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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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十万黄巾中,还有一个人没有睡着,那就是匈奴兵的首领於夫罗。他此时正躺在帐蓬里发呆,神情犹如一个思春少妇。其实他却实是在思春,自从他被迫留在中土的那一天起,整整两年,他一个女人都没有碰过,说句夸张的话,他觉得自己现在见到母猪都会发狂。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的部下在抢粮食的时候没有抢过女人。但是那些女人他只能分给部下,因为这是他目前为止能让那些人跟着自己的唯一理由。自从国家叛乱,父亲被杀,妻子儿女沦入乱臣之手,他已经无家可归,但是那些部下他们的妻子儿女还在塞外,如果自己这时不笼络人心的话,那么自己恐怕早就被部下所杀去领功了。
记得当自己听到父亲被杀,部族落入他人之手的那一刻,心中是何等的气愤,发誓要把那些乱臣一个个的抄家灭族。可是复国却又谈何容易,钱用完了,粮吃完了,他们只能在中土为寇。眼着自己的部下在为寇生涯中一天天变少,终于从一万五千众变为了现在的不到八千人,他却无可奈何。也许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吧,他无奈的想到,既然这样了,我又何必这么计较,找两个女人来玩玩,也坏不了什么大事。但想归想,他还是看着帐蓬顶发呆。不过这时的幻想已经由女人变为了根本不存在的复国之路。
正当他想得出神的时候,有人来报找到一名奸细,那名奸细扬言要见他。
他眼皮也没抬,就让士兵把那名奸细带上来。
奸细带上来了,却一言不发,他不由纳闷地问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语。”
只听那人回答:“吾无对人足而语之习。”
於夫罗心说这个奸细胆子还挺大,于是转过脸,坐在了榻上。仔细地看了看那个奸细。
但见他须长尺余,身形高大,料非一般之奸细。于是便问道:“汝为何人,来此何事?”
那人从容答道:“吾乃青州从事崔琰,特为大人量身而来。”
於夫罗大奇:“量身?难道要送我衣物不成。”
崔琰正色道:“不只衣物,还有木棺一副。”
“木棺?”於夫罗还是有点不明白。
崔琰于是接着说道:“大人死期将至,吾主闻大人乃单于之后,不忍大人暴尸荒野,特命人为大人做木棺一副,然不知大人尺寸,特命在下前来取之。”
於夫罗闻言大怒:“汝何以知吾死期将至,若说不出道理来,此棺汝必自用。”
崔琰淡淡笑了笑:“大人中原语纯熟,想来大人已久居中原,不知大人可否听过吾家大人之名。”
“未听又如何?”於夫罗不屑道。
崔琰摇摇头:“可惜啊可惜,大人死期将至,却又不自知。”
“哼,你家大人莫不是掌管世人生死之阎罗?”於夫罗不以为然地问道。
崔琰点了点头:“大人所言不错,的确有人如此称呼我家大人。不过我家大人还有一个名号,叫做漠北瘟神。”
崔琰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於夫罗手里的茶杯掉了。
“汝何敢诈吾?”於夫罗喝道。
崔琰见他如此,知他是色厉内荏,也不答话,只是拿眼看着他。
於夫罗可坐不住了,急忙叫来人,让他们去黄巾兵中打听青州太守是不是漠北瘟神。
不一会那人回来,脸色慌张的说了声是那个。他实在不敢说出那个瘟神的名字或外号。
於夫罗心说完了,都怪自己一向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从来不问打的是谁,这次闯大祸了。据说那次鲜卑入侵,几乎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就连他们的头子和连也变成了没种的废物。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自己那处。“冷静,冷静,自己可是堂堂的南单于后代,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他拼命的安慰了一下自己。但是还是跳下了床,亲自给崔琰松绑,递座。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贵人上茶。”他对那些不长眼的卫兵喝道。
崔琰一看太守大人的名字这么顶用。看来我也不用多说什么了,于是只是看着於夫罗不说话。
“漠,不,龙大人有什么吩咐?”於夫罗说完这话之后真想扇自己两巴掌。暗骂自己没骨气,这么容易就把心里话说漏了,起码也得给他讲讲条件吧。
不说他生气,崔琰也给他说愣了:什么,这句话说得怎么像是龙大人让他跟着黄巾造反的似的,难道他是龙大人的人。不过看刚才的表情不像啊。
於夫罗一看崔琰看着自己不说话,以为他想在自己这里得点好处,于是说道:“只要龙大人能放过我们,无论阁下开出什么条件,我们一概答应。”
这句话崔琰听清了,不由暗叹龙健真的成了这些异族人民心中的魔神。于是说道只要他们能够帮助破了黄巾,那么龙健将不计较他们以前所做的一切。
於夫罗一听,没口的答应,他可知道龙健是个一言九鼎的人,说不计较就不计较。
两人商量了一下具体安排后,於夫罗派人送崔琰离去。
