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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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近闻名的大人山脚下居住着一条小村庄—大人村
遥遥的望去,清一色的木制房子整齐有序,颇为壮观的,小河安详的淌过,两旁小草轻招手,偶尔升起的缕缕炊烟,犹如一幅宁静的图画。
村头,一抹残阳斜照在萧疏的古树上,显得多么的无力、凄凉。树下,几名老人在闲聊着。
“这树没多少日子了,哎!如此的坚韧也经不起时间的磨练啊。”一名脸色苍白的老人悠悠的说道。
“嗯,时间不长了,它长了多少个年月啊?”
坐在老人对面的一名青袍老人,出奇不意的说道。说话的同时,还用目光打量着古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黄袍老人听了,眉头一皱,心中一动。
“嘿嘿,年月?老祖宗才知道,以后在下面碰着了,问问看,横竖我们几个老家伙加起来是没它长的,你也好趁着现在还能吃、还想干,就好好过日子,千万别省着,不然,不用白不用``````”
话里充满了戏弄之意,惹得周围响起了一阵阵的欢笑声``````
快乐总是短暂的,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见,一名面黄肌瘦的老人缓缓的转过身子,面朝着古树,举起干枯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神情显得有些恍惚,不知在想着什么,略带伤感的说道:
“大前年,大风暴的吹袭,村里的房子倒塌了不少,为了修补房子,村子周边有些年份的树木,基本都给砍了,没剩下多少,而这棵是村里的祭树,千万砍不得的,算起来它还是我们的长辈,村子建起的时候就长在这,这些年来一直在守护着我们,大伙们逢年过节的时候就多来拜祭下吧。”
“哎!”脸色苍白的老人叹息了一声,忧郁的双眸停留在天边绚丽的晚霞。
“我们几个一个脚都已经跨进鬼门关了,过一天算一天的,乱折腾干什么,这些就让年轻一辈的去做吧。”
“说得没错,今天不知明天事,我们这年纪啊,是过一天赚一天的,无本生意亏不了,啥操心干什么。”青袍老人感慨着。
面黄肌瘦的老人听了,只是轻轻的“嗯”的一声,伏下首一声不响的,显的有点阴沉。
话语的落下,气氛变的沉闷下来,人老了,总喜欢回忆、思虑。
寂静了一会,黄袍老人大惑不解的说道。
“有想起老三了?常叨唠着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活,时间到了自然相见,那时不见不行,轮不到你定,趁着还有些日子,多留心下身边的人,常把一个死人挂在嘴边,多费心啊!”边说边用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面黄肌瘦的老人,希望能从中看出点什么来似的。
老三,姓杨名三,一个性情孤僻的老头,以前常聚在一起聊天,常常没几句就会和大伙争论起来,免不了一番舌战的,渴骂声、欢笑声常围绕着,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是个老好人。
大前年,外头跑来几个人,说去深山里狞猎,要名老经验的向导带路,有个和他有点交情的,正天缠着他,见实在不好推,只好简单收拾下,就匆匆忙忙的跟着上路了,大风暴的突然来袭,没来得及赶回来,就永远留在深山里了。
“人总有哪么一天的,早死迟死都一个样,好死总比懒活着好``````”脸色苍白的老人百感交杂的说了这么一句,不知是在解释还是在安慰。
“哎!就苦了小石子``````”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转眼间,见周公的时间有到了,村里杳无人声,甚是凄凉寂静。这里的昼夜温差大,村里的人大早的就上床休息了。
一间木头筑成的小房子,因为时间过久,木头间分隔开了大小各异的缝隙,透过缝隙,小石子正躺在床上,两只大眼睛睁得老大的,直望着黑呼呼的屋顶,身上盖着一张旧被子,土黄土黄的,还散发出淡淡的霉味。
小石子眨了眨大眼睛,心里头正想着明天由谁带队去狞猎,如果是杨五叔就郁闷了,每次狩猎回来,分给自己的都是小份,说小孩就得拿小的,那么一丁点的熬得了几天啊,哎!埋怨也没用,总比饿肚子好,还是早点睡吧,不然明天晚了有得挨骂。
小石子娃吕名辰,是他爷爷给起的。村里的人都姓杨,就他一个姓吕的,小时候因此觉得别扭,和他爷爷闹过一场,还挨了一顿棒子。
单看姓氏就知道他并不是村里头的人,是他爷爷一次出去狞猎,在石头边捡回来的,那石头像一个“吕”字,就这样,“吕”字就伴随一生,那时候是清晨时分,就取了个“晨”字,可觉得不太吉利,就把日字去掉取“辰”,“吕辰”就这样由来的。

