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玩到五点多，大家在游乐场外面挥手告别，我都没能见识到大明表演一下能迷倒小妹妹的滑板技术。每次买票的时候给钱那一瞬间潇洒地神情我倒是记忆犹新，回去的路上大明哥笑容满面。有时候人们不都是这样吗，别人看起来很蠢的事，自己却很开心。既让别人开心，自己也开心的事，蠢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回到酒馆大叔一眼就看到了嘴角还上扬着的大明，问：“这么大的人了，去游乐场玩还这么开心？”大明道：“哪有开心？”大叔笑着拍拍他脸，道：“都露脸上呢！”整晚做事大明都不时的傻笑着，从头到尾，人家女孩子都没看他几眼，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都能乐成这样。让我想起读书的时候在路上遇见罗毅，她走过来跟我说一句谢谢，那天晚上我也睡不着。男人，也有这么水的一面。
现在的天气白天出太阳穿两件衣服就可以了，晚上的话就得加衣服，酒馆里没有空调，工作每天到了半夜就特别冷。之前伤口没好，大叔他们喝点酒驱寒的时候，我只能看着，现在每天晚上都一起喝上两杯。晚上睡眠质量也提高了许多，这个习惯离开了韩国我也一直保持了下来。晚上走厕所淋了个冷水澡，毛细孔都缩了起来，之前一直是用热水擦拭身上，总觉得不舒服。冷是冷了点，但是比起擦热水，还是爽歪歪。粗糙的双手擦拭过身体，现在每次看到双手时，都会想起指头插进李姬太阳**那一刻，当初练着插木板的时候，想到的总是爆人菊花。师傅第一天教我学武的时候说的话也浮现在我脑海：武术现在很多人看来都是健身的技艺，我不打算教你这个，因为在健身房跟大街上都能学到的，我也没必要来教你。相反！我教的武艺还会使你身体受到伤害。而且，学的话，这辈子，它都将成为你身体的本能，你考虑好了吗。
小孩子对新鲜事物的喜好，然后慢慢的培养成了爱好，再变成了本能，直到最后，我要是不学武，我还能去干嘛？师傅去世后，我跟着他学了十多年的东西，却不能让我找到一个好的工作，到达了顶峰又怎样？拉面馆的师傅技艺到达顶峰的话，生意会很好。其他哪一样只要到达顶峰，都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而我的，呵呵，保镖？专业保镖有一把枪的话，死的绝对是我。武馆教练？现在哪有人爱好这个，一个城市能开几家武馆？我学的又不是强身健体的，教一个女孩子把双手练满茧？这样，就算男的也没几个人愿意学。有时候想，或许就在大叔酒馆做事过一辈子算了，存几年钱，娶个媳妇，没女孩子愿意嫁的话就回国内，去老家买一个。然后生一个孩子，供他读书，让他当上医生或者律师，要是事情按我想的发展，也就是说我五十几岁就可以享福了。这个想法要是被我娘知道估计我命就休矣，想想都觉得好笑。恩，坚信自己还是干大事的人才对。
懵懂的过着日子，跟罗志辉联系的想法也没有开始那样急迫，相反的，心里有点不想跟他联系上，未知的事，让人觉得这么恐惧。刷完牙下楼，大叔就告诉我，让我收拾一下衣服。我还没反应过来，大叔继续道：“我那儿子过几天就高考了，我过去陪他，反正现在店里也不忙，你就跟我一起过去吧，上次跟他说起有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他还怀疑是我年青时候红杏出墙呢，哈哈！”我也挺想见见大叔那跟我长得像的儿子，怎么也是一种缘分。考虑到我没身份证，算是偷渡过来的，只能乘坐汽车，直到下午才到汉城。相比起来，首都还是繁华太多了，上了公交车，直接到一个公寓外，上了二楼开门进去。跟大叔走到客厅放下东西，问：“永顺跟同学一起住吗？”韩国学生条件也太好了吧，想想我高中，八人一个寝室，还没人家一个客厅大的寝室。而且最关键的是，这客厅的沙发还是真皮的，这世界真是太不和谐了。
“他一个人住，这里是我以前买下的。”大叔倒了杯水给我，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房间的布置，跟酒馆那大叔还有永顺的房间布置没有一点类似的。捧着水杯，道：“这里布置地挺温馨的。”我随口说说，却勾起大叔的回忆，良久后，大叔装作随意地笑道：“都是永顺他母亲布置的。”第一次听大叔提起他的妻子，不过看他表情，虽然好奇，我也没有问什么。大叔站起来，道：“你就住左边那个房间吧，放好东西一起去买菜，然后回来你给我打下手，弄一顿营养丰富的晚餐，给永顺补补身体，迎接高考！”放东西到大叔指的房间。瞄到墙壁的照片，照片上的大叔没有胡子，身边站着一个抱着孩子地美丽女人，想来这就是永顺的母亲吧。难道是她发生了意外，然后大叔就离开这个伤心地，回老家开酒馆？之前对永顺的错误猜测，对于这位未蒙面的阿姨，我还是不要妄自猜测的是。不过呢，可以肯定的是，永顺在外貌上多数遗传到了大叔，要是遗传到他母亲一点，也不会跟我长得像了。
