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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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乌云密布。
榆树冈。榆树参天,古藤缠绕。
“布谷,布谷,布谷”三声鸟叫,奉命转移的军校教员、学生,三三两两从不同方向向冈头聚集,其中一小部分人员带武器。
秋屏换上了兰底白花便服,腰间挎了个鼓囊的布包,夹杂在七、八个女生之中,摸上冈头。
刘教官背靠榆树,低沉地发话:“同志们、同学们,风云突变,国民革命军已经走上反动,大规模的“清党”逆行已经开始,局势对我们十分不利,为了保存革命力量,尽量减少无畏牺牲,省委指示我们立即转移。现在,我代表突围指挥小组,命令女同学和未带武器的男同学由罗霄同志带领,立即向北斗山转移,翻过北斗山之后,化整为零向江西中央苏区靠拢,会合地点是白水镇;带了武器的同志,由我指挥负责断后,抗击反革命右派势力的追捕、阻截。事不宜迟,立即行动!”
刘教官带领有武器的人员,进入阻击阵地――
罗霄(21岁,彝族学员):“跟我走!”带领三十名男、女学员,夜色中穿入山林,秋屏紧随罗霄身后。
榆树冈枪声大作――
前来追捕的右派兵员,不断被击中倒下――
冈头阵地阻击的进步学中,不时有人负伤、阵亡――
刘教官:“陈教官,兵分两批,你我负责指挥、交替阻击,边打边退。”
陈教官:“左边的跟我退后三十米。”……
罗霄等邻近北斗山――
“哎哟!”一位女学员摔倒林中;山脚浓密的草蓬中“叭叭……”向学员方向射来一阵枪弹;三名学员中弱倒地。罗霄左腿中弹――
罗霄:“卧倒!”
秋屏从腰间布包里抽出布条,手触布包之内物品,双目注视前方,片刻,边为罗霄包扎,边发话:“大个子,请你背罗霄走,带大家往上风头走,我来对付他们!”
夜风骤起――
秋屏猫腰悄悄向草蓬靠近――
又一阵排枪向林子射来――
学员们受阻,卧伏于地――
秋屏从布包中取出一只汽油的油瓶,将汽油洒向草蓬;划燃火柴“呼”的一声,刹那间滚滚火龙,席卷草蓬,冲天大火中鬼哭狼嚎……
秋屏骂了声(学蒋中正音):“娘希匹!活该!”拔腿跑向上风头,抓住罗霄手臂就往肩上搭:“我背你!”
罗霄:“不行,周碰梅,我有一百三十多斤重,不行不行。”
秋屏:“听话,上来!现在不是几斤几两的时候!(对大个子)你我轮番背。同学们,快!冲进北斗山。”
队伍很快进入山险林密的北斗山――
苏教官、刘教官带着越来越少的阻击人员,交替阻击,苏教官中弹,一学员:“苏教官!苏教官!”上前携扶;
苏教官:“别管我(把手枪塞给学员)节省子弹,猫准了打!”从绑腿中抽出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
陈教官大腿中弹,爬在地上向追兵射击:“同学们快退!”
阻击人员边打边退,回头只见陈教官射出最后一颗子弹,将手枪向追至身前的一名追兵砸去;追兵“啊哟”一声,头脸渗血,恶狠狠地挺着刺刀向陈教官刺来,陈教官一个翻滚,一脚踹倒追兵;两人撕打起来;陈教官一口咬住追兵咽喉――
另一追兵举枪朝陈教官连开数枪――
负责阻击的学员仅剩七、八人,隐身进入北斗山。
深秋。
湘南桃花镇。(湘南民团团部)
民团已经训练和武装成准军队化。
周剥皮:“……刚刚接到行署发来急件,命令我们民团全团出动,明天傍晚务必开进龙门关,配合桂北叶旅长部队和永明稽师长的两个团,合力围剿龙门关游击队。稽师长给我们的作战部署是:章副团长率敢死队200人,从关口向大岭纵深突击,抢占半面山;金参谋率第一中队200人死守黑水河渡口,不许共匪逃过一兵一卒;周二副官率第二中队100人两头接应,不得有半点闪失。都明白了么?”
