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死亡绝恋》七部曲“滚滚红尘”:难道一切真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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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遗言:人世间必有一种爱,可以超越物欲,超越生死,去到世界的尽头。风云变幻,沧海桑田,一千年,一万年,一亿年,不变……红尘有爱,千古如一……


日记正文:


 按理说,我延长“死亡期限”不管站在一种什么角度来看待不管于谁而言都应是一件好事才对,然而相反的是,就在我作出决定不久,身边又有新事情发生了,自然与隔壁那刘经理分不开。我说过,我的事情只有他知道,也只有他最清楚,平时,我们偶尔独处的时候,难免会涉及到这些方面的内容。他经常会过到我们这边店铺来,为工作或仅仅是消遣时间,亦或其他。他的人缘挺好,不摆领导架子,待人亲切友好,笑容可掬和蔼可亲,而且外表也不错,又有水平有风度有修养,优秀之人士一般都是会颇受女孩子青眯的。我们这边几个女孩子都乐意与他交往,一来二往,大家就像兄弟姐妹般熟悉了。有时他便会进入到我们宿舍里面,看看电视,或聊聊天,习惯了,本也没什么。只是,有时候给人感觉也不太好,毕竟是女生宿舍,异性进来总没那么方便。何况,里面摆放又乱七八糟的,实在是不好意思,有失女孩子之优雅娴淑呢。更可恨的是,他竟然当面挑我们的毛病,不是说我们没折被子,就是说我们的内衣服乱挂,不是鞋子没摆放整齐,就是床上比茅草堆还要乱,一点情面都不留。更糟糕的是,他说得全部是事实,我们没得反驳,只能暗自偷笑。其实,我们也并非那种随意不喜欢讲究更非懒散之人,只是,住的是别人的房子,又不是自己固定的“安乐窝”,哪有那么多心思整理呢。假如我自己有房子,我肯定也会非常有心情好好装修摆设,种一些花呀草呀,再养一点小金鱼之类,还要布置得富有诗情画意,让人一进去就能感觉到一种家的浪漫与温馨。可,不是自己的房子,弄得再好又怎样?永远不会属于自己,只会更徒增伤感。唉,有时想想这“落脚”问题,于我们这些处于最低层的打工一族来说,可真的是一个最让人头痛与心烦的问题啊。正如我曾在“烟雨”《想卖房,怎办》(http://www.xiaoshuodaquan.com/article/2007113/272996.html)一文所言,运气够好顺利一点的辛辛苦苦打拼上十几年也许是能“擦肩”,运气不好总走霉运处处不顺利的人们来说也许是一辈子都沾不到边,就只能等到下辈子的轮回了。不用说,我绝对是后者。房子,房子,我们大家心中永远的疼痛!

其实他经常会过来这边,我想这其中还是有点其他因素所在的,与我自身脱不了关系。自从他得知我这一切之后,就经常会动不动在我面前说着某些只有我能听懂的话语,自然无非就是关于大道理之类,以至于我现在一听到这些话就立刻条件反射般“过敏”起来。


“拜托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及这些,行不?我就最怕你说这些了。”每次他坐下来,一听他提到“人生”两字,我就会赶紧以此打断他的话,不用说后面肯定又是“长篇大论”了,我的确怕自己承受不起。我的语气多少有那么一点不耐烦甚至想要发火的样子,他这才不说了。我这人脾气虽然不差,向来很少对人发脾气,但如果谁真招惹了我,我生起气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多少还是会有那么一点脾气的,否则那只怕就不算是人了。


这还不算,还有一点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总喜欢拿一句“以你的能力……”来作开端,接着又是一番“苦口婆心,诲人不倦”,让人听了就怕,听了就烦躁、厌倦的那种。记得有一次,也就是在我刚打断他“人生”大论之后,他跟着又说了一句“其实以你的能力……”。那时,我正在细细品茶,听他这么一说,我差点把嘴里刚喝下去的茶全都给喷了出来,并当即就把茶杯用力重重地放了下来,几乎把整张桌面都给振动起来了,就差没把它给打烂。事后想想,连自己都有点无法想象当时怎会那么激动,有着那么强烈的反应。也许只是,因为别人的不理解吧,我都快要死了,为什么人人还硬是要把一个“有能力”的帽子强往我头上戴,难道他们也都瞎了眼发了疯?张冠李戴,“牛头不对马嘴”地乱来一通?实在是莫明其妙,难以理喻。别人怎么看是因为别人不知情,那倒还说得过去,可他却是熟知得一清二楚,为何也会像别人那样,还要无形中给我平添那么多的压力与负担,以让我过得更不愉快?这算是一个真正的朋友应该有的做法吗?大概也因此,才会让我对他这么一句原本是好意的话产生如此巨大的反应吧。


