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城市就像一处密林，你看得清高楼大厦，却看不清每一条通往成功之门的道路。要相信：历史会有惊人的重演，生活更会围着你不停打转。
——摘自《桑狼语录》
和赵晴煲电话粥的日子仿佛一去不复返，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只得蜗在家里和陌生女郎聊QQ、玩网络游戏，状态又回到三年前的大学生活。
群里有不少大学同窗，他们千姿百态，谈笑风生，实则个个做了打工奴，只是顾及面子，相互吹捧不敢揭短。倒是以前对我很有好感的重庆辣妹说话连珠带炮相当坦诚，我倒忘记她的真名，只知大家叫她“辣妹”。“辣妹”撅着猴**一样的小嘴说她现在结婚了，当全职太太，老公虽然有钱有势，却是午夜不归人，她成了半个留守女士。
我给辣妹支招，要不你也红杏出墙要不就离婚，那样该有多刺激多自在。“辣妹”发出深居怨妇特有的叹息，一连串的叹息让我内心蠢蠢欲动。沉默良久，辣妹在键盘上敲了三个红心发过来，然后问我：“汪诗人，你在成都混得怎样？”
我打肿脸充胖子：“很好很好，除了女人啥都不缺！”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买房？”辣妹做出查网络户籍的姿态步步为营。
我说国家正在宏观调控，牛市**不定，看架势2008年房价要回跌，所以过段时间再考虑也不迟。话毕“辣妹”又送我几颗红心还外加一朵插在牛粪上的鲜花：“想不到你还真能干，听说成都的房价都在五六千以上，而且呈一路上扬趋势，老百姓叫苦不迭；短短几年时间你就敢买房，当初……当初怎么不死皮赖脸把你追到手呢。”
我开玩笑说：“你现在追也不迟啊，做不了夫妻可以做情人。”
聊到半夜，翻看聊天记录，发觉自己真适合当一个演员，否则就是浪费人才。
互道晚安的那一刻，我想给“辣妹”说自己身陷囹囵，但下身蓬勃，嘴里却没坦白的勇气。
美丽的谎言总能给自己以无形的力量，躺进被窝，赵晴的体香是那样浓烈。夜空璀璨，明月依然。
“我的心肝赵晴，你到底在哪里？”
一觉醒来，刺眼的阳光扎进**，貌似找到“睡觉睡到自然醒”的超现实感觉，摸摸钱夹，才发现离“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神仙日子还很遥远。
赵晴终于发来短信，说她最近忙里忙外，稀里糊涂。我说我也很忙，忙得昏头转向，却没说忙着找工作。无聊之中约人喝茶，吴间道“卖假”在外，惟谢骨干有些闲日，在南门茶楼见了面，这虾子给我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老汪，自己可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你龟儿的能不能说点原创性的东西，这话几千年前的孔子就已说过。
谢骨干叫了花毛峰，装出老中医的正儿八经：“要战胜自己就得医治自己，驱除心中的魔障，切忌戒骄戒躁。”我说你娃泡面度日，想不到哲理比面筋还多，难怪17世纪的哲学家们个个都是瘦骨嶙峋的穷光蛋。受谢骨干哲学思想的启发，我从头到尾检查自己，反复揉磨，甚至不惜翻出旧账烂账，试图找出自己的一点特长给自己的职业重新定位。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记忆的角落里找出大学时代发表在校刊上的处女诗：
《生活》
生活/我看不清你的真实面目/你像一头大脑糜烂的猪
生活/我看不清你有几只脚/你像撒哈拉大沙漠的无腿壁虎
生活/你是我的臭袜子脏内裤/你是我迷惘的源泉/你是我踌躇的脚步
至今搞不明白中文系那几爷子是怎么做的编辑，这首诗竟然莫名其妙出现在卷首，一夜间轰动校园，那段时间厕所文化和校园文化都被打上“生活是臭袜子脏内裤”的流行标签。为此大家冠以我“写实派湿人”的称号，引得无数女生青睐，赵晴就是其中一个。
我问谢骨干记不记得这首诗。记得，你娃化成灰我都记得。当今文坛不就是“抄袭+炒作”的论坛，老汪你绝对有潜力发展成2100年的畅销书作家！而且比J.K.罗琳还牛逼！
你娘的就别吹得天花乱坠，要不咱俩一块做销售，运气好即可快速致富！
谢骨干摇了摇头：“销售？失败者越销越‘瘦’，成功者越销越‘兽’；为了瑶瑶，我得找个稳定的饭碗。”
现在哪还有铁饭碗之说，咱们都不是走仕途的材料。
谢骨干楞了一下，表示赞同，我们不约而同哼唱着网络上流传的一段歌词：远看归国华侨/近看海外同胞/其实网络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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