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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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信刚进寝室,高仁一见,脱口而出:“我靠,你小子刚打台湾回来?”
张信摆摆手,说:“没打台湾,打越南去了。”说着将背包扔桌上,开始找衣服换。高仁放下手中的事,跑过来仔细看了看,问:“你不会偷东西让人给打了吧?”张信狠狠地瞪了高仁一眼,说:“我堂堂盗圣,真要出手也不可能被人抓住!”
高仁笑笑,扔给张信一根烟。张信接过后放在桌上,边换衣服边问:“那女人呢?”自从刘宏明被韩胖子说成‘流红’之后,他们开始叫刘宏明‘女人’。刘宏明反抗过,但人民群众的团结,让他不得不败下阵来。
高仁点上烟说:“还能干嘛,又不知上哪拐骗良家妇女了。”
张信换了衣服,面貌一新,边说:“幸好他是‘玻璃’,不然我俩可就受罪了。”边拿着脸盆洗脸。高仁说:“有女人睡我们寝室,还不爽?”张信边洗脸边模糊地说:“要爽你自个儿爽。”高仁大笑说:“我还真不敢爽!他那样子真是女人,也是会吓死人的。”
这时寝室门被人狂拍,张信挂好毛巾就去开门。门一开,一群人呼啦一下拥了进来,张信不知道什么事,想阻拦,但力不能及,只好做罢。细看之下,原来是旁边几个寝室的同学。
此时韩胖子嗓门最大,进来就重重拍张信肩膀:“兄弟,听说你今天被警车送回来?”
这小道消息传得可真够快的,这种传播速度,足以让世界上最顶尖的媒体都汗颜。某人高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张信不觉得这件事值得这么多人关注,在听众人一阵议论后才听出关键,只见某男突然问:“听说那送你的警察MM很漂亮?”
张信白了那人一眼,没好气地说:“人家漂亮干你什么事?要谈朋友也论不到你……。”众人一致嘲笑,使那位仁兄非常尴尬。此时另一个仁兄说:“我说兄弟,你都是有对象的人了,这警察MM就介绍大伙认识认识。”
“对象?”张信刚喝水,差点呛着。一群人立时起哄:“废话。那个叫什么来着?”“陈秀。”“对,对,对!就是陈秀!清纯丽人,兰心慧性!”“还有阿娜多资,俏美佳人。”“……”
张信无语,直接忽略这些人的对话,翻起自己那破包来。里头陈秀给的温馨牌矿泉水盖子都没打开,想到这两天,竟然连喝水的时间都没。其他的还有几本小说,是《射雕英雄传》全册,共有五本,原先是想着无聊中打发时间。另外是一点零食,无外是一些开学时家里带来的干货,肚子饿的时候可以暂时填填肚子。这些东西翻出一半后,张信突然发现包里多了样东西。
他拿出来在灯光下仔细一看,是块圆型的石头,上面还刻着花纹。至于花纹代表什么意义,他是看不出来,眼感上还是觉得这花纹不错,挺漂亮的。
看着手上掌心大小的石块,张信满脑疑问,这东西怎么到我包里来的?
韩胖子眼尖,没等张信反应过来就抢走了他手上的东西,大呼着:“什么宝贝,瞧瞧看!”众人的好奇心被调起,遂停了前面的话题,开始观摩起来。翻来覆去,见只是块雕刻着花纹的石头,觉得没什么价值,也就放弃了,扔回给了张信,继续刚才的话题。
张信看着手上的石头,努力回忆还是想不起这东西什么时候进包里的。这时高仁突然说:“最新消息,城北外效区荒地发现不明物体,疑是‘UFO’。”
张信顿时一激灵,可惜动作还是慢了一步,电脑前已经让这伙禽兽围得水泄不通。
张信不知道这消息是哪里传出来的,凭直觉应该就是自己看到的那东西。众人讨论多时,立时想到张信去的地方就是报道上的那个,遂又将张信围了起来。此时高仁冷笑着说:“别那么急,还有个消息。”
众人期盼的目光射向高仁,高仁说:“省公安厅已经严令封锁消息。你们乱传,后果……”
这群人再怎么不明事理,对省公安厅四个字还是非常敏感,韩胖子带头小声地问:“后果怎么样?”