周二歪、金丝猫、章坏脸:“是!明白。”
深秋。
江西白水镇。
军校生大个子手推独轮车,车上侧卧着农夫打扮的罗霄;秋屏一身农妇装束,跟在车旁,走过栅门,来到镇街――
白水镇街道冷落,残墙缺壁,一派战事刚过的情景。
一队巡逻“**”迎面而来――
罗霄:“大个,快拐入巷道!”
大个子快速将车推入巷道,躲于残墙之下,与秋屏蹲下身子――
秋屏:“罗霄,白水镇已被敌人占领了。”
罗霄:“是的,哎!这里是中央苏区腹地啊,看来敌人这次对苏区的围剿是花了血本哩,我们的红军不知转移到哪里了。”
大个子:“在这里,我们是不能呆了,得赶紧走!”
罗霄:“巡逻队走过去了,大个!走,先到镇外再说。”
大个子推着独轮车。三人向镇外退去――
“站住!”栅门旁一声大喝和“嚓嚓”两声拉枪栓的声音,使得三人同时一惊――
栅门两侧冒出两名“**”,端着汤姆枪虎视眈眈地对着三人:“干什么的?”
秋屏:“老总!我们是那边村子的,我当家的在田里被老总们的流弹打伤了左腿,正想到这镇找大夫治治,大夫关门闭户了,只好返回。”
士兵甲:“笑话,怕是共匪伤兵吧?!”
秋屏:“老总,我们是老百姓,我们要是红军,哪还来自投虎口?”
士兵乙指大个子:“他是什么人?”
秋屏:“他是我大哥,是个哑巴,从小不会说话,帮我推车来着。”
士兵乙:“班长,红军连死的都带走了,哪能丢下伤兵不管?让他们走吧,不然长官追问反而自找麻烦。”
士兵甲:“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
秋屏:“穷百姓,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哟!”
士兵乙:“治伤能不带钱的么?”
秋屏:“大夫是自家姨父,不消给钱的。”
士兵甲:“嗨!滚!白劳神。”
大个子推着车,三人往来路而走――
五个国民党骑兵飞弛而至。一名骑兵(少尉)在栅门前跃身下马,掏出一纸公文。
栅门甲乙士兵立正敬礼――
少尉:“师部急令:‘白沙军校共党学员突围外逃,部分逃向共匪苏区,各关哨卡须严加盘查,如有失职使之漏网者,格杀勿论。’说!有何情况?”
士兵甲:“报告长官,刚才有两男一女,其是一个男的腿受枪伤,说是流弹误伤的农夫,离去不远。”
“混蛋!”少尉给了士兵甲一个耳光:“快追!一定是军校逃出的共党分子。”
少尉带着三个骑兵上马,对士兵甲、乙:“跟上!”
五马飞弛而去;士兵甲、乙跑步紧跟――
秋屏听到马蹄声,回头见尘土飞扬,一惊――
秋屏:“大个子,推车一直往前,不要慌,我来对付。”
大个子:“小心!”急推车前行;秋屏闪身道旁庄稼地中――
大个子推车离此近百米;骑兵已经离此不远――
“站住!再不站住,开枪了!”骑兵吆喝着,追了上去,越过了秋屏所躲地段――
大个子丢下独轮车,窜入庄稼地,只身而逃――
士兵甲、乙气喘吁吁地跑着,……
秋屏跃身而出,伸腿一扫,士兵乙倒地;秋屏一掌击中其头顶,一脚踢倒士兵甲,跃身一脚踩住其颈喉;士兵甲乙未出一声就完蛋了;秋屏缴下两支汤姆枪――
少尉带着骑兵(其中一骑兵弃马推车)返身而来――
秋屏隐身道旁,伏身土坡草丛――
骑兵近前,“哒……”马上三人栽下马来;推车骑兵吓的懵了;秋屏用枪对着他:“听着,你回去只有被枪毙,我不杀你,给你条生路,骑上你的马,带我们离开,遇有盘查,好生应付。别忘了,我的枪口始终对着你,你一捣乱,你全身就成马蜂窝,脱了险境你投其他部队或回老家,我们不难为你,明白吗?”
骑兵:“是!是!我照办,我照办!我是穷人家被抓丁当的兵,如今战乱,不知哪天丢了命呢。”
秋屏:“蹲下!”
骑兵蹲下;秋屏退至少尉身旁,捡起手枪,退出弹夹,把手枪抛向骑兵:“去,换上少尉服装,把你的军装给车上的人穿上,让你也过过官瘾。”
骑兵苦笑了笑,照着办了――
秋屏:“罗大哥,能骑马吗?”
