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邂逅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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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淑曼带着小妹妹刘淑婷,搬家去了小镇。琼姐姐的冷静的单人独居屋,一下子变成了热闹的三口之家。琼姐的生活热闹了许多,有趣了许多,甜蜜了许多。姊妹俩知冷知热,互敬互爱,异常的亲昵,异常的体贴。有琼姐姐的一腔温情与疼爱,刘淑曼虽然遭遇了夫叛家散的人生中较为重大的打击与中伤,但她却很快地遗忘了那些悲痛与烦恼,开始有了生的**,有了活的快乐。很难想象,若不是琼姐姐撞入她的生活,这世界上会不会还有她?
几天前,琼姐姐去A市送了一个病号,回来特意给刘淑曼买了一身崭新的秋服。上身是月白底儿黑梅花领儿的束腰系带束袖的连衣长袍,下身是竹叶青的净底儿的月牙斜跨兜长条直筒裤。这一身衣料都是纯棉纤维,即结实精细,又光泽鲜艳。
刘淑曼一见却不悦:“琼姐姐,你要把妹妹我宠坏,我不要!我不要!”她嗔怪地摇晃着身子,“我不趁!太时髦!太风流!”托着那身衣服,忍俊不住,捂住嘴笑弯了腰:“俺姐姐,你别拿妹妹耍猴啦!嘻嘻!”
“笑什么!没出息!”谁料琼姐姐却生气了,用眼瞪她,大声吵她:“快去镜台梳洗一下,马上穿上,让我看一看美不美?快,快去!”说着,把刘淑曼往梳妆台推去。
刘淑曼一见琼姐姐一脸正经,不敢违拗,只得轻盈盈手托着那身秋服,向镜台走去。
“下下功夫,可别马里马糊!我要你认真!”琼姐不放心,又冲着她背后喊。
这个琼姐姐真是怪怪的!你要俺穿这么时尚干什么?你要俺下工夫打扮干什么?这一身衣服,少说也得一百多块。你自己省吃俭用,却要妹妹这么阔绰,打扮这么耀眼。你要干什么?你究竟要妹妹干什么?
刘淑曼心里只是嘀咕,手却不敢停。先洗了洗手脸,又去梳理满头乌黑的秀发,将那秀发用一根美丽的花束紧紧地一束,发稍顺着肩背直直地披泻,飘逸而洒脱。而后,她又手托着那身崭新的服装,步入内室,一会儿穿好了。内室里有个换衣服用的大穿衣镜,刘淑曼对着穿衣镜一照,禁不住一惊,只差一点儿没有叫出声儿来:哎呀,我的天呐!这是我刘淑曼吗?我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吗?啧啧!也难怪琼姐姐这么爱我,这么要我打扮呢!怪不得在高中读书时,同学们叫我“超凡仙子”!那个时候,我只顾用功学习,也没有悉心打量和研判过自己,没有仔细地欣赏过自己,却原来,我竟然出落得......是这般美!
她照着镜子,用一个指头点了一下自己的嫩脸蛋,立即陷下一个小指窝儿,留下一个小白印儿。啊,我竟然出落得这么水灵!这么白嫩细腻!那淡淡的峨眉,那不住眨巴的双眼皮儿,那黛色的睫毛,那含情脉脉的像一泓秋水的眸子,那直直隆起的鼻梁,那启合自然轮廓分明的薄薄的嘴唇,那廓沿圆润稍尖的下颌,那“梅花领”托出的白嫩嫩的颈项,那动一下便飘飘然的襟摆带舞的长袍,那梅花领下丰腴的胸廓,那长袍束系的纤纤细腰,那纤腰下圆滑微乍的胯肱,那胯肱下修长而漫弧的下肢......啊,刘淑曼对镜看花黄,看傻眼了,乐盈盈地眩惑了,喜滋滋地不知收敛了。
刘淑曼泛起笑意的嘴唇抿不住了,直想咧,“嗤嗤!”她偷偷地笑着,那一嘴如玉小牙在唇缝里熠熠生出美丽而眩人的光辉。
刘淑曼真是看呆了,穿衣镜里又多了一张笑脸她竟然不觉察:“哇!真自私,变美了,只顾自己欣赏陶醉,也不出来让姐姐看啦!”琼姐姐说罢,扯起刘淑曼就往外走,“来,到外面走走,让姐姐瞧瞧你美不美?”
