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龙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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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居是这座镇上人所共知的一家酒楼,平日里是酒友们的最佳去处。可今日似有些不同,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忘忧居,不为其它,只因今日有一个人要在这忘忧居大宴宾客,请来的客人据说都是在江南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忘忧居在镇中央,沿街都是客栈商铺、茶馆青楼。就算是平常,这忘忧居也是这条街上生意最好的,更别提今日了。今日在此设宴的不是别人,而是这江湖上武林中最神秘的人之一,神龙庄庄主十目秀才。而他请来的客人,听说不是富甲一方的豪客就是威振八方的好汉。
正午时会,忘忧居内外人声鼎沸,在厅内,此时聚集了一大批各式各样的人物。长江联盟的、雪峰派的、啸马庄的、千丘园的、、、、、、都是这江南地面上威风一时的人物。
有两个年轻人也在其中,便是那林落和沈春荞。两人是早上才到这里的,林落一听说忘忧居的事后,便要留下来看看热闹,沈春荞当然也无异议。
午时三刻,只听得一声锣响,便有人嘶声叫道:“神龙庄主文先生驾到!”众人立时闪过两旁,让出一条道来,但也是前拥后挤,争相一睹这神龙庄主的风采。大大的出人意料,此刻走进门来的,所谓的神龙庄主竟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
这孩童也摆足了大人的架式,手执折扇,边走边抱拳对众人问好,一副翩翩书生的神态。走过林落身边时,这孩童多看了几眼,别人自是不会注意,可却让这沈春荞看在眼里,她这一路上与林落相处,两人已经极熟,低声在林落耳边道:“林大哥,这小孩你见过吗?”
林落先是一怔,道:“未曾见过,却也是有些面熟,不知是谁家的孩童。”说得沈春荞一时莞尔。在店家的招呼下,众人也都落座,林落和沈春荞混在其中也占了一副座位。而那神龙庄主则被安排在一副高台上就座。陪在他身旁的除了身后那个神态恭敬的老者外,还有一个与他同座的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这便是千丘园的园主“惜刀客”肖过之,千丘园肖家是江南四大家族之一,肖过之更是江南有名的侠士,此次聚会便是由他出面安排的,其实若非有他出面,任谁也不会相信面前这雉气未脱的孩童便是闻名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龙庄主。
这神龙庄主站起身来,以一副雉嫩声调却又老成的语气对众人道:“在下文无风,神龙庄第二任庄主,今日请诸位前辈各位英雄前来,只为一件事,就是想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也望诸位日后能相互告之。”
众人开始议论起来,这神龙庄向来都是买卖消息的,如今忽然要宣布一件事,还如此兴师动众,难不成要将一件可轰动整个江南的丑闻公告于天下吗?于是所有人都开始暗暗思量自己是不是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一时间好奇的人有,担忧的人有,疑惑的人也有、、、
“咳咳、、、”文无风咳嗽两声,见众人没有反应,将手中折扇敲在桌子上,用力不大,响声倒是不小。惊得众人立时安静下来,一齐将目光投向这个人小鬼大的神龙庄主。
文无风将手中折扇打开来摇了摇,道:“众所周知,如今天下战乱不休,已搞得民不聊生,我朝为胡贼所迫才退居江南,但胡贼却并不因此满足,屡屡出兵南下,我汉人江山已是笈笈可危。”说完顿了一顿,看了看众人的反应,见众人全都疑神望着自己,似是甚为满意,接着道:“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域外魔教竟又再起邪心,欲趁乱图谋我江南武林。”
众人又是一番私语,纷纷猜测着这文无风所指是何方歹人。
文无风大声道:“此次欲在我江南武林再掀腥风血雨的便是那二十年前犯下桩桩血案的黑白教。”
这一语道出,众人一片哗然。凡是在江湖上行走的,谁不知道这个黑白教,二十年前若非四大剑客和几大门派联手将其重创,只怕整个中原武林早已被其颠覆。这二十年来西域双魔带着黑白教余蘖退居西域,久无音信,不想此番神龙庄竟称其正在图谋江南武林。
这时一人起身高声道:“神龙庄有何证据可让我等信服。”
“证据?”文无风小小年纪,修为却是不低,一瞪眼,眼光直射那人,盯得那人有些不自在。“神龙庄三个字便是证据,你们信不过我不要紧,但信不过神龙庄这块金字招牌,就说不过去了。”
此话一出,吓得那人立马坐了下来,很多人已经开始为他担心。惹上了神龙庄可不是好玩的,只要神龙庄稍微的点小动作,就凭那个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指定遭殃。
不过文无风并未深究,只是对众人道:“这几年来,我神龙庄送出的消息,可有一条不实的?今番也是看在武林安危的份上,才免费将这得来不易的消息告之诸位,就是不想让大家被那邪教中人攻个措手不及,你等若有怀疑,可立刻走出这道大门,我神龙庄绝不怪罪。”说完一收折扇,双眼露出精光,扫视大厅。
一时间鸦雀无声,那“惜刀客”肖过之站起身来,道:“肖某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文庄主之言,句句属实,此次黑白教对我江南武林虎视眈眈,已高手尽出,势要将我江南武林一举颠覆。”
众人中又有一个站起,这是个身材槐梧的中年人,大多数的人都认识他,他是啸马庄的庄主,在江南道上与肖过之齐名。他先是一抱拳,问道:“肖兄,你说黑白教已高手尽出,那么到底出动的又是哪些高手,可否说出来让大家掂量掂量?”

