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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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下他肩膀,道:“蟋蟀,在想什么?”西塞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他,眼泪簌的流了出来,忙两手左右抹了下眼泪,问道:“NK——18那人呢?”赵波见他突然哭,移身在他左首旁坐下,伸手搭在他肩头,温和的道:“大男八汉的(男子汉的意思),哭什么哭?没听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吗?”西塞虽听不懂他的话,但能感到他是在安慰自己,喃喃道:“我没见过我的父母,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不知道为什么,我五岁就不长个子了,从那以后,我看着身边的伙伴越长越高,也看着他们离我越来越远…”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下赵波,又低头喃喃道:“在塞杜卡村所有的人都称我为矮罗刹,把我当成怪物,小孩们用石块扔我,大人们讨厌我,总是咒骂我,只有爷爷一个人关心我,常常为了我和那些人争执不休,有一天,爷爷又带着湿婆神铜板(手工艺品),到山那面的集市去卖。爷爷走后没多久,我听说山那边山神发怒,发出阵阵打雷一样的‘哄哝’声,惩罚了那里的人,爷爷在也没能回来…”说着他不断用手揉着眼眶,咽了口唾沫,看着赵波,再道:“只有你不嫌弃我,把我当朋友,佛主保佑你。”说完双手合十点了下头。
赵波不懂他在讲什么,看到他不断的抹眼泪,想他是在讲什么伤心的事,站起身来,拉着他走到门口,指着天,深深吸了口气,道:“看到天上的云彩没?它每天都是不同的,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抬头看看那些云彩,告诉自己,昨天的云彩在美丽,但已经不在了,今天的云彩就在眼前,要懂得好好珍惜,然后深深的吸上一口气,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忘掉,来你也试试。”说完双手平举,仰面,闭上眼睛深呼吸,心乐道:“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我拿来借花献给小矮哥,真的太他妈的经典了。”想着心中起码双手比了千百个V字,西塞痴痴的看着他,好一会才明白,笑道:“如果你想飞,只要你勤练瑜加,你就可以办到。”西塞是藏萨加教派信徒(佛教四个教派其中之一)。萨加教派相信练习瑜加,能让心灵战胜内体的痛苦,通过对技巧的加深(瑜加),可以靠空气进食、口含小石头维生,当然也包括练瑜加飞行,诸如此类的事,在文献上都有记载,是佛教的文献。
赵波放下手来,侧头见他心情好多了,笑了笑,手一挥,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屋里。黑牛用尼泊尔语问道:“朋友,刚刚吓到你了吧?”西塞害羞的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忽听一人,用蹩脚的中文喊道:“桌破…桌破…”三人同时警觉的向门外看去,见一个眉心点了丹红,身穿丽纱的当地年轻女子,笑着缓缓走进来。
来人正是萨其吉。赵波见到她,大喊着:“小脑壳,小脑壳…”手舞足蹈的狂奔出门,四周扫视一遍,没见有人,急忙又跑回屋子,激动的抓着萨其吉的肩,大声道:“小脑壳人呢?小脑壳人呢?”萨其吉被他摇个不停,含糊不清的道:“太久…鹅……呆依…呆……太。”她中文不好,本想说‘她叫我带你去见她。’却表达不出来。
赵波怒道:“太军鹅呆一呆太,我怕还‘八格压怒姨太太’哟!讲中文,我不是小鬼子。”萨其吉一时也急了,忙用英语说了一遍:“她叫我带你去见她。”
黑牛听后哈哈大笑,道:“小兄弟,她是来带你去见小姐的。”赵波这时才想起黑牛会尼泊尔话,丢开萨其吉跑到床畔,道:“黑牛大哥,快问她,小脑壳现在在哪里?”黑牛问了萨起吉后,道:“蓝毗尼(佛主释迦牟尼诞生的地方。),她说等天茶黑的时候带你去。”赵波点了点头,突然间觉得不对,忙问:“为什么要等天茶黑去?你给她说,我现在就可以走,我们现在去。”黑牛问了她后,道:“她也不知道,她说这是小姐嘱咐的。”赵波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再问,走到门外,向天上看去,见艳阳高照、白云飘飘,正直中午,一下子象泄了气的气球,弯腰垂手,觑眼回到屋中,有气无力的道:“黑牛大哥,你懂尼泊尔语,你招呼下他们。”说着耷拉着脑袋,席地而坐。
黑牛想他是害了相思病,也不再叫他,丌自招呼萨其吉、西塞找地方坐下,和他们聊了起来。
几人聊了一会,热情的尼瓦尔老妇,按孙应超走时的约定,准时的送来可口的饭菜。黑牛得知孙国豪伤已基本痊愈,心情不错,待老妇放下饭菜后又塞给她一些卢比,叫她再去取些酒来。老妇得了钱自然是手脚麻利,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已抱来满满一小坛子麦酒。
