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转载:真爱情缘二《抱歉,你只是个妓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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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夏鸥的事情只有大板知道,大板曾在我刚开始告诉他我和一个妓女的女儿——那个小妓女的故事时惊呼,说你怎么掉进窑子里了。但随后看我痛苦的样子,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大板用他的思维方式劝着我妓女怎么了?妓女也是人啊,你小子咋那么不开窍?谁想啊,哪个女人不愿意正正经经的被一个男人宠幸呢? 然后大板说了句,他一生说得最准确的话:“你他妈少在这里乱找借口了,你最大不了的痛苦就是你爱上了一个妓女!” 我惊讶地望着大板,这个从小跟我打到大的兄弟,大大咧咧的竟然如此精准的说中我的心事。


“得得,本人拒绝盲目崇拜,可别把我捧得跟神似的啊。你也不照照镜子,啊,小样,你都被折腾成啥样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爱上那女的了,而且是很爱!”


我爱夏鸥?而且是很爱?我不敢想象。


“傻样,你爱上她又什么了?你爱的是一个你可以爱的人呐!”大板说。一连几天我都激动着,夏鸥也看出了我的反常,她说你没事兴奋个什么啊。我看着她,我可怜而善良的夏鸥,她美丽得让我欣喜。为什么不可以娶一个妓女?她只是一个自己深爱着的女人。我就情绪波动了,我常在看着她默默的收拾屋子的时候给她一个感激的拥抱。


“夏鸥。”我喊,却不多说什么。
“怎么快30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她轻声骂我,却丝毫不带责怪。


“你没听人家说过么?再成熟的男人在他深爱的女人面前都是孩子。”这是我第一次对她直接的表白,我至今记得她当时的反应,她那不可置信的眸子里流露出满满的惊喜。在那一刻我想,我是愿意娶她的,尽管我在此以前从未想过,我会娶一个妓女。从那以后我像个初尝恋爱的少年,每天都保持着莫名的快乐。在母亲那边,也时刻毫无保留地流露出对夏鸥的爱恋,这些都是我以前尽力掩饰的。


每当我拥着夏鸥时,看她在我怀里安静的呼吸,是我前所未有的塌实和感动。当我完全放肆自己的感情时,我以连自己都吃惊的方式宠爱着夏鸥,心疼她每次不小心的小伤,责怪她学校寝室的铁床——她午睡是在学校寝室的,因为那铁床老把她腰部弄得一片瘀青,我在轻怪她自己不爱惜自己的下一刻,狠狠地大骂了她们的学校。夏鸥就笑了,说我的确还是个孩子。当夏鸥从学校里出来看见我时,确实吓了一跳,却也又惊又喜。


“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我女朋友放学不可以吗?”我依着车,装成绅士的样子替她开打车门。现在是放学阶段,学生们像放出来的蜜蜂一般的多,夏鸥很快成了注视的焦点。她表情控制不住的骄傲,我也很得意。


“其实我真想去看看你们寝室的铁床,什么烂玩意。”假装严肃,眼里含笑,语气不悦,实则宠爱。但我也实在是气不过夏鸥学校寝室的铁床,把一个女孩的腰部都弄成啥样子了,淤血的面积挺大而且颜色很深,我看着就心疼不已。我就经常看见夏鸥在屋里,用烧酒揉她腰间的伤处,我说要代劳,她说我力道大怕痛,也就没多过问了。


“我们一起去看看妈吧。”她突然提议,我欣然说好。经过某商场时,我说要去下厕所。看我很急的样子,夏鸥说你去**商场借个厕所好了,她说她就在车上等我。10分钟后我回到了车上,衣兜里多了只钻戒。


开着车,心情晴朗得如希腊的天空。那暖暖的阳光洒进车窗,我看了看身边的夏鸥,她年轻的脸庞上的幸福也可爱的微露着。可能是心里作用,我似乎老感觉得到衣兜里的小方盒。沉淀着我漂泊了三十年的心,载来了一分塌实的归属。我要在晚饭时,给夏鸥一个发光的承诺,给夏鸥妈一颗精彩的定心丸!也给自己,一个最美的妻子。


“你怎么一直在笑?”夏鸥问我。我突然窘了起来,因为我不能像夏鸥可以把心事遮掩得很好,我什么都会在脸上展示出来,就让夏鸥看见我一人傻笑了。


“哦,没什么。”我说,为了不让她怀疑,我多加了句“我已经申请到西南地区的总代理。”含义:你老公前途大好。夏鸥没说什么,她对我工作上是从来不喜欢过问的,我也没必要让她去操那分心。她脸开始望向窗外了,一直到下车。我们在一起两年了,我却还不能把握住她的心思:现在开心啦,此刻郁闷啦……完全不能。


回到家里夏鸥自然和她妈一番亲热,然后妈乐呵呵地进厨房做饭了。我可笑的又开始紧张了,我在心里一直酝酿着如何开口求婚。我望着夏鸥,她在贤惠安静的给我削苹果。我轻声提醒她我们第一次来时,她也在给我削,同样的神态。我说夏鸥,你那时表现得就像我妻子般安详。外面阳台上停留了几只鸟,唧唧喳喳吵闹。夏鸥在轻轻笑,我感觉胸膛已被平实的感动填满。


突然就听见厨房里一声“乓——”的一阵,是碗落地上的尖锐。然后立即感觉有一重物倒下。我和夏鸥几乎是同时奔进厨房,见妈倒到那里,已经晕厥了过去。


“妈……妈!!”夏鸥慌张地跑过去,急切的想去抱动她妈的脑袋。
“别动!大概是脑溢血!”我知道我必须比夏鸥镇定,因为脑溢血的死亡率是相当高的。
“你先去打电话叫救护车!”我对夏鸥吩咐,她马上向外冲去,一脸惊恐。


