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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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李明参加了侦察大队的选拔考核。来自集团军各个部队的上百名精兵强将经过残酷而激烈的竞争,最终只有十名战士通过了层层淘汰而最终成为侦察大队的一员。李明很自豪自己也是十名过关的战士之一,现在他可以骄傲地跨进侦察大队的营房而不必害怕被老兵们呵斥了。
站在操场上,初秋的风冷冰冰地划过。李明和其他九名刚入选的士兵昂首挺胸地排成一列,正在聆听陈刚的训话。李明惊喜地看见了王海和几名老兵站在陈刚身后不远处,他注视了王海一会儿,感觉王海似乎看了他一下。李明想冲王海微笑一下,但是没敢。他不知道王海是否还记得他这个老乡。
陈刚的训话言简意赅,他告诉这些侦察大队的新兵。第一,你们是全集团军精兵中的精兵;第二,你们从现在开始随时面对死亡;第三,你们的训练决定了你们的生命。
李明又一次被分到了王海的班上,王海依然还是李明的班长。李明看着王海,终于嘿嘿一笑。王海也微笑着拍拍李明的肩头,说道我们又见面了老乡,欢迎!他向李明介绍了班里其他的士兵,李明看见方大强赫然也在,他正冲着李明不怀好意地笑。真是冤家路窄啊。
王海比李明早进侦察大队,据说还是陈刚特招进来的。在全队数百号士兵中,能够特招进去的并不多。李明不觉得王海被特招有什么奇怪,他想班长就是那种应该被特招的兵,因为王海的训练总是那么刻苦甚至是那么的残酷。是的,在侦察大队,训练就是意味着残酷,而且这种残酷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进行,往往有不少士兵承受不了而被随时淘汰,剩下的才是真正的精锐战士。
时间过得很快,半年紧张的集训后,李明作为侦察大队的新兵接受了一次严格的考核。那天晚饭后,王海带着李明来到陈刚的办公室,大队长陈刚没有什么废话,只是将手中的一个信封交给李明,说道明早完成任务,回大队部报告。
李明打开信封,一张有坐标的地图和一张交代任务的信纸,很简单的任务:取情报。李明抬头看看王海,王海信任地冲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收拾好必要的装备,李明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看班里的战友。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只是默默地望着他——这是李明一个人的任务,没有人可以帮他。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压抑的严肃,王海曾经告诉过李明,侦察大队的每一个新兵都必须单独完成一次考核,如果没有通过就意味着淘汰。门外送李明出发的车子不耐烦地响了一声喇叭,他紧了一下身上的背包,扭头朝门外走去,当越野车开出驻地大门的时候,一道闪电猛然划开了漆黑的夜幕,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站在泥泞的山道上,李明看了看越野车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车灯,明天早上这辆车会准点到这里接他。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了,他的身旁是无边的黑夜和大雨,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无依无靠。李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他望了望眼前黑乎乎的山岭,甚至感到一丝恐惧。

荒郊野地又是孤身一人而且大雨倾盆如果说没有一点害怕那可真是自欺欺人了。李明苦笑了一下,虽然害怕也必须完成任务,否则他就只好重新回警卫连当大头兵了。李明裹了裹雨衣,摸了摸腰间的伞兵刀,紧了紧背包,看了看指北针,再仔细思索了一下地图,判断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方位,然后一头扑进了夜幕。
顺着蜿蜒的山路,李明顺利地翻过了一道山梁,站在高处,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极目四望。按照地图的标记,附近应该有一个村庄,李明要尽快找到这个地图最显著的标记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可是,那个村庄在哪呢?天地之间黑乎乎的一片,山风冷嗖嗖地吹来,身旁的树木哗啦啦地摇曳。忽然不远处的地方有灯光一闪,李明心头一阵狂喜。他看见了小村隐约的轮廓,仔细辨认好方位后,李明向小村附近摸去。
翻山越岭对李明来说小菜一碟,一路上的磕磕绊绊也只是令他身上多了一些泥土而已。到达小村后,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夜里11点了,距离他出发将近三个钟头。李明矮身蹲在一棵大榕树下,默默地啃了几块压缩饼干,喝了几口水,他决定休息一下,然后再向下一个目的地前进。
村子里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混杂着风声雨声显得有气无力。李明想在这种风雨交加的深夜,狗们也老老实实呆在窝里了,也许除了他,恐怕没有别的生物在荒郊野地游荡了。不过李明还是很小心,虽然他知道这片山区没有什么大型野生动物,除了野猪就是山鸡等等。但是,李明不敢掉以轻心,按照规定,他没有带枪而是只带了伞兵刀防身,如果真的碰上野猪---李明苦笑了一下,但愿他不会那么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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