高仁笑笑,张信觉得这笑很是奸诈,只听他说:“那看引起的骚动有多大了。小的顶多拘留几天,大的可能会关上一阵子。”
众人纷纷打了个冷战,自觉地闭上了口,只是眼里充满不甘。高仁笑道:“你们回去后可以多留意网上的消息,多半会知道一些。如果网上没什么消息,就不要多问了。”
韩胖子半信半疑,其他人大概也一样。不过显然韩胖子好奇心更强烈一些,说:“其实有消息就告诉我们吧,大家都哥们不是?阿信肯定不会这么小气。”说着拍了拍张信肩膀,以示友好,完全无视张信的表情,继续说:“万一有了事,咱都会守口发瓶的。”
高仁说:“我可不愿意跟着一群好奇心强的人而搭进去。再说张信是我室友,胳膊肘儿是往里拐的不是?难道我还看着室友可能会出现的危险而坐视不理?好了,好了,你们回去吧!”说着完全不留情面地下了逐客令。
张信完全没明白怎么回事,刚才听高仁一说,也是回忆想李莲英的话,回学校后不要乱说。但毕竟大家都同学,张信扯不下这脸皮,见高仁翻了脸,也就默认了。
众人一阵鄙视,幸好都是文明的大学生,不至于两语不和就打起来。事实上来这学校的还是好学生居多,活到现在没打过架的居百分之九十以上,还有百分之十未被张信发现,只是这群人当中显然不包括那百分之十的人。
这伙人走后,高仁竟然出了身汗,这让张信很是疑惑。高仁拉过张信,小声地说:“好了。这事出去别和别人说,就当没发生。”张信问:“怎么回事?”高仁说:“你就别问了。”
张信摇晃着脑袋,仍然是不明所已。高仁自个儿抽着烟,一根完后,才把张信拉到阳台,说:“我告诉你,你别说出去,知道厉害就行。”
张信说:“我是想不明白,既然不能说,为什么你一开始还要告诉大家?”
高仁笑了笑,很是勉强,张信看出来是苦笑。只听他说:“一开始是个朋友给我的消息。这家伙喜欢在政府网流窜,不过没二分钟他说警察找上他了,还复制了份禁严令给我。我这才醒悟过来,觉得这事肯定不是普通的‘UFO’事件。既然这样,不该知道的还是别知道比较好。”
张信说:“你那朋友会怎么样?”
高仁说:“大概会关上几天吧。”
张信觉得不可思议:“这也要关几天?”
高仁叹了口气,又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口,缓缓说:“你对中国了解的还是少。”
张信听不明白,照理说这个社会是不会有文字狱之类的东西的,否则每年的人口增长速度肯定赶不上减少的速度。高仁继续说:“社会稳定是大前题。‘UFO’下肯定有别的秘密,只是这些秘密不方便让公众知道。”
张信猜测可能就是那些挖出来的枪支和骸骨吧。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的事,应该没这么严重,到底是什么让公安厅下了禁严令?高仁看着楼下走来走去的人群,突然问:“你见到的都是真的?”
张信点点头,高仁笑道:“那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用说了。”
张信觉得高仁知道的应该不止这点,只是他也无法得知高仁到底知道多少秘密。可能其中有些秘密连他这个在场的人都不晓得,高仁的神秘,让他觉得这人不像是学生,反而像是特工。
当晚,陈秀打来电话,她也是听说张信被警察送了回来,衣服还破烂不堪,语气很是关心。张信感动不已,两人相约在操场见面,散了会步,张信面对陈秀,还是没守住自己的嘴巴,把发生的事告诉了陈秀。
陈秀虽然很是惊讶,但是这女孩子非常聪明,很快就冷静下来,就有了自己的判断。她将张信手里的石块在路灯下翻着看了几遍,大致猜测出来可能是张信掉到地下裂缝时不小心掉进他背包里的。
陈秀将石块塞到张信手中,说:“这东西搞不好就是古物。你小心放好,找个时间交到警察手里。不然查到可是要坐牢的。”
张信翻转着看了看,说:“没这么严重吧?”
陈秀一脸严肃,郑重地说:“盗窃私藏古物可是重罪。趁早交上去,说明情况就行。如果被查到,就有口说不清了。搞不好就判个十年八年,那你青春就毁了。”
张信吓得出了身汗,照理说这不算盗窃吧?但想想后果,他是管不了这么多了,擦了擦汗,说:“那好,我明天就把这东西交给林哥。”
陈秀点点头,突然又说:“我看你先找孙教授,跟他说明情况,然后让他把东西交上去比较妥当点。”
张信觉得有道理,于是两人再聊了会儿,就各自回了寝室。
当晚张信握着石块一夜无眠,刘宏明完全是什么事都不知道,高仁却是装着不知。至于其他人,还是没几个守住口风的,不过网上也没什么消息,于是都当被高仁耍了,事情也不了了之。
第二天张信去找孙教授,才知道孙教授受了伤,住了院。他想了下,也就知道是自己干的好事,心中不免愧疚。于是当天中午放学后,就找了陈秀,跟她说了这事,两人合计一下,觉得还是先去医院看望一下孙教授比较好一些。

吃了午餐后,陈秀回寝室换衣服,张信自然在楼下等。说起来这学校生活区还是挺大的,从张信寝室到陈秀寝室至少有两条街的路。而从陈秀寝室到生活区门口又有较长一段路要走。由于天气比较热,两人走在街上,没看到其他人。这鬼天气十月中旬竟然比过去的八月初还要炎热,张信撑着伞,尽量帮陈秀挡阳光。两人有说有笑,倒也不在意这些温度。
“大哥,这种时候哪有生意啊。”“妈的,那小子说这些地方比公交车上好多了。”前面传来说话声,张信无意间看了一眼,立时一个激灵,心中大叫,这世界真TMD小!左手一拉陈秀的右手,向前跑去。
陈秀不明所已,脸一红,甩开了张信的手,问:“干什么?”