其实,我当时也实在有些慌了。我在心里一直默念着:何念斌,镇静些!!我叫打了电话的夏鸥赶快过来,小心的把妈的身子移平,并把她的头歪向一边以便她能呼吸畅通。然后迅速松解了妈的外套,并叫夏鸥快去把窗户都打开,然后叫夏鸥去把毛巾用冷水打湿。我熟练的指挥让夏鸥稍微冷静了点,其实那时我的手已经止不住的抖动着。突然我无意间看见地上毫无知觉的妈的腰——一片青青的淤血,和夏鸥的一模一样。我在那刻猛地想到什么,竟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然后呢?然后呢?”夏鸥无助的望着我,声音颤动,她一定觉得我已经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对我全部的信任让她那时显得十分无助。她的红唇微张,并无意识的剧烈颤动,带着满眼的惊慌。我看见那些狂飙的眼泪,它们提醒了我——时间紧迫。


“把毛巾覆盖在妈额头上。”我克制自己慌乱的心,又下了指令。过了大约5分钟,就听见了妈强烈的鼾声,我终于开始无助起来。我想起了6年前我母亲脑溢血的情景,就是在鼾声过后没几秒就停止了呼吸。我必须尽全力去挽救这位可怜的母亲。强打起精神,叫夏鸥去拿条手帕过来。


“干的还是湿的?”她焦急地问。
“你***傻B呀!湿的要怎样弄嘛?当然是干的!”我猛地对她的笨手本脚剧烈的不满起来,大声骂了她。夏鸥在愣了一秒钟后冲进屋。
“快点!操你大爷的你还在化妆呐?”忍不住又吼,不知道心里在生气什么。接过颤颤巍巍的夏鸥的手巾,我快速扮开母亲的嘴,她的舌头已经开始下坠,我忙用手巾包住舌头,轻轻向外拉……


那该死的救护车到10分钟后才来,然后夏鸥哭喊着跟着救护人员奔向了医院。我呆呆地站在这个我熟悉的房子里,甚至忘记了要祈祷。十分钟左右,接到噩耗——妈走了。那一刻,我才瘫痪在了地上。
我想起了我死于脑溢血的母亲,又想到了夏鸥的母亲,她们在重叠。妈妈说“孩子!”夏鸥的母亲叫我“我的儿啊!”


“妈——”突然对着窗外漆黑的世界咆哮,眼泪开始止不住的狂飙。我痛苦极了,关于我的那些爱我的亲人们,我是那么不想失去。我脑子里猛的出现小时候的情景,那时家里有3个孩子,我是最小的。母亲很疼我,做饭时总拉我在身边,抄好了菜我老喜欢用手拈着偷吃,母亲就会用手拍我的头,骂我是谗猫,只是手劲不大,只是骂声带笑。我又想到了夏鸥的母亲,总把一分菜里最好的挑给我,用严肃的语气命令我吃掉。只是严厉里透着浓浓的关爱,只是命令里藏着不可磨灭的喜欢。巨大的痛楚让我暂时忘记了钻戒,和腰间的淤血。


几天后我才在学校门口看见了夏鸥,她已经憔悴得像个稻草。眼睛里再没闪烁着晶亮,空洞地看着我。


“夏鸥……”轻声唤她,那股心疼像巨石般从山顶滚下,我快不能负荷了。“跟我回家吧。妈不在了,还有我呢。”牵着她的手,走,一路无言。


失去母亲的夏鸥刚开始是很消极的,什么都不表现出来,伤心闷在心里。话比以前更少了,常常一个人呆坐着,或者在卧室里不出来,写着什么。我着急她,却也不能责备什么。钻戒放在抽屉里,我一直未给她,等待着她恢复。夏鸥是很害怕失去我,以前有母亲,现在我像她唯一的依靠。每晚她不再用手轻抚我,而是小猫般缩在我怀里,双手紧紧地环着我的腰,久久都不睡。


两年情妇的期限来到的那天,夏鸥开始收拾东西了,当她问我可否把那件裙子留给她时,我坚定的否决了,我说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其实也已经是个很好的承诺了。夏鸥那时看了我一眼,放下裙子,还是走掉了。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屋里除了一个伤心的男人,就只剩下满屋的挫败。我从没想过我的爱情要怎样的波澜,我欣赏平静而幸福的生活。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娶一个妓女,我喜欢纯洁而美好的女孩。但是当我的情妇离开我后,我发现我真不能过早决定我欣赏什么我喜欢什么了。


一星期后,我去学校找她,刚开始她一直不见我,我就在她寝室楼下守了一个星期。每晚7点准时出现在那里,等她一出来就上前。我像一个痞子追学校校花一般死缠烂打,夏鸥烦了就会皱着眉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彼此在乎,因为这两年来的感情都不是假的。”其实说那话时,表现出的自信都是虚的,我觉得自己完全把握不住她,她是个山野间的妖精。她沉默了,如果她在考虑的话,我希望时间可以缩短点,哪怕一秒都可能让我疯过去。


“唉,你对我,知道些什么呢?”她说。
“我知道你的寝室窗台在3楼,我知道你窗台上有盛开的美丽的兰花。”我用最抒情的态度说。
“你还在考虑什么呢?”我看她似乎犹豫起来,急切而恳求的说。


“我没有考虑什么,我只是在想如何拒绝你。”然后她转身,毫不带一丝留恋的上寝室了。追上,给寝室管理员拦住。本来我都开始绝望了,我开始在心里嘲笑她清高,我想我哪点配不上她?而她还只是个……觉得鄙视妓女得很,当你不去接触她们时,她们想近办法勾引;当你想要靠近时,她们又那么故作神秘的逃离,这就是另类艺术的手段!我开始强迫自己不再去找她,谁知在两天后她就自己回来了。当我看见她提个行李箱,带着定然的表情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你收留一只流浪回家的小猫吗”的时候,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我差点没高呼夏鸥万岁。城隍城恐的接她进来,受宠若惊的帮着她放东西。那时我是满足而快乐的,当我看到夏鸥重新回到我身边时,我就立即忘了我以前对妓女下的批判。回来后她就突然好起来了,脸色红润,时尔对着窗外,可以笑得神秘而甜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实在是欣喜她的苏醒。


“笑什么呢,像个小白痴?”问她,奇怪跟着就感染了她的好情绪。


“我不告诉你!”说着,她一扭身跑掉。我看着她快活的神情,我好久没那么舒畅过了。**如巨浪般袭来,当我看见她娇憨地扭动她的小**时。我像只见荤的野兽猛地把她抱起,向卧室大步走去,然后毫不怜惜地把她以抛物线型丢在床上,就扑上去。


“啊,不!!走开!”她挣扎。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她居然这么认真的反抗我的亲热,这是前所未有的。我停下来,审视她,脑中不自主的又开始乱想——她不让我碰她,是在乎前提没给那4000块钱了?


