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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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
亚伦找到威路平时所待的练功地方,并未看到林在这修炼,于是又试着向四个方向纵深了段距离,可仍是没有找到其人无奈只好顺路而回,想回宿舍看林是不是恰好走另外条路与自己错过了,又或许伏斯知道。
刚返回到威路练功的地方,突然看到左侧走出一个人来,亚伦的第一意识就是老幺回来了,毕竟后山练功域一大清早的是很少有学员来这的。
放眼一看却并非是他所找的老幺,而是与他同级且很有名气的费阑。
费阑是二年级里为数不多的五级武士之一,而且还是红徽武士以下的拥有真气的武士,这般荣耀在同年级里可只有三个人有,虽然那次校场比斗有个卫韦阿脱颖而出成为二年级的第四个拥有气的武士,乃至同宿老幺也莫名其妙的在二级就拥有了真气,但他们跟这五级武士拥有真气的概念不可同日而语。
由此而知,费阑即使再差,但在二年级里还是前三的存在,别说亚伦即便是其他几位五级学员见到他时也会客气恭敬几句。
“费师兄,这么一大早就来练功呢?”亚伦难得的露出笑容。
费阑急着赶回学院,且又在前不久刚做了他这一生自认为最大的事,心神多少有点不集中,是而没能及时发现亚伦,如今想躲避也不可能了。
“是啊!最近功法上出现一点小小的瓶颈,就想到这清净的后山来洗涤下,看能否有所突破。”费阑一如平静的说道。
“那恭喜师兄了,看来要不了多久我们二年级的八位五级武士就要改写为七位了。”亚伦欣脸恭维道。
就在对方刚与之错身擦过,陡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又喊住了费阑“费师兄,不好意思再打扰下,你今早可看见我宿舍的老幺没?”
费阑心咯噔一下,不过他早有应付之词。
故装做很是不解的样子,疑惑道:“老幺?我记得没错的话,他即便是来后山修炼也不是在这块啊!跟我所呆的地方还有好段距离呢。”
亚伦知道对方把老幺当成了伏斯了,是而又解释道:“我指的是前不久新来的那个,就是初时一级武士都不是的那个,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威路这片区域练功,不知你今早见到过他没?”林虽然在年级里很少亮面,仅乎于来学院第二天的那次,但整个二年级对他的听闻还有知道的,毕竟一个武修都算不上的人来到二年级这或大或少都算是个新闻。
“没见过,也许他早就离开了。”费阑说完转头就离去了。
亚伦双手抱拳一恭对其背影说了声“打扰了”后也准备先回宿舍看看。刚一转脸余光突然瞥到费阑衫袖上有一块很大的血迹,从其颜色上看不难判断其新鲜。
“他不是练功吗?怎么好端端的能练出血来?”亚伦颇为不解,不过对此也并未上心,重新迈起步伐回学院了。
日上梢头,将整片大地炽烤的热气腾腾。
尤其是石材域,本就雾气弥漫可视之处不过百尺之遥,在白日的蒸腾下雾气更是浓郁,滚滚腾升之势好是耸人。
花丛之中,百花骄艳欲滴,偻腰随风摇曳,飒爽身姿。花粉在风中荡起,香渍滞空,沁人心脾。
林置身于丛花之中,感觉浑身都散了架般难受,内俯更是觉得早已错位破裂,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迟迟没有断气,还是如此清晰的感觉万物的存在。

这种不能言语所述的痛楚死死的钳附在他身上,虽然一切都还是这么清晰,呼吸仍是通畅,但此下的他却宁愿自己在那一拳之后闭眼,永远的闭眼,至少双目合下可以安详、轻愉,哪怕所有的愤怒,仇恨都将随他一起入眠,他也不愿受这匪人折磨。
时间慢慢淌逝,从初之的呼吸如刀铰,再到一个时辰后的手指微微能动,最后到如今的勉强可以撑起身子,林就在这漫漫折磨下终于咬牙站了起来。
他没有心思流连于这满鼻的芬芳中,哪怕它们再是骄艳,再是夺目。
一步一步踉跄的晃荡,双手很是不耐烦的拍掉身上密密麻麻样子很是怪异的群蜂,每只蜂的驻脚处都留下一点红肿,红肿处有点炽热,又有点麻酥,但这些对此时的林来说都是无心所视的。
摇曳的步伐蹒跚到绿海的边缘,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海洋’,林毅然启足踏入深海丛中。
只有一次接触,且又没全心而记的情况下林不可能找的出那条暗道,所以扎入其后的十分钟后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出了绿海,但让其沮丧的是,出来所见的蓝天并不是那头的练功域,仍是这片雾气腾升的石材域。
随后林又反复尝试了几次,却始终没能走出绿海,无论是他刻意左拐右绕还是凭直觉般的一气向前,最后都莫名其妙的回到石材域。
对如今苟活的他来说,绿海中可让人死无葬生之地的毒虫、异草都不是他考虑的,他只想走出这片绿海,哪怕只存一口气的走出这片绿海,他也要回到学院,仗剑执冠和费阑来个不死不休的决斗。
他的一生虽平平淡淡,但从未受到过如此的打击和屈辱,他心虽算不上绝对的纯朴,但至少他还认可这世界有着天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生存的权利。
但费阑的出现让他彻底醒了过来,他开始重新审量这个世界。以前尽管法修和一些武学修为比他高的人会给其白眼和不屑,可那终归只是眼神,只是一种内心的鄙视,他从不认为那些人敢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也自以为是的觉得武力只是一种保障自身的外物,是利益名声光环背后的加冕者,他不认为人们会用武力平白割灭另一个同类的生命,或许说的直白点,他的个人观里一直都以为人的死只取决于生老病死。
十七年来,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可喜的是这段时间也没有任何意外让他心里的‘真理’破灭,而直到后山之上,后山之上费阑的出现。
双拳袭胸尽管他气都喘不上来,浑身恍置火焰刀山般痛苦,但这都还不是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毕竟无论是他练功时的那段意外痛苦,还是受到姬玉儿窒息术的攻击,肉身的痛苦并不比费阑双拳所带来的小。真正让其最后双目愤怒,指天怒杀的是对方的行为,对方那只为一个小小的误会就要让他永远沉眠的行为。
“费阑!费阑!费阑!...”林拄着剑踉跄的左摆右摇,双目没有一丝神光,俨若一个精神傀儡般反反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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