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这叫处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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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多独自郁闷地吃了晚饭,爬在床上摆弄着小锦盒,里面有一块比手掌还大的碧绿翡翠,色泽圆润饱满,正面刻着一个“蝶”字,凹凸不平的玉面上,纹理细致匀称,背面正中是空的,瞧了半天也摸不到门,着实腹诽一番,半成道长不能成仙一点儿都奇怪。
她又把另一个盒子打开,人当场傻掉了,把她曾学过的所有妙词都用来赞美都不够用,钱多多觉得无法形容的美才是真的美,将里面的水晶簪小心取出来,仔细端详一番,恋恋不舍地放回盒中,如此反复多次,最终还是巨心疼的放回去,然后,抱着宝贝睡了一整晚。
第二天一早,她刚运气调息完,就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门开的时候,一阵扑面的寒气让钱多多不禁发抖,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她从没注意到,呼吸怎么变得有色彩了,呵出的气都是一团团柔软的白。
如玉姑娘唇色发紫,进门只说让换上自己手上颜色鲜亮的衣服,见她一脸的莫名其妙,只好上前扒钱多多的衣服,冰凉的手还没碰到她,她已经捂紧胸口躲闪,嘴不不忘调笑,“姐姐,这天没亮你就过来,我以为有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过来耍流氓的啊!”
如玉姑娘扑哧笑了起来,“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怎么不记得啦?今天可是个大日子。”故作神秘地打住,贴身走上前,钱多多只感觉耳边热得发痒,如玉姑娘压低声音,“你已经成年啦,要行及笄之礼。”说完掩面浅笑。
钱多多从没听过什么及笄的说法,听见门口又有声响,用脚趾猜也知道是冷面修罗。如玉姑娘已经快步走出,抱进来几个大大小小的盒子。钱多多看着眼前的花花绿绿,心中有些痒痒,也跟着胡闹起来。如玉姑娘看她穿的那么单薄,想到这几天一直没来看她,心中不免多生歉意,一再嘱咐她多穿两件衣服。
红色的抹胸,白色的棉质亵衣,墨绿领肉粉色绣花锦上装,朱砂锦裙,红色的飘带。如玉姑娘赞不绝口,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钱多多学着模特走起了猫步,自我陶醉的同时,还不忘抛一记媚眼,“好看吗?”
如玉姑娘这才想起来,“原来还没梳髻,怪不得看着别扭。都怪我疏忽,怎么就忘了借个人手来。”她有些自责地揪着手上的帕子。
她出门前,李欣卉再一次让她邀钱多多过去庆祝,聪明如她,怎么会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只不过,梳头这个问题这段时间一直是绿萝解决的,亲自操刀对她来说实再困难。
为了陪衬这身价值不匪的衣裳,钱多多只能把头束起来,她现在正是得意的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楼下冲去。睡眼惺忪的掌柜正打着呵欠,使唤着手底下的小子们洒扫,见了钱多多,眼前猛然一亮。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整个人看呆了,下一刻脸上便堆满了笑容,差不多把油都要挤出来了,就差把熊爪子搭上来了,“哟,原来是谢夫人啊,看我这眼拙的。平时穿男装没看出来,冷不丁换了这么漂亮的衣服,比下凡的仙女都貌美三分。”
“啊哟,”掌柜的没想到被突然揪住了耳朵,刚要发火,回头一看正好对上自己的夫人,真是赔尽了小心,妇人看钱多多站着旁边,也不好太发作,脸上的怒气依然不消,数落一番,对着男人悄悄讲一句:“回头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这才撒手让男人离开。
钱多多虽然帮掌柜的夫妇多赚了不少银子,如果不是掌柜的一直盯着她瞧,妇人对她也不错,只是这一层就够妇人咬牙切齿的。看钱多多一脸讨好的模样,她只管向自己屋里走去。见钱多多默默地跟在后面,她的声音更加不冷不热的,“谢夫人打扮这么漂亮,谢公子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哪个不长眼的冒犯了夫人,我可吃罪不起。”