刘淑曼却脸红了,脸烧起来了,身子直往后坠:“姐姐,别拿妹妹耍猴啦,你要我穿这么漂亮干什么?打扮这么漂亮干什么?你羞玄死我啦!你看我这脸红不?你摸摸我这脸烧不?”仍往后坠,“在屋里看看不就是了,干嘛要到外面去!”
“红什么?烧什么?玄什么?”琼姐气呼呼地,一个劲儿地把妹妹拉到客厅正中,语气强硬地,“面朝门口,站好别动!”刘淑曼抿嘴笑了笑,下意识地用手掩嘴,琼姐马上不爽快,“把手放下!”刘淑曼只得将手放下。
刘淑曼面朝门口站定了,那琼姐姐先绕着妹妹瞧看一圈儿,却后退三步,朝刘淑曼一番打量,没有言语;她又后退三步,又朝刘淑曼一番细瞧,再不言语;她再后退三步,再朝刘淑曼一番细瞧。这时候,琼姐姐已腿至门外三步。琼姐姐那头脸,歪着瞧,正着瞧,直瞧得刘淑曼又想笑,又想脸烧脸红。琼姐姐还在命令她:“自然点儿!”她只好又放松情绪,强拿自然神情。
此时的刘淑曼,对琼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又稀奇又可笑。对琼姐给她的爱和亲昵,她承受不住,忍俊不住,心中暖融融,痒酥酥的。她恨不能放开脚步,一下子跑到琼姐面前,一下子扑到琼姐怀里,亲亲她的脸蛋儿,再亲亲她的胸口,像三岁的小孩子,在她的怀抱里撒撒娇,逞逞小鬼脸儿;再双手紧扣,挂住琼姐姐的颈项打坠坠儿,打悬悬。啊,琼姐,俺撑不住了,心,痒痒地想笑!腿呢,也痒痒酥酥的想坠......
真想不到,这时候琼姐姐却命令她:“妹妹,给我一个微笑!”
啊,姐姐呀,你真玄呀,真神呀,“水到渠成”,俺正想笑呢!
像电流,像闪电,刘淑曼神速地头一偏,以一双含情杏目,一付甜甜笑靥,投放琼姐,且玄乎乎地嫩着嗓子喊:“琼姐呀,饶了妹妹吧,妹妹受不住了哇!”
谁知这个时候,琼姐姐却微微仰面,慢合双眼,轻轻摇头,神醉魂迷地喊:“我的好甜好甜的小妹妹呀!你一身飘逸,一身洒脱,好比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再添上你这黄金一笑,你姐姐我呀,神迷呀,魂散呀,心折呀,倾倒呀!此时此刻,你姐姐,我只觉天旋地转......妹妹,快来扶住姐姐呀!”琼姐姐身子摇摇欲倾,刘淑曼急忙跑过去将她扶住:“琼姐姐,你是怎么啦??走,屋里去坐!”
刘淑曼扶住琼姐姐慢慢进屋,把她稳稳地扶进沙发里,她自己也紧紧地偎依琼姐姐坐进沙发。
“妹妹呀!”琼姐姐一转身,拥住她。她抬眼一看,只见琼姐姐泪流满面,禁不住喊一声:“琼——姐姐——!”扑到琼姐姐怀里。姊妹俩和抱在一起,唏嘘不住。
“刘淑曼!”琼姐姐先止住哭,替妹妹抹了一把眼泪,动情地抚着刘淑曼那一头直直披泻的秀发,无限感慨地说:“妹妹呀,我总算看见你撑过来啦!你又活过来啦!”
“姐姐,你是太阳,是大救星!”刘淑曼不哭了。她仰脸望着琼姐姐沾满泪痕的脸,也无限动情,无限感慨。
“妹妹,我不是太阳,也不是救星,我只是一块黄土地,是想把你这一棵美丽的花儿养活!”琼姐姐望着她那双灵犀而滚动的眸子,“妹妹,有位年轻的诗人,曾经写过这样一首诗歌,唤醒了成千上万的人,也换醒过我!”
