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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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笑,一转头间,见地上还躺着两人,忙问:“黑牛大哥,你看地上这两人怎么处理?”黑牛往地上瞥了一眼,挣扎着想起来,道:“我来处…处理……”无赖伤势过重,一下子又倒在床上,心中恼怒,大叫一声,接着连骂几声:“狗日的。”
赵波见他额头汗水涔出,想必此刻已是疼得入骨,只怕他在试几次非但起不来,反而晕厥过去,急忙跑过来轻按住他胸口,道:“黑牛大哥有伤在身,怎么处理?告诉我,我来。”黑牛轻点下头,道:“拖到这房子对面的林子里埋了就行。”赵波点头,对西塞挥手,道:“蟋蟀,帮我把手。”说着走到歪爬着那人旁,弯腰,伸手抓拿住那人左脚踝,提了起来,蓦地那人右脚侧蹬,踹在他右肩,他毫无防备,啊的一声,斜翻在地。
原来那人先前头顶被黑牛肘部灌砸,并没有死,只是当场晕死过去。赵波来抓他脚前,他就已醒了,听到屋子里有三个人的声音不敢妄动,于是闭眼等待时机,这时踹翻一人,一骨碌爬起身来。
黑牛见赵波摔倒在地,又见那人站起身来,甚感诧异,稍一愣,随即强支起身,隔着被单顶出一硬物,用尼泊尔语,吼道:“别动,再动一枪打死你。”那人见他被单有一硬物指着自己,深信不疑,双手反绞抱头,恐惧,颤道:“别开枪……别开枪…”就在此时,赵波站起身来,摸了摸右肩,心惊道:“还好是肩膀,要是是脸,估计要变成传说中的板砖脸。”见黑牛已将局面控制,瞪着那人,骂道:“妈的,敢偷袭老子,你个印度辣块妈妈。”转头又对黑牛,道:“黑牛大哥先别开枪…”说着指着那人,又道:“我要和他——单条。”黑牛其实哪来什么枪,只是情况紧急用手指吓吓那人,怕赵波弄出变故,忙道:“算了小兄弟,找根绳子先把他绑上在说。”赵波一挥手,道:“不行,我忍不下这口气,黑牛大哥帮我翻译下,就说我刚刚不注意才吃了他一脚,现在我要和他重新打。”黑牛见叫他不住,略一想,用尼泊尔语道:“老实点,把手放下来贴在大腿上,不要乱动,乱动一枪打死你。”那人没听过有叫这样站的,由于害怕还是按他说的照做。
赵波见他把手放下来,像站军姿那样站着,冷笑一声,道:“哟呵!还是当过兵的。”走到那人面前,将双拳提到腰间,对着那人缓缓虚出两拳,道:“今天老子让你见识下什么叫China功夫。”说完又在那人面前,装模作样的活动经骨。
要说赵波从小到大,打架打了不少,但都是些市井小民招式,不是抓头发、抱人大腿、就是『狼牙蹦蹦拳』(逮到哪里咬哪里),至于他说的那个China功夫,自然是吹牛B,他这样做,只不过是在那人面前虚张声势。
突然,他一个弓步,埋头,右手疾出,一拳打在那人小腹,心中幻想着那人面部扭曲、疼痛不已的惨状,抬头一看,见那人仍好端端直立,表情看上去不但不痛苦,甚至还比先前多了点得意。霎时,他只觉得气冲天灵盖,也不管什么功夫不功夫,步法不步法,对着那人拳横拍、脚勾踢,一阵『泡巴拳』(妇女打架,软绵绵、无力的俗称)。
那人怎么打都不还手,赵波觉得无趣,心想:“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遇到个喜欢挨打的。”在看那人,脸肿一块,青一块,虽有怒气也只是恨了他一眼,仍旧不动,突然他心中有一喜,走到黑牛身边,小声道:“我想把他放了,你看可以不?”黑牛一惊,只当他是小朋友,想法天真,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赵波道:“他只是个马仔,杀了他一个又来七、八个,没用。”黑牛点头认同他的说法,道:“这个我知道,但是放他走,他马上又会引一帮人来,我伤还没好,到时候不是只有束手待毙。”赵波笑道:“黑牛大哥,你杀了他就不会有人在来了吗?”黑牛想了一下,道:“这……这…那把他放了,那些人不是来得更快?”赵波叹了口气,道:“那把他杀了吧,到时候他们拿枪来,我就当是他们请我吃花生米,拿刀来,我就当成尼泊尔按摩。”黑牛没了注意,听他这样说,想必他有什么好的办法,问道:“小兄弟有什么高见?”赵波故装玄奥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我自有办法,大哥放心。”黑牛点头应道:“好我听小兄弟的。”