买菜的时候大叔打电话给永顺，叫他早点回来吃饭。回到公寓，大叔展现出让我惊讶的厨艺。我边洗着小白菜，边问：“大叔，你年青时是不是大厨师？”大叔微笑着，道：“我以前是个医生，炒菜是跟我父亲学的。”我把洗好的小白菜放在篮子里，站在旁边看大叔炒菜，突然泛起想学厨艺的想法，以后不是多一门手艺谋生吗？请教大叔：“大叔，你这手艺要是去大酒店，可以当主厨吗？”大叔骄傲的道：“当然，我可是青出于蓝，怎么？不相信吗？”信，怎么不信，闻着菜飘过来的香味，已经食指大动，现在色香都有了，味道肯定也不会差。
“大叔，可以教教我吗？我想学！”大叔看着我诚恳的眼光，恩，至少我是用诚恳的眼光去看他滴。他点点头，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我可不会西餐，现在餐馆多数都招会做西餐的。而且，菜怎么搭配我也说不出所以然。”听大叔这么一说，有点嗝屁的感觉，弱弱的问：“那大叔你可以教我什么？”大叔把菜倒进盘子里，边刷锅子，边道：“我也不知道，我都是小时候看我父亲做的时候学的，他说些什么我也不记得，反正最近两星期我都会弄饭菜，你看着学吧！”翻翻白眼，把菜端到桌上，坐在沙发上看着韩国的报子，看到报子右下角用中文写着一行汉字：学中文，到XX。这么一想，没错也，怎么说我也学会一门外语，再学学英语，哈哈！我也算是语言达人了。
“在笑什么呢？”大叔脱掉围裙，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我笑笑，道：“报子上有个笑话而已。”坐下来几分钟，门就打开了，进来的人跟我对视着，我生出一种就像在照镜子一样的感觉。相比起来，面前的人有一种读书人地气质，没有我这么阳刚。恩，说的好点是阳光，不好点就是粗糙。要是去拍照放在一起的话，别人肯定以为他就是我年青的样子。他先开口道：“你就是我爸说的杜义哥哥？”我点头道：“恩，你好！”永顺放下背包，道：“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跟我长得这么像的人，太神奇了。”大叔分好碗筷，道：“难道我还骗你不成，快去洗手吃饭。”一顿饭时间我跟永顺如同热恋中的爱人，‘深情’对望着，或许词用的稍稍有点不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的确在相望。
吃完饭大叔让永顺回房间去学习，不用他帮忙收拾。关上房门的永顺又伸头出来说：“第一次发现，原来我一点也不帅！”大叔哈哈一笑，手里的勺子从手中滑出，我伸出食指跟中指夹住。大叔对我竖起大拇指，道：“没看出来身手这么灵活！”记得初中的时候同学抛过来的烟，我第一次用手指夹住的时候，也让同学们吃惊不已，可是慢慢的大家就习惯了。让大叔去看电视，我一个人在厨房把碗洗干净。
洗好碗跟大叔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我看了看永顺的房间，道：“大叔不去陪永顺一起学习吗？”大叔笑道：“还是让他一个人学习吧，我小时候写作业或者背课文的时候，都不喜欢父母在身边看着，再说我去看着也帮不上忙，以前学的东西都已经退还给老师了。”突然想到什么，对我道：“你应该可以帮上忙才对，又跟永顺差不多大，去辅导一下他吧！”我学的东西倒是没退给老师，不过不是因为我记性好，而是因为我没有东西可以退的。我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差，估计还没有永顺好呢。”大叔了解地拍拍我肩膀，道：“没读好书也不一定就没出息，对了，大叔都没听你提起过你家人，再过两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不需要回去吗？”生活了二十年，每年过年都是跟家里一起吃团圆饭，然后父母看春晚的时间，我就跟弟弟出去玩，半夜十二点前准时回家，放炮竹。看着大叔道：“大叔，真的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像韩国人那样跪下来感谢我还是做不到。大叔摆手道：“有什么好谢的，对了，我去寺庙祈福这事你没告诉大明他们吧？”我摇摇头，问：“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对于这个问题，大叔笑而不答。
