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王德用安顿二女 陈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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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王德用安顿二女,陈太医识断毒性
莫忧与唐伶投宿农家,不料身份泄露,又引来唐采华追杀,唐伶毒发,命将不保,莫忧寡不敌众,拼尽全力使出一招“折剑手”,使唐采华主仆大惊失色,愈发坚定要立杀莫忧,天无绝人之路,恰在此时,王德用奉了圣旨前来,备轿救出两人。】
唐伶神色颇冷,亦不识王德用是何人,见莫忧毫无惊虑之色,询问,莫忧从容答道,鲁国公之子,唐伶冷嗤:“原来不过是借祖上荫德的虚名罢。”
莫忧抚她手,笑道:“虽现在尚未建功立业,日后前程不可估量,功高盖父也。”
唐伶奇问:“莫忧,你会算命?”
莫忧怔了怔,讪笑道:“略知一二。”
唐伶挑了挑眉,道:“那你算我一算,什么时候死。”
莫忧看着她,叹息道:“人的生命不过沧海一粟,你为何总想着死。”
唐伶反问:“既然沧海一粟,又何必恋恋不舍?我要是早能得知死期,就能更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岂不乐哉?”
莫忧摇头道:“若是不知生死,将每天都当成最后一日来度过,不是更痛快?”转又想不妥,道,“还是无视于生死为好,有生一日好为生,待到死时方无悔。”
唐伶默不作声,闭目后躺,莫忧亦倦倦的闭上眼,劝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赶紧把伤养好。”唐伶反睁开眼,拭了拭莫忧的额头,道:“你的烧还没退。”
莫忧掀起帘子,向着王德用喊:“王大人,你把我们带去哪里?”
王德勒马回头道:“姑娘,下官奉皇上之命保护两位,暂且委屈两位姑娘屈居寒舍。”
莫忧点头道:“如此,给王大人添麻烦了。”
王德用道:“不敢。”
唐伶皱眉道:“莫忧,我不愿住在官吏府上。”
莫忧劝道:“你糊涂了么?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住在哪里,而是安安稳稳的养好伤,以后的事,以后再商议。”
唐伶锁眉不语,莫忧问:“你是不是怕皇上问罪?”
唐伶点头:“不错,我还不想死,当时挟持皇上,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想想,确实是莽撞,大宋的千秋基业,若是因我唐伶而动摇,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莫忧笑了,拍拍她的肩,闭目养神,慢悠悠的道:“是啊,他是个好皇帝,青史留芳的好皇帝。”
唐伶侧过头看着她,凝眸道:“你真不简单。”
莫忧笑问:“是因为我会算命?”
唐伶严肃的摇摇头:“这不是算命。”
莫忧笑笑,却冒出一句:“放心,我保证,皇上不会治你的罪。”软轿一颠一颠之间,已停了下来,王德用跳下马,在轿前道:“两位姑娘请下轿。”已有卫兵上前打起帘子,莫忧扶着唐伶下轿,抬头见一排高墙,气势恢宏,石狮威猛旁立,正中石阶高进,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鲁国公府”,士兵侧立。
王德用道:“两位姑娘,请。”唐伶眼中闪出一线鄙夷,莫忧则笑道:“王大人请。”扶着唐伶前行,王德用在前领路,早有士兵往府里打了招呼,三人刚上台阶,府里就奔出一人,花甲年纪,一身青布长褂,很有精神,迎上来,躬身道:“老爷回府了。”
王德用点头道:“福叔,你快去收拾两间屋子,为两位姑娘居住,另外,去把陈太医请过来,速去速去。”福叔连声称诺,往院子里招手唤来两个小丫头,叮嘱道:“你们俩过来,侍候两位贵客去西厢歇息。”这才颠颠的去请陈太医了。

王德用又吩咐道:“屋内设施与用具只管听从两位姑娘喜好。”两个小丫头领命,王德用这才向莫、唐二人道:“两位姑娘请先随丫环们去歇息,随后即有太医为两位诊治。”
莫忧知道他这是奉命行事,道过谢,与唐伶随两个丫头沿着曲廊去,王德用又招来两个丫头,仔细吩咐下去做几道精致小菜送去莫、唐房中,自己才又折身出门,坐了轿直往宫里去了。
两个小丫头将两人领到一排房前,其中一个丫头上前几步,一连推开了两扇门,唐伶冷声道:“不必,我们俩就住一间。”
丫头不敢回话,忙又关上一扇门,将两个领入另一间,屋内摆设简单大方,一张圆桌正中放置,水晶曲屏后隐约显出一张梨花木雕床,余下的就是些普通的花架、案几。
唐伶扫了一圈,道:“你们下去吧。”
小丫头垂首道:“老爷有令,让奴婢侍候着两位,不敢懈怠。”其中一人悄悄看了看唐伶紧绷住的左臂,不敢说话,莫忧道:“你们下去吧,我们先休息会,一会陈太医来了,就告诉我们。”
小丫头迟疑道:“那,奴婢们在门外候着,姑娘要是有什么事,吩咐就是。”倒步退了出去。
莫忧舒口气,直跑到床前,仰面躺下,闭上双目,颓然道:“头晕得厉害,赶紧睡会吧。”唐伶坐在旁边,皱眉道:“你才觉得晕吗?我紧张得很,总怕你突然晕过去,你烧得厉害,知道么?”
莫忧道:“知道,但是不敢晕,这里安全了。”
唐伶怔怔的看着她,道:“我没想到你的忍耐力也这么好。”
莫忧笑笑,不作声,昏昏欲睡,却伸手拉着唐伶一起躺下,共同历经生死的两人已无须多话,亦能明白彼此。
两人没躺多久,就听得丫头在门外请示,陈太医已到,只得坐起身让人进来,只见两个小丫头领着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走出来,福叔候在门外。
陈太医很客气的道:“小医奉王大人之命见过两位姑娘。”
莫忧笑道:“有劳陈太医,请坐。”
陈太医依言坐下,莫忧道:“我妹妹左臂受伤,请陈太医看看。”
唐伶冷声道:“不用了,我中的毒,你看不了。”陈太医刚起身一半,听了这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为难的看着莫忧。
莫忧温言劝道:“陈太医是王大人请来的,想必医术高超,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唐伶冷面不语。
陈太医见唐伶剑不离手,言语冰冷,双眸如刃,也猜出是江湖中人,讪笑道:“小医略知毒性,如未猜错,这位姑娘受毒气所侵,面色笼青,可否容小医先看看伤口。”
莫忧想起农家门口布有毒阵,很是信服,轻轻的推推,唐伶面色渐温,仍不说话,莫忧笑笑,伸手为她解开绑带,一层层解开纱布,唐伶神色自若,冷目前视,恍如事不关己,陈太医专注的盯着那纱布下的伤口,两个小丫头则惊吓得将脸扭过一边。
莫忧将纱布全部解下,昨天晚上撒上的厚厚的药粉已全然不见,露出暗红色的伤口,深如一坑,陈太医顿时吓得一跳,看唐伶面无神色,又慢慢平复下来,凑近来左看右看,面色渐渐收紧,瞳孔放大,细细瞪了半晌,方抬起脸,看了看唐伶,唐伶依旧的铁着脸直视前方,只得又转过脸对莫忧说:“这,这,姑娘,这中的……似乎是噬骨散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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