“夏鸥,夏鸥!我好想你!”深深的吻她,“你以后代我保管我的所有银行卡,好吗?像个管家婆一样。”说着,手就又开始不规矩起来。


“别闹了,轻点行不?”她说,不整的衣衫让她看上去极具诱惑,那发光的眼睛水妖般混乱迷人。盯着此刻妖媚又不胜娇羞的夏鸥,作为一个男人的我已抛掉所有防范和顾虑。我再次扑上去,撕毁着她的衣服。


“小斌小斌!别!啊,你别伤了我们的孩子!”她尖叫。我被那歇斯底里的叫声惊呆了,手还放在她的**上,忘记了动弹。


“什么?孩子?”重复。
“嗯。”她脸猛地红了,像朵带了血的白玫瑰。
“我们的?”再重复,不可置信。
“是的。”我这才想起那段时间有几次算算是安全期就偷懒没带套子。我至少有3分钟没说话,就这样望着她。眼前这眼睛清亮的少女,已经是个小母亲了吗?我把手向她的肚子移过去,轻揉的抚摩,那里边有个小生命了呀!!那是我的儿子!我他妈有儿子啦!


接下来我就疯狂的把夏鸥抱起来,举着,又引来她一阵惊恐的尖叫“啊小心孩子!”恍然大悟,像放国宝般温柔地放下她,却不能发泄心里和全身一股涌流的激动。我飞快的向客厅跑去,然后再跑向厨房,最后又跑回来。嘴里一直叨念着“我有儿子了,嘿嘿,小子,你老爸是个天才!”


“哎呀你疯啦!”夏鸥笑着骂,脸上也同样印着分崭新的喜悦。
“夏鸥!夏鸥!!我的好夏鸥,你快告诉你儿子,他老爸是个天才!”我兴奋地扑向她,捧着她的脸就亲。
夏鸥被逗得咯咯直笑,笑过后又问:“为什么你是天才呢?”
“因为我让你有儿子!”我理直气壮的吼“那还不是天才么?”她就笑得更欢了。


当天晚上,我就去买了纸尿布和奶瓶,加一打婴儿的小衣服小鞋子,然后捧着那些精致小巧的鞋念“小鬼,你一定像你爸一样聪明帅气!”第二天我又拉着夏鸥去商场买了最漂亮的婴儿床。


“孩子出生还早呐!”夏鸥提醒我。
“你懂什么?难道孩子出生了要跟着我们睡?我可不愿意谁来和我抢我的夏鸥,我儿子也不行!”说得义愤填膺的我张牙舞爪。
“我看你是得神经病了。”她骂,却笑得好窝心。以前妈在世时告诉我,一个女人肯为那男人怀孕生子,就说明她很爱他。夏鸥肯为我生儿子,夏鸥很爱我。我每次得到脑中的这些提示,心里都有说不出的实在。以后的生活丰富而灿烂,给小孩想名字啦,看教科书啦,学习怎样做个好爸爸。


夏鸥曾小心地提过一句想现在不要孩子,等毕业再打算,被我严厉的否决了,要知道我是用我全身心的感情在爱和期待这个孩子,我和夏鸥的第一个孩子。夏鸥见我那么坚决,就没多说什么了,她一向不喜欢多发表意见,就笑咪咪的享受做母亲的快乐。夏鸥会在床上,躺在我怀里,小声而自豪的告诉我,做母亲的心情。她说她甚至做梦,小孩在她肚子里,从胎儿长到成年。我笑着说那我们儿子太自私了,他想霸占他母亲多少年啊。


“要是妈妈能看见她的外孙,该多好啊。”夏鸥说,带了感慨。夏鸥的母亲?我脑中晃过她死去前的一幕,和她腰间的青痕。但也仅仅是晃过,因为夏鸥没在学校睡了,腰上的痕迹也渐渐消失。


“别想那么多,妈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和我们的孩子。”我真不知道生命的意义可以那么繁多,多到你逐个去品位但都尝试不完,工作的顺利也助成我无忧的理由。


“夏鸥?”我抱着她,亲热地叫。
“什么?”她轻声应。
“我很爱你和孩子。”
“我也是。”
“你是我一个人的夏鸥吗?”
“恩,我是你一个人的。”这些话,听得我心都甜腻了。我在算着,在情人节那天,亲手给夏鸥带上早已准备好的婚戒,然后她将是我唯一的爱人。当然那个时候绝不会想到,我以后还会叫别人老婆,而那颗代表忠贞承诺的戒子,夏鸥一辈子都没机会戴上。


胎儿快一个月时,带夏鸥去医院做了个全面的检查。当那中年医生笑着说大小都安好一切正常时,贴心极了。然后回家按着医生的指示,炖汤熬补品。


“你不无聊吗?”夏鸥对着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的我说。
“不啊,我很快乐很充实!”我乐呵呵的说,然后把她赶到卧室去休息。
“别让烟熏着了我的儿子。”她就去写着什么了,趴在卧室的梳妆台上。


晚饭后,我洗了碗,发现茶几上多了张纸,上面是夏鸥的字迹:


送我至爱——斌


我把爱情炖成汤没放调料不加糖下锅掺上点心情
噗噗淌淌
我把爱情炖成汤哀愁喜乐守在旁开了小灶慢慢煮
欣欣赏赏
我把爱情炖成汤不欲倾诉拒张扬偶尔四下无人后
偷偷尝尝
我把爱情炖成汤十里无风百里香渗透付出跟给予
清清亮亮
我把爱情炖成汤无欲无物前途长担忧爱果成熟时
熙熙攘攘


 
 
——夏鸥赠


我欢天喜地的拿着纸条,默念了N次,直到背下。然后进屋去依着我的夏鸥,亲亲热热的称呼她为小诗人太太,她边笑边说我恭维她。


“我不夸奖我老婆去夸奖谁呢?”


