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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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来吗?以前没看过你。姓严的边喝酒边拿话来问我。我则根本无视他的存在。姓严的也不生气,继续说,以后常来玩,BLUEHEART常会有一些惊喜。BLUEHEART是这间BAR的名字。惊喜?我忍不住问。是啊,能有像你这样的人经常出入BLUEHEART难道还不是惊喜?严家英举杯,满脸笑意看向我。我则毫不吝啬地回敬他一个白眼。这种拙劣的玩笑我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可笑之处。
这时候从吧台那边又走过来一个男人,西装革履却一副谦人君子的模样。刚刚看清来人的脸,BEN已先从座位上站起来,之前苍白的脸此时也变得红润起来。安阳。言语里透着忍不住的惊喜。BEN,你怎么也在这?你不是病了吗?来人一脸关切地说。嗯,已经没事了。我看见BEN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哦,没事就好。说完继而又转向姓严的,家英,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车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转头之际,似乎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我,于是问BEN道,BEN,你朋友吗?此时我已从座位上站起来,以便表现出我向来引以为傲的礼仪规范。
嗯,萧琅。BEN边说边指向我,今天第一次来,我带他来逛逛的。哦,欢迎。男人热情地朝我伸出手,你好,徐安阳,BLUEHEART的老板。看着男人略带稚嫩的脸,我实在无法相信他竟然会是这家GAY吧的老板,无论是从音乐渲染出来的调调,还是从出入这里的人的鱼龙混杂来看,让我相信只有像严家英这样的人才能开得出这样的店,而决非徐安阳。但想归想,连徐安阳自己都那样说了,我也没有不相信的份。
好了,家英,你不是说要去商诚街那家桑那吗,车都在外面等着了,快走吧。说完,又转向BEN,BEN,你要不要也一起去?BEN看看我,又看看徐安阳,终于摇了摇头。你刚还不说要陪我一起去的吗?姓严的这时候插进来,不讨人喜欢地说。BEN显得一脸无奈的样子,想说点反驳的话终没说出口。行了行了,BEN朋友在这,他走了也不太好。徐安阳温柔地替BEN辩解了几句。
严家英和徐安阳终于离开了BLUEHEART,我和BEN终于又可以安静地坐下来喝上几口酒。BEN的神色自那个叫徐安阳的离开后就没有一刻平静过,我看出他心烦意乱。你喜欢那个姓徐的。没有确凿的理由,只是感觉,但我相信我的这种感觉绝对是正确。BEN吃了一惊,但很快眼睑又搭下来。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语带自嘲。我会意地笑笑,但多少还是感觉到一点失落。不是,而是你那种眼神,我从没在你眼中看到过,对我没有,对严家英更是没有。BEN没有反驳,而是孩子气地摸摸自己的脸蛋,笑了起来,好了,说这些干吗,没劲。我也真没再说下去。
之后,我又去过BLUEHEART几次,也认识了里面不少人,但每次去都是BEN带我去的。我一个人时从没单独去过那地方,我觉得——那地方不适合我。
再次碰到严家英的时候是在半个月后了,那个男人还是像我第一次碰到时那样让我极度不喜欢。那是在一家茶室里,我和一帮朋友约好出来吃早茶,刚坐定还没多久,就听见有个声音在叫我的名字。我转过头去看,才知道是姓严的。他看到我似乎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当然我心情只会更糟。我敷衍地说了几句,说你也来这吃早茶啊。那个男人一脸无皮,还当着我那一大帮子的朋友面说,是啊,就是看准了你会过来我才来的。我听后差点没吐血,朋友中有说萧琅,你朋友啊?我哼哼唧唧说嗯,算是吧。好不容易把姓严的打发走,在我偷个空上洗手间之际,竟然又在走廊让我碰到他,我简直怀疑他是存心的。
