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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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城,是个好地方,城中灯火通明,车船频繁,人声沸腾,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
夏没酷署,冬无严寒,四季如春的宜人气候,鲜花常年不谢,树木四季长春。川江汇入青江,两水相连,贯穿滇城,四通八达,东达泸市,西连青城。滇城,如此的兴盛一点也不稀奇。
西边方向,一辆赶了不少路的半旧的马车飞奔而来,直驾过西城区向中心区驶去,在一间院子前才停了下来。
马车上,一个十三四岁、貌不惊人的少年跳了下来,眼睛四处的打量着,一副如梦初醒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农村小子,没错,这人正是赶了个把月路的吕辰。
中年大汉领着吕辰直往院子里走,院子并不太大,东西长、南北窄,四座房屋在四面围合,形成一个口字形,四面房屋各自独立,彼此之间有游廊联接,起居十分方便,院落宽绰疏朗,栽植好些花草。
北座房子大厅里,一名身材极其高大的黄袍老人,腰杆笔直的座在太师椅上,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情,让人肃然起敬,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射着精光,仔细的打量着府首站立着的吕辰。
此人正是杨二的久故,在滇城开了一个车行替人走贷的,认识的人都叫他“五爷”,他本姓“伍”,可“伍爷”喊起来不顺口,久而久之,就成了大众的“五爷”了。
看着吕辰憨实的脸孔,伍爷心里头有着几分自得,“看来杨二这个朋友没白交,每次推荐来的人都不错,只要稍微的调教下,以后有是一个好帮手。”
不知不觉间,脸上就泛出了一丝笑容,和颜悦色的说道:
“你叫吕辰是吧,以后就留在这,帮我的忙,明天我会叫人带你去车行,详细的活儿那里自然有人安排的,你就安心的在那干活吧。”
“是,伍爷爷只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吕辰听了,慌忙的回答。
“嗯,好好的给心干,干得好,伍爷不会亏待你的,赶了这么长的路,也累了,下去好好休息吧,带他去西面的厢房住下吧。”前面一段话自然是对吕辰说的,后面那一句却是对中年大汉说的。
中年大汉应了一声,就再次把吕辰带到西面的一间厢房。
“小辰,你今天就在这房里好好休息吧,早点睡,养好精神,明天一大早还得出去的,别担误了事情。”中年大汉和蔼的叮嘱了一句,随即,转身出门向外走去。
清水洗涤过后,吕辰就一头扎在床上,经过这么多天不断的赶路,却实累得够呛的,可躺在床上却没了睡意,心里头堆了一大堆的问题。
“终于走出了村子,来到了渴望的外面,梦想是得以实现了,可以后的路在哪呢?挣钱?嗯,得挣很多的钱`````”胡思乱想了一阵子,糊糊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院子前停着的依旧是那辆马车,拉车的同样是中年大汉,听训的还是吕辰,多熟悉的一幕,只不过杨二换成了五爷,五爷来来回回的就那么几句“好好干,给心干,安心干``````”叮嘱了几句,中年大汉就拉着吕辰往北方去了。
青江以“V”字贯穿城中,码头、船员,车行遍布全城,而苦力、船夫、车夫更是随处可见,王大力也是其中的一员,人长得五八三粗的,虎背熊腰,肌腱发达,一看就知道是个干活的好手。
不过他有段日子没干了,这些年在一间大车行里替人干活,混得相当不错,前些日子混上了个小头目,手下有好几十人跟着他找生计,平时就在旁边指手划脚的,现时正在街上昂首阔步。
“王爷好,王爷贵人多忙事,千万别累着了身体,进来小店息下脚,喝口茶。”一间“怡春园”的阁楼前,一名瘦小的小二,一脸的讨好。
王大力听了,脚下迈着小步,瞥了他一眼。
小二机灵地半躬下身子,眉开眼笑的说:
“王爷,我们怡春园来了几个新点子,姿色都顶点的好,那技术啊``````嘿嘿,不用我说,王爷你只要走上一回,就知道小的没说大话,肯定包你老的满意。”
“嗯,爷那天闲情来了,就来走上一趟,如实的话,喝酒的小钱少不了你的”。王大力架子十足、大模大样的说道。
小二听了,一脸的笑容,连忙作躬,恭敬的说道: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小的句句属实,半分不假,就算给小再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欺骗爷你的,爷尽管来,小的随时在这恭候爷的大驾。”