学校那边本来想叫她别去了,但是她不肯,她说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夏鸥读的专科,三年制)她说工作了,有时间还要升本。这些其实都不是我所关心的,我只在意她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宝宝。我已经决定了,等她一毕业就结婚,她将成为我的小新娘,只是要大着肚子参加婚礼。但是,她无论怎样都是最美丽的,而且我知道她的美丽将是我一个人的财产。


有天中午,公司突然停电了,于是提早下班,就想带夏鸥一起去吃午饭,顺便陪她到公园里去看看猴子。夏鸥最喜欢的动物就是猴子,她说像我。她每次这样指着我说像我时,我都会抓她过来打她的小**。那天是3月9号,那天云里有丝丝太阳,我把车停到离校门还有点距离的地方下了车,因为夏鸥说不喜欢大家都注视自己时的气氛。还没靠近夏鸥时就看见了她,和另一个男人说着什么,看不清楚,只看见那男人肩头很宽。我已经很久没问她除我之外还有没其他男人,因为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那样问是对她的轻视。我很想相信她却在此时心里克制不住的紧张,我悄悄靠近他们,躲在一棵大树下。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看得出夏鸥很惊恐,偶后很愤怒。那男的说了什么,夏鸥好一会没说话,沉默了一阵,期间夏鸥毫无表情。最后那男的又说了些什么,她似乎很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进学校去了。那男人从我身旁走过,我仇视地盯着他离开。当我认出他就是两年前包养夏鸥的中年男人,心里一阵剧烈的疼痛,呼吸困难了。我觉得压力很大,我告诉自己要相信夏鸥。毕竟她已经不是个人人可碰的妓女,她是我快过门的老婆,是我精心挑选的妻子,是我儿子的母亲。


晚上夏鸥准时回来了,我一阵狂喜,说不定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只不过碰见了说说话。但是还是有点疙瘩在心里,我看着夏鸥,想仔细研究她,但是没成功。她是一汪清透的水,什么都看得见,其实看见的什么都不是。我想问她那男人是谁,但是那么做她会因我的怀疑而伤心的。但是我必须问她,不然我会郁闷死。在我去上了第4次厕所出来时,我鼓足勇气问她了。


“夏鸥。”
“恩?什么事?”
“今天在学校还好吗?”为了表现出随意,我装作边翻动报纸。
“呵呵,好啊,还是以前那样。”
“哦,就没遇到点什么意外?”报纸被我翻的哗哗直响,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她没说话了,盯着我研究,我怕了她那锐利的审视了,好象我做贼似的。急忙解释:“哦哦,我想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动,今天我睡午觉时梦见它叫我爸爸呐。”


她叹口气温柔的依在我怀里:“才一个月大的胎儿,怎么动?傻瓜。不过今天碰到个熟人,还告诉我怎样安胎呢。”她笑骂我傻瓜,笑得我真想做她身边最亲的傻瓜。


我连着三天请假早早的在她放学时去接她,一切安好,也没什么多余的麻烦发生,而我也实在是在她脸上找不出什么风浪,我那颗戒备的心才渐渐松缓。夏鸥的产前忧郁症还不轻呢,这段时候老说害怕这个孩子。我就笑她,我说你自己的儿,你怕个啥。有次她竟然说要把孩子打掉,我生气地和她闹了一场,而后想到她这么年轻又第一次做母亲,有些不适应是正常也可以体谅的,于是又小心的赔不是。我就天天哄她逗她开心,自己还时不时陶醉在自己的体贴与细心堆里。


那天在开会时收到大板的短信,问我夏鸥现在应该在哪里。那时是早上10点左右,夏鸥应该上第三节课,于是我就说在学校的。我问他没事问夏鸥干什么,他没多说,就以随便问问为由,就没回我了。我直觉事情不那么简单,大板从来不多过问我的这些事,更没习惯去提到夏鸥。现在一位部门经理正在做一个月的销售总结,我盯着他,我看上去听得仔细,其实那时我可能连他是男是女都会乱答。后来过了十分钟实在坚持不住了,我请假跑到厕所里,给大板又挂了个电话过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还是说没什么,只提了看见夏鸥在街上。


他说:“哎都跟你说,没啥大事儿了!不就一小妞嘛?看你紧张得啥熊样!我告诉你,漂亮的女大学生到处都是,改天我介绍个好的给你!”后来不痛不痒的又说了几句,就挂了。我可能猜到点什么,忐忑不安的拨了夏鸥手机号码,一个优雅的女人的声音“对不起该用户已关机”让我心里发毛,一个上午都心神不宁的,那句“相信你孩子的母亲”的自我安慰在此刻丝毫起不了什么作用,毫无分量。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急忙赶去夏鸥的学校,在她寝室门口见到她的好友,问之夏鸥的去向。答:“夏鸥今天没来上课。”我的心,猛地落到了谷底。从寝室楼底走过,抬头又看见了那窗台上的兰花,听说是夏鸥养的。兰花好纯洁啊,兰花在阳光里好美丽呵。我看着夏鸥那美好的花儿,费尽所思也想不出同样美好的夏鸥在哪里。


夏鸥去了哪里,夏鸥怎么可能一个人去什么地方?我很想相信她的,可是我现在脑子里很乱。发疯般的在街上游了一下午,车停在公司里,而我就这么一个人带着紧张兮兮的表情在路上走,看天由白变蓝变橙变红再到深色。经过妖绿的门口,我思索夏鸥在里面的可能性,就进去,在一大屏蔽疯的五颜六色的虱子中仔细寻了一遍,没有。走出妖绿大门又给夏鸥挂了个电话,还是关机。我彻底绝望了,已经是晚上9点了,妖绿门口的霓虹灯把我打造得像个充满悲情故事的流浪汉。大街上的人有的匆匆赶过,有的散步慢慢走,只是神情自然。我像一只垂下尾巴的狗,我从来不知道我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弄得如此身心颓废,我以前一直是那么自信而神采飞扬。该死的夏鸥,你难道就真是个妓女,无法改变?甚至于现在有了孩子?我怀着几乎奢望的心给家里坐机打了个电话,两秒钟后就听见夏鸥接起电话说喂。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涨满了,激动的拿着手机,死而后生般珍惜。


“啊夏鸥!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6点吧。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应酬啊,吃了饭没?”她说的轻松自然。
“你怎么不开机?”