“不要再说了,再说连朋友都不要做了!!”我怒气冲冲地打断他下面的言语,语气带着一种可谓极其浓重的“炸药性”色彩,仿如他再多说一个字,立刻就会招来血光之灾,大难临头似的。他大概也有点惊讶于我如此剧烈的反应,虽然心有不甘,却是不敢再说下去。只是,他总难免会明知故犯,不经意间又要来他“那一套”,真的是让人受不了。还记得有一次,他们公司里好多员工都在店铺里,大家在一起闲聊,说到工作上的事情,引用鲁迅先生曾说过的一句话以作激励:“希望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正如地上本没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有了路”,还说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是“但丁”(世界某著名什么家,一时忘记了,惭愧)说出来的。我不以为然地笑笑,这些大道理我也会说,我们谁都会说,甚至说得比他们还要好,所不同的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名人”,所以说出来的话才更具份量,如此备受人重视与关注,而且还几乎无一不成为后人记载与传颂的“真理”,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一切都会因其的“身份”和“地位”有所“升值”。正如“明星”“歌星”的“签名”,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那浑身笼罩着的“荣誉”与“光环”,还会有谁稀罕他们的签名?就如我们,普通人一个,怎就不见有人索要我们的“签名”呢?只怕签得再多也没人会看一眼,更别说能送出去了。许多东西本质原是一样,只是,我们人为性地赋予了其太多的“额外含量”而已。


“如果我是你,我早就出人头地,不知能与多少‘能人’相提并论了。”他说了一句非常夸奖我的话语,让我很是受宠若惊。


“你就不要再抬举我了,我若真有那能耐,今天我又怎还会在这里混呢?”我笑笑,一种自嘲加反语的味道。



“那是因为你不想出名。”他回了一句,一句可谓说到我心坎里说到点子上的话语,让我的灵魂竟不由自主微微地抖了一下。他,怎会熟知我熟悉到此种程度?那一刻,我不得不认同他的这句话。的确,我承认,如果自己愿意努力并用心去做的话,我也相信自己的未来一定不会是梦,不敢说前程似锦或鹏程万里,但至少应该可以超越今天的生活层次。说自大也好,说不自量力也好,反正我从来都不会看低自己,更不认为自己就比别人差。可,为什么我还是选择并甘愿于这种生活方式,而不再去谈什么奋发与掘起呢?除了不想让自己陷入一种追名逐利的世俗纷争之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不平凡的人,尤其不想成为一位“名人”。一个人物质越富裕,精神世界往往就越贫穷,两者之间绝对是成“反比例”关系的(极个别例子之外),而当我们的精神变贫乏的时候,其实无论我们创造得再多,也是无法用这些东西来填补内心深处的空白,所以我们同样得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快乐,甚至只会渐渐演变成为一种“堕落”与“麻醉”,更加没得好过,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有钱人未必就幸福的原因所在吧,那么我又何必还要让自己再跳入另一个“漩涡”之中,让生命显得更加的无奈痛苦、苍白与空洞甚至是更深一层的迷惘与悲哀呢?我觉得这样就好,真的,我很知足于目前的生活,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曾经是想过可以与一个心心相印的“知心爱人”,远离尘世的喧嚣,与世无争,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一生,就是我今生最大的愿望。可如今,我知道不可能的了,那么我更加不会还再去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而让自己过得如此之虚浮与无奈,到最后得不到什么,也带不走什么,只会让自己生活得更加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也许,这世上会像我这样想的人太少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在这个如此之现实与残酷的社会,所有一切都会慢慢被磨灭掉,包括人一些“真性情”里的东西。但,我依旧愿意“千山鸟飞绝,万经人踪灭。孤舟蓑绿翁,独钓寒江雪。”也许就是在那最后一片雪花落下的时候,我想,那应该就是我这份情最后的“归依”了吧。


这次,他过来了,自然也少不了其中内容。那时宿舍就我一人,另一女孩常会下班后出去,而我多是呆在宿舍里,打字,写作,就此而已。相对来说,就有了一个比较自由的说话空间。多数情况下,他说,我不作声,因为我总觉得他一点也不体谅我的苦衷,而只会拿他心中一套想法来定义我,这多少让我有点失望无论是站在一种什么角度。


“你一点也不理解我。”终于等到他慢悠悠道完,我才得以插话回道,一种漫不经心甚至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我不敢再对任何人寄予希望。


“不,我理解你,正是因为我理解你,才说这样的话。”他用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否定了我的话语,并继续解释补充,意思就是说我现在是在麻醉虐待自己,还说他以前也是这样子,后来又是怎么样慢慢走了出来。总之就是劝慰激励之类,我承认他说得也很有道理,可那又能怎样呢?不错,我就是在虐待自己,虐待这条生命,反正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人会疼我爱我,没有一个地方可收留我,那么我又还须谈什么“善待”与“珍惜”呢?又有什么作用?死快一点就最好,早死早超生,早解脱。


“你知道吗?我把你当知心朋友,生命中知己那样的朋友。”我在他面前特意强调了这么一句,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连你都不懂我,不理解我,又还有谁会明白体谅我呢?


