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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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百般无聊,独自乱走,心中想着先前那事,走到一处空地,拾起一块石头来,随手向前面矮灌木丛扔去,心想:“要是这块石头砸到一只鸟就好了!”想着便踮起脚看,忽听一声怪叫‘哇哟’。
赵波以为砸到人了,急忙跑向灌木丛,见里面荆棘重生,又想:“这里面应该不会有人。”转身正要走,突然见一黑大头,从灌木丛下方一个一尺来大的洞里冒出来。
赵波一惊,想起老人讲的人头蛇身怪,长着一颗黑大的人头,身子是蛇身,常常躲藏在草丛中或灌木中,乘人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冒出来,将人缠死吃掉。他又向那大头看去,只觉得越看越像,心道:“妈的,打蛇打七寸,老子先下手为强。”等那大头冒出脖子时,便一纵身,双手死死的按在大头的后颈。
那大头被猛的一按,直翻白眼,乱扭一气,一下子‘哇哇’大喊起来,赵波听他‘叽哩咕噜’乱叫,冷笑一声,喃喃道:“哟呵,还会学人叫,我看你叫……”左手仍按在大头后颈,腾出右手,一巴掌,一巴掌的抽那大头。
那大头被打得两眼直冒‘金星’,也不管荆棘刺多不多,强行将手从洞里伸出,一阵乱抓,赵波正打着,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回头一看见是支有点弯曲的小手,吓得‘妈啊’的一声,忙丢掉那大头,跳了起来。
那大头没了束缚,爬了出来,走到赵波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破口大骂。赵波见那大头原来是个侏儒,身高一米左右,除了头大,身体其它部位可谓是‘五短’,并不是什么人头蛇身怪,只觉愧疚,忙笑着连连敬礼至歉,那大头见他不说话,头点个不停,用尼泊尔语问道:“你是哪里人?我怎么没见过你?”赵波听他‘@%^&*’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脸诚恳的指着矮灌木丛,道:“刚刚那石头我不是故意砸的,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那大头当然也听不懂他说什么,指了下灌木丛的那个洞,又问道:“我在那里拜拉姆邦宗(当地人相信他是活佛转世,曾经在这灌木丛里的一棵大树洞下,不吃不喝,打坐十个月)。”拍了拍头,又道:“不知道是谁扔了块石头砸在我头上,我爬出来想看谁丢的石头,你为什么骑着我打?”说着比了个骑马的动作。
赵波见他的一系列动作,以为他说的是,灌木丛中有人发高烧在骑马,心想:“灌木丛里全是刺,跑到那里骑什么马?还发着高烧骑。”愕然不解,指了下灌木丛里的荆棘,又用手指往身上一戳,作了个疼痛的表情,全身一颤,摆手道:“不行,那里面刺太多,在那里面骑马会被扎伤的。”那大头见他比的动作,认为他说刚刚是认错人了,笑道:“既然认错人就算了,我叫西塞,你叫什么?”说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下他。
赵波这次猜不到他是什么意思,呆呆的看着那大头。西塞和他对视片刻,突然想起他可能没听懂,拍着胸口,缓缓道:“西塞,西塞,西塞……”说完指了指他,这下赵波听懂了,拍了下胸口,缓缓道:“赵波。”指了下西塞,又道:“蟋蟀。”说完两手竖起大拇指,两人同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赵波本想问他为什么会在灌木丛里,但想到语言不通也就没问,和他在空地上坐着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乱吹一会,想到时间不早了,孙应超应该回来了,便起身道了声:“byebye。”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西塞似乎听得懂这声‘byebye’,也不留他,笑着摆了摆手,也道了声:“byebye。”
回到尼瓦尔人家,孙应超和萨其吉已经在屋子里。孙应超一见赵波就责问道:“不是叫你别乱跑吗?你跑那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赵波笑道:“一个人在这里实在太无聊了,我就出去随便逛下,不会有事的。”孙应超道:“你在这里语言又不通,在外面逛什么逛?万一走掉了怎么办?我到哪里去找你?”说着在他手上掐了一记,赵波也不叫疼,双手捧着她的脸,道:“放心吧,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是不会走掉的。”顿了下又道:“你刚刚和萨其吉去哪里了?去这么久?”孙应超轻格开他的手,脸一沉,小声道:“我刚刚去找我爸爸了。”赵波一听她是去见孙国豪,追问道:“你爸爸没事吧?”