“哦?你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琼姐姐不由自主地吟哦起来:
哭没有笑好看
不要再泪流成河
人生就这么短暂
莫忍心再去把它耽搁
走向大自然的王国去吧
让风雨将你那满脸泪痕洗却
走向生活的漩涡中去吧
去品尝那人生的苦辣酸涩
去热爱生命吧
要活就活得快活
即从严冬走来
拥抱你的定是明媚春色
姊妹俩一阵沉思。一会儿过去,刘淑曼在琼姐姐的怀抱里撞了撞说:“啊,姐姐,这首诗太好啦!你教我两遍好吗?”
“好!你跟我学!”
琼姐姐开教,刘淑曼就学。只教够两遍,刘淑曼便能熟背如咏了。琼姐姐特为之惊奇。
“哦,我的刘淑曼妹妹,你真是水晶冰透般的聪明啊!看见你的更醒,看见你的快活,看见你的飘逸,看见你一身的洒脱,一身的清秀,姐姐我三日不吃不喝,也不饥不渴啊!”
“瞧姐姐吹的,我就不信我会有那么大的魅力。情人眼里出西施,怕你是爱我爱出病来了吧?”
“不不不,妹妹,你是实实在在的美人胎子!我不会奉承,不会夸张!”
刘淑曼站起身来,欲解开扣子脱下长袍,琼姐姐慌忙起身拦住:“刘淑曼,又要干什么?别脱,穿上就是啦!”说着,琼姐姐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钞票,塞到刘淑曼那长袍子的胯兜子里。她推着刘淑曼说:“自打搬家以来,你整日闷倦在家,也不曾出过三门四户,大街上,你更未曾去过。今日我有空儿,趁妹妹淑婷还没有醒来,我在家看着妹妹,你也去大街上走走,换一换耳目,散一散心儿,也让姐姐看见你真正欢乐,看见你真正开心!去吧,妹妹!”
琼姐姐直直把个刘淑曼推出门外去。
“姐姐,你要我上街也行,只是得答应我把这身新衣服换下来。这衣服太新,太炫眼儿,太漂亮了,俺穿着嫌少!姐姐,算俺刘淑曼求你啦,行不?”
“不行!就穿这身儿!俺就是要你漂亮!就是要你少!”她又推刘淑曼。
“姐姐,你要我穿这么漂亮上街,我脸红呀!烧呀!刘淑曼撒娇地晃着身子。
“红什么?烧什么?没出息!”见刘淑曼又要张口,却圆睁了眼睛瞪她:“别贫嘴了,快去!”刘淑曼怕琼姐姐又要生气,便不敢违拗了。
刘淑曼又无奈又可笑,被逗得“咯咯咯”笑着,捂着嘴跑开了。
她出了医院大门,一抬腿便来到小镇中心大街。
小镇虽小,但它南迎柏油大公路,北靠小火车道,交通十分方便。每天光临小镇的人流车队,熙熙攘攘,络绎不绝。这小镇每逢三、六、九日,便有大集会。缝上大集会,前来赶集会的人成千上万,摩肩接踵,如潮水般涌动。一条东西大街和一条南北大街,在镇中心交叉。两条大街上,一接两行的生意摊贩,叫卖声声,嘈杂漫天,热闹非凡。

小镇早有早集,晚有夜市。
每日早晨,晨曦微微,整个小镇的大街小巷,所有商贾店铺,便大门敞开,人声鼎沸,生意红火起来。从四面八方赶来了赴早集的人,如海纳百川,一群群都涌向小镇。早集一直持续到早晨**点钟,早集的露水才肯被太阳晒干。
每当夜幕降临,小镇华灯初放,一派明辉。远远而望,犹如飘渺仙境,好似人间瑶台。小镇,已成了一座繁华的小都市。
今天不逢大集会,但刘淑曼仍然感觉,声声叫卖盈耳。一街两行,生意满目。刘淑曼这多日只在房中闷倦,咋一来到街上,顿觉耳目清新,心情自然也就舒展开阔许多。
只是她这一身鲜艳漂亮的打扮,招惹一街两行的生意人投目。茶馆子的主人笑微微向她招手,要她喝一杯子“信阳毛尖”;饭馆子的厨师使给她一个眼神,要她吃一碗“羊汤烩面”,或者喝一碗“炖羊肉胡辣汤”。红酒楼上的美男子和帅小伙,向她频频招手,吹响了花口哨,邀请她上去喝一杯“涡河特曲”。他们扭动着身子,示意让她去结个舞伴儿,跳一曲华尔滋舞蹈。那红楼的窗口,正飘悠飞出令人魂牵梦萦的歌舞曲:
