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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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健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已经很晚了。然而就在他**还没坐稳,曹操就来了。曹操来的目的很含蓄,先是称赞龙健治军严明,接着便是聊天,但是在这个聊天过程中,却包含了各种军队建设的问题。原来,曹操是暗地里向自己来请教经验来了。碍于兄弟情谊的关系,龙健也算是有问必答。同时也抱着学习的态度向这位闻名于后世的军事家请教,毕竟自己的长处只在先进的军事理念,其他的大多是照书本生搬硬套的。
两人正说着,有人来报,刘备来了。刘备来的目的也很含蓄,先是感叹了与龙健分别的时日,以及龙健当初贩卖人口的义举,接着就不说话了,等曹操接着与龙健探讨军事问题的时候,龙健清楚地看到他的眼里闪着光。
这二人就这样在龙健这里呆着不走了,也不客气地蹭了龙健一顿饭。然而,令这两人感触最深的是龙健竟然亲自做饭,不光为他们俩个,还为那个今天受罚了的女将特意做了据说是其最爱吃的红枣饭。而且当尝过龙健做的饭时,他们都深深地意识到,吃了这顿饭,那个女兵绝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有任何怨言,反而连命都会交给龙健。
曹刘两人是天亮时才走的,两人走后,程昱问龙健曹刘两人是什么样的人。龙健笑笑说道:“他们两人才是真正的乱世英雄,将来天下必有其一席之地。”
“大人心里有数,昱就放心了。”程昱笑着说道。
数日后,龙健正在锻炼心力,程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人神算,今日里前去袁公路那里催粮之人至今未回,料是那袁公路不肯发粮。”程昱一进门就说道。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程昱的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看着龙健,心说龙健的智慧的确是深不可测,连一向自认为精明的自己都不能不甘拜下风。而且虽然有如此智慧,龙健却又从不张扬,积极听取下属的意见,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他程昱此生无憾矣。
由于心眼能力总是不自觉地应用,再加上心力的锻炼与之有很大的促进作用,龙健现在的心眼能力已经比以前进步了很多,虽然远未达到运用自如的境界,但是对程昱如此明显的心理变化还是能够感知到一二的。他暗下决心,自己既然走到这一步了,那么一定不能辜负了这些手下们的期望。
“先等一等,迟些出发,我想既然我提醒了,孙文台一定会多备些粮草,至少还能支撑半日。”龙健看着汜水关的方向说道。
“大人,昱有一事,不得不提醒大人。”程昱看着龙健说道。
龙健转过头。
“大人宅心仁厚,然古语有云,义不养财,慈不带兵,昨日大人告知孙文台关于粮草一事,昱窃以为乃大人之失也。”程昱知道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解释太多,于是点到为止。
“仲德所言极是,我也曾反思昨日之事,的确太过于意气用事了,”龙健虚心受教,“以后还请仲德多多提点。”
程昱心情舒畅地逊谢。
汜水关上,夜火通明,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灯火的映照中徘徊不定,似乎在焦虑的等待着什么。最后,他叹了口气,坐在了床上,似乎陷入了沉思。此人正是驻守汜水关的骁骑校尉华雄。他是董卓手下的猛将,也是董卓的爱将,跟随董卓东征西讨,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数百场,然而没有一场战斗像今天所面对的这场这么难打,且不说面前的一个小小的孙坚就让他出乎意料的吃了败仗,就是孙坚的背后的山东义兵尤其是那个青州太守龙健更不容易对付。
他现在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当初跟着董卓去广宗平黄巾的时候,由于临阵换将,军士不听董卓指挥,以致大败。当时自己念着董卓的知遇之恩,拼死断后,以为必死无疑。然而就是那一刻,他看到了自己从军史上的奇迹:三千铁甲在百万军中阵形整齐,势如破竹,仅仅不到半刻的时间,就取下的反贼张角的头颅。当时,他震惊地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出于一种武将的本能,他清楚地意识到,要达到这种奇迹,不仅要求冲锋的武将是绝世高手,而且发出进攻命令的指挥官更是绝对的将才,只有那种不世将才,才能判断出最佳的出兵时机,即黄巾兵由于暂时的胜利而盲目冲击,以致乱了阵形的时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支精锐的骑兵,骑兵于奔腾间还能保持那么完整的阵形,如果没有合适的训兵之法,再加上千万次的训练,根本不可能。自己十五岁带兵,至今二十多年,也只有董卓的亲卫才能与这支骑兵媲美。
