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手争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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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声谷剑圈收拢,长剑如一根铁丝一样缠在莫男子手臂上,猛然间莫声谷往后一跃,长剑抽出,**一片片布絮,落了一地。
众人见莫声谷还剑入鞘,返身便走,肩头鲜血直流,莫男子却是右臂裸在外面,面无表情,神情呆滞。
原来莫声谷剑圈收拢,抽出的时候内力激发,竟将莫男子手臂上的内外衣全部绞碎,布絮尽落。
莫声谷回到阵中,早有宋青书来帮忙止血,而另一边,莫男子的两名亲传弟子也已经在师傅扶了回来,杭剑杰等人却依旧想着莫声谷适才那招奇妙剑法,以内力震碎对方衣服,原本不难,江湖上会点黑沙掌,韦陀掌,翻天掌的人练到一定境界就可以一掌把人衣服震成碎絮而不伤人身体,但是那也是在功力远高于对方的时候才有暇去耍,而像莫声谷这般在激斗中御剑碎衣,场上众人均个个自度不及。
管鸿则更盼莫声谷此番以德报怨,崆峒派能够见好就收,不愿再节外生枝。
却听莫公子缓缓道:“少康制住陈长老凝力不发,莫七侠此番还一人情,正是相当。”
众人听到这里暗暗心惊,莫公子揭过刚刚两场剧斗,轻描淡写,却又无从反驳,不免更加留神起他下面的话来。
“中原武林,素以都是不伤和气为上,这次咱们崆峒派南下,原本就是来和各门各派印证武学的,莫某人几个是兄弟愚钝,就怕自己多年的修炼全都进了歧途,现在一看武当派剑法高超,内力卓群,实在是令人羡慕。这样吧,两边再各出五阵,五场三胜,点到为止好了,要不然这边这么多人,一个一个轮下去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宋大侠,你意下如何?”
宋远桥顷刻间转过数种想法,但见己方这边尚有少林派平玄平空二人,“圣手书生”杭剑杰,“巾帼一剑”芷雨师太,昆仑派掌门袁大漠,还有自己和俞岱岩尚未出场,崆峒派见莫男子已经败过,余下四子功力当在莫男子之上,但自己和俞岱岩也胜过莫声谷一筹,以此看来并不落下风,只是崆峒派的二代弟子却是一个不识,皇甫少康以奇招险胜丐帮四大长老之一的传功长老,保不定崆峒派弟子中更有比皇甫少康更厉害的角色。
但莫公子已经如此说来,宋远桥亦不可不允,当下即便应下。
殊不知莫公子也是有苦难言,崆峒派因故倾全派赴青城,自度五子七伤拳和崆峒剑法均有小成,更有皇甫少康等出类拔萃的年轻弟子,自己轻松击退管鸿更是信心大增。
几天后,少林武当等高手聚齐,宋远桥等人威名远播,但崆峒派人也都料想未必能比管鸿高出多少,熟料莫声谷一下场便连退皇甫少康和莫男子,远出众人意外,不得已才和宋远桥定下五场三胜的约定,心道这样一来八成少林武当峨眉昆仑点苍只是各出一人,宋远桥和俞岱岩之间却只能出场一个,少林派平字辈虽是高手如云,但最强的少林寺方丈平南,达摩堂首座平相,戒律院首座平寂均未现身,自己这边却更有一秘密武器尚未出场,五场三胜未必便落于下风。
众人议论纷纷,却听得杭剑杰朗声道:“比武较技,自然是点到为止,得招者胜,失招者负,但是话说回来,谁也不能保证胜人而不伤人,好在大家眼睛都是亮的,是为取胜而伤人还是故意伤人,自然是都能瞧得出来,咱们先定一约,故意伤人者为负。”
杭剑杰素有书生之名,比之于普通江湖侠客更有一分文气,众人听得杭剑杰此番话说来均是连连点头,平玄更是称赞道:“杭掌门宅心仁厚,言语得体,真是令人敬佩。”
说话间,莫子子已经走进场内,宋远桥正沉吟间,峨嵋派芷雨师太忽道:“宋大侠,我来接下这阵你看可以么?”
宋远桥笑道:“由师太下场,真是再好不过了。”
芷雨也不答话,飘身一跃。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再看之下,芷雨师太已经站到了莫子子对面。
岂料莫子子道:“师太请回吧,莫四不会和师太动手的。”
宋远桥等人一惊之下,第一个念头便是莫子子自承不敌,但见莫子子头颅微抬,双眼望天,显是颇为自负,均觉奇怪。
芷雨也奇怪道:“这有为何?”