告别了告别了
昨天的夕阳时
云低低雾袅袅
风凄凄雨潇潇
哎哟哟烦恼
压弯了我身腰
迎来了迎来了
今朝的霞光照
云散了雾收了
风煦煦天高高
哎哟哟人生
还如此这般好
刘淑曼面对这闹市上生意人善意的招揽,无心暇顾,只之置以黄金一笑,便掉头朝前而去。只搭讪得那些个生意人啧啧而叹。仿佛刘淑曼不比一般的顾客,失之可惜。
走过一段南北大街,在街心十字岔口一拐弯儿,她进入东西大街,走了一段路,一抬头,她才看见一个烫金匾额,上书:“新华书店”。刘淑曼就是冲着它来的。她打住脚步,目光却早已投进敞开的书店大门。那紧靠店门的玻璃柜台内的书籍,早已跳进了她的贪婪的眼帘,吸引了她的脚步。此生此世,她与书萌生了火热的缘分,难解而又难分。
进到店里,她不肯抬一下头,怕耽误了什么大事似的,一味地挑选书籍,找合乎自己口味的。头勾的久了,她脖子有些酸痛。只想伸手糅一糅,头也不肯直抬起一下。那披泻的一头秀发,有时搭到胸前去,有碍了视线,她便双手往后一拢,从内衣兜子里摸出个发绳,紧紧一束,变成一个散发穗,往后一甩,便仍然勾头去挑选书籍。啊,今生今世,书!便是刘淑曼的“白马王子”!是她的“如意郎君”!她吃心个透!
琼姐姐给她的那些钱,她舍不得买一点吃的,一股脑儿的全买了书籍。哇!好大大的一摞子。服务员从柜台里给她找了一个空纸箱。她把书一本本放进去,摆好。她感激地向服务员道一声:“谢谢!”便抱起书箱子往外走,脸上有一副微笑而满意的神情。
“啊呀!”随着这一声尖叫,她恰巧与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
纸箱被被摔炸了,书撒落一地,一阵“扑扑打打”乱响。有一本书,书皮儿也被砸烂了。
刘淑曼一阵心疼。
“瞧你这人!”
“啊,对不起!姑娘。”
刘淑曼也没看那人,只顾心疼散在地上的那些书籍,她弯着身正一本一本的拾起。那男人也歉意,也德性,一口连声地赔不是,一面又帮她捡拾地上的书。
他捡起地上那本摔烂的书,拿到刘淑曼面前歉意深深地说:“啊,姑娘,对不起!这本书摔烂了,算我的!你再去书店里拿本新的,我付钱!”说话的语气甜甜的。
哈!这回算是碰上大方的了。
刘淑曼受了感动,心灵一动,瞅了那男人一眼,恰巧与他的眼神相碰,她和他同时惊诧了。
“啊,是刘淑曼?!”
“啊!是您?方旭老师!”
他和她都瞪大了眼睛,禁不住惊喜地叫起来。
刘淑曼一阵惊喜之后,朝方旭老师打量了几眼,却慢慢地脸色绯红,嗫嚅着勾下头去,说话的声音低柔而轻颤:“真没有想到,今日又见到方老师您了!老师,对不起,刚才我说话......”
“啊,啊!我也没想到。刚才?没什么!没什么!都是自家人,用不着客套!”他的声音也同样低沉,几乎是感叹出来的。
他禁不住抬眼看她,又碰上了她的眼神,二人的目光又一次相碰,但都去掉了惊疑,代之以温馨的光芒。她的眼睛潮湿了,他的也潮湿了。
啊,已过了好几年了,可眼前的方老师,竟然还这么年轻!这么潇洒!一身的稳重,一身的成熟的美,一身的才气,仿佛要溢出那堂堂正正的岸体之外。他的这一形象,像几年前一样引逗她,使她魂迷,使她眩惑,使她疯狂,使她淹没理智,使她在心底点燃焚烧起自己的情火烈焰。她眼前很快浮现了,她疯的那一幕幕,她狂的那一桩桩......然而......她像被毒蜂猛地蛰了一下,脸色陡地蜡白,一脸的愁苦,身子开始瑟缩颤抖起来。
方旭老师到对面商店买了个大网兜,与刘淑曼盛了书,手提着相送。
“淑曼,几年没见,你长大了,**了!”方老师打破了一阵沉闷。
刘淑曼没有言语,只抬眼温意地看了他一下,又马上勾头漫步。
“这几年,你仍在学习吗?仍在上进吗?像在高中就学时一样的吗?啊,你生活的顺心如意吗?”