罗霄:“咬牙也得执行你的命令了。”
秋屏、罗霄全副武装与‘少尉’奔弛而去――。
龙门关。
高山峻岭,岭脚下一条大河,河水乌清,一座窄木桥横于河上;草丛中两只小木船隐约可见。
枪声大作;桂系军、湘系军满山遍野冲向岭腰,一阵阵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倒下一片片‘**’――
章坏脸带着200敢死队从关口(两边山岭之间的冲漕)边射击边吆喝的向上冲去――
一阵枪声,敢死队死伤过半――
肖云飞、女秀才率游击队从冲漕上方向下冲击;敢死队边打边往下撤――
周剥皮、周二歪蹲身草冈――
一团丁跑至周剥皮身边:“团长,章副团长那边挡不住了,往下面退了,没几个人了!”
周剥皮:“二歪,快,带你的人增援!”
周二歪:“二中队,跟我走!”
周二歪带着二中队急匆匆跑向关口――
岭腰山凹处,一座石砌小屋。
周碰梅脚缠铁链听着阵阵枪声――
一个矮墩壮实的汉子手中玩着马刀,坐在屋内草床上,盯着周碰梅――
周碰梅:“大哥,我知道你不是游击队的人,游击队就是被围剿了。他们让你在这里守着我,你上当了!我爹是团长,他来救我了,你想想,到那时你有什么样的结果?说实在的,我就喜欢你这样厚道的人,你喜欢我么?”
壮汉:“是,我不是游击队,我是这山里土生土长的,我没老没少,你是漂亮,但我不敢喜欢,我穷呀!我知道你是桃花镇周家二小姐,你也不会真的喜欢我。”
周碰梅:“不对,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要不信,来!我现在就把身子给了你,生米煮成了熟饭,你就是我的夫婿了。”
壮汉:“……”
周碰梅:“来!来呀!”说着‘唰唰’地解掉衣服――
壮汉口吞着唾沫,两眼冒光,扑向周碰梅,饿狼似的吻着周碰梅那白净的身体,手颤抖着扯脱周碰梅的裤子;接着草床发出‘叽叽嘎嘎’的响声――
黑水河渡口。
一切都寂静着――
河面上这时只有几支竹管伸出水面,从山岭那边慢慢向对岸钻入草蓬,带着枪支和砍刀在周勤汉带领下避开民团防线从草蓬钻向冈坡――
黑水河木桥头草丛摇曳,几顶帽子(有军帽、草帽、棕雨帽)在草丛顶部窜来窜去――
金丝猫:“游击队到桥头了,弟兄们,打!狠狠地打!”
金丝猫的一中队,猛烈地向桥头帽子开火――
“哒……叭……”团丁一中队的背后,周勤汉和他的那班人又准又狠地开了火;团丁一中队一片片倒下――
黑水河面两条木船坐满了游击队员,往返着、往返着――,
游击队约三百人很快渡过黑水河,清剿着民团;
肖云飞、女秀才带着部分游击队员从大岭冲漕歼敌脱险;周剥皮的民团几乎全军覆没――
肖云飞,女秀才,周勤汉带着队伍急速而去――
两边大岭腰上的‘**’还在岭上爬着;一位军官用望远镜看着远去的游击队,一气之下狠狠地摔掉望远镜跺着脚:“我吃了粪,你们也都吃了粪!”
周二歪带领两个团丁,冲进石屋――
壮汉正用砍刀砍着缠在周碰梅脚上的铁链;周二歪一惊:“你,你是二小姐?你不是到军校去了吗?怎么在这里?”
铁链已断――
周碰梅牙咬下唇,双眼喷火:“二先生,快过来扶扶我。”
周二歪赶忙纵身而至――
周碰梅一把夺过周二歪的手枪,对着壮汉连发数枪,边扣动板机边嚷着:“我爱你!我喜欢你!呸!什么东西?!”