黑牛有伤在身不便下床,这段时间都是将矮几放在床上进食的。这次也不例外,赵波将黑牛扶起身靠墙,邀萨其吉、西塞,几人围坐在卧榻上。为尊重萨其吉她们的风俗,赵波等她们谢天、谢地、谢菩萨的谢完一遍,才张罗着大家吃饭。
黑牛笑问道:“小兄弟,今天哥哥心情不错,陪哥哥喝点好吗?”赵波自从到尼泊尔后就滴酒未沾,他虽不烂酒,却也不厌恶,点头笑道:“黑牛大哥见外了吧?只要是大哥开口,别说是喝酒,就是喝毒鼠强,我都陪大哥整几杯。”说完他心中暗想:“黑牛大哥被我这八、九寸长的不烂之舌,‘猛灌**汤’,到时候别说让他教我功夫,就是当面叫他大哥,背后推他下坡,他都笑哈哈的直竖大拇指说ok。”果然黑牛大喜,拍胸口道:“好!哥哥我认你这兄弟。”又用尼泊尔语叫西塞一起同饮,西塞笑点头应。

几人没找到象样的杯子,黑牛朗声道:“用什么杯子,我们三个就拿坛子喝不过瘾点?”说完一手扣抓坛口,哈哈大笑一声,一仰脖子喝了一海口,将坛子递给赵波。
赵波接过酒坛向里一看,见这酒非黄色、非透明色、而是奶白色,惊问道:“大哥,这是什么酒?”黑牛哦了声,道:“这应该算是最古老的啤酒了,但是不叫啤酒,它叫麦酒,是用大麦酿造的。”赵波双手捧坛,缓缓端到嘴边,嘬了一小口,吧唧几下嘴巴,将酒坛传给西塞,道:“感觉没什么酒味,到有点甜甜的,也没有啤酒的杀口力。(二氧化碳接触到舌头的化学反应)”关于酒水知识他在阿本那也算学了一点。黑牛道:“当地人在麦酒酿造的时候,用的是最古老的酿造方法,先选淀粉含量高的大麦,用木杵捣碎,加少量的酵母放进酒槽里让它自然发酵,等酒体基本成熟,在将黄豆抄熟,研磨成粉,用纱布包着放进快成熟的酒液中提香。”赵波问道:“怎么不用蛇麻草(啤酒花的学名)提香呢?”黑牛道:“可能是因为当地环境的原因吧,不过这种酿酒方法以延续上千年。”赵波点了点头,用直接怀疑黑牛是外星人的眼光看着他,心想:“地球人遇见蓝卫星人,在怎么显摆,都是石器时代人和现代人打CS,一个拿狼牙棒,一个拿键盘,以后在黑牛大哥面前还是谦虚点的好。”
三人越喝越兴起,虽然是两种语言,有时候其中一人不免并不知道另两人说些什么,但气氛也不亚于说同一种语言的三人。萨其吉吃好后,向三人双手合十见了个礼,洗手出门,不多时就回来了,手上多了样东西——批单。(喇嘛穿的衣服)
旁晚,太阳西沉,漫天的火烧云印射着这个仿若中古世纪的小村庄——塞杜卡。赵波在西塞的帮助下,左袒右减的穿披上批单,走到床畔,双手合十,道了声:“施主化个奶吃。”问道:“黑牛大哥,觉得怎么样?好看不?”黑牛点头道:“可以,不细看应该没什么问题。”
临出门时,黑牛嘱咐几句萨其吉,转头看着赵波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没说出口。萨其吉带了赵波乘车向南,来到尼泊尔南部与印度接壤的奇端国家公园。
奇端国家公园位于特莱平原上。这里在尼泊尔英殖民时期就一直是英贵族享受猎杀刺激的乐土。整个公园占地面积540平方公里,主要有犀牛、孟加拉虎等43种大型动物,和超过450种的各种鸟类。
今天的这里已经是亚洲著名的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已被联合国列为世界自然遗产。但在纸醉金迷的世界,这些动物却不能真的免于杀戮,和过去一百年一样,动物们仍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无声的哭泣着,它们尸骨堆积如山,蛆蝇爬满全身。
刽子手们捕杀它们一般只取一些在他们看来有价值的部分。如贵妇人们喜爱华丽的大衣,他们就剥下它们的皮毛,有些人相信食用老虎骨能延年益寿,他们就取下它们的骨头等等。
曾经有记者在非洲的某个地方,看到过一条蜿蜒狭长十几公里的的杀戮陷阱,陷阱是用铁丝编织而成的,有大有小,成圈状。动物们往往在没有任何警惕的情况下,落入陷阱,然后随着它们拼命的挣扎,铁丝会越勒越紧,最后勒开它们的皮肉……有人曾见过一头长颈鹿被铁丝套套住后,凄凉的哀号着活活饿死。
当然现在这种大张旗鼓的野蛮行经,已被明令禁止。不过拥有狩猎许可证的绅士们仍可以在猎杀中享乐,挺而走险的偷猎活动还在继续。
尼泊尔气候属亚热带地区,南北地理变化巨大,地区气候差异明显,北部最冷时,撒泡尿,提起裤子的时间,尿已成冰,南部平原长年炎热,最热时,刚洗完澡,伸手拿衣服,头发就干了。10月正直旱季,白天,雨林被太阳烘烤了一整天,这时已近晚上,四周空气弥漫着湿闷味,萨其吉带着赵波在公园管理处,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就雇佣到一个黑瘦,但看起来精干的当地人,还有他的大象。
要说大象,赵波还真是第一次见,心想:“以前只听到电视上唱,大象、大象,鼻子长长,今日一见,果然很长。”走到象旁,伸手拍了下大象肚子,喃喃道:“它还吃得挺团。”
大象背上铺了一张毯子,上面架了个木台,刚好能坐两人,木台后边和左右两边都有一尺来高的小木栏,在训象人的喝令下,大象很温顺的曲跪下,两人上攀到木台坐定后,大象起身缓缓走入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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