王大力满面春风的点了点首,这些奉承的话,他不知听了多少回了,每次心里都是欣欣自得的。

“风水轮流转,今年终于转到我家门前了,哼,我如今在滇城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这么多年没白熬,总算是出人头地了,想从前``````呸,英雄不问出身低,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我就是一个爷。”
因此,他更加大模大样的迈起小步,后头还响着小二谄谀的叫喊声。
北城区江岸上一排三合院整齐的排列着,这里可是滇城最炙手可热的地方之一,寻常的老百姓可买不起,在这占据一席之位的多是位高权重的官僚、腰缠万贯的巨商。
这些官僚、巨商平常时都懒得来走上一回,在这一入的都是些车夫、船夫、苦力``````
其中,一间好生堂皇,门首一幅金字招牌,刻着“信誉”二字,一扇朱漆的大门,门畔蹲着两只青石大狮,显得威严气派,宽阔的院子,里面呆着好几十人,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大喊大叫,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当王大力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的时候,几名机警的汉子立刻凑了上来,恭敬的招呼道:
“王爷好”“王爷来了”```````一连串的问候声接连而来。
王大力听了有不禁的一阵欣然自得,脚下一丝没慢,架子十足的嗯了一声,就算是回应了手下们的问候。
离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一名瘦长脸的中年汉子,毕恭毕敬的跟着,看样子是他心腹手下。
“王爷,刚才来了二个人,我进去打听了一下,听说是伍爷家里来的”
王大力眉头微微一皱,随却有放开了来,加快脚步直往大厅走去。别看他长得五八三粗的,心里头可是精明得很,是一个典型的外练内修的滑头家伙。
大厅里,一名一头白发、高高瘦瘦的老者正和一个中年大汉说着话,旁边还坐着一名少年,憨厚的傻笑着,显得十分拘束。
“张老好,这二位是``````”王大力一进来就稍微的作了一躬,直截了当的问了起来。
“哈哈,大力你来了,这二位是伍爷家里来的,这位是杨老弟,这位是吕小弟。”老者笑着介绍着,看来二人的关系挺不错的。
王大力一看,就猜出个大概来,来这的无非就是托运和应工的,这中年大汉是伍爷家里头的人,以前做苦力的时候,远远的也瞧过几眼,有些印象,这少年不像是富家子弟,该是来应工的。上前客套了几句,就坐在邻近的一张椅子上。
“王老弟今天是专门带吕小弟来这应工的,其他队伍都跑活儿去了,还没回来,就你们脚快,先回来了,我想把吕小弟安排在你们队伍里,你看如何?
“嘿嘿!”王大力心里偷笑了二声,张老头这人交的还不错,不是个白眼狼,有好事还会记得谁对他好,平常喝花酒的银子没白花,看来晚上还真得去“怡春园”走一趟。
“哈哈,张老吩咐的我那敢有点丁的意见,吕小弟以后就安在我们队伍里,跟着我王大力干,大富大贵不敢包,吃香的、喝辣的、银子白花花的,我王大力还是能做到的。”王大力拍着胸堂,大嘴大咧的说道。
干这行,靠的就是人,人多力量大,多个人多双手,就算没力也行,人多好办事,多个人多方便,反正银子有不用自己出,反而还能分多一份,不要的就是愣子。
吕辰见他长得牛高马大的,本来还有点可骇,可看他大嘴大咧的应充着,心里却踏实了点,生出了几分好感,因而站起身子,深深的作了一躬,诚恳的说道:
“多谢张老爷,王大叔,杨大叔,我一定会给心好好干的。”
“好”“好”``````
王大力一连道了几声好,然后正眼的打量了一番。身子瘦弱瘦弱的,不是干活儿的料子,人长得老实呆呆的,说话却乖巧得很,以后让他跑下腿,也是个可用之人。
“杨兄弟,小吕以后就跟着我干活,我绝不会亏待他的,杨兄弟就尽管的放心。”王大力觉得中年大汉有点不踏实,因此承诺道。
“王兄说笑了,能在王兄底下干活,是他的福气,以后有什么活儿,尽管吩咐他做,可别宠着他,小孩就得多磨练下,以后才能成才的。”中年大汉客套了一句。随即,几人就随意的聊了起来``````
吃过午饭,中年大汉就赶着回去了,临走时叮嘱了几句,然后马不停蹄的往来路跑``````
宽大的马路上人来人往,可吕辰的心里却孤零零一个。
完全陌生的世界耸立在前方,等待着他去探索,路在何方?还是那句话,一切都得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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