“老板娘,你也别挖苦我了。我无礼惯了,也只有你像姐姐一样纵容我。我对姐姐你的崇拜之情可是日月可鉴的,姐姐不管是身材还是容貌,全落霞镇你如果排第二的话,就没有第一了,怎么也不会跟我计较的,对不对?看在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份上,你就帮我一回吧。”钱多多一把抱住她,无比期盼地看着她,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谁都喜欢带高帽子,尤其是女人,中年女人最喜欢。更何况,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差点儿把她骨头都叫酥了,所以,妇人无可奈何的推开她,从动作到语气来了个360度大转变,“哎,怪不得店里的伙计都说,不怕谢夫人哭,就怕谢夫人笑,敢情你这笑里带着针的,总是让人开心的时候,扎得痛又叫不出来。
先是做什么烧烤,没两天,店里的伙计要求休假,接着,你又搞创新,把一个客人的头发卷成鸡窝一样,偏有人就喜欢。这次,又有什么新花样啊?”她颇不平衡地扁着嘴,头也抬高了三分,很是不屑的样子。
钱多多实再受不了她,半老徐娘学起了年轻姑娘,声调细是细了,跟鸭子差不多了,如果不是要求她,钱多多早跑一边吐开了。这时,只好委曲求全,听她接着说完。
“姐姐,今天是我的大日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梳个发髻,我要喜庆一点儿,简单一点儿,千万不要太复杂,姐姐是大忙人,这么大的店要操持,我不能耽误你太多时间才行。姐姐放心,我明天一定送你一件大礼。”钱多多讨好的看着她,拇指和食指一捻,被称为姐姐的妇人眼睛开始放光。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经验完全是听来的,见了比自己大二十岁以下的,一律叫姐姐,千万别叫大妈。哼,女人嘛一是要夸,二是要夸得有水平,中年妇女和她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年纪差一大截,听了这个称呼竟然脸都不红一下,真是脸皮极厚的高人啊。
老板娘“勉为其难”的答应帮这个忙,二人一路摇晃上了楼,这女人也真能装,连走路的步子都慢了三拍。钱多多眼见着日头升高,再不高兴,也只能捱着。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钱多多和客栈老板娘从屋里走出来,她发誓以后再也不梳这么麻烦的发髻了,硬生生地被勒掉了一地的头发,她还要不停地道谢,梳头的人还一直抱怨她头发生得不好。不过,那柄水晶梅花簪差点被梳头的人吞进眼中,咽到肚子里。
如玉姑娘想起自己及笄的时候,倍感凄凉冷清,看着钱多多,忽然想到要结婚的喜悦,不禁口中念道:“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飞霞悄悄爬到脸颊上。
梳头的妇女停下手中的梳子,极粗大的嗓门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姑娘迫不及待的要嫁人了。”钱多多也扭头去看害羞的如玉姑娘,没提防梳子的一角打在头上,从铜镜内看到妇人又扯紧了她的头发,只好规规矩矩的坐好不敢乱动。
“等姑娘大喜的时候,千万要记得,新婚夜的时候由新郎来拔钗,自己不能解散头发的。结发就是这个意思。这可是多少年前老人告诉我的,我以为没机会再告诉别人了呢。”妇人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脸上不自觉得有些红,手里的动作慢了半拍。她愣了一会儿,神情恢复自然。
“结发!”钱多多心被什么东西提了一下,接着,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在全身游走,古人原来如此浪漫,相对单薄干瘪的我爱你三个字,要凝练醇厚得多。
门被推开的刹那,屋内的三个男子也被震住了,钱多多光洁的面上印着青春色彩,红色的飘带系在腰间更显纤细,走路时随风而动,让人错觉她会随时凌空飞起。
客栈老板娘为自己的作品得意,钱多多也为自己的出场效果震撼而开心时,叶云珧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谢清宇已经快步走上来,憋着心中的笑,又有几分不舍地抬起手来。
钱多多快步躲到如玉姑娘身后,露出小半张脸,气鼓鼓地嚷着:“你们愿意笑就笑吧,我就是要立此存照了,谁能给我画幅画,我请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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