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手争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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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伯子道:“考校武艺,自然是斗力也斗智,斗的还有勇气,我四弟刚才用手指夹剑锋,风险极大,倘若峨嵋派的师太剑招更加凌厉些,我四弟三个手指不免就要都被斩了下来,若是如此,我四弟不仅落败还得落下终身残疾。只是现在运气不错,赢了一阵。”
平玄道:“我佛保佑,芷雨师姐慈悲为怀,莫施主手指得以保住,他日再来惩治江湖上不肖之徒,也是功德一桩。”
莫伯子道:“正是正是,这玄空大师的弟子果然见识过人一等。”
当年华山脚下和魔教一战,郑双用七伤拳将铁默击成重伤自然是最重头的,但是在此之前,张三丰败魔教双鬼,玄空用拈花指格毙魔教左护法也是响当当的大事,后来张三丰精研武当功夫,教出宋远桥等武当七侠七个弟子,玄空却在十年前不知所终,即便是他的两个亲传弟子平玄和平空也毫无消息。
平玄听得莫伯子突然提起尊师名字,微微一震,道:“莫非施主知道我恩师的消息?”
莫伯子笑道:“大师要是打听崆峒山方圆百里内哪家姑娘长得最好看,莫某倒能说出个一二来,大师要打听玄空神僧的消息,莫某一个凡夫俗子,又哪来的通天之能。”
平玄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转头却向宋远桥道:“宋大侠,这位莫施主妙语连珠,令人神往,我又听他掌上功夫在崆峒派内排行第一,小僧不才,想和这位莫施主斗斗掌法,不知道宋大侠允不?”
宋远桥笑道:“大师请便。”
杭剑杰忽道:“莫三爷掌力雄浑,又勇气可嘉,大师可要务必小心。”
平玄朝杭剑杰轻轻一揖,迈步向前。
崆峒五子见平玄称赞莫伯子掌上功夫崆峒第一,都大吃一惊,江湖上人谈起崆峒派自然想到的便是七伤拳,然后即是崆峒剑法,莫伯子擅长对掌,本派中年轻弟子尚且不知,但听平玄淡淡道来,更如晴天霹雳。
莫伯子却更想这位少林僧既然知道自己擅长掌法,依旧前来挑战,登时戒意大起。
他们不知少林寺达摩堂专研本派武功,般若堂却是精研天下各家武功,般若堂中的高僧,每一位都精研一派至数派功夫,而平玄正式般若堂内精研崆峒派的僧人。
少林寺聚众于隋末之时,曾助李世民击溃王世充,其实武功便已威震天下,千余年来威名不落,一方面固是因为本门七十二项绝技博大精深,但般若堂精研别派功夫,也是主因之一。通晓别派功夫之后,一来可以取长补短,克服本派武学的不足,另一来若与别派高手较量,也可以知道对方底细,自是大占上风。
少林弟子人数众多,行侠江湖后回寺参见方丈和师父后,先去戒律院禀告有无过错,再就是到般若堂禀告经历见闻,别派武功只要有一招一式可取,般若堂的僧人便记录下来。如此积累,少林寺中纵然没有才智卓杰之人,却也能够领袖群伦了。
莫伯子近年来很少与人对掌,七伤拳有所成后更是少逢对手,但数年前凤翔马老镖师金盆洗手之时遭到早年出镖时候一伙山贼的突袭,莫伯子遇到数人围攻,生死关头用起绝学,以掌对掌,连败数人,当时在凤翔的金盆洗手宴会也有少林弟子参加,回归少室山后变向般若堂禀告了这一切。
莫伯子心下惕然,刚才见平玄拈花一指变将雷少豪右腕折断,内力果然是不同凡响,皆之又是玄空的亲传弟子,当下更无一丝侥幸心里,潜运内力,聚于掌上。
平玄伸足在地上划了两个圈子,笑道:“莫施主,咱们站在圈内,以掌对掌,谁先被震出圈子谁就算负,阁下意下如何?”
