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手争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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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剑杰道:“这把太初剑的主人原本是谁在下也不知道,不过三十年前华山脚下魔教左护法竹昂却就是佩着这把剑,只不过他太过托大,剑还未出鞘,就已经被少林寺的玄空大师格毙。后来这把宝剑也就不知所踪了,不知道现在又如何被崆峒派得到,真是可喜可贺。”
他脸上说是“可喜可贺”,脸上神色,却丝毫没有“可喜可贺”的模样。
众人皆知杭剑杰和袁大漠私交甚好,袁大漠剑法出类拔萃但却输在了这把锋利的宝剑上,杭剑杰自然气愤。
莫公子笑道:“杭掌门果然是人中龙凤,通晓武林历史,这把太初剑是昔日魔教之物,三年前机缘巧合,被我们崆峒派夺下。本来若是正道中哪门哪派的宝剑,我崆峒派自是立马归还,不过既然是魔教的东西,不得已只好占为己有了。”
莫侯子长剑虚劈,冲杭剑杰道:“杭掌门见识广博,可知道这把剑取名的来历么?”
杭剑杰道:“这把剑虽是随州铸剑谷所铸,不过对于这把剑还有一个传说,传说许久前有位前辈途经雪山时,看到有一柄剑孤独的插在冰山上,仿佛看遍了红尘变迁和沧海桑田,于是他便把这把剑带回了中原。后来人们把这把天下最强的剑称为……。”
杭剑杰突然停顿下来,众弟子不明所以,但是宋远桥管鸿等成名人物却是恍然大悟,既然太初剑为天下最强的剑,那拥有它的人也必定要不同凡响,崆峒派在武林中并不如少林执江湖牛耳,也不如武当派兴盛之极,虽然三十多年前郑双在时威震天下,但其后却声望越来越低,此番借师门铁剑一事在青城山明与众门派比武,实在却是要为太初剑扬名。
莫侯子道:“杭兄果然才智过人,佩服佩服,对这把太初剑的来历竟然甚为知晓,嘿嘿。”
杭剑杰微哼一声,道:“仗剑锋利,克敌制胜,非君子所为。”
莫侯子笑道:“杭兄此言差矣,江湖上宝刀利剑虽非寻常却也是为数不少,八卦门的紫金八卦刀,**门的金貂刀,丐帮的打狗棒,太行镖局的白虹剑等等,江湖上行走,都是刀头剑尖的生活,一不小心就会搭上性命,试问哪一家哪一人不想有把削铁如泥,断人兵器的利器呢?”
芷雨突道:“强词夺理居然也能自圆其说。”
莫侯子笑道:“既然能够自圆其说,便不算是强词夺理。”
俞岱岩忽道:“阁下站在场内又不下场,是不是崆峒派第四阵便还是由你出场?”
莫侯子朗声道:“正是!”
俞岱岩大笑一声,道:“正好,俞三来和太初剑拆解几招。”
众人见俞岱岩说是和太初剑拆解,自是表明莫侯子只不过是仗着有把利剑,崆峒派人却见俞岱岩成名十数年,内外兼修,绝非浪得虚名之辈,莫公子却心道:“武当派由俞岱岩下场正好,这样二弟即便是输,自己最后只不过是对上杭剑杰而不是宋远桥,又多了几分胜算。”
俞岱岩全身一震,霸气尽显,正欲迈步下场,杭剑杰忽道:“俞三侠,和太初剑拆解一战还是交给杭某吧,待得我拿下第四场后再请武当派来定夺最后一阵。”
这话说得甚是明白,众人皆知宋远桥位列武当七侠之首,若是由他对阵莫公子自是胜算颇大,相比之下,俞岱岩杭剑杰却未必能抵得住七伤拳之莫大威力。
俞岱岩微微一笑,道:“俞三敬看杭兄妙招。”
杭剑杰走进几步,轻声道:“俞三侠放心,杭某心中早已有克利刃之道,只是从来没有试验过,今日正好有此机会。”
杭剑杰徐徐走进场内,一袭青衣,长剑微挑,煞是好看,只见他走到莫侯子近前,冷冷道:“莫二爷请!”