关上洗手间的门,他便大胆放肆起来。这里没人。他说。我睥睨他一眼,没人怎样,有人难道你还撒不出尿来吗!姓严的笑变得阴森起来,他无视我的调侃,而是推了我一把。我完全没有防备地倒在墙上,他靠过来。不要总是说出那么可爱的话好不好,会让我忍不住亲你的。你妈的才说什么狗屁可爱的话出来呢!我大力反抗,若是再让这个男人靠近我半分的话,我不敢保证我全身汗毛不会全倒着竖起来。你那么害怕干吗?严家英看出我的紧张似乎更加满足了他的施虐心理。你去过那种地方,不会没和男人上过床吧?我冷笑,你妈就和男人上过床。姓严的大笑起来,是,说的好,我妈确实和男人上过床,没上过床怎么可能会有我。男人无皮的程度简直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我劝你最好放开我。我警告他。怎么说?还没等他说完,我已经一个翻身,转而将他桎梏在我的手中,将他压在墙上。这么说。我得意地挑眉对他说道。

姓严的似乎一点都没生气,而是笑盈盈地看向我,说,你的彪悍丝毫无损于你的美丽,但你如果能温柔一点那就更好了。温柔是什么东西,我没见过。我恨极了姓严的那种好像不管我把他逼到何种境地他都能无所谓笑出来的镇定。我故意扭过他的手臂,让他们交错地背在姓严的身后再不能动。是不是像这样?我挑衅地看他。这场游戏我已经完全占了上风,我尽管漂亮但至少还不是个无用的男人,手臂上的力量也决不亚于他,若是现在在床上的话,我也可以保证我决不会是在下面的那个。
不是,而是像这样。我完全没想到姓严的竟然会以退为进,他那样一缩身,反而让我失去了支撑点,我一下子扑到姓严的怀里,他趁势搂住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吻了我。我怒不可竭,但更让我恶心的是那个男人的嘴唇正在我的上面厮磨,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惊悚地竖起来,我无法克制那种让我想呕吐的感觉。我抬腿,踢上那人的腹部,在那人吃痛放开我之后,我又挥拳在他脸上补了一下。
好久没打过人,但那次打过后,发觉自己竟一点都没逊色于以前,姓严的嘴角已经流出血,眼睛更是充血一样的红着。严家英彻底被我激怒了,从他阴暗冰冷的眼神就轻易可以看出来。我不知道当时那种感觉是否应该被称作害怕,因为我有种夺门而出的冲动。
萧琅,你太缺乏人调教了。严家英冷冷说完这句话,便朝我步步逼来。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里有种杀人的**。我告诉过你不要接近我的。我说。不知为何,我猛地喘起来,并再停不住。我心一下子凉了,因为我知道——我的哮喘病犯了。
从小我就有哮喘这个顽疾,一到紧张或是太过震惊时就会犯,我不想在姓严的面前表现出一丝懦弱,但当时我已经喘得弯下了腰。这时候装病对你没什么用。严家英一边冷笑一边朝我走来。我想说我没有,但是我张着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大口大口地呼吸,像被弃在岸上的鱼。姓严的终于在看到我变得苍白的脸色后发现到情况不对,而那时我觉得我已经快死了。
出……去找……人。我断断续续说完这几句话,便无力地蜷缩在地上不动了。至于最后我是怎么被人抬出去的,被谁抬出去的也不得而知,总之我是昏过去了。
挣开眼睛时,白花花的一片,看清楚之后才知道那是墙。意识回来后,第一个想到的是我晕过去前的场景。严家英,我忿忿地想,然而幸好没在我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他。旁边是早上在一起喝茶的几个朋友,他们都纷纷用关切地眼神看着我。我说,我晕过去有多少时间了?看外面的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上,我想我应该没有失去意识太长时间。连你在茶室里晕倒到你醒过来所有时间加起来,一共还不到一个小时。我吃惊地睁大眼睛,想严家英的手脚还算麻利。但如果他不快点的话,我恐怕真会死在那里。
医生嘱咐了几句后,我便出院了。临走时,护士小姐叫住我,说有张纸条要交给我。我说谁留的。护士小姐说,是把你送进来的那个男人,他写完纸条后就走了,还嘱咐我一定要交到你手上。
我从护士小姐手上接过纸条,打开看。“我会记住你那一拳的。”我什么也没说,而是在离开医院大门前,把那张纸条丢在了门旁边的垃圾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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