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青龙偃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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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哥!”
史家庄外,一个飞速疾跑的汉子,还未奔到庄门口,便嘶声大喊起来。
“罗大哥,什么事如此慌张?庄主正在练武场上。如是有事,庄主吩咐了,到练武场上找他。”
庄门口守门的两个汉子,其中的一个道。
那被称为罗大哥的,也不停留,一阵风似的,就从两个汉子身边冲过,直剌剌地,朝着练武场的方向,仍是飞跑。
一路上,但凡遇着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不管与不与他打招呼的,这人都不理睬,只是一路地狂奔。如果遇上有人挡道,他都是灵巧地身子一晃,便从别人身边溜过,看他身形动作,就跟一只敏捷的猿猴一般。
没用多少时间,这人就沿着史家庄中那一条唯一的平整大路,跑到了练武场边。
“大哥,大哥,出事了!出大事了!”
“大事!”
“咯噔”一下,史宁的心中一沉,“莫非,是那话儿来了么?”
连忙一个八方藏刀式,将手里的一百二十八斤重的青龙偃月刀猛地收住,往地上重重一杵。一个在他左近的墩敦实实的小子见状,连忙奔了过来,伸出一条手臂,将这青龙偃月刀稳稳托住。
青龙偃月刀?
不错,正是青龙偃月刀!
说起这青龙偃月刀,还有这样的一个来历。
王越王师傅传给史宁的无名刀法,原本是一套短柄刀法。可史宁学这刀法是用来干什么的?那本是要在这乱世之中,如是遇上那些凶兵悍将,即便杀之不足,那也要自保有余!可是,在他的印象里,汉末三国,只要是能叫出名号的,哪个不是大刀利矛长枪重斧的?呃,就手拿一把三尺钢刀,跟这样的家伙对砍?嫌命长啊?
所以,当王师傅像拈着根灯草似的,手指捏着一柄环首泼风刀站在史宁跟前时,史宁一时间,倒有些愣住了。
他倒不是被王师傅将这十几斤重的玩意儿视作无物的这一手震住了,他愣住的,是王师傅哟,你怎么就拿着这么短的一个玩意儿过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能和王师傅对着掐架,甚至斗个旗鼓相当的,多半,也是个大侠的角儿。虽然是大侠,不过四处游晃时,成天若背个一个一人多长的大刀,那也真够呛的!怪只怪,自己和王师傅没说清楚,害得王师傅以为自己想要学的,也就是那些个江湖上好勇斗狠的大侠的看家本事!
当然,王师傅的看家本事,不仅是能和这个大侠,那个大侠的单挑,上了战场,王师傅也肯定含糊不了。匹马只剑,独闯贺兰山啊!千军万马中,王大侠仗着他的鹤鸣九皋,铁板钉钉地也能杀个七进七出。可是,现在老子学的可不是鹤鸣九皋!
无名刀法?无不无名倒无所谓,关键的是,要能保命才行。老子可没啥兴趣去做什么侠客。老子练武,就完全是为了保命保命保保命!!!!
侠客之间的过招,与我无关。老子要学的,是举着关刀可以大杀四方,最好,涌上来百八十个的,老子一个秋风扫落叶,就全都趴下了。如是遇上了什么武将,乒乒乓乓,也能对上几下,能赢了更好;赢不了,拖着大刀,老子也能落荒而逃!
可王师傅,你怎么拿着这么一柄短刀,来教授你的这个乖徒儿呢?
王师傅,你看你收了那么多的徒弟,对你最好的,还是我这个大徒儿啊!我为你写诗,为你买房——洛阳的地皮寸土寸金,洛阳的房子不便宜,可是,我都拿出自己历年来的辛苦积蓄为你置办了,你一句鹤鸣九皋你学不了也就算了,教我所谓无名刀法我也认了,可是,你拿出这么一柄短刀,要叫徒儿学,这这……
还是要和王师说清楚,我史宁,不想学这短玩意儿!
“师傅,我不喜这样的短刀。要学,我想学那疆场上武将耍弄的长刀。再说,我现在是大汉军中的军侯,说不定那一天,就要杀上疆场。这样短的刀子,我怕……师傅,你也说了,至少要十年以后,我才能和一般好手斗斗。可是,徒儿现在是朝廷命官,也不会去和游侠什么的动手。真要砍杀,也是在疆场上。所以,徒儿最想学的,就是能上阵杀敌的武艺!”