“你知道,我把你当什么吗?”他没有针对性地回答我的问题,却反问我,轻声略带温柔的询问。


“什么?”我抬头正视他,用一种近似于迷朦的眼神,语气中带着一种懵懂与无知,仿如涉世未深的少女。


“我把你当老婆。”他用双手抓住我的肩膀,低头俯下来在我耳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很轻柔细腻的声调。那一刻,我忽然有点呆住了,竟无法把平时的他与眼前的他联想到一块,瞬间有所陌生起来。我用一种有点怀疑与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进而转化成一种微微的叹息。唉!这个男人,他,对我有爱吗?我不敢确定,但我知道,他对我绝非普通朋友那么简单,从一开始我就有种预感。女人,在感情方面总是最敏感的动物,他心里有可能在想些什么,又怎逃得过我的眼睛,只不过是说不说破与挑不挑明的问题而已。而女人的处理方式则多是沉默,或装作看不见,故作糊涂,这就是最好的处理方法。有些东西只要不揭穿,不晾在阳光底下,就永远都能保留一份坦然与洒脱。而一旦过渡到白天,很有可能“见光则死”,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都是放之四海皆适用之的真理。


然而,尽管我内心早有所心理准备,如今这话从他口里说出,还是让我大大地吃了一惊,确切地说,我没想到自己会在短时期内在他心目中占据到如此之高甚至是亲近的位置。我知道,“老婆”这词眼不是随便可以叫出口的,正如我们不可能随便管某人喊“亲爱的”,除非有那么一种感觉,一种如此熟悉亲切仿如前几生世就曾深深相识和相知过,床边共枕的夫妻一样。就如我所爱之人明明(曾经)是我的领导,我的上司,我是完全没资格也不应该用“亲爱的”这一词来称呼“他”的(,可,我就是可以叫得出来,没有一点别扭与拗口,仅仅也因那么一种仿如隔世的感觉,说来是如此顺理成章。如果眼前的这个他对我也有那么一种“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阑珊处”的感觉的话,只怕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的了,因为,那就是“宿命”,前世今生就已注定的尘缘。正如我对自己所爱的那个人一样,也就是因为有了那么一种感觉,所以注定无法走开,哪怕也仅仅是匆匆的一面,却已足以在人心底里刻成永恒,再也挥之不去。在“宿命”面前,我们任何人都无从抗拒,不管你是相信还是怀疑,是有心还是无力,却丝毫改变不了任何。于是,我难免会在想,他该不会也是对我一见钟情吧,难道从一开始,在我未曾告诉他这个故事之前,从他曾无意中在纸上教我写字时写下“王##我爱你”开始,他就已经爱上我了?或者说甚至更早,在见我的第一面?我曾很想追问他一下,然而转念一想,却是放弃了,没多大必要。事实摆在眼前,不是去追究的时候,而是面对的问题。由此,我倒是开始有所回想,当初我到底是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工作的呢?可以说真的很偶然,也可以说很必然,如果硬要与他联系在一起。其实我从“横岗”过到“罗湖”看工作也有好几天了,都没留意到合适的活儿,几乎就在我不再抱希望要放弃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那么巧就撞到了这间店铺里来,看到前面贴着一张“招聘启事”,一时心血来潮便走进去问了一下,感觉那老板娘挺好说,当即便决定留下来。那时是从未想过会到这里来上班,也许是为了方便参拜佛祖,仅仅是为了想留在“仙湖”附近,加上时机已刻不容缓,我已经没有选择,因不想再给好友晴添麻烦,及渴望一份绝对的自由与清净,所以急于搬出去。于是,当天我回去把文章整理了一下,第二天便决定搬过来。事后想想,莫非这也是一种缘份,注定我又得与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一段情缘?亦或这也是上天的一种安排,他的到来只是为了拯救一切或改变些什么?然而,又可以吗?能起到作用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相遇相识了,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人类,在种种非人为可操纵的变幻莫测的人生际遇面前,有时候往往是显得非常的力不从心的,不管你是面对还是躲避。


其实,仔细回想一下他一直以来的言行举止,也并非一点“眉目”都没有,或者说,早有预兆可言,只是,我还是稍微笨了点。他经常会在人面前直接用“亲爱的”一词来叫唤我,给人多少有那么一点肉麻的感觉,可在他叫来却是如此自然,我想,那也许就是某种“感觉”在作怪吧。记得初时他经常用“王总”来称呼我,这让我听了很生气也很不自然,这不明摆着给人一种“讽刺挖苦”的意味,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打工妹。后来我曾非常郑重再三在他面前挑明,声称他要再继续这样叫就不理他了,他这才开始改口。他问,那该叫我什么好呢?我说,随便叫我小王或阿诗都可以。我一般叫人都习惯叫最后一字,亲切一些,别人也多这样叫我。当时就想,不就一个称呼而已,需不需要如此严肃与认真。然而第二天见面,他却跟我说,他昨晚回去足足想了一个晚上,应该如何称呼我,最后觉得还是叫我阿诗的好。我有点想不通,一个男人,叫唤一个女人,那么讲究与刻意干嘛呢。还有,他经常在我们写字的时候,到处写满我的名字,用不同的字体与笔迹。自然,旁边也少不了他的名字,他总是把我们两人的名字写在一起。后来有一次我才无意中听他提及,原来他为了把我这个名字写好,足足练习了很长时间,难怪写得如此之好啦。当时听了,第一反应就是很想笑,为了写我的名字还要特意练习,是不是太夸张了点,目的是为什么。这些,是否都在召示着某些“潜在信号”呢?