众人无不惊奇,平玄既知莫伯子掌力高强,竟划圈为界,简直匪夷所思。
莫伯子也是大为惊讶,他自度自己掌法和内力绝不至于平玄,本来颇为忌惮拈花指,但见平玄竟要以掌对掌,简直喜出望外。
两人站在圈内,提掌运气,缓缓出掌。
四掌甫交,莫伯子身形未动,平玄却是身向后仰,差点摔倒,贝开希徐宏清宋青书等都险些叫出声来,宋远桥等人也是大为惊讶。
莫伯子内心却是疑惑顿生,自己此掌只因不明对手实力如何,仅用了五成内力,留下五成防身,不想平玄掌力极弱,竟经不起五成之力。
莫伯子不敢大意,但却将掌上内力提升到了七成。
平玄深吸一口气,双掌自胸前掠起,徐徐拍出。砰的一声,身子向后退了一步,险些踏出圈外。
莫伯子大喜,心道:“少林派内力博大精深,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但你这平字辈的僧人却还没学到家,待我来拆穿你浪得的虚名。”当下戒心顿释,反手一掌,意欲将平玄震飞。

四掌第三度相交,莫伯子正喜得手,不料对手掌力绵韧之极,更有一顾反力袭来,登时内心发冷,暗叫不好。
莫伯子正欲续发内力防守,平玄内力却突变刚劲,犹大江波涛之汹涌,莫伯子胸口如中重击,身子一轻,已被震飞出去。
众人眼见如此一变,更是大惊,只道是莫伯子内力耗尽,平玄趁势获胜,却见平玄身子僵立,一跤坐倒,一缕鲜血从唇边流出,平空得见的快,当即奔入场内,扶起师兄。
平玄内力本非莫伯子高,他为求一计,故施苦肉计,不惜内伤,让莫伯子以为自己内力平庸,再毕其功于一役,将其震飞。
俞岱岩于医术颇为精通,当下也跑到平玄边上,为其把脉。贝开希也将青城派治内伤的灵药一一拿来。
莫伯子虽被震飞,伤情倒反而不如平玄严重,只是懊丧欲死,不意一念疏忽,竟被生生震飞。
莫男子莫子子各出一掌抵在莫伯子背心,助其疗伤。
莫侯子却越众而出,喝道:“对面哪位来下场指教?”
宋远桥杭剑杰等均想,莫男子莫子子莫伯子均已经出场过,五场三胜,崆峒派却只有莫侯子和莫公子还没出场,年轻弟子想来未必能有过人只能,若是他们两人来拆三场,却又未必能有足够体力和内力。正思考间,昆仑派袁大漠一个筋斗翻进场内,道一声:“请。”便和莫侯子拆解起来。
莫侯子剑法与莫男子对阵莫声谷时相仿,只是更加老练,变化也更多,但在袁大漠手下竟占不到一丝上风,昆仑派剑法主旨在于“迅急”二字,但袁大漠的剑法却不仅仅是迅急而已,更增加了一份森严和肃杀,仿佛大漠中黄沙滚滚,巨尘滔天,莫侯子左右腾挪,始终无法占到上风。
昆仑派素与峨眉点苍华山三派并称四大剑派,相比之下少林派用剑的弟子并不多,武当派更是后起之秀。
管鸿等本见袁大漠沉默寡言,又是孤身一人前来,存有轻视之心,孰知其剑法竟然如此之高,环环相循,剑剑相连,或攻或守,既稳重又老辣,迅急灵巧之余又颇有狠劲。
莫侯子身在当场,更是惊讶,但他剑法也颇为高明,一味守御竟也不致马上落败。
莫声谷杭剑杰芷雨均是使剑名家,但见袁大漠一柄长剑使得毫无破绽,百余招内攻势如潮,心下均想:“真是人外有人,此人剑法便比我高明得多。”
突然间袁大漠长剑一挑,挑中对方剑身,莫侯子长剑把持不住,脱手而出,莫侯子掌风催动,将长剑往袁大漠掷去,反手却往背上拔去,竟又拔出一把剑来。
袁大漠右手回转,挑落长剑,他在交战中早已觉察出莫侯子背上背囊鼓鼓,似是另有兵器,见其又拔出一把剑来,也并不在意。
众人只见莫侯子拔剑之后顿时脸色大为激动,手中长剑却直指对手喉咙,莫侯子本是守御一方,掷出长剑后缓的一缓,由守为攻。
袁大漠却见对手长剑指向自己喉咙,微微一惊,右手伸出,往对手剑身劈去,只听得“噔”得一声,袁大漠的剑从中而断,莫侯子的剑却停在了对手喉结处。
众人都知两人均是用剑,若是两剑相交时有一剑折断,要么便是其中一人内力高出另一人数倍,要么就是其中一柄剑定是少有的宝剑。
众人凝神一看,莫侯子手中之剑在太阳下毫无光泽,剑身较寻常的青钢剑略宽,周身又黑又淡,咋一看便觉一股冷气从脚心冒上,果然是一把锋利的好剑。
袁大漠先是目瞪口呆,随后便是勃然大怒,满脸通红,也无答话,返身便往外走,较场外本都围着青城派的弟子,见袁大漠走来,均让开一条道来。
莫公子忽道:“袁掌门不必着恼,江湖中用利刃断人兵器,自古就有,我们崆峒派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袁掌门剑法神通,崆峒派是自认不敌。”
袁大漠脚下并不停留,莫公子说到自认不敌的时候,他早已不知去向。
杭剑杰忽道:“莫四爷手中此剑可是‘太初剑’?”
宋远桥微微一怔,显是知晓江湖中有把宝剑唤作“太初剑”,其他人自俞岱岩以下均莫名其妙,但众人皆知杭剑杰博学多才,自有一番说法。
果听得莫公子哈哈大笑,道:“人道‘圣手书生’杭剑杰有状元之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莫公子右手抬起,指着莫侯子的剑,道:“这把,就是江湖上失踪已久的‘太初剑’!”
众人见崆峒派诸人均脸有得色,只是这“太初剑”之名均是第一次听到,询问的眼色一起向杭剑杰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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