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秘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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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向城门口,四下已是一片漆黑。
穿过几条巷子,到了大街上。安静,就像李别来说的,安静得有些可怕。照道理现在这个时候,应是这条大街最势闹的时候,却为何不见一个人影。徐旭丹几人忧上心头。
不远处的屋顶突然窜出一条人影奔向远处,徐旭丹看得真切,却没有追赶,她不能离开镖车。不一会儿又是如此,一连好几次,那些黑影都是待马车走近才起身离去,显然都是望风的,回去报信了。从数量上看,不止一股人马在等着徐旭丹他们。
徐旭丹此时暗念上天保佑,此时自己等人已是无力再战,若是遇上高手或是大批人马,几乎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她摇了摇左臂,试了试肩上的伤,不动则已,这一动,仍是疼痛难忍。下意识的看了看马车一眼,知道这将是自出发以来最难熬的一晚。
只不过是三月的天气,却是无风,黑夜里,几人额上已是略见汗珠。
忽然响起了马啼声,由远而近。不多时,便见着了骑马奔的李别来。李别来远远看见几人便大声道:“快走,往回走。”
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喧哗声已从李别来的后面传过来。
大队人马追至,李别来一边喊话还得一边提防从后面飞射过来的冷箭。这时,江飞流过人的马术得到了发挥,调转马车竟比徐旭丹调转马匹来得快。马车回转才行出不过两丈,嗖的一声,一支从来路上飞射过来的箭已将射中驾车的江飞流。
徐旭丹早有提防,飞身已至马车前端,出刀迎上。一刀将那支箭劈落,却也被这支力道奇大的箭反弹而起,徐旭丹半空换气,飘落马背上,紧追已驶出三丈开外的马车。她必须得赶到马车的前端,因为适才那放箭之人的功力深厚至无法估量的地步。
李别来已经赶至马车后不远处,追击的人近在咫尺。徐旭丹越过马车在前面引路,如果说她此时有什么想法,那就是死也得是第一个。豁出去了。
幸得李别来追至马车尾端后心里有了些许依靠,才静下心来,时而往后撒出几支银针,同伴的倒下使得后面追击的人多了些畏惧,追击的步伐慢了下来。
嗖——又是一支箭射至,徐旭丹早有准备,一刀劈了过去,竟将这支箭从中劈成两半,但她也被箭上的力道把整个手臂震得隐隐作痛,若是直接与这放箭之人拼斗,后果会怎么样,徐旭丹想想都咋舌。
从见到李别来到劈落第二支箭,不过片刻功夫,徐旭丹却似过了几个时辰。每跨出一步,就似多了一道危险,徐旭丹顾不得肩上的伤,聚起十成功力随时准备拼命。在这个时候,生命是那么的脆弱。
第三支箭又到,徐旭丹见这箭的来势,知道不能用刀劈,只好横刀,挡住了飞箭,当的一声,箭刀相碰,箭却未落地。就像是有人拿着箭一般,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自箭上传过来,徐旭丹连人带马立时停了下来,身子被推得后仰,马也人立而起。后面的马车眼看就要撞上来了,江飞流施展超群马术一勒疆绳,马车拐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巷子。
这已不是一支箭那么简单,这分明是一个高手全力的攻势,一支箭不会有这么可怕。徐旭丹听说过人剑合一,却从未听过人箭合一的。当下一咬牙,沉声怒叱,拼起余力前推,身势恢复前倾,马前足落地,箭也落地,好厉害的箭。
