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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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等以为契丹是强敌,作战困难,多有畏缩之意。但作战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勇气!勇气!!勇气是什么?不是冒险和好勇斗狠就叫勇气,而是判断一件事,知道去做是对局势有益的就大胆地去做;知道对局势有害的,就大胆地去禁止,把个人的生死存亡置之度外,而不是临到头了,还患得患失!朕高平之战,面对刘崇和契丹大军,在亲军的两位最高将领放弃西阵逃跑的危险情况下,挺身亲自面对刀枪箭砲,击溃刘崇,朕不怕死吗?为什么还到最前线去呢?就是因为勇气!朕假如也逃跑,则即使当时自己逃得一命,而军队丧败叛降,民心士气丧尽,朕又怎么能建立威名,开拓日后事业呢?”(作者:这就是历史上柴荣与赵光义的区别之一)
“朕征战淮南,岂无僵持反复,甚至败衅?宰辅多劝停战。当时朕也可满足于李璟削去尊称、臣服于我的虚名,或者仅割淮南部分州县,但无实功而返,就像儿戏一样,又如何再作远图?朕岂不知军队仍多缺点,南唐将领因为对李氏保持发展一方繁荣稳定深深感恩而坚守城池,淮南难攻下。但朕为什么仍要劳师动众,三次亲征淮南?就是因为勇气!因为朕以为要中国有真正长久的和平和繁荣,必须统一,必须从淮南一地开始,得到其富庶的土地和众多的人民,让边境更容易防守而无后顾之忧,并且练出精兵,挑出强将,打出士气军威,打出国势!朕选择战中练兵,军队越来越善战,并且把强大的水军练出来了,打破了几十年来北方不善水战的定论,最后终于克定淮南。”
“朕即位次年就规划扩建京城开封,迁民居,移坟墓,岂不知扰动生者死者,会惹起人们的怨恨甚至咀咒,京城里会有人恨不得我死?朕同时限佛,废佛寺三万所,保留二千七百所,保留僧尼六万多,岂不知当日几十万人依靠寺庙吃饭,还有多少民众乃至节度使信佛佞佛,朕所受的怨谤辱骂沸腾于天下?但朕为什么在大位刚刚坐定的时候,就要冒犯人们心里的祖灵和偶像,冒着京城以至天下的怨恨,冒着因此而来的被刺杀和叛乱的危险,如果咒骂和仇恨的目光可以杀人,我已经死了一千万次,并将承受着在地狱永远不得翻身的怨念积压,或者还会承受和尚们一千年的编排和咒骂。”
“朕不怕得罪人鬼神佛吗?当然也有面对未知的恐惧,但还是要做,就是因为勇气!因为朕自信有大功利于当今和后世民众的勇气!朕少年经商,曾见昇州、杭州、成都、荆州、广州繁华,如今京城规划扩建加上浚通河流漕运,对商、民、官、兵的居住往来便利得多,开封将日渐从窄陋卑湿的城市成为超越诸州的繁华都市。朕建设开封,主要在道路、民居、邸店、官署,而全不着意宫殿,不敢利己,利于今日之民,更利于后世之民。”
“而朕限佛,并非仇佛。朕知佛教不无裨益,但佛寺佛像和尚尼姑过滥,几十年兵灾不断,民生凋敝,还要供几十万和尚尼姑白吃饭,国家经济堪忧。而这些和尚尼姑,其实多数又岂是真的信佛?不过找个偷安的地方白白生活吃饭罢了,甚至作为作奸犯科的窝点。何况佛像又岂是佛的本尊呢?即使是释迦牟尼佛,当年尚且以自己肉身喂鹰以觉悟众生。而今日国家铜钱极为紧缺,货币流通那么少,民生怎么发展起来。(我又不是从有纸币的世界穿越来的,想不到纸币啊,能想到的话,我一定会在国家权威信用大大牢固之后使用纸币的。现在最多只能该用铁钱、铅钱,但弊端也很多啊。)我想打周边的主意,但周边其他割据僭伪也缺铜啊。我已经多次派人越海去买高丽的铜了,但铜还是缺、缺、缺……不得已熔了佛像,让它们为国家献出臭皮囊,以利苍生。”

“而且人们沉迷佛教他生之说,在局势环境到了困苦生死边缘仍苟且偷安,或者只作一时保全己身之计,也有一百多年了!但局势越来越糜烂,以至开运年间契丹入侵,占领开封,分兵掳掠蹂躏天下!而此时瀛王(冯道)只能乞求虏主‘此时百姓,佛再出救不得,惟皇帝救得。’,为什么要时势到了不堪的地步才乞求外敌稍稍放过百姓,这之前做什么去了?秦王高令公(高行周)在契丹萧翰企望全身而退,推出唐明宗的小儿子李从益做小皇帝挡箭牌,派死士去召令公辅助,令公只能推辞说‘衰世难辅,况儿戏乎!’”
语气和缓下来,转向高怀德(高行周的儿子,时为侍卫亲军龙捷左厢都指挥使)说:“我并无责备你父亲秦王的意思,秦王忠勇果敢,谦退和厚,实在是不世出的良将,对于契丹、对于时局,以秦王处于备受猜疑之功勋名位,亦可谓尽心尽力矣。”
话音又转激昂,说:“累朝将相,位爵名望最高的人尚且如此,世间一般的官兵民众,都只想苟且延命,礼佛佞道,寄望他生和超脱。人心溃烂如此,如果不奋起限佛,让人们回归本心,安居乐业,真的要逃避到末世么!一百多年,佛还没有再出,即使以轮回而言,也几世了,转世的人民日子好过了吗?祈求佛,祈求来世,倒不如我们一起奋力自救,共同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咳、咳、咳……”郭荣激动起来,一阵强烈的咳嗽,脸上一阵红白交替。
过了一会,柴荣平静下来,继续说:“迁坟墓、限佛这些事情虽然当即的危险不如亲自战斗,但朕想朕若不做,他年没有权威或者惜身好名的君主或者不会有勇气做。”
“朕历年用兵频频,知道人民为了供军,颇为劳苦。但平定北疆以后,河北人民不再需要畏惧契丹掳掠,得以安居乐业,淮南有盐、茶、良田之富,赋税来源多广以后,人均赋税自然可以减少。而且朕与卿等有外御大功于天下,朕就真正的有了天子的权威,人心归向,自此克复河东、荆南、湖南、岭南、西蜀,自当顺风而下,虽用兵而费用将大大节省,自此养百姓,致太平,则善政养民,南唐吴越不能敌,自归王化,因此就可‘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
“对于今日人民兵士所受的劳苦,我只能用亲自战斗、亲自规划开拓来报答他们,让他们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在同舟共济,奋力自救,以免天下的倾覆!如果要对人们说什么心里话,我会说:如果我的坚强任性,会不小心伤害了你,你能不能温柔提醒,我虽然心太急,更害怕错过你,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怨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会不会很汗~~汗之余请咀嚼一下那份感动吧)
“各位将领,我今日为天下苍生,要请求你们,跟我一起,去打赢契丹!我是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们也一样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带你们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你,最怕你们忽然说要放弃。爱,真的需要勇气……”(同志们,请原谅我吧。我岂不知有人会爆汗以至于晕倒,但说了那么多道理,总要让人放松一下吧。晕倒也是一种休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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