壮汉委屈地,不可思议地瞪着双眼,扭动着躯体缓缓倒下。
羊肠小道。
肖云飞、周勤汉、女秀才带着300人的游击队在山谷中行进――
月夜。
游击队在野林中穿行――
白日。
游击队在山神庙歇息――
黑夜。
游击队静悄悄地穿过小镇鹅卵石街道……
中央苏区中心瑞金白水镇。大道帝耸立一座红色的八角亭。八角亭大道的石碑坊上刻着《白水镇》三个隶书大字。
罗霄、秋屏(换装为男性‘**’,协同李得贵(着少尉军服的那个骑兵)骑马而来;――
“站住!下马!”石牌坊左右两侧两名红军岗哨吆喝――

秋屏:“李得贵,多谢你沿途机警,这一路上我们才少了许多麻烦,咳,现在总算到‘家’了。哎,你作何打算?”
李得贵:“妹子,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现在,我可是舍不得离开你们了。我想跟你们投奔红军,但不知红军会不会要我?”
罗霄:“兄弟,见了首长,我们为你争取吧!”
三骑在石牌坊前停下,跃身下马――
哨兵甲:“你们是什么人?”
秋屏从内衣里掏出《白沙军校学员证》递向哨兵甲。
哨兵甲:“哦!白沙军校突围出来的,这几天已经来过十多个了。”
罗霄:“我们要见这里的首长,你们能带我们去吗?”
“行,就离这儿不远。”哨兵甲友善地回答:“团参谋长安九就在那间瓦屋里。”(指了指不远处的小瓦屋。)
秋屏:“安九?!太好了!他可是我的老一司啊!”
哨兵甲带着三人(牵着马)来到小瓦屋前――
哨兵甲在门口:“报告!”
屋内安九的声音:“进来!”
哨兵甲:“请你们稍等,我先进去传达。”
三人:“好!”
哨兵甲跨进门去;一会儿安九与哨兵甲迎出门来――
安九:“啊呀!秋妹子,我可把你给盼来了!”
秋屏:“九哥!你好,真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
安九:“进屋说,进屋说。(向里喊)警卫员!”
警卫员刘文兴由屋后跑出:“到!”
安九:“先为客人沏上我们的瑞金菊花香茶,而后到炊事班叫钟班长炒几个菜,招待客人。”
刘文兴:“是!”
安九对哨兵甲:“你去吧,要提高警惕,更要注意迎接突围回归的军校学员,那可是我们的宝贵财富啊!”
哨兵甲:“是!(对三人行个军礼)再见!”
安九陪三人坐下,喝茶――
秋屏:“九哥!(指罗霄)这是军校男七班的高才生,班生罗霄,我的入党介绍人;(指李得贵)这位是敌108师清党特别行动队的通讯兵李得贵,他们一行五骑还有两个野战军士兵,由他们的少尉带着追捕我、罗霄和大个子,大个子丢下负伤的罗霄只身逃跑,两士兵被我解决了,我缴下两支汤姆又送他们的少尉和两骑兵上了西天,活捉了李得贵,我们化装成特别行动队员,少尉衣袋里有特别通行证和清党通令,李得贵一路化装少尉,沿途遇事机警,一路上还算平安顺利。”
安九:“好!很好!李得贵,你是有功的嘛!~”
――电话机响铃。
安九:“哦!哦!好,好,由我安排?是!”放下听筒。
李得贵:“长官!我李得贵是穷苦人出身,被抓壮丁当的遭殃军(中央军),我没杀伤过一个红军,在那边却是成天呕气。这一路上他们二位的言行,感动、启发了我,对我一个敌对士兵是那么友善,那么信任,红军官兵一致,象亲兄弟姐妹一样中,和红军在一起,我才真的回到了家。长官,你收下我吧!我坚决要求当红军!”
罗霄:“首长,相信我,他是一个诚实的人,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红军战士。”
秋屏:“九哥,收下他吧,让他和我们在一起。”
安九:“哈哈!你俩倒做起说客来了。好!就和罗霄一起留在我身边。”
秋屏:“那我呢?”
安九:“我可不敢留你,我这里留不下你啰!”
秋屏:“为什么?”
安九:“刚才肖克军团长来电话,叫我物色一位能带兵的女同志出任妇女先锋团别动营的营长,我看你就很合适,在这里休息两天后,到红四方面军妇女先锋团报到。”
秋屏:“九哥,虽然我入党还不足三个月,但我深深知道一个**员应当无条件地服从组织的需要。我坚决听从党的安排,到妇女先锋团去。可我在自己的队伍里还没有当过一天兵,就得挑上别动营营长这副担子,我心里真的没有底呀!”
