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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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桌上放着几封信,三封来路不明的广告信函,一封某厂家推销的,还有一封只写了“陈一珊亲收”,下面连落款也没有。撕开它,掉出一堆揉碎了的玫瑰和另一种花的花瓣,象漏洞百出病入膏肓的**;还有两张纸片竟是医院开出的男人性健康报告,上面的名字:唐大志。
把它扔进垃圾篮里,心道这小子当真了,让不让好朋友于小娜的帽子或围巾什么的变绿呢?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蛋!!
于小娜和我从初中到高中,六年同窗的好时光,是仅次于姐妹关系的死党。好朋友的老公不能随便享用,地球人都知道。其实在心间对天下所挂标签的男人都打上了“非用品”,不能动,真理谈不上,遵守一下游戏规则总是可以的。婚姻内的男人非速食消费品,想想都难受,比共用一个内裤或乳罩什么的恶心多了。难道婚姻内的男人不是一个女人的附庸品或私有品吗?特别是性方面,大家遵守一下游戏规则好不好!
于小娜的内裤我不碰,也不愿碰;她老公也不能碰,唐大志更是她私有的,连公共用品都不是。若他想碰我,是他有毛病,与我无关。
这就是咱的逻辑,想想挺有道德优越感,咱不偷人,也不屑地偷,省得与天下姐妹们打架。为那些贴着标签男人的小弟大打出手,太没劲了,世界上有的是没有麻烦的男人,合同都不用签,拿走的留下的,得到的派送的,半斤八两,千万还别往吃亏上想。这些事往往经不起推敲和挖掘,没意思了!性就是性,男人就是男人,在婚姻城堡外引用城堡内的教条往脖子套,你就活该上吊死去吧!
算了算了,现在是上班时间,统统打住!
把四大金刚秦小山、江士侠、张小龙、曹江打发到天津、沈阳、石家庄和郑州后,我现在镇守北京,雄视着长江北岸,以沙盘推演要把中国北部世界上声名显赫的两大竞争对手美国特普和法国伊曼赶尽杀绝,面如死灰灰溜溜地撤到长江以南。然后再挥师南下,坐镇上海,盯着眼皮底下的长三角,顾左右珠三角和环渤海经济圈,把四大金刚变成八大金刚、**金刚,左右夹击,全面开花,把美国法国逐出太平洋西海岸,让日尔曼第四帝国的经济版图盛开在东亚辽阔的大地上,我就是那帮德国佬的中国女沙皇!到时候再这样派个总督次总督什么的,看咱不回头收拾他们!
“总督”马克又趴在他办公桌上认真地给越堆积越高的各种报销单据相面。“次总督”黄主管也不见了,秘书说他开着车去巡视市场了,北京,天津,河北,东北三省,山东,河南等等等等。我心里乐开了花,让这个弹丸之地来的技术官僚哑巴吃黄连目瞪口呆去吧,中国地域差异这么大,比日本到巴基斯坦还显著,人际关系之难搞,生态之恶劣,气候之无常,你以为你是谁呀?是个把人都买你的帐!千万别把自己弄丢了。
把工作做到极限,要极端也不要中庸之道。这是咱的第N条备忘录。中国人要都象咱这么急功近利一门心思地创造财富地工作,那美洲澳大利亚早是咱的了,还用如此难搞签证!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去上吊好了!还整天窝在3。23m2的窝棚里谈什么和谐呀,平衡呀,仁慈呀,大同呀,友爱呀,拉倒吧你,作贱自己也就罢了,还作贱着别人和下一代,真真的一大堆无耻之狗!
私生活咱也不想节着、省着、压抑着、顾左右而言其他着,要就要吧,有什么羞耻?还有比把13亿中的大多数搞成赤贫草根状态更可耻的吗?说说咱都害臊。
下午林正平打来电话,声音腻腻的,泛着少有的男性之甜味,说请我吃饭。这是第一次真正主动。第一次约会时是我定的时间和地点,应付老妈的;第二次他约我,请吃饭,当时声音还是怯懦的不自信。这次进步多了。去,为什么去,还得把老妈急着要女婿这档子事说清楚呢!那一个丢人了得!
下班后七点见面,在他校门口的餐厅。见了面我就贫,都这么熟识了,沉默着或假装正经多没意思。首先谈本人佩服得一踏涂地的本拉丹。“阿富汗牛B透了,别看小小的一个八爪鱼似的,就是有骨气,脑袋晕,世界上谁的个大,谁不好惹就搞谁!二十多年前苏联够恐怖吧,美国中国都不敢怎么着你,咱敢呀,咱是阿富汗呀!于是老苏在八爪鱼身上敲敲打打弄个好几个年头,到底谁也没服谁。二十多年过去了,美国又成了老大,中国俄罗斯都不敢怎么着,咱敢呀,咱是阿富汗呀,还弄得动静巨大,把世贸大楼给活生生弄没了。老美也急了,又逮住八爪鱼敲敲打打一通,现在谁又服谁了?等着吧,过不了多久,阿富汗该拔中国的胡子了,你不是大吗?咱就要大个的,炸个**城楼或新疆通往上海的输汽管道或鼓捣个**立什么的,中国也得过去暴揍一下**。这就象人的脾性,改不容易跟着思路走就行,有的人就习惯一路平平安安寿终正寝地生活,有的人生下来就喜欢传奇色彩,只要够刺激,啥也不怕!”