“跑啊!快!”张信很急,却不敢大声,陈秀更是疑惑,突然她明白什么,转头向刚才擦身而过的两人看去。张信暗自叫苦,早知道昨晚就把遇到小偷的事跟陈秀说了,只是他自己怕丢脸,才没说出来。谁知道真是冤家路窄,会在这里碰到。
那两小偷是得到消息,学校里下手比公交车上油水多,也就混进了学校,反正校门口的保安是分辨不是谁是学生谁是小偷的。这会儿他们也回头朝张信两人看去,还怀疑自己出了什么马脚,让人看出来了。
张信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一拉陈秀,硬是将她拉走。陈秀猜测可能张信与两人有过节,也就不再反抗,跟着他跑了。
小偷二对小偷一说:“大哥,那小子我们好像认识?”小偷一说:“是有点眼熟。”两小偷拍了拍脑袋,才突然恍然大悟:“是他!”小偷一大吼一声:“快追!这小子是去报警!”
于是四人在无人的校园街道上追逐了起来。张信心中大骂,我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啊我,到底我是小偷还是他们是小偷来着?怎么是他们追我来着?后来只得自我安慰,我身边有个女生,我是要保护她,才不得不先向恶势力妥协……那只是暂时的……对,暂时的……。
古人口中小偷又叫盗贼,其实盗和贼是分开的。虽然干的是同一件事,但盗通常偏向于武力,武功通常会比较好,而贼偏向于身法,通俗点讲就是轻功比较好。两者皆有的就叫盗贼,否则就是强盗或者飞贼了。张信还不能评估身后两人是盗还是贼,但无论哪种,他自知以自己的战斗力,都是战胜不了的。显然身后两人更偏于是贼,速度明显比张信两人快了许多,距离也渐渐拉近。张信眼看着前面就是个转弯,衣服却是一紧,被拉倒在地。
陈秀一把推开拉倒张信的小偷二号,喊道:“你们干什么?”
小偷一号使了个眼色,小偷二号马上会意,也不说话,过来就拉开了陈秀。陈秀虽然经常锻炼身体,但毕竟只是女孩子,双手被握住,挣扎不开,想要呼喊,小偷二号也是反应过来,马上捂住了她的嘴巴。
张信一见急了,从地上爬起来,刚说了句:“放开她……”立时被小偷一号一脚踹倒在地上。
这小偷一号还很有情趣地说:“你女朋友不错,收拾了你,我哥俩等会儿慢慢享用。”张信眼见陈秀挣扎着,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从裤袋里取出那块石块就对着小偷一号的脑袋狠狠地砸去。小偷一号没防备有这招,立时中招,生命值扣了不少。待他一摸脑袋上的血,立时火冒三丈,战斗力瞬间提升数倍。张信从小没打过架,见了血,竟然发起了呆。如果他有点经验,直接再来几下,可能会挂掉对方,就像拳皇里那样,一招连死。可惜他就像一般菜鸟用八神一般,重拳加上屑风后,来了个葵花一式就没后招了。对方一把夺过张信手上的武器,狠狠地向张信脑袋砸去。显然这武器在小偷一号手上更具威力,只一击,张信就觉得天旋地转。
小偷一号杀红了眼,左手顺势按住了张信,右手的武器就像下雨般朝张信脑袋招呼。没几下,张信的脑袋就成了红色,随后翻了白眼,昏死过去。
小偷二号这时声音颤抖地说:“大……大哥……出人命了!”
小偷一号刚想继续攻击,听自己小弟这么一说,才回过神来,不自觉有些害怕,手停在了半空中。小偷二号继续问:“大哥,怎么办?”一时手没抓稳,被陈秀挣脱了去。陈秀立刻哭着扑向张信。小偷一号看看左右无人,狠狠道:“灭口!”
