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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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饭盒,透出的气味深深的诱惑着我,一眼就能看出是别人剩下的,一盒饭里有多样菜。饭馆里客人吃剩的东西伙计是不能吃的,越高级的餐馆越严格。我低头瞧着自己这一身,跟乞丐真的没什么区别,不受嗟来之食向来不是我的原则,靠着墙细嚼慢咽的吃饭。异国他乡的第一顿饭,味道有点不习惯,不过这我倒是能轻易接受,修行那两年,差不多一个星期左右换一个地方,大江南北什么口味都吃过。我这样去工地找苦力干的话估计应该好找,可是腰上的伤口却坚持不住,腰上的一圈纱布,伤口处有点渗出血迹。吃完饭后把盒子丢在门边的垃圾桶里,提着垃圾桶走到之前过来的路上看见的丢垃圾地方倒掉垃圾,吃了别人的东西,帮别人倒一下垃圾以表感激之情。放垃圾桶的时候却被之前出来的人看见了,我连忙放下垃圾桶。继续表达自己想法,先左手指着自己,右手指店,然后做擦盘子,扫地的动作。
我示意的这么简单明了,还不能理解吗?语言不能沟通,手语也有差别吗?擦擦额头的汗,告诉自己不要放弃的时候,又走出来一个中年人。看着我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然后笑着伸手拍我肩膀,又给另一个人说了一通,返身走回店里。我正困惑的时候,面前的人示意我跟他走,我知道,有戏了。
接过给我一盒饭的好心人递过来地衣服,然后丢给我一条手巾,带我走到二楼的卫生间门口,做了一个擦澡的动作。然后示意让我把身上的行头给他,这身渔民穿旧地衣服,我当然不会留恋,脱下衣服递给他。腰间绕着纱布当然被他发现了,他好奇的伸手过来摸着我腰间的纱布,想开口问时估计我理解不了他的话。走下楼叫来开始拍我肩膀的人,指着我腰又说了几句。
中年人伸出手指在空中重复画两遍一个问好,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做了一个吸毒的动作,自己都觉得让人联想不到这是在吸毒,又做了一个注射的动作,想说李姬他们做的毒品交易。那个年青些的人却无解为我是吸毒的,我摇头重新解释,指一下他,然后又做一个吸毒的动作,然后运用生动的姿态语言演示出了一个贩卖毒品的一枪打在水中潜逃地我的腰间。
中年人让我先换上工作服再说,我进卫生间换上黑色为主的工作服,要不是背后有一个跟门口招牌一样地酒瓶图案,还真看不出是工作服。出卫生间中年人就让我跟他出了门,不会是送我去警局吧?李姬的死在国内算是大事,但是也不会国际化才对,想来韩国这边应该不会知道吧,不过通过官方的话也有可能跟罗志辉联系上。大叔骑着摩托车来到一家医院,中年大叔直接就带我到一个医生的办公室,我站在旁边听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韩语,就像看韩国片没有中文字幕一样。
虽然不是很了解什么情况,但是中年大叔带我来医院,然后这医生给我治疗了伤口,直到最后回到酒馆。我还搞不懂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无法交流的陌生人,会这么好。搞不懂是一回事,心里充满了感激。回到酒馆大叔带我到二楼的第三个房间,取出从医院拿回来的药,看着说明每样给我拿出来些,让我去门边的饮水机倒杯水来。我一口吞掉他递过来的药,喝口水咽下去,感激的对他微笑着。他从房间的柜子里拿出两床被子,铺在最边上的空床上。示意让我在床上休息。
就算出门遇贵人,我还是不相信会有这种事。但是这两天的睡意却一直没有减弱过,我沉沉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全黑掉了。刚睁开眼伸懒腰的时候,感觉就跟在家里睡醒一样,但是周围的环境却提醒我,现在身处异国。走下楼看见酒馆已经有很多客人光临,中年大叔跟几个人一起看着电视,那个送我盒饭的好心人在柜台,送酒菜的伙计就一个。客人的呼声隔着桌子响应着。没人结账的时候好心人(暂时叫盒饭崽)也会帮忙送酒菜,我站在楼梯看一下后,走过去示意我能帮忙。跟着盒饭崽走到旁边我以为是厨房的地方,却发现这个房间跟旁边饭店是相通的。
饭菜都是饭店这边提供的,只有酒是酒馆提供的,这么大一家店子,晚上人也这么多,为什么只卖酒呢?卖饭菜不是更赚钱吗?盒饭崽指着我腰说了句什么,虽然不懂,但是也能知道是问我有没有事,我微笑着摇头。从那边窗口拿出饭菜,却不知道送到哪桌客人那里,盒饭崽示意我把饭菜放到酒馆的柜台上就可以了,另一个伙计再送给喝酒的客人。
