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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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严家英会来找我,严家英却消失了。过了一个星期,我去医院复诊的时候(医生好说歹说一定要我来的,为了我久治不愈的顽疾),在医院意外碰见徐安阳。徐安阳手里捧着一个方便盒小心翼翼走在走廊上。徐先生?我不太敢确定,因为徐安阳一直低着头。听到我叫他,他抬起头,萧先生?我含笑说,是我。徐先生怎么在这?看朋友吗?徐安阳说道,是BEN,他住院了。
我和徐安阳一起踏进BEN的病房时,我吃惊地看向BEN,BEN也吃惊地看向我。BEN吃惊是因为他没想到我会来,而我吃惊是因为我没想到BEN会伤那么重。本来徐安阳跟我说,BEN只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而现在从BEN的伤势上看,根本就不是仅仅摔伤那么简单。脸部大面积淤紫,手臂、颈项包括露出来的胸口都布满伤痕。
BEN,不要告诉我你真是摔成这样的。呵呵,就知道想骗也骗不过你。说完,还不忘向我展颜一笑,我们萧公子,可不是仅仅长得好看,脑袋瓜子也是不赖的。少来。我笑着说,心中却不免一酸。这个曾和我在一起过的男孩,上过几回床,却从没让我真正了解过他。
安阳,你不是给我去买鸡粥了吗?我的粥呢?BEN转而向站在我一旁的徐安阳说道。哦,徐安阳一边说一边解开袋子,小方便盒里盛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粥,顿时香气四溢。嗯,好香。BEN说,并对徐安阳露出满足的笑容。我不难看出这笑容背后的深义。
等BEN一小口一小口吃完徐安阳亲手买回来的鸡粥后,我才开口问他,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BEN沉默着,徐安阳也沉默着。安阳,你替我到外面倒杯热水进来好吗?BEN对徐安阳说。徐安阳出去了,我则静静地站在那,等着BEN给我的答案。是严家英。BEN对我说。我不敢相信,严家英?是,是严家英。BEN又再次肯定地说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他。BEN冷冷地笑,不为什么,他一直这样。BEN,你说清楚点。为什么BEN说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明白。BEN笑得凄惨,呵,我没告诉过你是吗……严家英在床上有虐待倾向。我如五雷轰顶。
这已经不是严家英第一次打我了,以前也有过,只不过这一次最厉害。BEN继续说。萧琅,如果我说我一点都不恨他,你相信吗?BEN抬起头,用他那一双异常大的眼睛看我。我没点头,也没摇头。我不恨他,真的一点都不恨他,我还应该感谢他。BEN说的很轻很慢。要不是他这一顿打,安阳也不会因此正视我们的感情,我们也不会有今天。我隐隐看出BEN眼眶中蓄的泪水,我第一次看见他哭,却不是为了痛苦,而是感动。直到BEN出院,严家英都没出现过。平静的生活里我总感觉有不稳定的因子在躁动,说不清那是什么,但我在等待。
接到BEN的电话约我去BLUEHEART聚会时,已经又过了好长时间。那次聚会上碰见好多人,BEN和徐安阳当然是主角,接下来就是BEN的朋友还有徐安阳的朋友,当然严家英不在场。我若有若无地常常会想起那个人,但已经越来越模糊。
BEN对我说要向我介绍一位仰慕我很久的朋友,我问谁,那个男孩就那样出现在我面前。他戴一副眼镜,年龄看上去不大的样子,穿着白T恤,蓝白牛仔裤,运动鞋。他在我身边坐下时,显得有些腼腆。我对这种性格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兴趣,但因为是BEN介绍的我多少不能拒绝,而且他看上去还算英俊。