肖过之望向文无风,文无风点了点头,肖过之便道:“据神龙庄得到的消息,那西域双魔早些时日曾出现在荆湖北一带,但为剑鬼林大侠所阻,立下约定后退回西域。而眼下已到江南的黑白教中高手则有两大堂主和五大客卿,那三大护法则无消息。”
这一下倒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二十年前黑白教的一个堂主曾力闯少林,直打到罗汉堂,才为至真大师所败,却也能逃得性命。如今竟出动了这么多高手,看来这江南武林就快不得安宁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林落望向那文无风,文无风似有感应一般也望向林落,林落立时将目光移开。就听那文无风大吼一声:“好贼子,竟混到这里来了。”言罢飞身而起,向众人之中射去。
人在半空中手中已多出一柄短剑,直刺向一个落坐在角落里的相貌普通、神态普通、衣着普通的普通大汉。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到没有人会注意的大汉在文无风攻到眼前的一刻,双目立睁,露出神光,右手一拍桌面,飞身跃起,闪过文无风的攻势。
文无风不待招式变老,双脚一蹬桌面举剑上刺。大汉凌空翻身过来,一掌拍向文无风握剑的手腕,文无风收剑,左掌对了上去。这一举动让众人一惊,小小孩童既便是招式再为高明,功力也会有限,这孩童竟也与这大汉对掌,真是不可小视,一时间,之前对这文无风的轻视不复在。
两掌相对,文无风落回桌面,竟毫发无伤。而那大汉却已借力一展身势飘向大门。刚到门口,那大门竟自动关上。大汉也不迟疑,脚在大门上一点,越过众人头顶,飞身落向那适才文无风落坐的高台。匆忙之间与那肖过之对了一掌,把肖过之震得连退了三步,幸好那一直跟在文无风身后的老者及时将其扶住,才勉强站稳。这时文无风也已上了高台,手中短剑遥指大汉。
此时众人已是漫骂声四起,有兵器的早已将兵器撤在手上,势要将这大汉拿下。那大汉面对愤怒的厅内群雄,竟面色不改,似是有恃无恐。洪声道:“所谓武林正道人士难道就只会以多欺少么?”
一句话说得众人颇有些犹豫,那啸马庄庄主道:“对付你这类邪魔歪道,何用讲什么江湖规矩。”
文无风又望向林落,林落面如表情却有若有所思的盯着高台之上。那文无风看了林落一眼后,对大汉道:“本庄主知道,你的同党就在附近,所以你有恃无恐。不过我正道英雄也不是不讲道理,这样,不如你我来场赌约,若是我输了,可保你安全离开,但若是你输了,只要回答我三个问题,我绝不为难于你,如何?”
这时众人总算安静下来,都想看看这小孩能再有什么惊人之举。那大汉环顾众人一眼,问道:“如何赌法?”
文无风也环顾了众人一眼,有意无意间又在林落脸上扫过。才对大汉道:“我是小孩,就占个便宜,我用剑,你空手,你我单打独斗,谁先落下这个台子,就算谁输,如何?”
这时众人又开始骚动,有人甚至直接出言阻止。很显然,众人虽从适才的动手中看出这小庄主业艺高强,但这大汉也绝对不弱,且以年纪来讲,这大汉的功力肯定较这小庄主要高得多,如今这小庄主竟如此不把对手放在眼里,不是自取其辱吗?你如何没人关心,可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放走这个狂徒呀。
甚至连那肖过之也出言道:“文庄主,此人功力非同小可,切不可轻敌啊”肖过之与这大汉对了一掌还负了伤,自是最有发言权,众人听他这一说,更是认定文无风必败无疑了。
文无风对肖过之道:“前辈放心,晚辈自有分寸”又对众人大声道:“我神龙庄向来说一不二,若还有人阻拦,就是与我神龙庄过不去。”众人才慢慢安静下来,不过却都是暗暗打定主意,就算是那大汉赢了,也不会放过他的。
那大汉心下暗自盘算。适才与这小孩对掌自己只出了三成力,这小孩定是以为自己业止于此,才犯下轻敌大忌,便宜了自己。道:“君了一言。”
文无风接口道:“快马一鞭。不仅如此,我还要立下十招之约,若我不能在十招之内将你逼下台去,便算是我输了。”
此言一出,更是让众人对他完全失去了信心,都只道是这小孩不知天高地厚,自不量力而已。也更加铁定了心等这小庄主败了之后再一拥而上将这大汉拿下或是杀死。绝不能因这未知事的小孩一句话就眼睁睁的看着这大汉离去。
大汉乍一听,还吓了一跳,难不成这小孩真的把握将自己制服?或是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竟练成了什么连自己都无法胜过惊人武功?转念一想,以这小孩的年纪再强又能强到哪去。遂扬声道:“无知小儿,你非要寻死,大爷就成全了你。”
肖过之被那老者扶下了高台,桌椅也让人移走了,只剩下文无风与那大汉对峙。文无风低头瞧着手中的短剑,伸手在上面抚摸,道:“我这柄剑,叫做灭凤剑。你可知为何要叫这个名字吗?”抬头看向大汉。
大汉没有答话,文无风继续道:“因为我在家总是拿它来杀鸡。”那大汉头上已暴出青筋,显已为文无风激怒。
文无风又道:“杀鸡焉用宰牛刀!”这一句话说出,便听得那大汉大吼一声,挥拳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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