第二天,天一亮,管亥就把各头目招集了起来,他还没说话,一个探子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城阳郡的方统领,东莱的和统领都叫人砍了。”一席话说得举座皆惊。

“汝是何人,敢在此妄语,来人,给我拉下去。”管亥大喊道。
于是,那个探子大叫着冤枉被拉了下去。
管亥看了看在座的众人,严肃地说道:“现在吾等无路可退,唯有一战,吩咐下去,饭后开战。胆敢泄露无援之机密者,斩。”
战鼓声终于响起,张合神情慵懒地看着对面那群衣冠不整的队伍,对部下淡淡说道:“谁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夏侯亭早就想出战,不过一听张合说话中如此轻视对方,不由一愣。倒是那个直肠子的武安国越马而出:“就让俺出去杀杀他们的威风。”
张合点了点头。
“对面的小子们听着,有种的派个人和爷爷我单挑,没种的就做个缩头乌龟。”武安国手提长刀,大声地骂道。
“看某来会你。”对面一声鼓响,一个头缠黄巾的武将冲了出来。手提一柄大长刀,举刀就砍。
“呔,吾刀下不斩无名之。”武安国没有说下去,因为对方已经冲了过来。
“妈的,真不懂规矩。”他大骂一声,然后冲了上去。
武安国自跟龙健以来,受益最多的就是他的拳脚功夫和刀法。他的拳脚功夫当然是龙健亲授的,他的刀法则是赵云教的。赵云本来跟童渊学得是枪法,于刀法虽然通但不算精,但是,在他跟着刘备去讨黄巾的时候,无意中见识到了关羽的刀法。因此对刀法之妙处也领悟了不少。他教武安国的正是自己领悟到的关羽的刀法。
武安国攥紧了刀柄,猛冲过去,面对着对方举起的刀,毫不躲闪,一声大喝,举刀相劈。这是赵云所教刀法中的第一刀,名字叫勇者无惧。其要领就是在与敌拼搏的时候,放下生死之心,只取敌命。如此便能在对方心生畏惧的那一瞬间,后发而先至,取敌性命。当然这对出刀的角度,力度都有很高的要求。是赵云所教刀法中最难的一刀。也是赵云对关羽刀法领悟的最深的一刀。
张合知道赵云曾教过武安国三招刀法,虽没有见过,但一直以来认为只有三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今天一看,却大吃了一惊,但见那出刀的时机,出刀的角度,无不恰到好处,整个动作仿佛风卷残云般猛烈,却又如高山流水般舒畅。完美的达到了后发而先至的效果。
“好刀法。”旁边的夏侯亭显然也是行家,看出了里面的妙处。随着他的一声赞叹,只见那名将领只来得及大叫半声,便被武安国劈成了两半。
“好个赵老二”张合不由从心里惊叹道。赵老二是他背后给赵云起的外号。“想不到他的刀法也是如此的厉害。”他刚要为武安国喝彩,突然想到一事,那就是龙健曾说过,如果武安国能在他手下走下两百招之后,便让武安国带兵。想来,有了这么厉害的刀法,武安国一定会找自己挑战吧。想着武安国刚才那几近完美的一击,张合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发凉。
却不说张合在那里胡思乱想,就是武安国也被自己的一击吓呆了。说实话,他从来没有想过哪一天会用这一招,记得在赵云教他这一招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抱怨赵云不地道,把这么一个同归于尽的招数教给自己,不是明摆着想让自己早死吗?可赵云说如果他连这招也学不会,那他就没什么可教的了。于是为了学得更好的功夫,他硬着头皮学了这招。
而今天之所以会使出这招,那是因为学习这一招,他练了数万次,甚至在梦里都在练,才达到了赵云的要求。今天见对方武将冲上来,不自觉得使了出来,等他后悔想变招已经来不及,于是只有豁出去,把这招使了个淋漓尽致。
看着地上那两半尸首,武安国心说:这招真他妈太狠了,不过,我喜欢。”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
“这就是不告诉爷爷姓名的下场。”武安国大叫道。“有谁还敢来试试你家爷爷的刀。”
黄巾众大骇,顿时一片骚乱。青州兵则齐声欢呼。
“大人,不如免战。”於夫罗趁机对管亥说道。
管亥无奈地点了点头。
“大人神勇。”夏候亭对得胜归来的武安国说道。
武安国得意的扬了扬头,并有意无意地看了张合一眼。
张合笑笑,打了个哈哈道:“想不到赵老二真教给了你一些东西。有福气啊。”
武安国绷起了脸:“以后不准叫我师父的外号”
“什么”张合瞪大了眼睛,“你师父?你什么时候有师父了。不知道哪个小子一天到晚地说赵老二不地道只教你三个破招。”
武安国的脸红了一下,但马上辩解道:“我什么时候说了?你哪只耳朵听到了。”
张合气得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大人,我们也收兵吧。”夏候亭见黄巾收兵,于是提醒张合。
张合一愣,旋即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于是咳嗽一声,说了声收兵。
“装什么装,以为会咳嗽就能当将军吗?”武安国小声地嘟囔着。
张合就当没听见,又恢复了那副老神常在的样子。
白天终于在两军的对峙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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