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式遵很肯定的回答：“我想不会。川人之中，还没几个向杨森的那种人。”
“为什么？”刘湘不动声色的道。
唐式遵在政治的斗争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江南天的那点儿小算盘岂能轻易瞒过他的眼睛：“江南天是什么人，22集团军出川到达山西时，邓锡侯司令都哭了，惨呀。我想江南天不会忘记那份耻辱吧！”
“委员长亲自让我出面，看样子川军保安师真的在山西小麦岭大败日军。”刘湘双目放光，精神好象一下子好了许多：“大败日军，江南天真乃一员虎将，让邓锡侯给江南天发电，以川军总司令的名誉祝贺他。并将这一消息，告知四川父老乡亲……”
“那文物国宝一事，您看，”
“江南天不把那文物国宝交于武汉军政部，就让他留着吧。江南天虽是我川军一份子，可我这川军总司令，从未管过他，如今川军全部人马调出山西，江南天的川军保安师如同孤儿一般。没钱，他也难呀，在山西，孤军作战谁能帮他的忙。告诉他，抗日到底，好字为之。”刘湘心潮彭湃，忽感一阵胃痛，霎时间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主席，你……”唐式遵见状忧心道。
刘湘摆摆手：“我没事，”
“主席不想要那批文物国宝？”
刘湘捂着胸口，强忍剧痛挥了挥手，声音忽转严厉：“我抱病之躯亲自出征，命都不要了，还要国宝干什么？”
“主席，”唐式遵担忧的道：“委员长既然给了主席一个第七战区司令长官的头衔，为何又要我们暂时归属程潜的第一战区？我第七战区防区何在？任务是什么？这些都没有交代……现在又将晋康将军的第二十二集团军调往山西，而将我部调往南京……式遵担心，委员长是否有意拆散我们川军？”
唐式遵的分析正好捅到刘湘的痛处，他面色变了一变，长叹道：“老蒋还是信不过我呦！”
唐式遵愤慨道：“川军是主席一手**来的部队，主席现以抱病之躯亲自出征，保国杀敌之心天人可鉴，委员长竟还对主席如此猜忌！现在我们自己的队伍竟连自己也做不了主，一个要听阎锡山的，一个要听程潜的，部队甫一出川，就被中央一个电令拆得七零八落，这仗还怎么打？”
刘湘苦笑道：“要是川军整个儿都攥在我的手里，老蒋才更不放心哩！第七战区司令长官？哼哼！”他咬着牙冷笑两声：“这无非是他蒋某人先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吃的伎俩！”
唐式遵道：“主席，我们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刘湘长叹一声：“他老蒋素来认为我刘甫澄拥兵自重，几年来在川中自立为王，藐视中央，早就想找借口收拾我，如今国难当头，他身为陆海空三军统帅，全国的军队都得听他指挥，连**也不例外，我们又怎能抗令不遵？如若不然，岂非正好中了他的圈套，给他落下一个收拾川军的口实？”
唐式遵阴郁着脸道：“我只怕委员长是要以抗日为名，借机来消灭我们川军！”
“他不仁，我不可不义！”刘湘烦躁的摆了下手：“抗战关乎国家存亡，民族生死，在这件大事上，我们川军绝不能给旁人留下话柄。况且只要他老蒋是真心抗日，那我的部队在哪里，在谁的手上还不都是一样？反正都是打鬼子！给老蒋回电，第二十三集团军奉命执行！”他咬着牙说出最后一句话，胃部的剧痛已使得冷汗涔涔而下。
唐式遵关切道：“主席，你身体不好，依式遵愚见，不如就以此为借口，致电中央，请求回川休养，这样如果将来发生什么事，主席也可临机应变，以策万全！”
刘湘摇了摇头：“老蒋是不会让我回四川的！他既然对我疑心这么重，放虎归山的道理又岂能不懂！何况我刘甫澄过去打了多年内战，脸上甚不光彩，如今为国效命，如何可以在后方苟安？”他似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子惠（杨森）的情况怎么样？”
唐式遵道：“他的第20军已经在上海拼光了，现奉委员长命令移师安庆，进行整补！”
刘湘点了点头：“子惠与我水火不容这么多年，如今能在抗战大业上携手合作，共御外侮，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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