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事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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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旭丹肩上的伤在公主的处理下已不是那么疼痛了。反而她眼下的心情较之受伤前要好得多,一是就快到澧州城了,二是自身武功的精进,她还没有从适才打斗的兴奋中冷静下来,此时的她也许更希望会有一场更为激烈的撕杀。
因为受了伤,所以坐进了公主的马车,徐旭丹此时一改往日沉着冷静的样子,兴高采烈的向公主描述着适才拼斗的过程,不放过一个环节。她有些急于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有了多么大的变化。公主侧头微笑着,认真的听着徐旭丹讲述,就像是一个忠实的听众在听着一位说书人精彩的表演,时而还会露出如惊讶、疑惑之类的表情。
等说解完整个过程,徐旭丹长舒一口气,靠在车箱壁上,望着公主。道:“我现在已经越来越有信心可以平安抵达临安了。”
公主收起笑容,对徐旭丹道:“旭丹,说实话,我也替你高兴,不过我记得你常说,武功就像学问,是永无止境的。我怕你现在的心态,若是真遇上更厉害的对手,那可就、、、、、”不再说下去了,言下之意却很明显。
徐旭丹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了头,收拾起心情,道:“你说得对,我的刀法,才刚入奥堂,还得经过漫长的磨练,和你这么说,是因为我再也找不到人可以说。你这做姐妹的就勉强听听吧。”
公主作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可没有嫌你烦!”两人相视而笑。
徐旭丹笑罢道:“现在我真有一股冲动,想要和林落比试一番,虽然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至少可以从他身上领悟自己的不足。”
公主脸上又现出悠然的表情,道:“还有这样的机会吗?要见到他也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徐旭丹忽然抿嘴一笑,道:“想他了吧?”
“去!”公产伸手一推徐旭丹,却正好推在受伤的肩上,徐旭丹惨叫一声,脸上肌肉扭曲,公主连声道歉。不知情的江飞流还挑开车帘寻问,见无事才退回。
等徐旭丹平静下来,公主才道:“林大侠是为了我受伤,我只是担心他而已。旭丹你是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何郎,不会再有其他人。”
徐旭丹道:“何公子此时呆皇上身边,想必也是魂不守舍,日夜盼着你回去吧!”
公主悠悠叹一口气,道:“他又怎么会想得到,我要回到临安,还得经历多少磨难。想想,真是遥遥无期啊。”
徐旭丹忍着疼痛伸出手拍了拍公主的肩,道:“我虽不知道这背后有什么机密,但我知道邪不可胜正,我们会平安的。”
“但愿吧”公主收拾心情,迫使自己不再想下去,道:“只是希望少些人因此送命就好。”
徐旭丹转开话题,道:“其实我此刻的实力,比南宫怜衣也要逊上一筹,要想赶上林落的修为,恐怕穷一生之力也未必能行。呵、、、、、、记得师父说过,武功这回事,天赋、机遇、勤奋,三者缺一不可。而三者中最难的就是机遇,所以林落当年以十五之龄,便可跻身四大高手之列,这便是他的机遇不同寻常。”
公主道:“你不是也遇到了张神捕吗?”
徐旭丹笑道:“我本该知足的,可是这江湖上谁都知道,论刀法,首推刀魔朱白全,据说他早在十年前就已进入了无刀的境界,而张神捕虽是刀法大家,但与刀魔相比,终是不可同日而语。”眼神中透出一丝向往,对刀魔的向往,其实是对无上刀法的向往。
在徐旭丹提到刀魔朱白全时,公主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只是刹那而已。
公主问道:“那刀魔与穆局主,谁的武功高呢?”
徐旭丹想了想,道:“师父说,当年的武林大会,四大高手均未到场,当时几大门派俱是毫无异议的将五岳神龙穆老爷子和剑鬼林落列为第一和第四。但就至真大师和那刀魔朱白全究竟谁是第二谁是第三有过争论,不过最终因朱白全是黑道中人才将至真大师列在他之上,但若说谁的武功高,这几人都从未正面交过手,谁也无法肯定。”
公主又想起了林落身上的异样现像,道:“林大侠的武功至少在近三年里没有进步,会不会因而落了下来?”
徐旭丹不置可否,道:“神龙圣僧,刀魔剑鬼,这已不是武功高低的问题,而是一种像征。至于他们谁高谁低,排名是否确切,都已无人去追究了。”
见公主没有做声,又道:“放心吧,到了澧州我们就轻松了。”
公主摇了摇头,道:“我现在有种不好的预感,澧州城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乐观。”抬起头直视徐旭丹。
徐旭丹被公主这一句话说得一震,心下暗思自己是否太过乐观了,如今的情形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到了澧州城未必就会像自己想像的那样,可以和接应的人会合,然后己方实力大增,不再担心有敌人来犯。
两人一齐陷入了沉思。
一行人满怀希望的赶到澧州城,已是黄昏时分。只是正如公主所料的那般,几番查寻都未找到接应的人,这让几人心情一下子凝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本应在此接应的人却没有出现?
徐旭丹回复了原本的神态,虽是身上还带着伤,却也有条不紊的将众人安排妥当。他们没有住客栈,而是租住了几间民房。
李别来出去打控消息,顺便会在外面留下暗号,希望籍此引来接应的人。江氏夫妇忙着准备几人的膳食,徐旭丹和公主则在房内商议接下来的打算。
徐旭丹在屋内来回的走动了几步,又坐了回去,道:“翩翩,我现在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哦”公主看向徐旭丹,道:“我也是,不如我们用纸写下来,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一样?”
