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教你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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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教,教你个屁!!!”
“屁?妙哉妙哉,出家人不打妄语,大师一语既出,那是非教不可了!!”
“啊,你…你…说什么?”
“只要大师所教,即使屁功,想必也是绝世神功,非同小可!小子必定潜心修炼,从此威震天下,战无不胜!哈哈,多谢大师,你终于肯答应我了!!”
楚云河抓住戒嗔禅师语病,心花怒放,忍不住哈哈大笑。活了十五个年头,除了四岁时首次偷饮富贵楼王大厨的甲鱼汤得手,似乎从未感觉如此畅快。
“罪过,罪过。”戒嗔禅师合十默念,哪里料得被楚云河长期语无伦次,死缠烂打,终于忍无可忍,竟然数十年来首次动怒,犯了嗔戒,更被小子抓到话柄置之死地,顿时面色惨然,大感沮丧。
戒嗔禅师于禅房坐定,暗自责备,一时间对眼前这无赖少年彻底无语。
楚云河苦缠整整三年,费尽口舌,欲戒嗔禅师传授武功,遭拒绝千次,好不容易觅得破绽,不由谢天谢地。自认胜券在握,倒不急于一刻,只围着老和尚缓步走动,喃喃念叨:“出家人不打妄语,出家人不打妄语啊…”强忍内心狂喜,未有过份相逼,生怕弄巧成拙。
过得半晌,戒嗔禅师心知一时口误,终究无法挽回,只得缓缓站起,长叹一声:“你随我来。”
戒嗔禅师身形飘动,出了禅房,朝寺庙后院的藏经阁飞奔而去,身法展开,快疾无比。楚云河紧跟其后,被一股柔和内力所带动,虽是身无半点武功,居然跟得毫不吃力,仿如腾云驾雾,大感过瘾。
戒嗔禅师在龙祥寺地位崇高,乃方丈戒空大师师兄,据说武功修为更在其之上,寺内僧人对戒嗔禅师甚是尊敬,见他如此飞速奔走,纵是罕见,亦不多语,更不敢有所阻拦,只是见得楚云河这无知小孩跟在后边,难免心觉奇怪。
楚云河耳旁生风,心下钦佩:“大师功力高强,多半天下无敌,得他传授一招半式,将来大杀四方,扬名天下,又有何难?今次总算苦尽甘来了…不枉我在此好说歹说耗上三年!”想到兴奋处,难免心痒难搔,又再嘿嘿偷笑,幻想着戒嗔禅师即将传授他何种武功,又忖:“以大师的身份与威望,定要逼他教我顶级的绝世武功,否则就强行要他传我屁功,瞧他如何下台,哈哈!教我个屁,屁可乱放,话怎可以乱讲?妙哉妙哉!”
此子雄心万丈,从小扬言威震武林,对学武的要求自是甚高,平日在寺内和一些年长武僧畅谈武功,对其层次高低倒也知道大概。寻常的伏虎罗汉拳又或韦陀掌法,全然瞧不上眼,定要追求易筋经、洗髓经等绝顶内功,心想若再配上威力强劲的十三路龙爪手与精妙绝伦的般若神掌,定能成为内外皆修的绝顶高手。至于要禅师传授所谓屁功,不过一个借口,自信古往今来无此古怪武功。
藏经阁乃龙祥寺重地,戒备森严,由寺中武功最强的数名僧人负责守护,其内收藏少林七十二绝技及其他少林支派武功秘籍,闲人若敢贸然闯入盗取,无异自取灭亡。
即使以戒嗔禅师身份,也不敢将楚云河带入藏经阁。他命楚云河在藏经阁十丈开外守侯,独身走入阁中。
戒嗔禅师片刻现身而出,守于藏经阁附近的八名武僧只当不见,无动于衷。
戒嗔禅师将楚云河带到后山密林,从僧袍中取出一卷布满灰尘的竹简,淡淡说道:“老衲便教你这个。”
楚云河欣喜若狂接过,见竹简上用毛笔龙飞凤舞写着两字,估计非比寻常,逐颤声问道:“大师,…我不识字…请…请问上边写的是什么?”
戒嗔禅师咳嗽一声,断然答道:“屁经。”
“屁经?”楚云河先一愣神,脱口问,“你说什么…不会是放‘屁’的‘屁’吧?”
戒嗔禅师点头:“正是放‘屁’之‘屁’如觉不雅,你也可称它为《气经》。”
楚云河大惊失色,险些晕倒,急道:“世上怎可能有这种武功?大师,你没弄错吧?”