徐旭丹没有丝毫的迟疑,调转马头追进了江飞流驶入的巷子,李别来紧随其后。身后人声也至,步步紧逼。
就在一行人进入巷子的刹那,身后一声巨响,让几人不禁回头看了看。这一看倒让几人差些傻了眼。一口大棺材立在了巷子口正中,下面还压着几具尸体呢。徐旭丹一张望,上面一道黑影一闪而没。
徐旭丹顾不得那么多,飞身而起,到了飞驰的马车顶上,侧蹲下来,全力戒备,被那棺材一阻,后面追击的人已甩下,可前面还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自己等人,徐旭丹不敢想。
不过并没有让徐旭丹等多久,就在马车在巷子里拐了几拐后,又驶上了一条大街,马车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这巷口已被上百人团团围住,马车驶入了包围圈的正中央,徐旭丹虽是心下大骇,却神色不变,怒视周围,手中双刀紧握,肩上的伤此时似已不觉了。
巷口也被后面紧追而来的人给堵住了,徐旭丹知道,若非有奇迹发生,此番算是完了。
这时包围圈外一阵骚动,众人让开一条道来,一个身材槐梧的大汉排众而出出。此人着一身铁甲,作将军打扮,对徐旭丹一拱手,道:“早闻徐女侠护镖前来,我等已恭候多时了。”
徐旭丹冷哼一声,道:“不知是哪路英雄,好歹报上名来。”
那人依然是一副笑脸,道:“小姐识不得末将,末将却识得小姐,当年随李臣相征战南北时,小姐还是十几岁的孩音呢。”
徐旭丹心下一怔,这人所说的李臣相莫非就是义父,那这人定是义父当年的部下了,却为何又会到了此处,还要劫住自己?当下道:“既是昔日旧人,却为何要拦住本小姐去路?”
没等那人说话,江飞流却已怒声道:“赵六安,臣相当日待你不薄,你今日莫非要恩将仇报么?”显然两人乃是旧识。
那人神情一愕,立笑道:“原来是江兄,江兄何出此言?”
江飞流道:“你我同为臣相旧属,又同受过臣相恩惠,如今小姐有难,你不思报答,却还要落井下石,不是恩将仇报吗?”
那人立打哈哈,道:“江兄误会了,兄弟不是要留难小姐,只是奉了主上命令,要将这马车带回给主上,至于小姐,只要将这马车交出,兄弟不但不留难,还会好生招待。”
“呵、、、”徐旭丹一声长笑,道:“好一个好生招待,分别就是打我的主意,你适才说的主上当不会是皇上吧,莫非你已揭竿造反?”说完的时候,神情无比的冷峻。
那人也不否认,道:“看我这阵势,非官非匪,又非武林门派,除了起义军外还会是什么?”

江飞流怒道:“你竟然起兵造反?如何对得起臣当日载培?”
那人似是被激怒,大声道:“皇帝昏庸,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天下纷乱,当日臣相力阻胡贼功在朝野,又落得如下场?兄弟我与众家兄弟也只是为了寒有衣,饥有食,不得已而为,讲忠义也得先吃饱饭。”江飞流立时语塞,这人说的确是实情,官不逼,民又为何反?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句话:“啰嗦什么,还不快快将马车拿下!”这声音不高,却能让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就这份功力,徐旭丹就自认办不到。
那人面色一寒,急对徐旭丹道:“小姐三思,末将也是不得已,若是小姐执意如此,那末将也只好得罪了。”
江飞流切齿道:“好你个赵六安,妄我当日与你称兄道弟。”
那人把心一横,道:“人道物是人非,如今物早已非,人哪还有旧。就当我赵六安忘恩负义也好,恩将仇报也罢,这马车我是拿定了。江兄若是退过一旁,兄弟保你平安,否则,就莫怪兄弟无情了。”
李别来开口道:“你若真是为了天下公义而揭竿起兵,在下倒还会佩服你是条汉子,只怕你投的并不是义,而是魔。”
那人脸色一变,道:“什么意思?”