我的衣服着装,他总是最注意的。每次我穿一件新衣服,他几乎都要瞪着看上好一会,并一定要发表上几句言论,那情形就如观看模特时装表演一样,比那些裁判还要有“水平”。更让人受不了的是,我的衣服哪里稍微有一点灰尘或碰脏了,他总会第一时间发现并告诉我,而我自己却是不知检查了多少遍都不曾发觉,这有时会让我很不好意思。女孩子,总是非常讲究面子的人,谁也不希望被人看到自己“失礼”的一面,那岂非有损形象,他也未免太细心了点吧,感觉却是比“爱人”或“恋人”之间的关系还要亲密。我的手不小心被刮伤,被蚊子咬了,手上到处是伤痕,他也总是经常追问,让我怀疑我在他眼中是不是成了一个“古董”,整天都在他的研究范围,要不我有什么事,他怎会知道得那么清楚。还有我喉咙不舒服,说话声音有点变了,他也能第一时间觉察出来,问我是不是感冒了。那感觉甚至有点如《天堂的约定》中的他一样,似乎比他还要细心体贴入微。那,算不算一种心疼呢?更让人无法想象的是,当我心情不好,情绪稍微有所欠佳之时,哪怕我再怎么掩饰与强装笑容,他也能看得出来。记得有一次,我有心事,沉默,不作声,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在面对他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一种欲语还休的感觉。找不到人可以诉说,包括在他面前,也只能是用沉默来交流。可就在我转身洗碗的时候,他跟进来,问我怎么了。我笑笑,没什么呀。他硬是低下头来瞪着我看,仿佛不把人看穿势不罢休似的。


“我没哭,看什么看”。我没好气地应了一句,哪有这样子看人的。他经常会叫我不要哭,哭多了不好。其实我很少哭,就算会也绝不让人看到,在他面前更不会。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要这样说。也许,他只是知道我内心的苦楚和伤痛,我的一切一切,无以言传的辛酸。他大概又以为我心情不好,想要哭吧。其实真的没有,我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述自己心中感受。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和平常不一样,怪怪的。”他说,用一种暗含询问的语调。


“有什么不一样呢?还不是那个人!”我淡淡地回答。


“总之,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一种模棱两可的说法。


“好,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到底哪里不对劲了,说呀。”我斜靠在墙上,双手环抱胸前,眼睛正视他,不容回避的态度,带着一种有点挑战性的口吻反问。这次轮到他笑笑,却是不说话。说真的,我也很是纳闷奇怪。我只是少说了点话而已,为什么人人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人人都追问过不停,就连一同上班的女孩也不例外,包括他们公司里的员工?我还不到什么“明星”“歌星”的份吧,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会产生多大效应。不过如此一来,倒感觉这做人可真不好做。平时经常欢笑,忽然不笑了,别人会以为你不开心了;平时高谈阔论,忽然沉默寡言了,别人以为你有心事;平时活跃好动,忽然沉静不动了,别人以为是不是出大事了。总之,怎样做都不行,别人总有那么一套想法强加于你身上。人,可真的是难于做到样样俱全,面面俱到呢,哪怕再有能耐。看来,还是抱一份“平常心”的好,让心情永远处于一种平直的水平线上,没有太多的大起大落,起伏不已,这样即使别人再有心计和再怎么挑三剔四,就都作不了文章了。


还记得,4月1日晚上当我对他提起关于我的事情之后,那时天气还处于严寒之时,第二天早上他过来吃早餐时,伸出手来作出一种要握手的姿势,出于一种礼仪,我回应了他,然而他捉住我的手却是没放,并说了一句,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我猛地把手抽出来,淡淡地说道,我向来都是这样子的了。事后想想,他其实可能是为了验证我当晚所说的话,即身体不好,特怕冷,寒冬穿得再多也没用。大概从那时候开始,从得知我的故事以后,他在心中就已经对我萌发了一点其他感情在里面吧。或者说更早一些,否则当晚我呼他出来,他不可能会把身边的人和事晾一边,第一时间就“打的”回来见我。除非他心里有我,否则他不可能会对一个人的事情如此着紧。还有那次我从叶生那里“逃脱”出来给他电话,之后在店铺里相见,可见他也是第一时间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毕就匆匆赶了回来,只为了遵循对我的承诺。我想,他心里是在乎我,有我,才会关注我的事情吧。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正如他那么在意我的一举一动,正如我一有点不适他都能立刻察觉出来,正如我心情不好即使不说他也能感受体会,正如生日那晚吃米粉的时候,他竟细心到帮我拔开额前的头发……这种种迹象岂非都在表明着一样事实——他爱我,这个男人真的是爱上了我,所以才会产生这种种反常而又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因为,爱,就是一种本能,一种不需任何造作随意自然流露出来的东西。当我们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用任何人去教去说,自然而然就会知道该怎么去做了。就如当一个女人成为母亲的时候,即使再年轻再幼稚也会成为一个最合格最伟大的母亲一样,都是一种本能在起着作用,不容人可以抵制和抗拒。而爱的本能有时甚至可以超越“人性”的本能,能让人做出种种连自己都无法说清不可思议的事情来,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在真正爱过之后,会忘了自己,忘了身边的亲人朋友,忘了所有一切,而甘愿为了对方不遗余力地付出与牺牲,甚至可以抛生与死,其原因也正在于此。正如我对自己所爱之人一样,我从来都无法给自己的言行下一个很合适的解释,无法言清阐述这一切的一切,到底为何因何,那岂非也是一种“本能”的推动,促使我们下意识地去做了,无需任何理由和条件?不止如此,更可怕的是,这种本能往往可以把一个人的灵魂也给掠走、侵蚀、摧毁,这也是为什么陷入爱河中的男女多数都会变得有点神经兮兮、昏头转向、稀里糊涂的原因。我们竟然连方向都分不清了,除了在其中辗转争执徘徊,却是怎么也走不出这张“情网”的束缚。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不知是应该庆幸还是悲哀,如果说这个男人对我的爱也是一种“宿命”的话,那么岂非又在预兆着另一场“孽缘”的上演?到时无辜受牵连的人将会更多?我又开始在害人了?而更重要的是,我同样没能力改变控制这一切。爱上一个人,就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前世今生相遇瞬间便可消融一切的感觉,一种守候几生世蓦然回首处惊觉那人就在身边的感觉,一种在你即将要放弃心灰意冷之时忽然黑夜里升起一缕阳光的感觉,一种在生命尽头始发现人生的真正目标才知道自己一生所要所真正找寻的是什么的感觉。这种感觉非人为可操纵与更改,我们无法改变自己对某人的感觉,同样也无法改变别人对自己的感觉。正如,我对自己所爱的那个人,只一瞬间,便在我生命定格成为一道挥之不去的风景,那就是“宿命”。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这就是“宿命”的可怕之处,我们无从抗拒。而最可悲的还是,上天给我们安排了不一样的“宿命”,对象都不是相互的对方,所以才会造就了红尘中这么多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我们,注定躲不过红尘中尘缘的捉弄,逃不过背后那一双“命运之手”的掌控。