“疆场上的武艺?唔,你说得也有道理。我的剑术,还有这无名刀法,确实是最适合游侠刺客的武艺。要说这游侠刺客的武艺,练得好了,上到疆场,也能所向披靡,不过,需要的时日却不短。
“……也罢,长平你身高体壮,气力也不弱,而这无名刀法,稍加改动变化,也可用于疆场上。为师再教你一些打熬气力的特殊法子,加上你本身的底子,一年的时间内,就是真的上了疆场,百多人上来,想你也对付得了。”

徒儿说得是有道理啊,朝廷的命官,是不需像游侠一般赌狠斗勇的。徒儿在军中,说不定那天,就真上了战场。自己还跟徒儿说,刀法练有十年,方能大成,若是十年之内,徒弟于沙场搏命,那时万一……
我岂不是害了我徒儿的性命!
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徒儿的志向,看来真是想要有朝一日踏上边庭,驰骋塞外……其实,我王越有生之年,何尝不是也想像徒儿一样,能驰马胡疆,凭手中三尺青锋,立下赫赫奇勋呢?
嗯,一定要成全徒弟。
……
凭王越的武学造诣,将一套游侠刀法,化为沙场上的斗战或群战武功,也不是有多困难的事。于是,在“陵云武馆”内,在所有的弟子,包括史阿在内,都是舞剑霍霍的时候,只有众人的大师兄,史宁史军侯,手里握着一把长柄大刀,舞得个呼呼风响。
……
在武馆里史宁舞的,只是一把军中制式长柄刀。真的把长柄刀握在手里,史宁才知道,自己的那把子力气,也确实大了些。四十多汉斤,换成后世的重量,也就二十多斤,舞动起来,实在是不过瘾啊不过瘾!
想起汉末三国中,耍刀子名气最大的,就是关老二了。而关老儿的刀子,和关老二一样有名——青龙偃月刀!
青龙偃月刀!
以前浏览网页,好像看过这千古第一“神兵”的图片,也不知是哪些老二的粉丝,把那偃月刀画得啊,也真他娘的好看。对制式长柄刀不满意,想重新换上一把,可跑到军中找了一番,也没有称心如意的,最后,史宁想到了那把青龙偃月刀。
干脆,老子自己做他一把?
当然只有自己做了。关老二现在还不知躲在那个犄角旮旯里没有冒头,青龙偃月刀,肯定更是没影,就算史宁能用抢的,也没地儿可以抢去!
老子也不需要抢。老子现在,有的是堆得数都数不过来的铜子,整一把刀出来,哪还有多大问题。
以前的铁匠铺子,盘给了一个益州那边来的铁匠,这铁匠姓蒲,手艺还不错,至少史宁看来,这家伙的手艺比他要好。铺子是盘了出去,可遇上史家庄需要一些帖家什,都是要往蒲家铁铺里订的。
毕竟曾经是自家的“祖业”,就算史宁没有感情,史老爹感情可厚着呢!
对,就找蒲家铁匠打制青龙偃月刀。
史宁上门,打制大刀,蒲铁匠不敢怠慢。又是老铺的主人,又是军侯大人,平常里,还是自己的大主顾,立刻地,按照军侯的意思,立誓铁定在一个月内,将军侯要的这把大刀,稳稳妥妥地交到史府之上。
不过这打制的费用嘛……
——要多少,给多少!
——好,那再没二话可说,开工¬——!
……
今天,正好是蒲铁匠送刀到庄的日子。这一日,史宁也没去武馆,就呆在庄上。蒲铁匠刀子送刀,史宁仔仔细细验刀审刀,非常非常满意后,尾款付清,蒲铁匠走人。
心里痒痒的,刚才试过刀了,确确实实非常满意。
刀长九尺五寸,重一百二十八斤——的确,就是一百二十八斤,不是八十二斤,不过是汉斤,折合为后世的重量,差不多就七八十斤罢,制刀前史宁试过,觉得舞起这个重量,刚刚好!
(原来打铁,真的是可以练出一把子好力气的。三国的各位猛将兄,也不知你们里头,有没有人打过铁啊?不过想想,好像也没有)
刀身上镶有蟠龙吞月之图案;刀背呈锯齿状,有倒钩;整个刀柄,就是一条五爪青龙,龙口位于刀柄上方,正对刀锋,龙身饰有浮雕龙鳞——就如史宁记忆中看到的那些图片一样!
美轮美奂,光彩夺目。
正因为这青龙偃月刀太令人满意,所以史宁,又扛着他的宝贝,到练武场上继续他的舞动。
正舞得起劲的时候,罗毕——这个曾经的后脑偷袭者,后来心甘情愿地拜他史宁为老大,跟着他混饭吃,现在,也拜在王师傅门下的罗毕,从洛阳城里一路飞跑,进了史家庄。
……
“大事?走,回屋里说。”
扭头要走,才想起自己的宝贝疙瘩,要提起青龙偃月刀扛起走,却发现那敦实小子,还伸出手臂,稳稳托在刀柄中央。
史宁上前提刀,随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这个小子,看来有股机灵劲,力气,好像也不错。
“回庄主,小子叫周仓。”
“喔,……周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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