李别来露出不屑的神色,道:“适才在暗中发话之人,难道不是黑白教客卿一日三箭吗?我还以为是多大的角色呢,原来也只不过是个藏头露尾的缩头乌龟罢了。”李别来既是在这样的场合,也是这样的满不在乎。
李别来的话提醒了徐旭丹,除了黑白教五大客卿之一的“一日三箭”苗三线之外,还有谁人会有如此高超的箭法。
那人不知是否因被拆穿了秘密,不再答话,高声道:“众兄弟听令,擒住一人赏银百两,劫得马车者,赏银、、、、、”
没等他说完,徐旭丹祈求的奇迹发生了。地面开始震动,不多时,从大街另一头出现了几十匹急奔而来的马。这些马的尾巴上均被绑上了正在燃烧的油布,马已发狂。
众人开始是被惊呆了,继而各自夺路而逃,没人愿意丧生在马蹄之下。徐旭丹沉声喝道:“快走!”江飞流已策马往大街另一头奔去。徐旭丹和李别来护在两旁,将围上来的众人一阵砍杀,终冲出重围。
但是在大街的另一头却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身着披风的人。徐旭丹立时想到,一日三箭苗三线。不错,这人正是苗三线,黑白教五大客卿之一,且不说其武功已是顶尖,最让人难防的是他的箭,多数时候,比他武功较高的人在挡住他三箭之后也会丧命在他手下,因为要接住他三箭,必会消耗大量真气。徐旭丹对此感受颇深,所以虽明知他今晚不会再用箭,但还是担心,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
一日三箭苗三线以他那独有的阴沉声调道:“你能连挡我三箭,手底下也是不弱,值得我出手。动手吧。”
一上来就要动手,他不是个啰嗦的人。这种人往往最可怕,因为他喜欢动手,所以除了用武功胜过其之外,再无他法。
李别来知道徐旭丹受了伤,适才挡那三箭已是耗尽了元气,根本就无力出战,当下道:“先让小爷来会会你。”话音刚落,已飞身跃起,身在半空,短剑已撤在手中,同一时间,三点寒星射向苗三线。
苗三线将披风一甩,三根银针落地,道:“不知死活。”也不避李别来的短剑,出掌直击李别来。
李别来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袭了过来,身势被无形阻住,剑也刺不下去。既然刺不下去,就只能退了,李别来当机立断,倒飞而回,可是他退,苗三线便进,两人之间始终三步距离。苗三线的掌再次压了过来,李别来心下这一骇非同小可,这绝对不是自己可以匹敌的对手。
李别来知道退也无用,反而会将其引向马车,当机立断,脚一跺地面,升起一丈高,以下压之势将短剑送出。面对这苗三线,就像是在水底打斗一般,放不开手脚,这一跳起,便觉浑身一轻,故才会再起攻击。
不料这苗三线竟伸出两根手指,将剑尖夹住。这一来,李别来竟不能再动弹,停在了空中。苗三线另一掌伸出,拍向李别来倒置的头顶。
眼看着李别来就要脑浆迸裂而亡时,不知是从哪来的一股力道硬生生将李别来移动开来,甩过一旁。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已站在苗三线的面前。李别来爬起来正要上前,那蒙面人却喝道:“还不快走,快去城门口。”
今晚这连番的变故太多了,李别来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听这蒙面人一说,立时飞身上马。徐旭丹已从车顶回到了马上,此时已当先领路,绕过蒙面人及那苗三线住城门口奔去,江飞流驾车在后,李别来跟上。
苗三线没有动身拦截,他不敢动,从眼前这蒙面人处散发过来的气势让他知道,若是自己有丝毫分神,便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
到了城门口,几人才发现,这里一片宁静,而在城墙的脚下,却躺着长长一排人事不知的大汉,这些人只是被点了**道,所以不是尸体。
这时城门口已经大开,几人猛然发现城楼上站着一个蒙面人,这个人的身影似曾相识,没等几人多想,身后马蹄声响起,一人奔至。就是那适才救过李别来的蒙面人,手上还拿着剑,剑尖在滴血。
徐旭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那人不耐烦的道:“不想活了,还不快走。”是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让李别来觉得有些耳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就像这城楼上的人,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今晚遇上的熟人太多了。
徐旭丹便不再开口,带着几人奔出城门,消失在夜暮里。
城楼上的蒙面人跃下来,回到那执剑的蒙面人身旁,问道:“你受伤了?”
那蒙面人也不答话,道:“快离开这里,”便一把将从城楼上跃下的人拉上马,也奔出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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