他曾经说过,可以接受我的一切,还说到时有条件了可以帮我把小孩从家里接出来,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他甚至连我未来工作上的事情都给策划安排好了,说到时让我到他们公司里做文员,当然,其实我不工作也完全可以,只要我喜欢。当时我几乎是想都不多想就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答案:“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我去意已决,根本就没想过还怎么改变目前的生活,他所谓的可以帮我安置小孩的承诺于我而言可谓毫无意义可言。如果我还有那份心带小孩,我的确是可以考虑和他组建一个家庭,好好生活下去。虽然我们彼此的感情婚姻背景都可谓非常复杂曲折,重新组合的家庭肯定也不那么容易经营,注定会有更多的困难与艰辛,但我相信只要彼此用心就没什么跨越不过去的事情,我相信自己,更相信真情的力量。然而问题是,我的心已经死了,不想理会世间的事情,包括小孩也不例外。所以,退一步来说,即使他能让我和小孩过上安稳平静甚至是富裕奢侈的生活,我也不稀罕,那些于我而言简直就是比“泡影”还要“泡影”,微不足道。我不知道他心里会抱什么想法,可我知道,有些东西我背负不起。这一生世我已经走得够累的了,再也不想给自己平添那么多的压力与负担了。我不想任何人再介入我的生活,同样也不想自己介入别人的生活,都是一种累赘。


至于眼前这个男人,我不知该如何定义之,也许有可能就如那篇曾经流行于各网页中的一文《你会是别人生命中的第几个人》,他凑巧成了我生命中的第三个人,一个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偶然出现的那个人吧,所以,我们之间注定也得有一点“情节”的产生。我是一个无家可归无依无靠连基本生活都难以保障的贫民百姓,在某种程度上我不得不有所依赖于他,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所以,我不可能把彼此之间的界限可以划分得那么清晰,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我在外面走总会遭遇那么多不寻常故事的缘故吧。因为,出于一种生存的本能,我无法做到与身边的男人一一划清界限,有些事情难以避免。这就是生活的无奈与现实的残酷,要不社会上又怎会越来越流行“色情”交易的经济产物,让那么多人都不得不从起初的“强烈批判”到“无可奈何”到“默认”直至“接受”,甚至是“理解”与“支持”?而像我们这些有原则性一点的女子,才会无论生活再怎么苦怎么累都能坚持一路走来,绝不出卖自己的人格与尊严像动物那样“苟且偷安”!当然不排除有人会发出“自命清高”或“孤芳自赏”之类的可能,但那是别人的看法,但求自己问心无愧,一生光明磊落、坦荡洒脱地做人,那么这一辈子就没白活了。我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所以我从不抱怨生活。心中富有,就是真正的富裕;心中拥有,就是一切。