“哦,手机昨晚忘充电了,现在在充电呢,我正想给你打电话问你怎么还没回家呢。”
“你怎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我怪她,满带责备,却是很欢喜的。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没呢,我就回来,等着啊!”
“呵呵,傻瓜,难不成我还飞啦?”我在一分钟前就是以后你飞了!我想。挂了电话赶快向家里跑,融入人群前我也可以和他们一样拥有轻松的表情。急切回家,心里说不出的塌实。
“夏鸥你今天去哪里啦?我去学校找你你们寝室的说你都没去学校。”门一开我就嚷了起来。
“哦,今天我去副产科检查去了。”


原来是个误会。我立即在心里把大板那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诅咒他现在吐血十盆,谁让他说得那么神神秘秘的。不过,我不也没坚持相信的立场吗?我内心受到强烈的自责。


“夏鸥啊,下次去的时候说一声,我开车送你去,一个孕妇在街上晃来晃去多危险呐!对了,医生说孩子健壮吗?”我抱住她,心疼又宠爱的说。我形容孩子喜欢用“健壮”,因为我觉得应该是个男孩,以前夏鸥也反驳过我,她说还只是胎儿,但是我仍然喜欢说健壮。


“胎儿怎么啦?咱们的孩子从胎儿时期就健壮得像头牛!”她就掩嘴笑,美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女人才有的光。
“恩,都好。”她说,不咸不淡。


晚上睡得极为塌实,用手楼着身边的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想象自己是个大堤坝,保护着我才拥有的珍珠湖。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继续充实在初为人父的快乐中,在心里偶尔幻想给夏鸥戴上钻戒时她甜蜜和感激,时常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傻笑。


后来一次朋友出去吃饭,本想带着夏鸥的,但是她说身子有些发软不想去。其实我本来也不放心她去,我那几个哥们都是粗人,像大板,说话不把别人的妈牵连上就是把别人祖宗一快从坟里拉出来,要不然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哥们几个是从高中就认识的,可以说是一起打架打出的感情。那时也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动不动就“小心老子放你血”。大板说这句话是小斌的专利谁都不许抢啊,谁抢了***生儿子没**。妈的哪个能把这句话拽得那么毒?也只有小斌你了。“干他娘的!就你狠!”那时觉得很意气风发很性格。


晚上我就去了,在一个很普通的餐馆里。这群人偏好喝酒,吃饭其实是个幌子,醉上一回才是大事。所以真正气派的饭店大家倒还真觉得别扭,按蝌蚪的话说就是发挥不出来。蝌蚪也是兄弟几个中的一强人,个头不大干事却猛,上高中时就让几个女孩在医生为他出血,他自个也懊恼“妈的怎么命中率那么高!”


“明显你蝌蚪多!”大板评论。于是蝌蚪的外号就这么开始成型,而后还真给他叫出名了。学校里几个斯文点的校花级女孩,一听蝌蚪的名字又是害怕又是不屑。那时我们这群人就属我成绩好些,其他几个除了大板家里拿钱让他上了个夜大外,高中后就没人还上学了,像尾巴精、大胖……这些吊人在高考后还到学校把看不惯的老师狠揍了一顿后才离开,本来打老师时我也在场,几个老师都挺喜欢我的,后来看实在做得太过分了点,帮着劝了几句。再后来居然有个老师告到我家里去了,从此我就再不给这些教书的好脸色看。蝌蚪其实很羡慕我,他后来常说当初要像我一样痛快并学习着该多好。蝌蚪现在在一家私人摩配公司跑猎物,一个月9百近千。哥们几个都说我在学校时是痛快并学习着,其实我知道我要不是有个严格的父亲,哪能像今天这么风光?当然这些都是屁话了。


那天哥儿几个又约出来吃饭,那时已经接近10点。本来都想推辞掉的,大板在电话里口气不佳,他说我有了堂客兄弟都不要了。于是只好出门,临走前在夏鸥体贴的为我披件外套时,在她脸上偷了个香。


“小心别喝太多啊,早点回家。”她说。这句话那个甜啊,怎么形容呢?——真***腻死个人!


等我到了那里时大家都已经在开始喝了,见我迟到纷纷责备,然后是嚷着罚酒三杯。


“你小子不够朋友啊!有了温香在床就不想起来啦?罚罚!”尾巴精带头起哄。二话没说,三杯就下肚。当时是喝的啤酒,用的一次性纸杯,大概三杯就满一瓶那种。本来晚上就没吃多少,加上点感冒,又喝急了,竟有些想吐。


“好了,来,坐吧。”大板的老婆出来帮着打圆场。“人家小斌又没什么大错,别一来就叫人家喝!快来这边坐,小斌。”


“哦哦,谢谢嫂子,还不碍事。”我接过凳子就坐下。我们跟大板她老婆也是高中就认识的,但那时好象不怎么熟,只挂得个相貌,见面都不招呼那种。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大板上了夜大竟还和她通了电。其实两人脾气都火暴,吵吵闹闹到头竟还结了婚,只是没要孩子。因为大板是我们中年龄最长的,所以称她一声嫂子。


坐下来环视了一圈,才发现大家都没带女人,除了大板。大板每次出来玩他老婆都要跟着一块,美其名曰不放心大板,其实她自己也是个好玩的主儿。发现有个生面孔,无意的向那陌生的女孩望了一眼,短发,削碎了的。圆眼睛,低下头在喝饮料,却抬高眸子打量我,精灵古怪的样子,在我们一群人中显得单纯幼稚。她见我在看她,毫不吝啬的对我笑了笑。她有洁白美观的牙齿,我礼貌的回笑。那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小满时的情景,当时第一感觉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一个女孩。


“小斌,这是你嫂子的表妹,还是个大学生呢!”大板把那大学生三个字吐地很得意,又畅快,好象他老婆的妹妹是大学生,他大板也就是个文化人。而后他对叫小满的那女孩倒了杯酒,“来,小满,去给你哥哥敬一杯。”


我受宠若惊了,连忙烂住:“哎别别!大板你也真是的,你说啥呀?女孩多害羞啊,敬什么敬!”