戒嗔禅师正色道:“老衲应承了你,自然算数,说道是教你个屁,便是教你个屁。”
“我的娘啊!”楚云河欲哭无泪,顷刻怨天咒地数十次,但尚存一线希望,哽咽问道,“这…这屁经上的武功比洗髓经和易筋经如何?练成了,可否…天下无敌?罢了,不需要天下无敌,能对付个十个八个,我就满足了…”
戒嗔禅师淡然道:“老衲并没说过《屁经》乃是一门武功,但自然有其奇妙之处,不过能否如你所愿,老衲就难以预料。你若不学,大可提出,老衲绝不勉强。”

“有何…奇妙之处?”
“借天地之气,通身体阴阳二气,去污排毒,循环不息…”
“那是什么意思?”
“即是教你控制体内废气,任意排放的一种法门。”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简单说来,就是教你如何…放屁。”
“放屁?这还用教?”楚云河身躯激震,如遭雷轰,欢喜之心如落万丈深渊,一去不返。
楚云河惊怒交集,怎也想不到堂堂武林泰斗的少林一脉龙祥寺,竟然暗藏此等邪门之术,害得自己美梦瞬间破灭,希望转为绝望,悲愤失落下,禁不住嘶声大叫:“是谁?是哪个王八蛋创出这等邪门武功的?我楚云河一世英俊,天生武学奇才,怎能去学这下三滥的狗屁东西?”
“那你是不学了?”
“谁…谁说不学?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楚云河心一横,狂怒道,“就算是个屁,我楚云河也照学不误,而且非学成不可!多谢大师传功!!”
戒嗔禅师木然点头:“如此甚好。”心中叹道:“此子虽品性不坏,怎奈贪图名利,逞强好胜之心太重,于俗世闯荡实是凶险,是以老衲始终不肯传他武功,以免他害人害己…或许这部修炼内息为主的屁经,能助他修身养性也不一定。唉,一切都是天意,我便好好教他,让他断了修行其他武功的念头,学不成武功,自然无所作为,平平安安那就最好。”
老和尚一相情愿,自认楚云河无法成为武林高手,便可安分守己,却万万没能料到,一代江湖奇侠的诡异传奇,便由他此刻一念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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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为何会有之前一幕,事情就要从三年前说起了…
历来江湖凶险,杀戮不断,充斥腥风血雨。
而今天下局势依然,正邪对立犹如拉满之弓弦,一触即发,势不两立。惟正邪两道首脑为压倒对方,以武论尊,修炼神功,各自搜罗绝世功法秘籍,倒是乐此不疲,颇有相似之处。
正派武功自以少林、武当、娥眉三派为首,各具神功秘籍,分居三地,广收门徒。资质优越者有望学得惊世武功,成为一流高手。其中又以少林洗髓经、易筋经,武当真武玄功,娥眉金顶神功为顶级内功,若练成任何一种,凭着强横功力,足够问鼎江湖,逢敌不败,堪称高手中之高手。
二十年间,武当山下“天绝山庄”迅速崛起,庄主刑啸虎以家传内功先天真焰功与盖世刀法天绝十六刀,惩奸除恶,击毙奸邪魔头不计其数,出道以来未逢一败,传言其武功之高,不在三大派掌门之下。
刑啸虎智勇双全,如日方中,年仅三十已众望所归,拜为正道武林盟主。自此先天真焰功和天绝十六刀威望之盛,几与三大派神功看齐。
邪派则以紫青教、阴魔教、毒龙堡镇派邪功最是厉害,并列邪道武功之首。
紫青教称霸中原南方,乃一对孪生姐弟所创,姐姐称作紫炎罗刹,其弟叫作青眼妖圣,皆是当今江湖公认最难应付的魔头之一。紫青门下教众全属亡命之徒,以紫色、青色衣衫为服,分为紫青二系,信奉绝世妖物碧血妖魅,视之为神明,忠心不二。
两位教主以邪灵之名鼓惑世人,扩张势力,誓要称霸江湖,唯我独尊。
相传碧血妖魅曾遗下紫青教护教神功《碧血真经》,此功法阴邪至极,需残杀万千幼童,取其精血方可练成,当之无愧天下第一邪功。紫炎罗刹深信《碧血真经》天下无敌,近年来为突破颠峰境界,闭关不出苦练邪功,将教内事务全数交予其弟青眼妖圣处理,只待功成出关之日,横扫江湖,所向披靡。
阴魔教位于北方极寒之地,与紫青教鼎足而立,虽同为邪道,却暗地较劲,互不相让。阴魔教拜阴世魔王为神灵,教主剑魔求百胜修炼镇教神功《太阴诀》,一手玄阴真气已练至顶峰,融合于凌厉剑招,鬼神辟易,求胜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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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之中,像老和尚那样真正说话算数的人已经不多了。若有幸遇到,请好好地和他做朋友。
十分感谢深圳华强数码的资深策划崔哥提供了这个关于“屁经”的创意,我当年答应他会将这个故事创作出来,现在终于兑现,开了个头,也算说话算数了。
希望大家支持,能让它有个美好的结局,谢谢。
鬼破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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