虽然这个男人也偶尔会在我面前流露出种种暗示作用,虽然他也常会在我面前说些什么“我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也不管你心中如何对待”,虽然有些东西即使他不说我也能明了,心知,但如果不是那一次他当面表示,也许我也永远不会深刻明白和理解,这个男人的全部心思及为此所必须承担的一切,于他而言竟也是如此的不容易。那天中午,我们刚忙完店铺卫生工作,我拿出钢笔与稿纸正准备在纸上练字,以消遣时间。这时,他过来了,对面坐下。我便说教我写字吧,他的字一直是我最羡慕与敬佩的。我还拿出以前在中山时叫某朋友帮写的一本钢笔笔迹,让他鉴赏鉴赏,并模仿一下,看能否达到我朋友那种境界。说句实话,我这一生在外面走,也遇到不少很会写字的人,然而到目前为止,除了我之前这位朋友之外,他就是第二位能获我如此之高评价的人了(有时我会想,不知我最爱的那个人写字如何呢?我希望他能超过这两人,胜过天下人,他在我心目中就是最好的一个)。至于他们两人又如何在其中挑选一个最杰出者,不是很好说,各有千秋,但从他后来模仿的字迹来看,却是难以分出上下,相差无几。原来凡是能写得一手好字的人,基本无一不是买钢笔字贴专门练习过,笔迹都是差不多的,总之根基一样,只是字体的挥洒因人的性格或力度及心态有所不同而已。我自问自己即使练习一辈子也达不到那种水平的了,从小到大我的笔迹也不知更改了多少次,可没有一次真正“中看”的。如今都一大把年纪了,笔迹也定型了,再说“更改”则更加不可能的了。也许,保留“原汁原味”,也是一种美丽吧。就如平时偶尔翻出以前念小学时所写的字来“欣赏”,却是很想笑,想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会写得那么差劲,简直就是见不得人,真的是难过。不过,自嘲之中也不无暗藏着一种淡淡的欢欣与乐趣,为那份天真幼稚与不懂事的可爱及找不到理由可责骂批判的权利。幼稚无知,原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最值得留恋的东西。


我让他写几个字看看,他接过笔,却不书写,只是望着我,一种满怀柔情甚至是深情夹杂着微微叹息与无奈的眼神,目不转睛的那种,足足有一分钟之久。那情形差点让我以为自己是个“天外怪物”或是什么“神奇鬼怪”了,总之就不是“人”。许多时候,我们不说话也可以用眼睛来传达某种心思,眼神往往比语言更有作用。此刻,他就是这样,用一种含蓄的眼神,仿佛想要表述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或不知如何言传,只能用眼神来传递。我也就这样看着他,直面迎接他的目光,不躲也不避,比他还要坚定。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学会了大胆与从容,以前我从不敢这样(正视男人的眼睛,其实我是一个很害羞的女孩)的。也许,“死亡”不仅可让一切问题“淡化”,更可彻底改变一个人。只是,我的眼神和他的却大不一样,尽管我明明能看穿他的眼睛,能听懂他内心的话语,但表面我却是故作一脸惘然甚至是暗含着几份天真与狡黠,还有那么一点单纯与无知,幼稚与可爱。


“干嘛呀,这样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我装作什么都不懂地问,我怀疑如果自己不先开口打破沉默,他会不会打算就这样看着我一天,一百天,或一生世呢。他这才收回视线,开始提笔在纸上写字,很认真很用力地。写完后,他把纸递给我,上面赫然写着几个鲜明的大字:


“王##,我爱你,你不会了解我心中的痛苦。”我看了,淡淡一笑,执笔,在下面跟着写道:“昨天才有个人写‘我喜欢你’,今天轮到你写‘我爱你’,我怀疑到明天又到谁对我写什么,会不会是‘我恨你’呢,有点想笑的感觉。唉,要我怎么说呢,是压力……知道吗……”


他写:“心中的忧伤,有谁能了解?”


我回:“家家有本难忘的经,人人有自己的苦衷。”


他跟着又重复写了我写的这么一句话,并补充一句:“了解的心情”。他意思是暗指我能明白他的心情吗?可我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去知道。我情愿从此以后做一名“白痴”,才最具“抵抗力”与“保险性”。于是我用英文写道:我不知道。


他也用英文重复,并说我这样写英文不好看,再看看他写的英文,实在是自惭不如。原来一个人如若中文写得好,连英文包括数字在内都是一样的,我就最佩服他的字迹。是不是就因此才让我对他多了一种莫名的好感,有些外在因素的确可以触发人内心的某种情弦。还记得上个月17日,我人生最后一个生日的时候,我在攀爬“梧桐山”回来途中忽然胃痛得厉害,当时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人其实就是他。事实上除了他,我在这里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救助的人了。那时有曾想过借别人手机打他电话求救,但考虑到他每天那么繁忙,会有时间理会我的事情吗?当晚,我们在一起吃“晚餐”时,我曾以此试探过他,如果那时我真的痛到走不回去,打电话让他给我送药或过去接我,他会放下手中工作而把我的事情放第一位吗?他的回答是肯定,然而这毕竟是在事后,在当时得不到验证,我还是不敢深信。男人,总习惯于口里一套,心里一套。不过,不管怎样,在目前来说,他可以说是我唯一的“依靠”吧。


那时,我的电脑正在播放着歌曲,他便也跟着在笔下写着一些断断续续甚至是不知所言的歌词:


当放到《哑巴新娘》的时候,他写:“燃烧你的真情,寂寞的长夜,不再流泪。心中的忧伤,看似有谁听到,举杯清风……”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不行的,青春永驻,我不会忘记你对我们的爱的珍惜,相信我们的爱会永在,冬季到台北来看你”


《缘份五月》:“什么时候给你写呢,今生我们都痴痴等。”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天空还是昨天的天空,云彩却不是昨天的云彩,有没有人说过‘我爱你’,到底上帝给予了我什么……”


“留给我们的又将是什么呢……是谁在让你难受……”


他说,心中的忧伤,能有谁听到,那么我心中的忧伤又有谁可听到?漫漫长夜,谁又能燃烧我们的真情,不再流泪?把心情捎与清风,就可以传递了吗?