华雄摇了摇头,想甩去头脑中那些让自己感到悲观的记忆,然而,这种记忆却如毒蛇一样的在他的心底里乱爬开来,无法控制。
走一步算一步吧,战死了就当是报答了董大人的知遇之恩了。华雄想到这里,不由想起了自己的那刚过完十五岁生日的儿子。

然而,正在他想倒头就睡之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大人,探子来报,孙文台军中无粮了。”来人正是自己的心腹,周成。
华雄噌的一声就从床上蹿了起来,“此话当真?”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尽管那些派出去的奸细是自己亲手挑选的。
“千真万确。”周成一脸兴奋地说道。
“好,快快集合军马,胜败在此一举。”华雄兴奋地有点无法控制自己。
与华雄的兴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孙坚,此时他正在油灯下给袁术写信,至于写信的内容,自然是为了粮草之事,不过他好像并不擅长写信,因为每当他写到一半的时候,总是把信揉成纸团重写,丝毫不再乎那纸张的珍贵。
“袁术竖子!”孙坚终于写不下去了,大骂一声,把那写了一半的信给撕的粉碎,把笔狠狠地掰断了,最后余怒未消地把桌子掀翻了。
“大人,军中已无一粒粮食,不如暂且退兵。”孙坚的亲卫见状不由说道。从今天早上开始他与普通士兵一样,喝了一天的稀粥。
“再等等,吾就不信,袁公路如此不顾大义。”孙坚说道,不过在他内心里,他隐约感到袁术真的不会送粮来了。
“要不是听了义弟龙健的话,自己在粮未尽之时就去催粮,只怕今天士兵们连稀粥也喝不上。”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想起了他临走时龙健对他说的话,不由后悔自己当初太相信袁术了。不过,现在后悔也没有用,得想办法。想到这里,他无可奈何地让人扶起桌子,找来笔,重新给袁术写信。
然而就在孙坚言辞恳切地给袁术写信之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骚乱。
“不好了大人,华雄带人杀过来了。”外面有人喊道。
孙坚心中一惊,手中的笔不由掉到了地上。
“汝说什么?”孙坚对着冲进来的程普说道。
“大人,华雄带人直攻后营,后营士卒已溃,公覆等率众拼死抵挡,愿大人早做定计,暂退已避其锋。”说完,也不管孙坚答应不答应,就来拉孙坚走。
孙坚一看程普这个样子,知道事情紧急,心中不由一阵悲愤,大叫一声:“大丈夫有死而已。”说完,挣脱开程普,冲了出去。
夜色中一片火光,伴随着士卒的哭喊,仿佛人间地狱。孙坚就在这个地狱里如同一匹饿极地狼般找寻着自己的猎物——华雄。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翻身的机会,因为饿着肚子的士兵已经兵败如山。
很快,孙坚在火光中发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他曾在白天挑战时见过,那就是华雄。
他小心地鞭打着花骢马,挑着最便利的角度,然后果断地拉弓搭箭,箭如流星,直取华雄。眼看着那支箭就要射中华雄的脖子,了结他的性命,却见华雄猛得把头一低。箭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糟糕”孙坚暗叫一声,同时身子低下,伏在马背上。
“何人暗算于吾?无胆小辈,可敢与吾单挑?”华雄一边大喊道,一边四处张望。可惜,他没有发现孙坚。
“合该汝死。”孙坚趁华雄转过身的一瞬间,又是一箭。不过,就在那支箭射中华雄的一刹那,那支箭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抓住了。
“孙坚竖子,无胆鼠辈,看吾不取汝之性命。”华雄看到了孙坚,下一刻,他便把抓在手里的箭射了回来。
孙坚知道这次不可能取华雄的性命了,于是,矮身躲过华雄的箭,在程普等人的保护下,落荒而逃。
然而,华雄这次**来的是两万骑兵,孙坚并不是说逃就能逃的。虽然他们不断变化着逃跑方向,但自从华雄发现他之后,便死死地咬住他不放。他的部下,时不时有人留下来断后,然而无济于事,而一路下来,随从们从五百骑变成了不到一百。
孙坚看着跟随自己的人一个个的减少,心如刀割,想自己自从军以来,何曾如此狼狈过,弄不好今天可能把命也搭在这儿了。
“袁术,就是做鬼也要找汝算这笔帐。”孙坚在心里恨恨地想到。
“大人,华雄竖子认识大人的帽子,请把帽子脱于吾,让吾替大人引开追兵。”正在孙坚怀有必死之心时,手下大将祖茂说道。
孙坚一听,有道理,想这黑灯瞎火的,那华雄不就是在跟着自己的帽子跑吗。想到这里,也不犹豫,脱下帽子递给祖茂说道:“若得生,必不负汝。千万小心。”
祖茂说道:“大人放心。”
不过,就当祖茂刚戴上帽子时,前面便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
“吾命休矣。”孙坚听到前面传来马蹄声,以为也是华雄的兵马不由长叹一声。不过,他可不是等死的主,只见他精神一振,大吼一声:“将士们,今日让吾等杀个痛快。”
“杀个痛快。”部下气势高昂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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