徐旭丹答:“好!”两人便弄来纸笔,各写上一张,凑到一块,相视苦笑。原来两人都是写的:危险刚刚开始。

放下纸笔,徐旭丹道:“细想起来,自林大侠受伤之后,我们似乎都未遇上过极厉害的对手,唯一要称得上厉害的就是今日毙命的柳思文。这不免让人生疑。”
公主也道:“不错,林大侠尚在时,还有双魔来过,这段时日林大侠不在,来的虽都称得上高手,却分量都不是太大。有时,我甚至在想,敌人要对付并非是我。”
徐旭丹忽然正视公主,道:“翩翩,事到如今,你得对我说实话,这趟镖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公主迟疑了一会儿,一咬牙,道:“我只能说,这马车比我重要得多。”也一样正视着公主。
徐旭丹点了点头,道:“看来,我们的敌人正在秘密的进行着某样阴谋,我可以想像,在这场阴谋里面,你我只不过是微微不足道的一段插曲,我可以感受到敌人的强大,那是你我根本无法掌握的。”
公主看着徐旭丹,眼神由无奈变得坚定,道:“旭丹,我们的敌人虽也不在少数,但我们的同伴必也不会少,就让我们两个在这场磨难中厉炼,有句话不是说嘛:宝剑锋从磨厉出。”
徐旭丹看着公主的神态,显得有些不解,似乎眼前的公主忽然变了个人一样。她忽然生出和林落之前一样的感觉,这个公主太不寻常了。虽然自己与公主早在三年前就已相识,但那时的公主与此时的公主简直判若两人。
忽听到屋外的江飞流一声怒叱,然后便响起了远去的马啼声。徐旭丹留下一句“呆着别动”便已消失在门外。
一出门,便见江嫂惊慌失措的奔出厨房,见到徐旭丹,急道:“小姐,刚才有人想摸进来,给飞流发现,追了出去。”徐旭丹想也没想,去下一句“守在这里”便已飞身越上高墙,片刻间穿越几间房顶。
远远望见江飞流策马正在追一个轻功不弱的黑影,那黑影在屋顶奔走,闪来闪去却总也逃不过江飞流的追击,江飞流总能把握到他的行踪,策马到他想落下的地方。
徐旭丹担心这是敌人使的调虎离山之计,又担心江飞流的安全,将手指放入口中,呼啸一声。那江飞流闻得呼声,一勒疆绳,不再理会那个黑影,往回奔来。徐旭丹也急忙往回赶。
就在徐旭丹出门之后,公主忙闪到窗户边,往外张望一番,没见动静,便转身退了回来。可刚一转身,便听得身后风声响起,公主竟能在这样的情势下转身,伸手一抓,已将一物抓在手中,这哪是不会武功的人能做得到的?
抓住来物后,又看看窗外,便退回到灯旁,将手掌摊开,原来是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此地不宜久留。
此时屋外有了动静,公主忙将纸条揉成一团,放到桌子上,人也坐回了椅子上。一切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徐旭丹回到屋内,见公主无恙,松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
正待要坐下,忽然“咦——”的一声,道:“这是什么?”
公主似疑惑道:“什么?”
徐旭丹将桌上的纸条拿起,问公主:“这是、、、、、、”公主露出迷惑的表情,道:“是啊,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个的,不是你丢的吗?”
徐旭丹摇了摇头,表情显得极为凝重,将纸条打开看了一看,道:“翩翩你刚才没有发现丝毫的异样吗?”
公主摇了摇头,徐旭丹将纸条递了过来。公主接过来仔细的看过后道:“奇怪了,刚才没有人进来过呀!”
徐旭丹起身走现窗前,端祥一番,道:“定是从这里丢进来的,只是太快了,你没有看见。到底会是谁呢?”
这时李别来从外面回来,徐旭丹跟他说了发生的事。李别来听完后道:“外面更奇怪,太正常了,太安静了。”
公主问道:“正常不好吗?”
徐旭丹道:“连黑白教早都知道了我们的行踪,不可能其他的人不知道,若是这里能发生点什么,并不奇怪,可是如果一切正常的话,那只能有两个可能。”
见两人望着自己,继续道:“一是我们太幸运了,没有人对我们感兴趣。”两人同时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
“二是所有的危险都隐藏了起来,一旦来临,将一发不可收拾。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它的可能。”
江飞流在门外道:“小姐!”
徐旭丹道:“江大哥,不必拘礼,进来吧。”
江飞流入到屋内,对三人道:“我刚才追的那个人定是崆峒派的。”
公主倒还好,李别来和徐旭丹一齐问道:“当真?”
江飞流道:“属下曾随老爷与崆峒弟子打过交道,识得他们的武功身法。适才那人就算不是崆峒派弟子,也定习过崆峒派的武功。”言语间甚是肯定,几人不得不信。
公主道:“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定是崆峒山的人。”徐李二人也点头同意。李别来道:“崆峒派一向超然世外,不理江湖中事,想不到也给牵扯进来了。“
徐旭丹道:“这只会是一个开始,还会有更多的人被扯进来,这个漩窝会越来越热闹。”
转而对江飞流道:“江大哥,立即准备,用过晚饭后便连夜出城。”江飞流遵命退出。
徐旭丹又对李别来道:“李少侠,又得辛苦你了。”李别来知道事情严重,当下道:“徐姑娘不必客气,李别来但听吩咐。”
徐旭丹道:“劳烦李少侠立即赶往城门口准备,恐怕今晚在城门口免不了一场恶战。”说到这里,下意识的摸了摸肩上的伤。又道:“晚饭就得少侠自己解决了。”
李别来也不耽误,道:“好!你们也要小心。”便出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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