可村里人都喊“小石头”“小石头”的,他不喜欢人家这么叫,可有奈何不了,嘴长在人家身上,哎!还是那石头作怪,得了这么一个小名。
每当村里有娃儿出生,家里的长辈第一时间就会给他取个小名的,说是好让娃儿健康的长大,所以村里头的小孩人人一个,什么“狗儿”“傻儿”“丑儿”``````五花八门的。
虽然不喜欢这个称呼,比起其它的感觉要好些,既然改变不了,就只好自我安慰下啦。
第二天的傍晚,夕阳依然在天边留下了绚丽的晚霞,吕辰手提着肉快步的往家里赶,心里头可郁闷了,今天有是杨五叔带的队,拿的有是小份``````想着想着就离家不远了。
只见,一名面黄肌瘦的老人正站在自己的家门前,愁眉苦脸,忧心仲仲的样子,吕辰一眼就认出人来,是和他爷爷交好的二爷爷,平时对自己也颇多照顾的。
“二爷爷”口里喊了一声,三步当二步的往家里赶。
老人听到喊声,脸上决意之色闪过,抬头看着吕辰,眼里透着慈祥,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温声的说道:
“慢点,别摔着了``````”
“嗯”吕辰随口应了一声,脚下却没放慢,快步的赶到家门口,三下五除二的把陈旧得有点破烂的红色木门打开。
“二爷爷,先坐``````”边说边往屋里头钻,把手上的肉甩在肉板上,拿起面巾用清水随便的擦拭了几下,就跑往茶桌子,随后给老人递上一杯茶水。
“二爷爷,喝茶``````”
老人坐在椅子上,伸出干枯的大手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说道:
“真懂事,你也来坐下``````”
吕辰老实的坐在老人的身旁,当老人就生活上的话题跟吕辰调侃了一番之后,话题正式的进入主题。
“你今年也十三四了,没多久就要了,该要去磨练下了,我有个熟人在滇城开了个车行,专替人走贷的,听说他那里要人,待遇也不错,我想让你去,你觉得怎样啊?”
吕辰长得不太起眼,有些清秀的五官,皮肤黝黑的,和村里的其它小孩没什么两样,可心里头却比同龄人早熟得多,每当村里有人出远门的时候,心里就特别的羡慕,多希望那就是自己,对外面的世界异样的渴望,梦想有一天,能走出村子,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可吕辰还是一口就应承了下来,对于能走出村子,其它的就不成问题了。
老人听到吕辰一口就应承了下来,心里很是高兴,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口中还不忘的夸了句。
“有大志,年轻人就该出去看一看、闯一闯,既然老三还没回来,我就替他做主让你先去了,他回来后,知道了也只会替你高兴的。”
吕辰并不笨,反而是个顶点聪明的孩子,他早就知道他爷爷去世了,那时还蜗在被窝里哭了几个晚上,村里的大人们都瞒着他,其实也是为他好,既然是人家的一番好意,自己也不好推迟,聪明难,糊涂更难,小心翼翼的也总算是蒙了过来。
老人见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简单的交代几句,叫他准备好家里的事,收拾好上路的行装,车来了就出发,起身出门就走了。
吕辰每当想起外面的世界,心里都是一阵的激动,一直以来的梦想就快得以实现了,兴奋了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不过兴奋之余还有些彷徨,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完全陌生的世界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安。
时间一晃就是三个月过去了,村头老树下,一辆半旧的马车停放着,周边围着好些人,一个老人握着一个少年的手,像在叮嘱着什么,少年老实的听训着,一个中年大汉一声“该上路了”然后,少年就跟着中年大汉踏上了马车,飞奔在满是黄土的马路上。
今天是吕辰出远门的日子。
马车上,看着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渐渐的远去,吕辰双眶中的泪珠滚落了下来,他还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就算再成熟也还是个小孩,这是第一次出远门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虽然对这里没什么牵挂的,可这毕竟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离别总是会伤感的。
辙儿是车轧出来的,道儿是人走出来的,方向是自己选择的。人生就这样,一切都得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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