赵波转身走到那人身边,细细打量他一番,只见那人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睛、高鼻梁,一头短发毛毡毡的,乱茅草似的冲立着,穿一件墨绿色砍袖T恤,露出的手臂肌肉虬结,一条脏的发亮的牛仔裤,一双分不清是白色还是灰色的旧波鞋,膀阔腰粗,大手大脚,心想:“这人看上去哪像什么黑社会,这要换在中国直接一捡破烂的。”转头问黑牛道:“大哥,帮我问下他叫什么?”黑牛问了那人后,道:“那木道达。”赵波吸了口气,心想:“他叫拉母倒打,那躺在地上的那个应该是他哥哥了。”想着便问道:“大哥,问下他,地上那人是不是他哥哥,拉爸倒打。”黑牛问了那人后,道:“他说地上那人不是他哥哥,地上那个叫西布。”赵波点头,道:“大哥,你问下拉母倒打为什么要加入NK——18?”这次黑牛问那木道达的时间较长,十多分钟后才道:“他说,他以前住在黑道达、比尔根杰的一个小村庄,也是在那里生的,母亲是那木扎拉(尼泊尔西北,边境城市)人,所以名叫那木道达,他有六个弟妹,家里有一个小果园,父亲靠种水果维持家庭的生活,虽然日子过得很清贫,但是很快乐……”讲道这里黑牛顿了下,又道:“直到1996年后,内战爆发,他的父母、二个弟妹、还有他的家,全毁在那帮‘强盗手上’,他带着活着的四个弟妹,来到加德满都,为了生活他什么都愿意干,但却经常遭别人的歧视,有钱的老爷们不给他工作的机会,甚至废弃的陋房也不让他们入住,他要养活弟妹,要生存下去,所以加入了NK——18。”赵波听完眼泪哗哗的,骂道:“去他妈的战争,去他妈的大老爷。”顿了顿,又道:“大哥,你问他想不想他的弟弟妹妹,生活得好点。”黑牛将话译给那木道达,赵波见他头点得象打鼓般,不等黑牛说话,先道:“大哥,你告诉他,我可以拿很多钱给他,让他和他的弟妹过上好的生活,但是我要他帮我办一件事。”黑牛问了他后,道:“他说只要有钱,别说干一件事,就是干一百件都行。”说完又补充道:“难道你想叫他去杀那两个狗日的?”赵波看着黑牛笑了笑,心道:“黑牛大哥呀,黑牛大哥,你果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真的很‘牛’。”也不答他,说道:“大哥,你告诉他,我给他一万卢比,让他回去后什么都别做,两天后,在来这里找我。”黑牛不解的问:“为什么?”赵波不答,一耸肩,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黑牛猜不透赵波是什么意思,只得将他原话译给那木道达。那木道达不相信这是真的,仿佛做梦般,呆傻的站着,直到赵波将二十张崭新的豹子脑壳(尼泊尔五百面额的卢比,一面是国王的画像,一面是两只豹子)递到他手上,才敢相信。
那木道达热泪盈眶,双手合十,深鞠一躬,道:“我与湿婆神起誓,我一定遵守诺言,两天后来到这里。”转身正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道:“慷慨的人,我能带西布走吗?”说着指着地上那人,看着赵波。
赵波不懂他说什么,但是也会其意,点了点头,拍了下他肩膀,道:“兄弟不好意思,刚刚把你打得皮包脸肿的。”
那木道达又谢了一遍,背着地上那人走了。黑牛道:“小兄弟你不怕他带着人来吗?”赵波笑道:“放心吧,黑牛大哥,一会我在给你们细讲…”忽想起讲了这么半天的话没见着西塞,忙在屋子里左右看寻他的身影,看了半天,终于发现西塞,坐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双手支颐,在想着些什么。
赵波走到他面前,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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