刚举起手,小偷二号惊呼:“大哥!有人来了!”
小偷一号一扭头,就看到不远处有辆白色的轿车正转弯朝这边开过来。他再也顾不上灭口,丢下手中的武器,撒腿就跑,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小偷二号见大哥跑了,也管不了那么多,跟着跑了。
灭口通常只是在可以灭口的情况下才能进行,如果灭不了所有的口,还不如跑掉。如果都是枪毙,显然跑掉被直接抓住更有几分活命的机会。
小偷跑了后,陈秀泣不成声,不知所措,三魂七魄没了二魂六魄。那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了两人身边,车下下来的是个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的青年,看样子和张信差不多大的年纪,连皮鞋都是白色的,长得更是玉树临风,很有白马王子的味道。再看那辆车,也确实是辆宝马,看样子就是M6系列。那人下了车,将墨镜一摘,就蹲下身探下了张信的呼吸,然后对陈秀说:“这位小姐,别担心,没死,不过是昏迷过去了。等一下,我叫救护车来。”
陈秀听到张信没死,才恢复了神智,擦了擦泪,却看到掉落在张信胸口的那块石头,正发着青绿色的光芒,在一刹那变成了一块碧绿的玉佩。陈秀心中一惊,见那人在打电话没注意这边,于是快速的将玉佩握在手中,偷偷地放进了包里。
那人打完电话,说:“没事了,救护车马上就会来。稍等一会儿就行。”陈秀点点头,放下了心来,想着刚才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中隐隐不安。
那人从车里取了张湿纸币递给陈秀,笑道:“擦一下吧,你男朋友没事的。”陈秀接过纸巾,才想起忘记说谢谢了,尴尬地笑了下,说:“谢谢。”
那人笑道:“不客气。”然后想起什么,又回到车里,把一包湿巾都拿了出来递给了陈秀。陈秀道了声谢,开始帮张信擦脸上的血迹。这时,一个女声传来:“白云!你在这干什么?”
陈秀微扭头看去,见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孩子,一头齐腰柔顺的秀发,穿着淡蓝色高贵典雅的连衣裙,手上正捧着书,站在车后。另两个女孩子笑着跑开了,等跑过陈秀身边,看到地上的张信,都是一声惊呼。
陈秀没理会她们,仔细看眼那帅气的白马王子,心中暗想,原来他叫白云。
这时那个美丽的女孩子快步走过来,看了眼张信,立时转看白云,问:“怎么回事?”陈秀心思敏捷,猜测两人关系不一般,那女孩子大概是误会白云了,于是没等白云开口就解释道:“这位同学,其实是白……先生救了我们。”
那美丽的女孩子释然,白云笑着对陈秀说:“我也是学生,叫我同学就行。”
陈秀勉强笑了笑,不再说话,继续帮张信擦起来。两人也自觉没多问,而站到了远处说起话来。不会儿功夫,救护车就到了,张信被抬上了车。陈秀再三追问,知道没事,才最终放下心来。于是问明了医院,跟白云打了声招呼,自个儿坐车去了医院。
那美丽的女孩子对白云说:“一定要去吗?可是我功课很忙的,怕没这时间。”
白云说:“这次聚会也是父辈的安排,你爸爸也是会去的。这还是他吩咐我来接你的。”
美丽的女孩子说:“我对这种聚会没什么兴趣。说来说去还不是谈生意。”
白云说:“我也是讨厌这种聚会的,可是你和我都没办法。”
美丽的女孩子说:“不喜欢就别去了。白伯伯不是照样拿你没办法。”
白云笑道:“让父亲不高兴可不好。要不这样,我们到时露个面,然后和往常一样,偷偷跑出去玩。”
美丽的女孩子笑道:“老用这招,他们早有防备了。”
白云笑道:“放心吧,这次聚会有好几个集团的总裁、董事长,他们也没时间注意我们,只要我们露个面让大家知道我们去了就成。到时我自有办法带你出来。”
美丽的女孩子笑道:“看在你每次都能成功带我出去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吧。那天课程也不多,应该可以请下假。”
白云笑了笑,没再说话。美丽的女孩子坐上车,白色宝马向校外驶去。
张信经过简单的救护,被安置在普通病房里。陈秀坐在床边,摸着那块玉,忧心忡忡。刚才医院报了医药费要九千元,她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敢打电话给张信的家人,也不敢打电话回自己家,于是先撒了谎哄住了催促医药费的医生。
九千元!她一个月生活费就五百元,张信也一样,两人不吃不喝也得九个月才能交上,怎么办呢?
张信啊张信,你到底做了什么事?陈秀傻傻地看着仍然昏迷中的张信,一脸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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