我还没说完呢,就见小满大大方方的站起来,“我叫你小斌哥哥好吗?我叫小满,听我姐说你在**公司可是个大经理呐!我好崇拜你呢,以后等我毕业了,可得指点我一条明路!小妹就感激不尽了。”然后她端了桌上大板给她倒好的酒,“小斌哥哥,本来我是不喝酒的,我一喝酒我就晕,你看我本来都喝汽水来着。嘿嘿,但是今天第一次认识你嘛,总要表现好点,来,我诚恳地敬你一杯,我先喝了!”然后眉头一皱,喝了个尽。我听她像麻雀一样的噼里啪啦一通,愣了好一会。我接触夏鸥这类不爱说话的女孩久了,一下就还不能反应小满这种说话连串的女孩子。见我好久都没反应,蝌蚪在我后脑拍了一下“你小子傻啦!喝呀!”这一下拍得不轻不重,又突然,我才连忙哦哦几声,又喝下一杯。


“我看他是见到美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尾巴精贼笑着说。


“哪能呢?一定在思考怎么把我们小满抱回家呢,小斌这家伙,可是我们几个中最贼的!”大板也欢快的起哄。我尴尬极了,我想我倒没什么,都那么一大老爷们了,我还怕啥呢,但是人家是个女孩子一定会害臊啦。我就看了小满一眼,她也正好在看我,眼睛笑咪咪的,丝毫看不出什么害羞的状态。


大板老婆骂了大板几句,说他怎么开玩笑都开到自家人了。大板说小斌配我们小满刚好啊,我是在做好媒人呢,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又挣起来。那天吃的火锅,我看见每个人的脸都被印得绯红,笑得畅快。其中时时听见哥几个粗鲁的骂娘声,却感觉很亲,我误以为又会到了高中……很怀念。


吃完了已经快凌晨1点了,我担心夏鸥一个人在家,就想回去了。大家都有些醉意,蝌蚪喝高了,在街上东倒西歪的大叫还要去K歌。大板本来也应和着说好,被老婆骂了几句什么,然后还是厚着脸皮说今天晚了下次去。大家各自叫了出租车回去了,大板走时把小满塞给我叫我送她回学校,我说好。嫂子不放心的说了句照顾好她啊,大板就用醉熏熏的嘴去凑近她耳朵,猛的一声大喊“小斌你都不放心,你还放心谁?!”然后用醉汉特有的眼神瞪她,吓得嫂子又是一阵大骂。期间小满就一直巧笑可爱的望着她的姐姐姐夫们,一副好玩的表情。


当我送了小满终于回到家时,客厅灯还亮着,我一开门就看见了夏鸥清淡的笑“回来啦?”然后她就熟练的给我拿拖鞋,又忙着想去放洗澡水,她知道我有回家立即洗澡的习惯。我看着她忙忙碌碌而安安静静的样子,心里被填得满满的舒服。


“夏鸥。”我叫她“别忙着去放水。”
“怎么了?”她一脸不解的回到我身边问。我一把抱住她,感触深到心坎里,什么也不想多说,就这样抱着她到很久。
“到底怎么了?一身酒气,先洗个澡吧。”她还问。
“没什么,哎!”我松了口气,“就想抱抱你,太想你了。”我想我连自己都算不出,我有多么的喜欢她的与世无争,和宁静贴心。
“傻瓜,你才多久没见呐?就说想我,假的吧?”
“假的?”对她挑眉,然后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把抱起她,就向浴室走去。“让你看看是不是真想!”
“呀!你干什么啊!”夏鸥惊叫道“你疯了啊?快放我下来。小心别伤到孩子!”
“不会伤到孩子的。”我抱着她直径往浴室走,不理会她的叫唤。
“那你要干嘛呢?”
“我要和你洗个鸳鸯浴!哈哈!”抱着夏鸥,反脚踢上浴室的门,关上了我得意的大笑。


洗时又看见她腰间出现了淤血,我立马就想到了夏鸥他母亲死前我看见她腰上的一模一样的痕迹,我怀疑又不解的审视着夏鸥,她坦若的看了我一眼继续用烧酒涂在腰间轻柔。我没多问,我知道问了她也不说。只是在夜里那痕迹像鬼魂般出现在我眼前,怎么也不能入睡。夏鸥在身旁,睡得安稳。我悄悄捞起她的睡裙,在她腰间用手比了比,刚好一拇指加个食指的印,我的心立即沉下去了。


两天后大板又约我出来,我说咋的呢哥们,才多久没见呐又想我了。大板右手夹着杯五粮液嘿嘿的笑说老子还真想你了,这回就我和大板两个人。其实在众多兄弟中,我和大板关系是最铁的。你别看大板长一脸铁汉子样,他有时说话看人还愣特准。



“行啊,咱哥俩也好久没单独在一起说说话了,”我允了口酒,下喉时辛辣中带着甘纯,下肚后唇舌还留有余香,不禁赞叹“好酒哇!”我抽烟,但不常抽;我也喝酒,但不烂酒。


那天叫的都是些家常菜,大板最爱吃的是这里的红烧狮子头。他说,“这里一不见名的小店,菜倒烧得蛮好,上回叫我那婆娘学一手,她个笨蛋愣是学不会,也不知当初哪只眼睛瞎了娶到她?”


