她的手,举到眼前,吴尚仁玩着她的手指,淡淡地说道:“一点意思也没有,对她,没感觉。”
“那你发的什么疯,别告我说是什么节前综合症,心理病,那太复杂。”
“问我,不是你,你们把我当个烫手的山芋一样推出去的吗?”吴尚仁捉着皇的手搁在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房上,闭上了眼睛。
“那你干吗不断然拒绝,甩开她,跟我走呢,可你,你没有吧?”皇的口气听起来很吃味。
“我总是心太软啊——”吴尚仁转过身,看着她的侧脸,“尤其是对你,不是什么仙。”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个兰色的包裹,递到了她的眼前,“送你的。”
皇抓过礼物,扯掉包装纸,展开了里面的毛茸茸,“就一个暖手筒啊,还这么单薄!”她侧过身,斜昵着他,扯起了嘴角,“说,送豪放女什么好东西了?”
吴尚仁倒回地上,双手枕着头,笑着回道:“安啦,你手里抓着的东西是我这辈子买的头一件礼物。”
皇将青灰色的暖手筒挂上了自己的脖子,双手伸进去感受了一下,“还算暖和,再放个暖袋进来就更OK了。所以,不是人,明天再给我去买个小型暖袋来,要狗熊的那种。”
“我总是心太软啊——”吴尚仁胡乱地抹着自己的脸,“你要是女的话,我都能给你把冬天送去热带!”
皇玩着暖手筒,不经意地说道:“我是女的啊!”
“哈哈——哈——”吴尚仁大笑了起来,转过身,搂住了她,凑进她耳边,故意暧昧地说:“既然你是女的,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是不是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他只以为她是开玩笑。
皇眨了眨眼睛,像是认真想过了似地回答道:“基本上,只要家务活都你干,工作的事也你干,而享福的事都归我,那我OK啊,YES,IDO!”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我娶了!”吴尚仁笑着爬了起来,“你个小子,懒不死你。”他伸手去拉她,“老婆大人,我们也该进洞房了吧,良辰苦短啊。”也不打招呼,他便打横抱起了皇,进去了房间。
钻在被窝里的皇,露出个脑袋,故意羞答答地说道:“相公,你怎么还不来和我共度**啊?”
在书桌前做着化学报告的吴尚仁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用笔敲着卷子,笑着回答道:“别再恶心我了,快睡吧,明天还有课呢。唉,我总是心太软啊,给你打扫,给你买饭,给你暖被,还得给你做作业。就这样,你小子还不知感恩,不定时的就来欺骗我纯真而神圣的感情。难道折磨我,就是你小子的乐趣?”
“是你欺骗我才对吧?不是说给我把冬天搬热带去的吗?快搬啊!”皇将枕头扔向他。
吴尚仁摸了摸自己的背,黄牌警告道:“你敢再胡说下去,看我不真的侵犯了你。”
“哈哈——还不知道最后是谁强了谁呢。”皇缩回了被窝里,“先睡了啊,慢慢做!”
“了,大爷!”吴尚仁再次埋头算起了公式,“我办事,你放心!”
化学反应总是那么神奇,两种看似不相干物质搁一块儿去,总能产生那么多的复杂滋味!夜已深,吴尚仁还在演算着自己的化学方程式,同时也是在演算着皇的化学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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