莫侯子冷哼一声,揉身而进,说到:“接招。”一剑刺出,青光闪过,发出嗤嗤之响,他以将内力灌注于宝剑上,剑风激荡,气势惊人。杭剑杰左手剑诀斜引,长剑横过,平搭在太初剑的剑脊上,劲力传出,太初剑登时一沉。莫侯子大声赞道:“好剑法!”抖腕翻剑,往他左肋刺去,杭剑杰长剑回转,啪得一声,两剑剑脊再次相交,莫侯子“嘿”得一声,飞身而起,手中宝剑受此一震,不住颤动,发出嗡嗡之声,良久不绝。
这两把兵刃一把是宝剑,一把却是普通的青钢剑,但平面相交,实无分别。莫侯子剑招凌厉狠辣,青光荡漾,剑气弥漫,这时杭剑杰已经无暇以剑脊相交了,只得招招抢攻,以攻代守,迫敌回援。众人见莫侯子剑势磅礴,杭剑杰却是招术精妙,两人或攻或守,层次分明。
莫侯子越斗越是心惊,也越是愤怒,激斗百余招而双方剑锋不交,那是他生平使剑以来从未遇到之事,他连换剑术,纵横变化,有时候又故意卖出破绽,诱敌剑锋相交,围观众人看得眼都花了,但杭剑杰严守点苍派“外十九,内十八,相辅相成”的总则,虽是抢攻却不冒进,剑法虽无袁大漠的霸气,但却沉稳有余。

猛听得莫侯子朗声长啸,须眉皆竖,太初剑中宫疾进,那是竭尽全力的一击,对手若不避开,便是有性命之忧,果然杭剑杰脸色大变,不得已回剑档格,莫侯子手腕微转,太初剑侧了过来,“嘡”一声,杭剑杰手中之剑已被削断了五寸之多,太初剑却几乎不受阻碍,继续直刺而去。
蓦地太初剑停住不前,莫侯子也呆住不动,仿佛被人点中**道一般,众人凝神一看,竟见其肩上曲桓**上插着一个剑尖,正是太初剑削断下来的那剑尖。
原来杭剑杰在档格之际,将内力灌注在剑尖之上,遥指对手曲桓**,随后太初剑削断的剑尖,便仿佛是凭空施展出来的一道暗器,直奔而出。
众人本见太初剑中宫直进,均是倒吸一口凉气,徐宏清李宏凡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但见杭剑杰兵临险境,反败为胜,招数不可谓不奇,认**不可谓不准,都大声叫好起来。
杭剑杰微一定神,道:“得罪。”手往莫侯子身上一拍,**中剑尖倒转落地,**道也就此被解开,莫侯子脸色通红,缓缓将太初剑收入背上包裹内,双手一拱,反身边走。
杭剑杰拾起地上的剑尖,轻轻摇头,叹一口气,往阵中走去。
俞岱岩本欲出战第四场,但自度也无必胜把握,见杭剑杰获胜,自是又喜又敬,眼神却往宋远桥看去。
这时两边各胜两场,众人均是心知肚明,只待宋远桥和莫公子决一雌雄。宋远桥近年来甚少走动江湖,见其动过手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但武当派何等名声,俞岱岩殷梨亭莫声谷均是一等一的高手,宋远桥贵为武当七侠之首,武功自是只高不低,而莫公子也同样是崆峒五子之首,更是精研七伤拳,剑法虽未必高强,但此番却有太初宝剑助阵,年轻弟子自是翘首相待,芷雨管鸿等人也是深为期盼。
却见宋远桥全身一震,长袖一摆,说道:“莫兄,请!”莫公子哈哈一笑,跃入场中,说道:“请!”
宋远桥道:“既然如此,得罪了。”说罢左手一扬,右掌微微下合,一招“请手式”挥击出去,莫公子见他弯腰弓背,似有下揖之势,便道:“不必客气。”双手一圈,封在心口,宋远桥抢步上前,伸臂出击,莫公子右腿踢出,转守为攻,宋远桥侧身避过,还了一掌。霎时之间,拳来脚往,斗得极为紧凑,两人全身贯注,丝毫不敢大意。
不多时,宋青书一辈已经无法看清两人的招数了,只觉得眼花缭乱,每招每式却都是精妙无比,杭剑杰莫侯子等武学高手却都看得分明,宋远桥走的是以柔克刚的路子,拳脚出手却是极快,莫公子却是大开大合,也丝毫没得慢。
忽见莫公子低吼一声,双拳齐出,正是七伤拳伤肺诀的一招,宋远桥也招数一变,双掌飞舞,有若雪扬絮飘,软绵绵不着气力,正是武当派的“绵掌”,莫公子呼喝一声,横出一拳,各出绝技。
莫公子七伤拳招数奇妙,劲道变化多端,但宋远桥左右使开,皆是一套软绵绵的绵掌,将七伤拳化开,莫公子拳着不待停留,脚上却使出了崆峒连环腿,拳中夹腿,更是出奇。
但见宋远桥绵掌不断,上拆七伤拳,下挡连环腿,竟毫无颓势。斗到分际,宋远桥左掌拍出,右掌猛地后发先至,跟着左掌斜穿,又从后面抢上,正是武当派绝技“真武三叠掌”,莫公子大惊之下,眼见自己上三路全被他掌势罩住,大吼一声,以拳变掌,平平挥出,两人四掌,便此胶在空中,呆住不动,拆到这一招时,竟变成了比拼内力。
两人犹如两尊石像,连衣角和头发都无丝毫飘拂,莫公子双目炯炯,如电闪动,宋远桥却是谨守武当心法中“以逸待劳,以静制动”的要旨。但见两人头顶都冒出丝丝热气,便在片刻之间都已经使出了生平苦练的内家真力,一个是张三丰的大弟子,武当七侠之首,另一个却是郑双的徒孙,崆峒五子的老大,这一场比拼不但是武当崆峒双方的威名所系,而且高手之间以真力对决,败的一方多半都会重伤。
众人又奇又急,却又都不敢说话,场上近百双眼睛都直直地盯着中间相交的四只手,连他们呼吸仿佛也可以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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