心下暗想:“白头、鬼仔这两个二百五,都什么时代了,还搞冷兵器暗杀,要是换我,直接对着孙国豪打一个火箭筒,哪用的着这么麻烦。”孙应超颤声道:“爸爸…他…他……”说着哭了起来,赵波忙问道:“你爸爸到底怎么了?”心中同时想:“难道孙国豪挂了?那小脑壳以后不是和我一样没爸爸了。”一时间竟悲痛起来,孙应超道:“爸爸……他…他受伤了。”赵波吁了口气,道:“伤得严重吗?”孙应超轻摇头,道:“不是很重,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正说着忽听卧榻上一人粗声道:“小兄弟不理我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

赵波一进屋就和孙应超说个不停,也没注意到卧榻上有人,这时听到声音,转头看去,见床上卧着一人,那人身材魁梧,体形奇高,只是头和身上缠了很多染血的纱布,一时竟不认得是谁,他走到床畔,靠近一看还是认不得,问道:“你是……”孙应超走过来看着床上那人道:“他是黑牛哥,为了保护爸爸,身上连中五枪。”说完她的眼泪又扑簌簌落了下来,赵波一听是黑牛,想着早上见他还是好好的,这时却成了这样,只觉胸口一酸,扑到他身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黑牛躺在床上,左手握拳轻举,哈哈哈笑道:“小兄弟没必要哭,我黑牛还死不了,只是…”说着他的声音加重,又道:“没能亲手杀了那两个狗日的。”赵波抬头问道:“他们跑了?”黑牛怒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我伤好了一定将那两个狗日的千刀万剐。”赵波猜想:“两个二百五难道是‘蓝波’吗?AK——47都打不死。”孙应超道:“好了,黑牛哥伤得很重,让他多休息,你出来我有话给你说。”赵波安慰几句黑牛,转身跟孙应超来到门口。
孙应超问道:“赵波你怕吗?”赵波笑道:“,什么事说吧?我赵波天不怕,地不怕,只怕飞机拉‘巴巴’。”说完顿觉后悔,刚刚那句‘天不怕,地不怕’不过是他心情激荡之际的一句壮语,这时心里直想:“不该油盐酱醋加得太猛,万一小脑壳叫我像黑牛大哥那样,去空手夺白刃,一个打八个,帮孙国豪和黑牛大哥报仇,那我还不死翘翘。”孙应超看着远处,十分平静的道:“今天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这事在尼泊尔闹得很大,死了很多人,现在几乎整个加德满都都戒严了,爸爸和黑牛哥都有伤在身,走是走不了的了,不但尼泊尔警察在找爸爸和黑牛哥,连加德满都黑帮也被白头、鬼仔买通,一起追杀我们。”赵波越听越惊,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问道:“小脑壳,那你说现在,你要我做什么?”孙应超侧着头瞧着他,眼泪簌簌的轻流,说道:“赵波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带你来尼泊尔。”伸手抹了下眼泪,又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该先送你回去。”说完‘呜…呜’的抽搐着大哭起来。
赵波这时只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恨不得即刻生出三头六臂来,带着所有人一下子飞回国去。
他看着柔弱的孙应超,突然大喊一声:“啊…”全身抖动,双拳紧握,冲到屋檐下,对着檐柱一阵乱打,直打得拳头一片血肉模糊。
孙应超见他自残自己,急忙跑过来将他抱住,哭喊道:“赵波你干什么……你这样是干什么?”赵波双颚紧闭,牙齿发出‘咯噔’声,沉默片刻仰天长叹,说道:“小脑壳,我那里都不去,你真的要我先走,我就撞死在这檐柱上。”孙应超看着他,嘴唇抖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塞杜卡村在加德满都谷地属于较偏僻的村庄,虽然人烟稀少,但在塞德因节却也到处一片节日的气氛。
吃完这顿丰盛的塞德因节晚餐后,孙应超哭着向赵波告别,临走时拿了四捆用橡皮筋扎好的卢比给他,她没有告诉他,她去什么地方。赵波只知道她是去另一个偏僻的地方照顾孙国豪。
看着孙应超和萨其吉走后,赵波也着实的痛哭一场,但是眼泪流干了人却仍然要活着。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波除了每天给黑牛喂饭,和隔几天帮他换一次药外,闲来没事便到认识西塞的那片空地找他倾诉心事,虽然两人从来不知道彼此在说些什么,但在塞杜卡来说,他们可算得上最好的朋友了。
日子一晃过去了二十多天,黑牛基本上可以下地自己活动了。这天,赵波帮黑牛换了药,直径来到空地,却没见到西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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