虽然酒店看起来客人多很忙,但是我的存在也属于可有可无,一直来来回回走着,客人对于食物的需求远远没有酒大,所以走了一阵后就没有客人需要继续要菜了,站在旁边想帮忙却帮不上。我发现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就像做一道数学题一样,需要思考。我走到大叔身边,指了指中年大叔,又指指自己,伸出大拇指比着,然后在面前画一个问好。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大叔笑着带我上二楼,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房间装饰的挺好的,玩具车漫画书这些都很多,这些东西体现了一个人幼时到长大对不同的东西感兴趣。
大叔拿起书桌上的一个相框递给我,看着相框上站在大叔旁边的人,跟我有六分像,要是跟他一起,肯定被人误会是两兄弟。莫非他孩子死了?而我跟他孩子长的像,所以对我这么好?大叔微笑着拍拍我肩膀,我只能冲他傻笑一下。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酒馆里每天就晚上忙一阵,勉强能分辨出韩语的早上好晚上好,因为每天早上晚上他们就对我说的应该就是这两句问候。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是穿两件衣服了,这星期气温变化挺大的,窗外连绵不绝的下着雨,不知道国内是晴天还是雨天。每天跟盒饭崽还有另一个送酒菜的伙计睡在一个房间里,前天大叔带我去医院的时候,我伤口恢复的速度,让医生露出惊讶的表情,现在腰也能弯下。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想遇到大叔可能就是一种福分吧!准备等伤口好后再跟国内联系上,不管事情发展成什么样,也得去面对,总不可能真的在韩国度过余生。而且,怎么说我也是卧底,警察为了生命安全杀了犯罪,应该说的过去才对。
这边的饭菜相对清淡很多,对于有伤在身的我来说倒是挺不错,想利用大叔儿子房间的电脑学习一下韩语,进去后的网站却是韩文版的。QQ这种聊天工具更加不可能,酒馆的电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长途,而且号码前该加什么国际区号之内的我也不知道。直到有一次酒馆里一个客人在被喝醉的同伴吐了一身后,‘草’这个久违的国语从他口中吐出,我激动的开口跟这位同胞交流着,因为语言无法沟通,我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使得大叔他们吃惊的看着我。
我从这位好心的同胞那里得到一定的帮助,他第二次来的时候带给了我一本自学韩语的书。生活有的一个简易的目标,每天趁没事让盒饭崽给我读书上的韩语,我看着中文跟着学。一个星期以后韩语的字母,语音也了解很多,至少这本初级教材自己能够看懂,大叔他们的对话虽然还是不懂,简单的问候还是能听明白。就这样又过了两星期,到韩国已经一个多月,不是很难的句子都已经能理解,虽然韩语说的很拗口,至少能简单的表达自己的意思。知道大叔单纯的误解为我被吸毒的袭击后,我没怎么解释,反正情况差不多这样。心里感慨着,这段期间学习韩语不是为了考试过级,只是为了与人交流,效果却这么好。

伤口上已经起了一层痂,隔着薄薄的一层纱布抚摸起来痒痒地。中午的时候跟大叔看着韩剧,大叔接到一个电话,然后给盒饭崽交代几句就匆忙地出了门,直到第二天才回来。我也从盒饭崽(李大明)口中得知,我以为那个死掉的孩子,原来在汉城,也就是首尔读着高三,已经快高考了,成绩一直都不错。这个消息让我汗颜不已,这么久我一直以为大叔的儿子已经英年早逝了,怕引起他的伤心也没有问过。大叔回来的时候倒是没有去的时候那种严肃的表情,吃晚饭的时候李大明问了才知道,原来大叔的儿子,叫金永顺,忘记说大叔叫金泰和。这孩子喜欢上班上一个女孩子,而且被老师知道了,这次大叔就是被老师叫过去的。
大叔脸上还带着笑容,看来没有觉得自己孩子早恋是什么大错,老师叫过去的时候说他儿子在害人害己,倒是吓着大叔了。大叔看着李大明笑着道:“我可不会让我儿子在你这个年龄还找不到女朋友。”大叔跟我们说,只要考的好,考上汉城大学,绝对不会反对儿子交女朋友。在酒馆这么久还没见过大叔的老婆,永顺房间的照片上也只有他们父子两。第二天早早的大叔就拉着我出门,骑着摩托车到了寺庙。这寺庙不知道跟国内一样有没有香火这一说,挺旺盛的。看着周围妇女都提着物品进去祈祷,大叔又调头出去买了些东西,我穿着李大明的衣服,当然,内裤是新买的。站在一边看大叔学他身边的妇女诚心地祈祷着,仿佛时光倒流,我看到了我娘,我初中升高中的时候去帮我算命,高中考大学我娘就没有做这种无用功了,她也知道这世界上的神也不能帮助我考上大学。