“呵呵,嫂子是好人呐。”我由衷的说。


大板听我赞美他老婆了,立即乐得开了一脸花,却还嘴硬到,“哎,好什么呀,就一碟烂豆腐花呗。不过要说她那表妹,嗬嗬,就一标准的小美人了。”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跟他一起那么久了,他随便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装傻,“表妹?哪个表妹呀?就读中学那孩子吧?唉,人是水灵的,就是呆了点。”


“你看你跟我扯哪去了?”他不满的皱了皱眉,“你都说的啥呀?我在说小满呢!”然后他又灌自己一杯。其实大板酒量一般,但是又爱喝,他是没人劝都要自己喝到醉的人。我瞟了那酒瓶一眼,已经去了一大半了,我也只是尝了一口。我意识到不能再跟他喝了,要不然等会就只有给他抬回去了。而且他这时提小满,明显有阴谋。
“小满?哪个小满呐?”我故意问,谩不经心的夹了块红烧肉放嘴里,嚼,食不知喂,心里盘算着怎样把大板送回去。
“你没真傻吧?小满啊……上回我们哥儿几人一起喝酒时她还在呐,就是那……长得,灵灵气气的那丫头哇?”说着就又要去拿酒,被我给夺了过来。
“哎,你小子,你喝那么多了想一人独吞啊?我还没喝呢!”要不这样说大板会觉得我瞧不起他,喝酒的人最忌讳你说他喝不了多少。
“好了,你也喝得差不多了,走,送你回家去。呆会看嫂子不抽你!”说着我就要起身。
“哎!我跟你说小满的事呐,急什么?”看这情形,大板就是为那小姑娘来的。
“好,你快说,小满怎么了?”我边稳住他,边叫老板拿点醋来给大板灌了醒酒。一个黑黑瘦瘦的丫头连忙拿了一碗醋了,然后惊慌的又躲回屋里了,这种小店最怕的就是遇到酒流氓。接过醋,我连哄带威胁像骗小孩般让他喝了点。大概醋下胃一刺激,他一个弯身立马就吐了。我真是拿他没办法,要知道白酒后劲大,就算吐了也还是会不舒服的。


匆匆给了钱就想带这家伙走了,谁知道他还赖那儿不动,嘴里一个劲叨念着什么。我仔细一听可把我吓了跳,他说:“你嫂子要你好好照顾小满呢!你嫂子说小满挺喜欢你,呃!叫你多和小满走动……呃走动!”


我听了这话,我就只好站在哪儿苦笑。我想别人不了解我,你大板还不知道吗?我有多喜欢夏鸥?怎么可能又去和那小满交往?我就去扶他,一边好言劝说:“呵呵,那怎么成?认她当妹妹就没问题了,再怎么说你亲戚就是我亲戚了。”


谁知大板抬起头把眼一瞪,大吼到“放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准时回家,回家都不出门!呃……兄弟叫你出来聚一次比登天还难!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想到他大概醉得不知道在说什么了,也就没理会他,继续扶着他往小店门口走。


“谁还看不出你就为你屋……里那小妖精着迷?小满,那么好一女孩我还怕你糟蹋了她!你一天到晚,呃……为了你家那婊子,呃!我看你魂都快被那婊子吸走了!”他在夜里的大街上破口大骂,声音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回响,显得夜特别静。本来想到他喝醉了别理他,可当听到他那时左一句婊子右一句婊子,而且他口中的婊子就是我孩子的妈!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猛放开他,冷冷的说:“我警告你,你嘴上放干净点!谁是婊子?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大板本来全身都依在我身上,被我突然这么一放就站立不稳差点坐到地上,这下酒也惊醒点,说话也清楚些了。“哟嗬!”他站起身,用异样又嘲笑的眼神望着我。


“警告我?我嘴上不干净又咋啦?老子嘴里就从来没干净过!看你这架势,你还打我不成!我就骂她怎么了?狗娘养的婊……”他婊子两个字还没吐出来完,就被我一拳击中在右脸上,由于本就有点醉熏熏的,这一下大板就趴在地上好久没起来。说实话,我们兄弟这么十几年,从来没翻过脸,更别说打架。那时是真的气不过了才动的手,后来想起还泛过悔意。


过了好久,大板才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然后我的视线里就多了一头杀红了眼的公牛:“妈的何念斌!**你祖宗的B你被那婊子整疯啦!”他扑过来就是一拳,打在我胸膛,一声闷响,我以为我的五脏就已经碎了。然后他的拳头就像暴雨般在我脸上,身上,一边打他嘴里就一边不断的骂:“你***不认识兄弟!我告诉你又怎样?你那宝贝,不得了的心肝,在上星期三和一男人去**宾馆卖去啦,你还在这里紧张她……”当时我脑袋就哄的一下一片空白。


就感觉大板又快又狠的拳头继续落在身上,他嘴里也不停顿的骂:“你总不会以为他们是去喝茶呐?你没看见她跟那男人的亲昵劲,干她娘的看着就骚!她长的就天生的婊子样,她妈是婊子,她比她妈更厉害!你没见人家开的什么车,是你那小别克能比的么?小样,就你还在这里为她傻痴情,她是在装B呢!你还以为她纯情!你能满足她么?我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不然你都快连妈都不认识了!”


本来大板打架就是我们几个最狠最猛的,现在他发疯般的向我袭来我还真有点受不住了,最后在一句‘和一男人去蓝山宾馆’的打击下,我实在有些挺不过来,一跟头就向后倒在了马路上。见我表情异样也没还手,大板总算停了下来,吐着口水说“醒醒吧你!老子都看不下去了!”


“什么蓝山宾馆?”这是我唯一的意识,因为上星期三就是夏鸥没到学校那天,猛感到血向脑门涌。


“嘿,蓝山宾馆你都不知道啦?五星级的,那外面的停车场全放着***有钱人的宝马奔驰,那里面叫一晚上小姐可以用掉老子一个月工资!”然后他骂骂咧咧的在我身边的台阶上坐下,见我全呆住的神情似乎又有些不忍。



“喂,把你那鼻血搽掉吧!哪那么不经打!揍几拳就挂彩了……唉,算了算了,告诉你吧,上回老子去上班时在**宾馆门口看见那婊……那女的,和一男人进了宾馆。”鼻下痒痒的,我知道鼻血又开始流了,没理会。身上的伤也没感觉到痛,只是心揪得难受。


“哎,你瞧你那熊样!女人呗,一比一比个贱,谁像你啊,妓女你也真去碰!没得病算你运气好的了。小样的,傻愣着干嘛呀?这不又给你介绍了个吗?打发她快点走吧,她要向你要钱,告诉我,老子不打女人,叫你嫂子去把她给掀了。”


大板在我耳边唧唧歪歪了半天见我没反应,气了,强拉我起来:“哎,走走走!兄弟陪你去喝个痛快!咱哥俩个慢慢聊。”然后大板买了20罐啤酒,和我喝了个通宵。大板对我只会喝酒不说话的样子说:“小子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也太让我失望了,因为在心里竟还在想,我没回家夏鸥会不会傻等。操你娘的……我还老想着要保护夏鸥不让她受伤,什么受伤不受伤,她被我保护得好好的,我却偏体零伤了。