他说,相信爱会永在,可我们到底应该相信谁对谁的爱会永在?青春真的就能长驻吗?什么时候又能在何时看那曾经熟悉的人儿?


他说,今生我们都曾痴痴等,这首歌我也曾用来形容与另一个男人,然而事实却是,到底谁在等着谁?我们,都等来了些什么?!


他说,有没有人说过‘我爱你’?太多太多了,可偏偏该说的人不说,不该说的人偏一大堆,这到底是哪门子的逻辑呀?!天空还是昨天的天空,云彩也还是昨天的云彩,只是风过云轻,一切已然不再。


他追问,到底上帝给予了他什么,那么上帝又给予了我们什么呢?命运又给我们安排了些什么?


他感叹,留给我们的将是什么,有种想笑的冲动。最爱我的人和我最爱的人之间这两段纠缠不清的孽缘,我都不知道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结局,现在他倒来问我,留给我与他的将会是什么?那么,留给我们这三者之间的又将会是什么呢?!


他问,是谁在让我难受。是的,到底是谁让我难受呢?最爱我的人?我最爱的人?亦或是他?还是自己?母亲,小孩?亲人,朋友?社会,世俗?是爱情本身?还是生命本身?似乎都是,又都不是。到最后得出答案是:不知道!


看着他在笔下写着这些零乱的文字,我刹那间惊觉,原来这个男人内心也是藏着多少的忧伤与痛苦无处可诉,可,为什么呢?仅仅是因为我吗?我不想,也不要,会让我害怕。为什么,我总是最容易成为别人伤痛的“源泉”?!


我于是在笔下随意写了一句很有名的诗句,一句于任何人都适用的语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他还是又跟着重复了这一句话,感觉却是比我写得有气势多了,我在笔下赞他写得很豪迈。他回:“豪迈的感觉,没有一种是我心目中想要的”。我无语:可,又有哪一种是我自己想要的呢?我们,谁都要不了自己想要的,无论感情,生活还是人生。


我拿过纸笔,很认真地写了一句话:“不要花太多的心思在我身上,真的。我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你人生道路上的牵绊。如果可以,只愿你当我是个老朋友也罢,只是过往的一程……”


“刘##言——I NO!”他在笔下写了几个大字,非常鲜明和刺眼,刚劲与铿锵有力,仿佛在表明着一种坚不可摧的决心,这让我隐隐多了一种担忧。


“心有千千结……人生,本就有太多的无奈与悲哀,有些东西是宿命……”我继续写道,我知道,他应能懂我的意思,我们是同道中人,知音。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说得太多,如果心不是相通的,就算说得再多也没用;如果心是相通的,不需要任何就足以表达。


“我知道你心中想的什么,花朵为什么总是含苞欲放……”他回,一种欲语还休的语气,可见他内心的争执与迷惘。可,事实上他又能真正了解我内心所想吗?不会,男人永远都是天底下最笨的人,永远都体会不到女人真正的心思!


“你为什么……现在我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可言呢。”他继续写道,和刚才差不多的语气,一种无奈与伤感,却更加重我内心的沉重。我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了呢?我也不知道……是的,当我们都已经深陷进去的时候,即使事理明白得再多又能怎样?感情永远不会服从理智而占据上风,这是绝对不容置疑的。正如我对另一个男人的爱,从一开始何尝不清楚这根本就是不可能不应该有的一段感情,可还不一样痴痴傻傻地陷了进去,再也走不出来?感情原本就是一张网啊,我们谁也逃脱不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在笔下写道:“问你一个问题,风吹太阳落不落?”


“不会的”他回,很坚决的语调,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我忍不住追问。这个问题我曾问过不少异性朋友,答案多是否定,都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以为他会与常人有着不一样的思维,没想还是一样,多少让人有点失望。


“因为他有一颗心——‘爱’”他回复我,后面这个字特意加大和加重笔划来写,仿佛要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一样。


“理解不一,会有奇迹。”原来如此,这么一来我倒算有点可以接受他的答案了。原来是理解有所差别,但各自的依据却是可非常充分地证实自己的论点,我同样找不到可以反驳的余地。其实这个问题是我曾在某精品小小说里面看过一篇文章的题目,文中大意是说一老师在任教实习时,曾有一男生在纸下画了一个太阳,太阳下面画了一双炽热的眼睛,中间用一个箭头连接起来,旁边还加了几缕风,男孩当时就问了老师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风吹太阳落不落”。老师觉得天底下哪有这样逻辑的事情,当时想都没多想立刻就否认了,男孩又问了一次,还是一如先前的肯定,她没留意到男孩眼中那抹失落甚至是失望的神色。直至十多年以后,老师已为人妻人母,生活状况挺宽裕,可她的婚姻却不甚美满,多是独自一人空守闺房,度过那寂寞的长夜。某天,她再与这位学生在路中偶然相遇,男孩也已经为人夫为人父,还是当初那股豪迈甚至是骄傲地带着小孩在她面前叙说着生活种种,尽管他的生活状况非常落寞与窘迫,却依旧磨灭不了他那颗火热驿动的心。晚上,这位老师回家却做了一个非常奇异的梦,梦中这位学生走在她跟前,给了他丈夫平时从未有过的温情,抚慰着她那颗寂寥的心灵,醒来,始发觉原是梦一场。这个时候,她想起了十几年前学生问过她的那句话,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悟。她想,如果要她现在再回答这个问题,她一定会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来,因为,在夕阳西下的时候,那曾骄傲一世高高在上的太阳,是会在那最后一道晚霞的点缀中慢慢隐去,直至再也看不到任何踪迹,可惜当她明白时,也已经太迟。这篇文章我一直都记在心中,而我之所以会想过用这问题试探男人,是可以从这个简单的问题中对一个人获得很深刻的“剖析”。“肯定”,在我看来就是代表着一种坚定不移的勇气与信心,敢于争取与命运对抗的决心,这样的男人列入考虑范畴;“否定”,对自然事物的一味认可与接受则蕴含默守常规或固守陈规之意,这样的男人在现实中多是一个不够胆量不敢追求自己所要或者说被世俗所牵所绊的的懦弱之人,有所保留。当然,凡事没有绝对性,从这么一个小小的试验也不足以评定或否定一切。就如现在的他,就是从另一方面丰富了我这句话的含义,让我又得到了一种新的结论。人,总是要不断学习吸收方能不断成长壮大。(如果用这个问题问我最爱的那个男人,在他并未曾熟知其中原由之时,他又将会给出一个怎么样的答案呢?!)