祈祷完出来后,大叔好像放心了不少,或许祈祷只是让他自己安心一点而已。在路边请我吃了碗饺子,带着我满大街的买了很多东西,我跟在后面帮忙看着东西,他一家一家的进去买东西。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是黄皮肤黑眼睛,如果没有声音,就像在国内一样。电视上韩国女子都挺漂亮的,站在街上看却跟国内街上差不多。早上十一点左右街上人不是很多,跟中国比起来真的是差距太大了。
男人跟女人逛街的差距比中国人口跟韩国人口的差距更大,回到酒馆的时候还没到午饭的时间。大叔从我手上拿过去口袋,从口袋里拿出几套西装,给我们一人一件,道:“天气越来越冷了,作为老板关心下你们,给你们一人买套衣服当奖金!”细数一下,人生共穿过三套西装,一套老爸的,一套安欣送的,一套罗毅介绍买的。自从穿起西装后,我的生活就极度的不稳定。收下衣服后,大叔给每人都发了工资,我也有,八十万韩币。按照汇率来换成RMB的话,也有五千多也,正好,一直都穿着大明的衣服裤子,用这钱去买几套衣服裤子。吃完中饭店里也没客人,拉着大明跟大叔请两小时的假,让大明带我去便宜的地方买两套衣服。
第一次跟大明一起出门,话说今天上午跟大叔出门是到韩国后第一次上街,去医院当然不算。一路上大明买着路边的小吃跟我一路吃到百货市场。他带我看的衣服裤子我一件都不满意,就像我喜欢的衣服裤子我老妈觉得不好看,只是跟大明这不是代沟,这是文化的差异。花十几分钟买好衣服后看见一家冷饮店,我提议进去请大明喝点东西。
发现茶在这里卖的挺贵的,点了杯柠檬水,从进来开始大明的眼睛一直盯着旁边那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桌坐着三个女孩子,其中一个挺漂亮的,鼻子高高地,不过见过安欣、江婷两位后,这样的漂亮女孩子我也不怎么感冒。中指点点桌子,吸引过来大明的眼光,道:“没发现你这么喜欢看漂亮女孩子。”大明笑了笑,没说什么,我继续道:“她那鼻子,有点像..”‘整过’这词不会说,大明理解的替我说了出来,接着道:“绝对没有整过。”我瞄了眼那女孩,道:“你怎么知道?”大明吹了吹热咖啡,道:“我初一就认识她,你说我知不知道!”看来,其中又有一段故事咯?我道:“既然认识怎么不去打个招呼?”大明挠挠耳朵,道:“我的确是初一就认识她,但是她现在还没认识我呢!”唉!又是一个惨不忍睹的暗恋。那女孩子跟其他两个女孩子一起有说有笑的,符合鲜花旁边一定是绿叶这个定论,其他两个女孩子就太普通了点。
我又看了看那几个女孩子,怎么看都才二十左右啊,好奇的问:“你跟她们是同学吗?”大明道:“我比他们大二届,是她们学长。”不可能吧,我还以为大明快三十呢,我忍住笑问:“你今年多大了?”大明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道:“二十四,怎么了?”“没,问一下而已,呵呵。”我拿起柠檬水吱唔着。
突然听到旁边女孩子的声音:“这不是大明学长吗?”绿叶中扎着两条辫子的女孩子冲着大明打招呼,大明却好像不认识对方,女孩子道:“真得是大明学长也,好久不见,还有没有在玩滑板?”滑板?我在大叔儿子的房间见到过,但是大明也玩这个?大明挠挠头,道:“毕业后玩的少了,请问你是?”
想不到大明哥玩滑板还受到学妹的崇拜,真是人不可貌相,他淡定跟崇拜他的女孩说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的瞄着那个漂亮女孩子。想一想,要是过来跟他说话的,崇拜他的是那个漂亮女孩的话,他现在会是什么态度?说着说着,他把话题引向了那女孩子,假装不在意的道:“要不叫你那两个朋友过来一起吧!”女孩子开心的过去拉朋友坐了过来,向大明哥介绍,另一片绿叶自动忽略掉,那个大明哥在意的漂亮女孩子叫韩在熙。大明哥开始跟女孩子聊天的淡定自若变得拘束起来,憋了半天,向几个女孩子介绍起我。我这和蔼可亲的外表,与大明沧桑的外表比起来,更不容易吸引女孩子注意。他的粉丝说道:“大明学长,下星期在熙就要去首尔了,作为好姐妹的我们是给她饯行的,等下不如一起去玩吧?”大明犹豫一下,道:“你们几个好朋友一起玩我还是不去了,再说还要回店里工作呢。”我应和着道:“大明哥,你跟他们去玩吧,我给你向大叔请假。”
“前辈,去嘛,我们等下一起去游乐场玩,你可要表演下滑板才行。”也不知道大明在犹豫什么,我站起来,道:“我先去结账。”到柜台给了老板钱,大明他们也走了过来,一起出来到了街道上。我挥挥手,道:“你们去玩的开心点,再见!”正转身准备回酒馆,大明哥却拉住我,道:“杜义啊,要不一起去玩吧,反正白天也没什么忙的,我打电话给泰和叔请个假就可以了。”眼神中带着哀求,我也只有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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