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其实真的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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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有毒!”
一传十,十传百。
豁口两边的山丘上,顿时一片慌张。
“闪开!”
小帅又是一声声威赫赫的大喝。
狠狠地瞪着偷食的部下,不过一些人看不见——他们,正忙着挖他们的喉咙呢……
小帅一边从衣襟内摸出了一根银簪——也不知是他相好的,还是从那家大户中抢来的,一边,大踏步地越众而出,走向了一口肉锅。
簪子——一支很精美的银簪——看来应该是抢来的——插向了肉锅!
山丘上的空气很凝重。除了挖着喉咙吐着的黄巾,其余的,都是一动不动,那一双双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的小帅的那只手!
半晌,小帅慎重之极地拔出银簪,凑到眼前,仔细地看。
虽然汤水淋漓,不过仍然可以看出,那银簪并没有变得乌黑——别说乌黑,就是连一点黑的迹象也没有。
小帅撩起衣甲下的衣襟,慎重地在银簪上抹抹——当然是抹去汤水。
小帅的动作轻轻的,银簪轻轻揩干,银簪,仍然是亮灿灿的。
“嘘——”
很多人,长出了一口气。
小帅用衣襟狠狠地擦抹银簪几下,收入怀中,然后又大声道:“是本帅多虑了,不过,小心无大错。”
略顿一顿,小帅又道:“看来,是这些官军狗贼害怕我黄巾威势,就是连锅什也不及收拾,便吓得一溜烟逃他娘的了。呵呵,洛阳的汉家皇帝老儿,竟派这等脓疱来对付我黄巾!‘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待打败洛阳来的官军,攻入洛阳,大贤良师坐了天下,我等,也能搏个大富大贵,要想天天这般吃肉,也是轻轻松松的事了!”
“哈哈,小帅说得对。大贤良师坐天下当皇帝,大帅做大将军,小帅,做小将军,我等,也捞个校尉什么的当当。到时想吃肉就吃肉,想睡女人睡女人,再多生几个小崽子,这日子么,胜过神仙!”
“什么胜过神仙!就是死了,也是能上天的,天上的神仙,我们也要做做……”
“哈哈……”
“哈哈……”
山丘上的黄巾,个个笑将起来,就是那小帅,也是哈哈狂笑。
抠喉咙的,当然也不再抠了,跟着笑,有的,甚至有些后悔,怎么把到了嘴里的肉,都吐了出去!
笑过之后,黄巾们,又觉着饿了。
“小帅,小帅,这里有狗贼们留下的粮秣,啊,还有肉,是腌肉、腌肉!”
“哦,走,去看看。”
小帅打头,带着一票人就往山丘下方走去。
下得了山丘,走到那些辎重旁,果然,一袋袋的粮秣袋旁,还有一车的腌肉。
粮秣、腌肉?
这小帅,又狐疑起来。
抽出银簪,又往腌肉上扎。
提起——不黑;扎下,提起——不黑;再扎下……扎了几十块腌肉后,小帅不再扎了。
银簪上油乎乎的,小帅捏着银簪,想丢,想了想,还是捏在手里吧。
“上面正好有狗贼们留下的锅。将这些粮米和腌肉,扛些上去,就在锅里煮。还有,挑几块好的,给老帅送去。可惜无酒……”
……
山丘上,又飘起了浓郁的肉香。天色虽已昏暗了下来,可就着烧得热腾腾的一口口大锅旁边,一个个黄巾,吃得脸上是油光满面,锅底下的柴火,燃得倍旺倍旺的。
沿着这座山丘向南,连绵不绝的,都是一处处的火光。成千上万的黄巾,看来都在开饭了。
……
诈败得离黄巾远远的史宁,也安营扎寨了。当然,斥候是要四处派出的。
先锋官营帐中,史宁等人也在吃喝。除了孙坚大大和祖茂大大,其余的人算是宵夜。
周仓等人,是很喜欢大人的这个喜好的。
吃喝中的史宁,问一人,那人当然也在吃喝。
“刘根,你的那祖传之药,当真是没有问题么?”
“呜——,回大人的话,的确是没有问题。俺刘家世世代代的祖传,传到俺这一辈儿,也有七八代了吧?说老实话,这药,还是俺家祖宗中一个据说得了道的仙人传下来的。俺的这祖先,神通广大、厉害得紧,驱邪捉鬼,样样精通……”
“好了好了!你那驱邪捉鬼的祖宗,你也说了无数道了。我知道了,知道了……”
唉,知道你那祖宗厉害。老子这不是有点担心着吗?第一次下毒,心头没底,心头没底啊!在老子的前世,这下毒可是有罪……你那祖宗,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
再说,今日折了一阵,如果黄巾不得点惊喜,老子心里,也过意不去。
不过,史宁也知道自己是多虑了。
刘根——就是先前一直紧跟着他的小兵,职业郎中,名副其实的“牛”郎中,史家庄附近一个著名的给牲口看病的——治起牛来,更是一把好手。前次阚卓受了伤,情急之下,史宁就是让方青请这刘郎中来给阚卓治的,不想,这兽医治人,也有几把刷子!
东汉末,就有了兽医了么?