博士等我耐心说完,“我是第一种人,安安静静,按部就班的。”
“我是阿富汗!”
他吓了一跳,随即笑出声来,“你只是胆子大,也没太嚣张呀!”
“俺嚣张也不去摆平**和鼓动**立呀!相反,俺要把汉族苗族布依族蒙古族藏族猫族狗族等等这些大杂烩统统炖成中华民族,以后大家也没什么区别了。汉族不是以前的什么中原人鲜卑人羝人羌人夷人游牧人野蛮人的集大成者吗?咱也集了,俺就想弄点动静出来留个姓留个名什么的,有光也不能全让邓小平江泽平**们全沾了呀!你好歹也能写写论文出出书什么的,我干嘛呀我?干不成还不能瞎想想吗?”
我喝多了吗?没有,只想胡说八道,过过嘴瘾。给别人说别人不爱听,象于小娜那种纯雌性动物只要呆在一起,内裤衩,蕾丝边,麻将水果口红胸针裙子什么的,还不够她说。有个大学教师还是历史博士在一旁听着,还怕他听不懂?
博士又静静地听完,说:“咱们是不是吃饭呀?”
“吃呀干嘛不吃!”接着又想说一些“大浴女”、“度蜜月”、“勾勾搭搭”等菜名的段子,博士却非常想往正路上走,“一珊,和我在一起愉快吗?”
“愉快,为什么不愉快?你要认真听完就更愉快了!”接着在他微皱的眉头中我浑然不觉地解释"大浴女"是清菜汤中的龙虾,"度蜜月"是两只小虾在波菜叶上休息等等。然后静默地吃菜,不再说话。他不是有话说吗?
“一珊,我觉得你非常不错。”他说。
“呵,才知道呀,我一直一向不错!”
“我呢?”
“你哪儿错了?没看出来,就是有点瞎正经,看书看得吧?”
他躇踌了一会,象是鼓足勇气,“嫁给我吧!”
我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谢谢。为什么?”
“因为……”他筛选着用词,“我觉得我们很合适,我喜欢你的个性,而且你的条件我全部考虑!”
“什么我的条件呀?”一时想不起来了。
“做饭、洗碗、拖地板什么的。我的工作相对轻松,一般在家就可完成,多做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的妥协让我跌下眼镜,可是博士靓哥啊!
“为什么?千万别改造自己迁就别人,太难受了,不仅你难受,我也难受。你想,你为我改造自己,我会觉得不好意思,将心比心,也会削这儿一块那儿一块的,结果你我都不是自己了,会快活到哪里去?我不想在这方面打赌,劝你也不要,大家都好好善待自己吧,别身上精神上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就是我们能活到八十岁,掐头去尾,也就20—50岁三十多年的好光景,现在我已用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更象野草一样,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想适应他人的意志,一条道走到黑,让他人吧唧吧唧说去吧。”
静了片刻,他说:“嫁给我你也可以这样自由自在。”
我暖昧地看了他一眼,“真这么喜欢我?是不是那天我遭劫的晚上给了你错觉或歧途的导向?”
他认真地说:“是在那天晚上决定的,让我感觉非常之好!”
咱脸有些红,但非常骄傲,“看,不结婚也能非常快活!”
“可是只一次,我想以后还有!”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当然打五次我可能答应一二三次,决不超过三次。因为不可能同步,因为没有心电感应。”
“我想让你住到我家里来,象住在你自己家里一样无拘无束。”
“同居?哇不,我会厌倦。”
“什么?”
“早晨醒来,我不想看到别人。”
“我的身体很匀称,也不胖。”
“与匀称和胖无关,我只不想看到别人的身体。”
“为什么?”
“那意味着责任和劳累。虽然现在我自己生活也很累,但累法不同,前者简直在榨取自己,后者在丰富自己。你不是女人不会明白。”
他静默了一会,很没信心地说:“我有两个房间,早上自会走开。”
“千万别强迫自己,这让我难受。真的,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真觉得你不错。”
“今晚呢?”
“可以啊,不过你要给我捶15分钟的背,捏15分钟的肩膀,做15分钟的按摩……还有,前两天我老妈给你打电话……算了,甭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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