莫子子道:“崆峒山上下都知道,莫四从来不和女子交手,更何况师太又是个尼姑。”
芷雨外号“巾帼一剑”,平日连掌门师姐芷水都要让他三分,如何肯让莫子子如此出言讥讽,听了这话,两条淡淡的柳眉登时往上竖起,当即一剑往莫子子心口指去,莫子子冷哼一声,一招擒拿手往芷雨手腕卸去,却不拔剑。

芷雨长剑略转,往莫子子肩上削去,莫子子却是化擒拿为指,继续向对手腕上点去。峨嵋派剑法讲究绵里藏针,多以韧性见长,芷雨怒气冲天,剑法中攻势过足,威力反而大减。
正自激斗中,忽然有人道:“师太切莫受了他了激将,扰了心神。”
众人转脸一瞧,发话的乃是昆仑派掌门袁大漠,昆仑剑法百年来享誉武林,自成一家,袁大漠孤身到青城后也极少说话,是故众人对他印象均不深,此时突然一言,却是一语中的。
芷雨听得果然攻势渐少,或攻或守,果然破绽大少,不多时莫子子已经鼻头见汗。
莫子子原本对芷雨也有几分忌惮,和她交手,并无胜算,当下便用言语一激,盼能速战速决,袁大漠一语提醒芷雨之后,两人已经处于相持,速战速决的计划早已破产。
芷雨长剑连环出击,莫子子左右腾挪,险象环生,却仍不拔剑,芷雨怒道:“再不拔剑,可休怪我剑下无情了。”
莫子子忽地大笑道:“要胜师太,何须我拔剑。”手中招式陡然一收,双拳齐出,正是崆峒派七伤拳,拳未到,劲先至,比之皇甫少康使出却又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芷雨自然也知道郑双当年在华山脚下决战魔教铁默是用的便是这七伤拳,当下不敢大意,长剑回封,护住全身要**。
皇甫少康的七伤拳仅仅练到损心决,出拳只能刚猛,莫子子却是将七决中的损心决,伤肺决,催肝肠决,藏离决,精失决都已经练熟,或刚猛,或阴柔,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横出,端的是变化多端。
七伤拳重的便是拳劲,同样一拳,敌人抵挡了第一股劲,抵不住第二股,抵了第二股,第三股劲力他又如何对付?练到大成更是一拳之内的劲道有七七四十九种变化。
莫子子双拳变化齐出,七伤拳本身招式虽只一十三记,但是配上各决就复杂的多,芷雨长剑护住周身,只守不攻,心里却在暗暗琢磨莫子子的每一拳。
忽然间,芷雨清啸一声,一剑指向莫子子右腿“血海**”,莫子子脸色微变,飘身后退,七伤拳的七诀全练成,周身便再无破绽,但哪怕是少练成了一决,每拳使出,周身或多或少会有破绽,而且每人不一。崆峒五子自也知道这点,五人一起讨论后,各自精研一套相应脚法,这样出拳的时候的破绽便变得模糊。
但芷雨这一剑,正是莫子子伤肺决中的破绽,莫子子避身而去,芷雨又是一剑,却是撩向莫子子小腹,又正是莫子子精失决中的破绽,莫子子脸色大变,往后跃去,芷雨“哼”得一声,踏上一步,长剑指向莫子子左腕,这正是莫子子催肝肠中的破绽!
青城派弟子见芷雨大占上风,不住的叫好,峨嵋派心文心佳两名弟子见师父形势逆转,更是喜笑颜开,徐宏清见心文两只纤纤小手抓住心佳的衣袖,不住晃动,白的如透明一般,不禁暗想:“如此一个美人,怎么却偏偏做了尼姑。”
芷雨师太连出七剑,莫子子连退七步,芷雨正待刺出第八剑,莫子子突然大喝一声,面露狰狞,双手成爪,势如疯狂,往敌人双腕抓去,芷雨猛然一惊,长剑往莫子子双手斩去。
莫子子右手一翻,大拇指食指中指从中抓住长剑,左手却已经反身按住了对手手腕脉门,芷雨只觉得全身一麻,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来。
芷雨大怒道:“你好厉害的计谋,早知如此,我便把你右手都给切下来。”莫子子右手夹剑的三个手指受到长剑激荡,划出数道口子,鲜血淌的满手都是,但那“巾帼一剑”最后斩向莫子子双手的那招“惊天长渡”只求莫子子继续后退,因怕拿捏不准,真把崆峒派名宿斩成双手残废而没有使实,不了莫子子正是赌中了芷雨的心思,不仅不退,反而双手上翻夹出长剑。
这么一来,芷雨全身被制,反而输了第一场。
崆峒派弟子大声叫好,青城这边诸人却都暗叫可惜,芷雨师太明明已经察觉到了莫子子七伤拳中的破绽,却一个不忍心输掉了第一场。宋远桥暗暗摇头,平玄却宣了一声佛号。
莫子子松开左手,道一声“承认”,大步往崆峒派阵中走去,芷雨缓缓站起,面色沉重,心文心佳早已抢上去扶,芷雨摆摆手,自顾自的走了过去。
众人见得芷雨输了第一阵,均大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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