“你小子……居然为了一婊子打我?哼!兄弟?真***没想到!”大板喝着酒,干脆就平躺在人行道上,吐着酒气愤愤的骂。我也倒在大板身旁,猛灌酒,躺着喝酒也是哥们几个的强项。我们高中就打了架不回家,就喜欢这样。记得那时是躺在河边堤坝上,喝过的酒罐子就往河里抛,喝过就一起尿尿,比赛谁远。那时很无聊,那时人人都觉得自己仗意而有前途,但那时很快活。那时不会花心思想爱情,不会想带不带绿帽子,不会想结婚生孩子,不会为了女人打兄弟。身边的大板,他睁着眼睛感觉很茫然,嘴里一直念着我为了女人打兄弟之类的话,我很内疚。


“打我?哼!何念斌,你不想想我们是怎么过来的!13年的情分……你和你女人多久?打我?生死之交也就不过如此!”大板喝酒咒骂,时不时的打个难受的酒嗝。然后他就开始数,从高一那年打架认识,结为兄弟,一路走来,一起逃课撒谎喝酒下暴,包括和尾巴精一群人一起帮助我隐瞒实情——我在学校就是个尖子生。大板就这样说了一夜,我没说一句话,却流泪了。


那夜天空特别深,那夜的风特别凄,然后我和大板都醉倒在了大街上。早晨被扫街的大娘用扫把毫不留情的赶起来,大板眼还没张开就先一阵骂,劝住他。头痛得厉害,本想回到家继续睡。一进屋夏鸥就急急的来搀扶,嘴上说了句怎么喝那么多。我望着她想起大板的话,越看她那双水灵的眼睛越觉得她贱,一个气愤不够,拖她到床上狠狠地**了。对那时印象比较模糊,仿佛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用手一直捏她的腰,依稀记得夏鸥没多说什么。做完那事儿又睡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当眼睛被阳光晃得醒过来时,头痛得厉害。见我醒了,夏鸥忙端来一碗醒酒汤,和以前一样美好的哄我喝下,好象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我也开始迷茫了,我看着她泛着水波的眼睛,那么无邪清灵,不带任何瑕疵。阳光在她身后照耀,看她那眼神就像一道青春时明媚的忧伤。我有些脑筋转不过来,以为这是上帝送给我的天使,洁净善良。我看见她拿碗的手,覆满了捏痕,是我昨天的兽欲使成。但是几乎是立刻,在我还没来得及去心疼一番时,那青紫的颜色就刺激了我,我一把掀开她的衣服,就看到了她腰间的痕迹。我总算明白这些瘀血是什么了,我可以想象那男人一双油腻而富足的脏手,淫恶地在上面揉捏,在夏鸥光洁而充满韧性的皮肤,而那双手一定也曾游弋过夏鸥的全身。我就会无法控制的想象,夏鸥在其他男人怀里会有怎样的表现,还是咬着唇不发声,或是兴奋的*叫。我狠狠地望着她,我曾以为她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妓女,却不想她只是个最会假装天真的婊子,而我还为了这婊子在昨晚动了兄弟。她也正望着我,目光带点怯意。


“让一下,我要去公司了。”我虚弱的说,恨自己竟还对她满是歉意和疼惜。她坐在床上的身躯移了一下,当我发现她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后。然后下一刻,我毫不留恋地穿衣走出了家。


接下来的日子可想而知的废乱,整天呆在公司,时刻忙着,却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必须找点什么事来做,不然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夏鸥。她现在是否又在那男人怀里,任他在腰间或大腿捏出新的瘀青。晚上我也不想回家,我害怕回去看见那空房,更害怕面对一个指着肚子说有里面我孩子的女人,而那孩子我真不敢确认是谁的。晚上或者就在办公室后面的小床上睡,或者和朋友去妖绿喝酒消遣。但我更经常做的,就是和大板一群人出来喝酒,当然大板每次都会叫上小满。小满还只是个孩子,小满爱喝可乐,她最常做的事就是咬着吸管瞪着代表单纯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你,发现你也在看她了,她就会非常开心的一笑。


大家喝酒都豪爽,通常情况下是先一人敬一杯然后全体干一杯,最后还要依次坐庄划拳满桌子转着喝一杯,有些酒量不好的在开始就会喝趴下,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不喝——大板一般在喝前就会放话:谁闪人谁***就不意气!我要够意气,但是确实也酒量不好。小满这时就可爱了,她知道在我快不行时,天真的拉着我离场:“姐姐,我要小斌哥哥带我去吃肯德鸡新出的的鸡翅!”“;姐姐我想和小斌哥哥去唱歌!”“姐姐……”


她总有那么多新花样搞得我头昏眼花,也实在是感激她。好在大家可能有些误会,都笑着放我一码——他们以为小满在心疼她男朋友,而且也想留多点空间给我们发展。小满是个很不错的小女孩,我提到她时都会忍不住加个小字——小丫头,小可爱,小不点儿,其实满是宠溺。小满就不乐意啦,她就会嘟起小嘴,代表她已经生气了。但我知道她不会真的生我气,她两分钟后就又会来腻着我,问我喜不喜欢余文乐。


“余文乐谁呀?你的男朋友?”她就真的不高兴了,她觉得我不认识余文乐是对她偶像的一种讽刺,然后一脸大度的说不和老头子计较。“老头子!”她从此就叫我老头子。


小满很好,只是我对她永远放不进别的感情。每当大板满脸贼笑的问我和小满发展到什么地步时,我想到小满叫我老头子,于是正经的说:“她像我的女儿。”大板在一连几声“可惜可惜”后愣几秒,然后反应过来——他和小满一辈的。他就会大喊,小子你占我便宜!我就这样每天笑着生活,笑到都忘了什么叫快乐。我滑进了一个凌乱糟脏的深洞里,我从来没想过还能爬出来。洞的四壁是我碰都不敢去触碰的泥,那种泥的名字叫——思念。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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