看完几集电视剧，九点多的时候，永顺走出房间道：“爸，我饿了，我们出去吃宵夜吧！”关掉电视，我们一起走出门，永顺执意要我走在他左边，对我说，在路人看来，我跟他一定是两兄弟。走到一家烤肉店外面的时候，我看见旁边的一个电话亭，想到大叔开始说的话，我让大叔他们先进去吃饭，告诉他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去。我换了钱。按照电话亭上的提示，国家代码，刘跃的电话号码，嘟了几声后，电话那头传来刘跃熟悉的声音。我咳了下，道：“亲爱的，有没有想我？”刘跃嘿嘿一笑，道：“想，想死我了，等等，我上厕所边拉边跟你聊。”很快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太恶心了，刘跃道：“不好意思，吃错东西拉肚子，你现在什么情况？报子报道你干掉自己老板携款私逃了？”干掉自己老板携款私逃？我不解的问：“谁告诉你我携款私逃的？”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刘跃道：“我开玩笑的，对了，你怎么去当保镖了？为什么还把干掉李姬？之前一段时间，警察跟很多人都在找你，江婷也在找你。”不知道怎么解释，卧底这事该不该说也是个问题，我道：“那现在呢？李姬死后李氏集团什么情况？”刘跃出了口长气，道：“爽！恩，现在倒是没人来武馆找你，外面什么情况我也打听不到，不过李氏集团现在是李姬老婆当家。”张雅琳当家？我问：“帮我查下我们那边警察局的电话号码。”刘跃道：“你不是打算自首吧？”我笑笑道：“看情况吧，我娘知道这事吗？”刘跃道：“知道，我本来是告诉他你去出差的，但是第二天报子上你这事就满天飞了，我也没办法。不过可惜你没老婆留给我照顾着，嘿嘿。”骂了两句，道：“谢谢，我挂了，明天再打给你。”
挂掉电话，试着拨打罗志辉的电话，这次倒是一响就接通了，我没开口说话罗志辉也知道是我，道：“你在韩国首尔？”我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罗志辉道：“来电显示贝，再说你到韩国这事两星期前我就知道了。”没等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就继续道：“你第二天用那人的手机打电话给我，我查了号码找到他，知道他送你去了韩国，也就放心了。”我犹豫一下，问：“那我现在犯的罪得判几年？”罗志辉道：“谁说你犯罪了？不过卧底把目标做掉你还是第一个，还好我们当时开着窃听器，不过现在证据也不是很充分，毕竟没有人赃并获。”从小的观念就是杀人就是犯罪，得被枪毙的，现在得知我做掉三个人还不算犯罪，我有点惊喜，问：“那怎么办？我过几天回来？”罗志辉道：“别，先别回来，现在李氏那边很平静，之前他们也发动很多人手在找你，一直没得到消息，现在平静下来了，可能是因为找不到你的原因，而你是卧底这事就我知道，李姬贩毒的证据还不是很充分，那天我们到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人影了，李姬的货肯定是没送出去，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那批货，那样你就可以回来了，而且还算是立功。”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知道自己现在不是犯罪后，心里踏实多了，问出心里最后一个疑问：“为什么出事后我打这电话你是关机的？”罗志辉道：“之前一直有派人监视李姬，发现有情况的时候，我就打你的电话，没人接，我就关了电话，后来你出事我就一直没开机，怕那边用你电话打过来，当时情况很复杂，你人不在，李姬死后的情况你又不知道。”他说的合情合理，我道：“我什么时候回来呢？”罗志辉道：“等我先找出罗志辉这批货，过一阵你再联系我。”也只有听他的，怕大叔跟永顺久等，我挂掉了电话，走进烤肉店。
韩国人还真的特别喜欢喝酒，烤肉店里，多半人都有在喝酒。大叔跟永顺坐在门口不远等着我，他们面前地桌上也放着酒，坐下后永顺给我跟大叔倒了酒后，自己也倒了杯。大叔没有反对，想想也是，酒馆长大的孩子，要是不会喝酒才不正常呢。永顺拿起酒杯，道：“杜义哥，我们来干一杯，在这世界上能遇上一个跟自己这么像的人，我们也算是万中无一才对。”我拿起酒杯跟他轻轻一碰，一口饮完。因为永顺明天还要上课，我们一起喝两瓶后就算了。吃完后大叔去结账，我跟永顺到门口等着，一阵凉风吹过，那一点点酒意立马烟消云散。
我摇着头的时候，永顺突然往前扑去，我伸手拉住他，眼角余光看到从烤肉馆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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