“这是人生的真理”他写,接着:“你为什么一点都不了解,你知道吗?当我需要你的关心的时候,你却总是那么的冷淡。”


“有些东西怕负担不起,所以不敢说太多。”我回。我承认,对于他们公司的员工,我从来都是当作小弟弟小妹妹一样的对待,很关心地叮嘱或问候和安慰,可唯独对他,偏偏不提及任何言语。因为,我既然已经了解对方心思,就不想再发出某些有可能会让对方误解的“信号”哪怕仅仅是朋友之间再正常不过的关心,我也会非常的小心谨慎,这是我一贯做事的主张。不能百分百保证,绝不误导别人,那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信号。


“这不是负担,还是你在徘徊……”


“我今生作孽太多,不想再去害人……”


就在我这写下这句话的时候,他们的客户过来了,“暗语”暂时到此中断,我收拾东西回去整理文章。这可以说是我们之间最细致也最深刻的一次交流吧,虽然也只是在笔下,但却有可能比在言语上更有收效。因为,人多少出于一种矜持或矛盾的心态,某些事情是无法完全用言语来表述的,但如果用笔写,却是可以有啥写啥,而且还可适当加上一些修饰词,使形容更加形象生动化,加重文字效果。就如我们写文章一样,不就是靠这些玩艺,要不还如何写下去呢。也是通过这次交流之后,让我对眼前这个男人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认识。我没想到,他内心竟承受着这么多的压力与负担,而这些还与自己脱离不了关系。虽然我早就可从他之前的种种言行或多或少了解这一切,可当一切摆在眼前的时候,我还是难免有所震撼了。他爱我,不止一般的爱,而是深爱,爱到一种难以言传的程度,这一切只因他所写最明显的一句话:


“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敢去做……”


天哪,这个男人,他在承受着我无意中施加给他的折磨么?就如我最爱的人无意中施加给我的折磨,也如我同样在折磨着最爱自己的人一样。我们就住在隔壁,天天可以见面、说话、聊天,又不像是分居两地的恋人,若说得“相思病”也还说得过去,可在这个近在咫尺的环境里,我是真的无法想象。难怪,他平时经常过来这边,不用说自是来找我。他的意思是看不到我会想我,照此说来,那如果相距甚远的话还得了?每次离开公司或出去办事之前,他也几乎都会到我这边和我打个招呼,算是报道一声,感觉却是即便是恋人或爱人都不一定会细心周到到这份上呢。想一个人的时候,会什么都做不了,那,严重到什么程度?那一刻,我甚至在想,他对我的爱难道也可及得上或超越最爱我的人对我的爱,或者我对我最爱的人的爱的程度吗?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感情真可以升温到如此之剧烈的程度?为什么,人人都那么容易爱上我,要对我这么一个时间不多之人动情?为什么,明明知道是一个漩涡,还硬是要一头跳进去?为什么,我们都得不到解脱?到底,是谁在伤害着谁,谁在折磨着谁,是谁让我们不好受了?!如果说所有一切都因我而起,而这一切又因我最爱的人而起,那么,是否这些都应归咎于“他”的责任?都应怪责于“他”了?!怎么会这样??苍天,到底都在前面给我们安排了些什么?难道,这又将预兆着另一场“孽缘”的上演吗?难道一切“悲剧”还不能到此停止,还得继续发扬,甚至愈演愈烈?难道,那么条生命的代价都还不够,还得继续递增?难道,就真的要用最“残酷”的方式来向世人演绎和证明一份“真爱”?人间真的要焚成成失火的天堂,才能在灰烬中葬送与结束一切??……


怨怀无托,嗟情人断绝,信音辽邈。信妙手、能解连环,似风散雨收,雾轻云薄。燕子楼空,暗尘锁、一床弦索。想移根换叶,尽是旧时,手种红药。


汀洲渐生杜若,料舟依岸曲,人在天角。漫记得、当日音书,把闲语闲言,待总烧却。水驿春回,望寄人、江南梅萼。拼今生,对花对酒,为谁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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