安九:“秋屏同志,蒋介石带着他的几十万‘遭殃军’,此前对我们中央苏区进行了四次疯狂的围剿。四次大规模围剿都被我们粉碎了,但这次,敌人对我们的第五次围剿,部队遭受了重大的损失,失去了许多各级领导干部,目前,能带兵打战的干部相当紧缺,你看我,在国民党军队里虽然当过教官,但在自己的队伍里也没当过兵呀,一回来就挑上团参谋的担子,你我都一样啊,刚开始心里也没底咧,只能边干边学,在斗争中锻炼,在斗争中成长。秋妹子,我相信你一定能干好!”
秋屏:“是!我一定边干边学,在斗争中锻炼,在斗争中成长。九哥,在你要我冒周碰梅之名,把我送到军校去的时候,我就猜到你是**的人,是把插进敌人心脏里的尖刀。我知道,不该问的我不能问,这是组织原则,不过,我真想知道九哥在那边,高军长视你如宝,怎的就回来了?如果不能说,就当我没问。”
安九:“在这里,这已经不是秘室了。前年五月间,蒋介石命令高军长派出一个师,投入对湘鄂边苏区的第四次‘围剿’――”
[回述画面。
仲夏。烈日如火,遍地烟尘。
国民党109师兵车、炮车在隆隆开进――
敌步兵分上、中、下三层在田埂道上行进――
少量骑兵飞驰而过――
一辆敞篷吉普车,坐着趾高气扬的109师师长李孝和军部特派监军中校安九――后座坐着传令兵和警卫员――
安九面色凝重地:“师座,这夏日如火,部队如此急行军已经快五天了,中署者甚多,脚伤者更众,就是赶到永顺,士兵恐怕连枪都端不平了,怎么还能打仗,见了红军恐怕会尿裤子哩!我说,这里已经距永顺不远了,让部队竭息一夜,恢复一下元气,再派侦察兵到周边侦察一番,弄个知己知彼,仗打起来也有把握,你说呢?”
李孝:“嗯!不错,这样呢一来部队可储力待战;二来探明敌情,有利用兵。好,好,安监军不愧为军座身边谋将,佩服,佩服!(高声)传令兵,传令部队停止前进,原地扎营待命。”
传令兵:“是!”
画外传来‘停止前进,原地休息’的军号声――
山冈、梯田、丛林……到处是疲惫不堪的士兵,有坐有卧,还有懒洋洋支架帐篷的……
傍晚。
国民党109师官兵正在如狼似虎地开饭――
帐篷里李孝坐在一只木箱上,头伏于膝,鼾声如雷――
安九专注地审视着摊开在地的军用地图,几个军官装束的师部军人,有坐于地的,有蹲于地的,有躺于箱上的,有低头抽烟的……
侦察班长甲:“报告!”(三、五个湘西农装的敌侦察兵来到帐篷前)
安九:“进来!”
侦察班长甲:“报告长官,师部直属侦察排一班,奉命前往永顺城侦察,归队禀报:‘共军红六军团前不久攻克新田,不知为何又放弃新田,掉头南下,向江华、江永逃窜,永顺境内已无共军一兵一卒。’”
李孝睁开迷糊的双眼:“咦!这个肖克,他不是要北上与贺龙会师吗?怎么又南下了?!”
侦察班长乙:“报告!”又三、五个穿着不伦不类的敌侦察兵来到帐篷前――
李孝:“进来!”
侦察班长乙:“共军肖克、王震的红六军团已逃至贵州大山之中,补廖武的广西军挡住了他们与贺龙会师的去路,敌我双方象捉迷藏似的周旋了半个月,突然不见了共军的踪影。”
安九:“师座,看来肖克的南下,只是刻意制造的假象,实际上已经是瞒天过海向北走了。师座,看来你这次又无缘与共军会面了,可惜呀,师座又失去了一次一展雄才大略的机会。我看,还是安心在此宿营一晚吧,来日方长咧。”
李孝:“只有这样了,找不到共军也罢,免得损兵折将,枉赔本钱。传令!埋锅造饭,就地宿营。”
夜。虫声唧唧。突转大风呼呼,大雨点瓢泼――
敌109师临时军营布棚遍地,疲惫之军已入梦乡――
布棚周边,几个哨兵游动着――
一条低洼由南向北延伸的矇眬之景――
安九带着一支三十人的贴身卫队来到哨位――
哨兵:“口令!”
安九:“清明。回令!”