方老师这一连几句问,问得刘淑曼再也走不动了。她驻足一动不动,抬眼直直朝方旭老师看着,仿佛初识乍见。一阵过后,她浑身如同触电一样,软软的想往下坠。一股股心伤委屈集上心头,禁不住两眼泪如泉涌了。方老师一见,急忙上前扶住她。
“刘淑曼,孩子,你有委屈,!有心事!别伤心,慢慢告诉我!”
方老师禁不住拉起她的一只手,亲切地紧紧地攥着,弄疼了她,欲抽却抽不回,眼中的泪水流的更凶了。方老师不觉察,直顾痴情地摇着她手臂发问:“孩子,才三年,你就不信任我啦?快告诉我,这三年你是如何活过来的?”
她该如何忍耐啊!要是在三年前,她在高中读书时,方老师这么握住她,这么关怀的痴情地问她,她如果又怀着这么重的心事,这么伤心欲碎的感怀,她肯定站不住,会猛一下扑到方老师身上,把头埋在他怀里,哭个天昏地暗不肯休止。
然而,时过景迁,时间毕竟又过了三年啊!眼前站立的,仍是方老师,一见如故,一腔真情,和蔼可亲,温情脉脉。他身上的魅力,仍是先前那么大地吸引她,降服着她。然而,她必须冷静,尽管方老师是热火朝天的期待。她轻轻叫了一声“疼”,方老师才觉察了,松开了手。她慢慢抽回手臂,在疼处揉着,一面流着泪轻轻摇头。
方老师这才发现自己弄疼了刘淑曼,不好意识的低头抱歉。
“淑曼,请原谅,我太不理智!”
刘淑曼却忍俊不住了,靠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满脸泪流,只轻轻叫了一句:“方......”
她像在三年前那样,孩子似的,把什么事都推心置腹地说给了方旭老师。
“哎呀,我的孩子,天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人生对你太不公平了!叫我好心疼!”
他又拉起了刘淑曼的手,又握得刘淑曼手疼起来,他觉觉察了,又松了手抱歉。
他像三年前那样,掏出手帕,亲自给刘淑曼擦泪,心疼地叹息。
他和她,如入无人之境,这是在行人如流的大街上,但,他和她都没有介意。
“孩子,我出了一部诗集,到书店来,就为这事儿!”方老师终于抹干了眼角的泪,像刘淑曼介绍。
“哦?”刘淑曼特别为此震惊。三年前,她曾经被他的诗吸引过,痴迷过。她是他的诗的第一读者——手稿读者。她曾经因此而如痴如醉。同学们都说她有文学细胞,她因此而更加倾倒方旭老师,自称与方老师是同理想同志向的同道人。
“书名叫什么?”刘淑曼的眼神更加美丽而兴奋。
“《青春放歌》”
“哦!”刘淑曼记忆中买了这本书,忙去网兜里翻找,果然见有这本书。深蓝的书皮,白字的书名。淡雅淳厚而富有浪漫情味儿。书名下面,果然署名是方旭。她恭敬地打开书皮儿,只见扉页上印着年轻潇洒而风度翩翩的方老师的头象。她越看两眼越灼热了,不禁偷看了方老师两眼。不禁脸色红烧,颈项泛润,头一勾,轻轻地说:“方老师,不耽搁你了,改日再叙。我住在小镇医院。您保重。再见!”说罢,她握着那本诗集,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了。
也难怪,站在她面前的方旭,既年轻潇洒,又才气横溢;既是她的恩师,又是位气质非凡的美男子。她怎不激动,怎不羞昵,怎不想入非非。若再不退去,她会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失态。
方旭是位美男子,又是位才华横溢、年轻而又风流倜傥的诗人。
刘淑曼,是他的在高中教毕业的学生。一位对他崇拜得倾倒五体、爱意深深、柔情缠绵的学生。
方旭是教书育人巨匠,又是文学才子,对爱生刘淑曼的心里状态和外部表情,自然娴熟心头。他默默流着泪,直直望着刘淑曼的背影在大街拐角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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