询问这刘根刘郎中,不想人家的回答是:穷的人太多,治了,也付不了多少钱;有钱人家,也不会找他这草头郎中。至于治牛嘛,大户人家地广牛多,牛们有了好歹,就用得着他这种人了!

我考!有点市场经济的头脑嘛!
不过,也是个钱钻钻儿。
阚卓的伤,几下子就被刘郎中摆平。这厮,着实给史宁留下了一些印象。后来史宁要开拔前线了,心想这沙场之上,有些事情是说不大清楚的,身边放个医生——郎中,总要安心得多。
部队开拔前线了,郎中还是要配有的,不过,史宁想到了刘郎中。
他已是朝廷大员,二千石的官儿了,既然想到了刘郎中——何况,和自己性命紧密相关,那对不起,刘郎中,你是老子的人了。
一个兽医,一个羽林中郎将,刘根,只得乖乖点头。不过看刘根的模样,好似欢喜的还更多,并没有多少被强暴的不甘和恼怒。
行军途中,史宁一面狠练武艺,一面寻思:这战场之上,拼杀是免不了的,可凭他现在的几把刷子,真要硬对硬地和黄巾对砍,自家挂掉的几率怕是有点高啊?兵书他前世没咋读过,可有句话,他是知道的——兵者,诡道也!
千多年后的八旗骑兵叩关而入,好似这领兵的,也没读过啥兵书啊,听说就是大家拿着一本《三国演义》,几整几整,就整进了汉人的花花世界!《三国演义》!牛逼轰轰的大大们,还不是靠脑壳烂,才整翻一个个对头,成就了自家的事业的?
脑壳烂?也不知道老子的脑壳烂得过这汉末的一个个牛人啵?不过,弄些阴狠的,还是办得到的。
当然就顺便问这刘根:“刘根,你小子成天和草草药药打交道,可懂得一些毒药什么的?”
“毒药——大人是……”
“喔,本官寻思此次前去对付黄巾,也说不定用得上。”
“呵,大人,你算是问对人了。俺刘家祖传的医术,除了治人治牲口,还有一项绝技,就是于这用毒一道,实有独特的妙诀。俺先祖……”
刘根第一次吹,史宁也耐着性子听,末了,要刘根交出祖传之药。
刘根却不大情愿,不过,再弄清了史大人只是要这毒药,却对他祖传之方并无掠夺之心后,麻麻利利的,真是拿出一包来了。
史宁不由一阵恶寒!
他娘的,紧跟着老子的这郎中,身上,还真带着一包毒药呢。
这小子吹得神!试试,看看效果如何。
抓只狗,喂下,半天没有动静。
莫非戏耍老子不成?
怒目向着刘郎中,郎中的解释是:这毒无嗅无味,就是用银针也探察不出,更妙的是,毒性要十二个时辰后才会发作,然后就死翘翘了。
问有无解药?
答无药可解!
史宁再次狂寒,瀑布寒!
事后偷偷吩咐周仓和自家亲信,若某一日,自家无刀剑外伤,莫名暴毙,二话不说,先把这刘郎中砍了!
十二个时辰后,那黄狗果然暴毙,死得全身梆硬!
不过以后进食,史宁就有些疑神疑鬼的,吃的喝的,都要喊上刘郎中,弄得刘郎中感激涕零,还满以为中郎将大人对自家深为器重!
……
“史大人,末将惭愧。今日领军诱敌,却不想轻敌,失陷了许多的好儿郎,好兄弟……”吃喝完了的孙坚,抬起头来,眼睛有点红,“和黄巾第一仗,便折了汉军的威风锐气,末将自知有罪,甘愿领大人责罚!”
说完,孙坚离开几位,单膝一曲,便狠狠跪倒在史宁跟前,那头,又垂下了。
还在啃着一块骨头的祖茂见状,也丢下骨头,起身跪到孙坚身边,不过,这厮却什么也不说。
“呵呵,孙大人请起,请起!”
史宁离座,忙去搀起孙坚。
“孙大人说哪里话?俗话说兵无常势,战场之上,情况是瞬息万变的,一千健儿,却要对上十万黄巾,孙大人能全身而退,简直是天大之喜,是我军的天大之喜啊!再说,孙大人手下健儿,不是也杀了千余黄巾贼嘛!这个……这个……,有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不是黄巾仗着人多,我想今次,就该是那黄巾望风而逃了,孙大人无过、无过!”
他倒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治江东猛虎一个不尊号令之罪,最好,把孙坚的头也砍了——这家伙,那就是这汉末一个牛逼轰轰的人物,还是一个超级牛逼的人物!可牛逼人物多了,对他史宁而言,却不是一个好事!如果这乱世中尽是傻逼,那才是美事!
不过,这孙坚还杀不得。人家是朱儁招来的,安排在自己的旗下,是个什么意思,史宁还有些摸不准,再说,吃了败仗,就砍脑壳,那随后的败仗还有得打,朱儁,是不是也可以寻个借口,砍下老子的脑壳?
唉,只希望老子留下的那些料,能多放翻几个黄巾!
老子留下的吃食,匀着点吃,几千黄巾,也是够的!
不过,就算放翻不了几个,这孙坚留着,也可当一个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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