CHUICY。BEN介绍说。萧琅。BEN又指向我。你好。我友好地和他打招呼。那个叫CHUICY的男孩则只是朝我笑笑,不说话。等BEN走后,CHUICY才开口跟我聊起来。你第一次来BLUEHEART,我就注意到你了。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我以为他是个腼腆的孩子。我笑笑,说,是吗?我端杯喝酒。那时候,我就坐在那个位置看着你,只可惜……你没看到我。CHUICY边说边用手指向不远的一个座位,我只是用眼睛瞟了瞟。当目光回到CHUICY身上的时候,才发现他正用一种迷恋的目光注视着我,这让我感到有一刹那的难堪,同时得意。经常来BLUEHEART?我主动问他。他依然盯着我,经常来,和朋友来,自己也来。BEN和你是好朋友?算是,某种程度上我们是。我又问了他其他一些问题,而CHUICY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我,以至我开始注意到他的眼睛包括眼镜。CHUICY的眼睛很小,单眼皮,但是很媚,眉梢稍稍向上翘,眼镜则是一副无框的,干干净净的那种,只有两块镜片镶在架子上。因此之后,我不再叫他CHUICY,而是叫他眼镜。

之后,又碰见过眼镜几回,都是在BLUE,我发现在BLUE碰见眼镜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这让我怀疑眼镜是不是整天都泡在BLUE里。有一次,我和眼镜都喝多了,眼镜突然抱住我,用他的舌头舔我的喉结。我猛地一颤,并感到极度的快感,下身顷刻间就硬了。我拉起眼镜,开始吻他,强烈的**控制着我,我无法与最原始的**作反抗。我带着眼镜去开了房,眼镜让我付房钱,我没和他计较这个。钱这个东西,我一向觉得只要有的用就可以了,何必在乎花谁的,尤其我们还是用来开房**的。一关上门,我就迫不及待扒掉眼镜的衣服,他皮肤白皙,而且细腻,像极了女人,但我想他操起来肯定比女人爽。我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和男人做,自从和BEN“分手”以后,我没再找过其他人,眼镜是我看上的第二个男孩子。
眼镜果然不负我所望,他技巧非常好,甚至比BEN还好,他扭动着腰在我身下承欢的时候,我兴奋地直想把他干死。当然我没那样做,折腾了整整一夜后,第二天醒来时,太阳已经直射到房间中。醒了?我对他说,并躺在床头点燃一根烟。眼镜趴在床上不发一语,我猜想他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我甚至为昨晚的事感到了一点点的内疚。
没事吧?我语带关切。眼镜翻身,脸朝向我,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没事。过了一会,眼镜又说,给我根烟。我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递给他,他就我的烟头点着,并深深吸了一口。什么时候了?他问我。我说,还差十分钟十点。之后,他再没开过口,我也没再出声。
起身穿好衣服临走时,眼镜说了一句我不敢置信的话。他对我说,你忘东西了吧?我环顾了一遍四周,觉得自己没落下什么,于是说没有。他笑笑,萧先生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钱你还没有给。我怔在当场。萧先生应该不会不知道我和BEN是干哪一行的吧?我确实不知道,我说。过度的震惊反而让我冷静下来,面对着这一切我突然觉得可笑。呵,难道BEN和你在一起那么久真的一直是免费陪你玩的?见我没理他,他继续说,算了,我直说了吧,我和BEN都是出来卖的,而徐安阳就是我们的老板。就算现在BEN和徐Sir在一起了,这也无法改变他曾经是MB的事实。BEN真傻,他以为跟了徐安阳,他就会脱离掉这条路。他该明白,MB一旦出来卖,就再回不去。眼镜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甚至不愿意看他,我觉得脏。
多少?我说,并边说边从衣袋里拿出钱包。一般都是一晚上八百,看在你是BEN朋友的面子上,算你五百好了。我从钱包里翻出厚厚一叠钞票,数都没数,全砸到床上。那里面绝对超过八百,我可以保证。我冷笑着说,不需要顾及BEN的面子,我这人一向不喜欢欠人情。若是你以后缺钱的话,还可以来找我,我会给你更多。眼镜一边捡钱,一边佯笑着说,谢谢萧老板。
我再没回头地离开了房间。等站在人潮涌动的马路上时,我才发现钱包的钞票已经少得都不够我招辆出租了。回到家,给白玲姐拨了个电话。借几个兄弟给我行吗?我对白玲姐说。白玲姐说,干吗?我说,替我砍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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