哨兵:“谷雨。啊,是安长官,你辛苦!”
安九:“兄弟你辛苦!传令所有哨兵来此集中。”
哨兵:“是!”快步离去――
安九对卫队:“弟兄们,今晚大家辛苦一点,警觉一些,按一号方案执行,不可大意!”
卫队长:“明白!保证不露一丝风声,让我们自己的部队安全突围。”
敌十二个哨兵跑步而来,列队――
某哨兵:“报告安长官,各哨位当班哨兵全部集合完毕,请训示!”
安九:“弟兄们,连续五天的急行军,劳累你们了!为了保证部队战斗力,我命令你们回营棚休息,全部岗哨由骑兵卫队接替。(对某哨兵)请回去向你们连长传达我的命令:‘你们连今晚的巡逻、布哨全免,卫队为你们代劳。’”
某哨兵:“安长官,你真是爱兵如子,我们确实站着两腿发软,边巡逻边瞌睡了哩,安长官体恤我们,跟长官出征,真是我们的福气。”
安九:“都是弟兄,别放在心上,回营安心睡去!”
某哨兵:“谢谢安长官!(对众哨兵)立正!向安长官敬礼!”
众哨兵依令而行;由某哨兵带队向帐棚而去――
风还在刮,雨还在下……
安九对卫队队长:“汤日成,发信号!”
汤日成:“是!”
一道手电光,划破夜空,三息三亮――
一支身披棕叶衣或戴红军斗笠的红军队伍在风雨夜中经低洼向峡谷悄悄地急速行进――
几位红军指挥员急速行进他们身后紧跟着牵丰战马的警卫员;马匹嘴巴都用布条扎着,向峡谷行进――
抬着迫击炮、重机枪的红军战士在急速行进――
东方微白,大地万物已依稀可见――
红军的医务、炊事人员紧随大部队急速行进――。
卫队队长和数名卫队士兵已悄悄把战马牵来,马口也用布条扎着。
安九:“汤日成,命令卫队上马,紧跟大部队断后,严防意外事态的发生!走!我们回‘家’!”
汤日成:“是!让李孝在梦里找红军决战去!”
复原。]
安九:“就这样,红六军团一夜之间不声不响地越过李孝的防线,顺利突出重围,到达松桃县与贺龙总指挥的红二军团会师。我和我的骑兵卫队也就回‘家’来啰!”
秋屏、罗霄:“太好了!真是奇妙的一着!”
李得贵:“红军用兵如神,国民党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报告!”哨兵甲喜孜孜地来到瓦屋门外――
安九:“进来!”
哨兵甲跨进屋来:“报告参谋长,湘南龙门关游击队三百余人,在肖云飞队长带领下,几经周转,已来到这里。”
安九:“好!很好!请你安排他们好好休息,转告郭副团长,湘南游击队三百人编入我团红军队伍,一营、二营、三营各分编一百,肖云飞、罗霄留在团部,肖云飞任侦察参谋;罗霄任军训参谋;还在,周勤汉任团部军需官;李得贵留在团直属骑兵连,补充到骑兵二排任副排长;游击队所有女队员都随周秋屏同志到妇女先锋团报到,女秀才尉迟菁任先锋团别动营教导员。”
哨兵甲:“报告参谋长,游击队还带来了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医师,那么大年纪了,分到哪儿去?”
安九:“哈哈!七十多岁?老医师?你告诉肖云飞,让那位七十多岁的老医师马上到军团战地医院去报到,那里院长的位子还空着哩,他去!合适!不过,你得告诉他,要他恢复本来面目。去吧!”
哨兵甲听后还是‘云里雾里’――离去。
安九:“时间紧迫,部队急需要人,三位,我就不留你们了,我得请你们立即走马上任了。”
秋屏、罗霄、李得贵立正、敬礼:“是!”
三人跨出屋门――
安九:“秋屏,请你稍等一下!”
秋屏只身回屋:“九哥!还有事么?”
安九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红绸布包,小心打开,一支小巧晶莹的三号小手枪躺在红绸布上,――
安九手托小手枪:“秋妹子,九哥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我把贾专员送我的这支三号小手枪转送给你,就让它替我好好地保护你!”把枪递到秋屏面前;秋屏双眼深情地注视着英俊的安九,……
秋屏:“九哥,我真舍不得离开你,我真想永远地留在你身边。”接过手枪,双眼流出欣喜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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