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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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发觉,我以前那些“高中绝不谈恋爱”的定论就这样被自己推翻了。我将这两个月的事情回想了一下,也许,我真的是把一些东西想得太复杂了。又或者我内心早已有了关于早恋的某些想法,但在我守旧的思想的强行压制下,使我没有明显意识到,这些想法就转化为类隐性基因储于大脑。待现在空间和人物的变化,使这种基因得以表达。按这种推理,那Agnes才是我给自己掩盖早恋思想的幌子,我其实早已接受早恋了。而就像早恋心理一样,我已经喜欢上Joung了,只是我还没明显意识到?!
而这些我没明显意识到的东西,或者说是我不愿承认的东西,会颠覆我一贯的好学生、好孩子的形象。那这样的话,我不就和那种卫道士没啥区别了。越想越觉得自己挺虚伪,然后又想掩盖,更加显示自己虚伪。别想了,别想了,浪费大量的脑细胞,换来的却是深深地自责,怎么算都不划算。
但是,它还是事实啊:我早恋了。
一个自认为绝不会早恋的人早恋了。
这感觉,就像认为自己绝不会近视的学生,突然发觉自己需要近视眼镜了。而后,那个学生一定会无比怀念没戴眼镜时候的轻松自在。同理,将来没准我也会怀念起自己没早恋时候的单纯无忧。
一个女孩早恋了,她就离心痛不远了。
我不知道这是谁理解的,但如果按照那些报纸上的报道,这话准确性很高。而我这个卫道士曾经的理解是:一个女孩早恋了,也就说明她不单纯了。现在我觉得我得为这话去面壁了,因为现实的状况是:许多女孩子早恋,就是因为她们太单纯了。但按照电视上放的,许多早恋过后的女孩,就好像真的不单纯了。
我不知道夜晚花了多少时间去思考我的早恋问题,并延伸到女孩早恋问题上。反正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头昏昏的带点麻。走到镜子前一看,我“哇”了一跳,我的头发乱蓬蓬的比任何一天都遭。一定是昨天想不通的时候,脑袋蹭枕头蹭的多了,趁时间还早,洗个头先。
前不久,班主任调了座位。杨欣到了我前面,我旁边是一男生,我不知道是他太内向,还是因为我是Joung的女朋友,我们一直没太多交流。我进班看见杨欣在吃热干面,后面我桌上也放着一碗。我还没问,杨欣就忙解释:“我吃的面是自费的,你的是你男朋友带给你的惊喜,以表达他对你无敌的关怀。”
热干面是武汉的特设早点,当年我初到武汉,对它的那个迷恋啊,如果不是中午我妈执意给我送盒饭,我一天到晚的主食都会是热干面。学校旁边那个卖面的大爷差点要认我作干女儿,常常对我有额外补助,结果都吃伤了。到了初二看见热干面就反胃,至此,我的热干面情缘彻底终结。那位大爷也直惋惜,说本想把我作为关门弟子的。
“那我也给你个大大的惊喜。”我微微笑着双手端起我桌上的面,“这碗也请您笑纳。”
“Shriley,我来时已经解决掉四个狗不理了,你想撑死我啊?”
“我真的吃不了这个,反胃啊。”
“那我管不着。”杨欣只顾继续低头吃面。
哎,只能再去找他了。这情形不由得让我想起冰激凌的事,造物弄人,这种事会发生两次,而且两次的身份事那么的大大不同。这次如果他再不要,我总不能再把它扔掉啊,那多伤感情。
我走到后面,估计Joung也知道该发生什么了。
首先我得保持一个很好的微笑,然后跟他说:“你们谁还没吃早餐,拿去吃吧。”
他看着我,表情是相当的失望。
“对不起……我对它有点……不适应。”我都不知怎么开口了,我觉得我这时候的表情,多委屈啊。
“哎。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啊,要冰激凌就一定得给冰激凌,给棒棒糖都不行。”Joung站起来,无奈的说道。他身边的人都笑了起来,看得出,他没半点不开心。

我词穷,将面往他桌上一搁,无语的回到座位上。刚才我内疚了?怎么这么容易上当呢!难道我也变的傻傻的了?
后来,那碗面被意犹未尽的教主给消灭了。但在早读还有几分钟节结束的时候,Joung在全班的喧哗声中又给我端了碗米线进来,俯着身子说:“刚才是我的错,但你不会对米线也……不适应吧?”最后这句故意学我的口吻。
我点点头,不说话,看来再不吃,就真过意不去了。但是,我挑起一口放进嘴里后,差点想哭了,不是感动。而是,水居然不开,米线泡的半生不熟,吃着怪难受的。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吃下去了,他正微笑着盯着我呢,总不能再打击他吧。他也真够马虎的,泡面不管水开。
周五的体育课,Joung破天荒的没有去打篮球,理由是我到现在也没有赏脸去看他打一次球,让他信心受挫,决定拉我出来随便走走。其实我偷偷看过他打球,只是他不知道,以前敏娟在我面前说的多了,我也略略懂了点皮毛。他打的应该是得分后卫,冒似什么乔丹、科比都打这个位置,不过他的命中率真不敢恭维,至于跳投的那个姿势倒是挺有板有眼的。
让我迷糊的一件事是,我从没看见Chrise打过球,五匹狼中就他例外的事不少。但我见过他和Joung对于NBA争得面红耳赤,据说他的偶像是麦迪,也就是敏娟口中的“T-mac”。
我和Joung沿着教学楼的那条空中长廊走到北门,那是一道常年不开的门,据说当年有一个学生从这道门出去时被撞死了。我们又转到篮球场边的那条路,周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不少女孩子在看男生们打球,很不巧,我们碰到了那天欺负我的两个女孩子。
“Joung哥。”她们跟Joung打招呼。
“两个逃课女皇,名声真不是盖的啊。”
“是啊,特地逃课来欣赏你那帅气的后仰跳投的,原来在这陪MM啊。”她们对我的这个称呼,对我而言,是新鲜的。
“哦。那是我的不是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Joung作拱手哈腰状。
从她们的眼神中,好像看不出那天的“狠毒”了,看样子,她们跟Joung也是挺熟的。之后这短短的几十米,我们又遇到了他的几个“妹妹”。每次她们打招呼时,我都会被凉在一旁,不知是不是触景生情的缘故,我心中轻轻的哼起了一首歌: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我们走到尽头,看到人鸟他们在和外班三对三,教主估计坚持不下去了,要Joung上。Joung指了指我,说她会不高兴的。教主又问我,我说我上去写作业去的。于是教主便嚷嫂子没意见,Joung脸一横,说你再喊,我就有意见了。教主直接一篮球砸过来,说重色轻友的直接拖出去剐了。人鸟插话,老Joung,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啊!Joung马上甩出一句,手足有两双,衣服就一件,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然后大笑着拉我跑开,身后传来一连串的“靠”!
我们直接跑进前面的院子,就碰见Chrise了,很悠闲的戴着耳机在园里转悠。他一见我们,立马转身想钻出去,却被Joung叫住了。
“老兄,跟你说多少遍了,叫你别在这些地方转悠,‘情侣专属区’啊!算算你气走了多少鸳鸯。”Joung怕他听不见,走到他面前扯着嗓子喊。我在后面笑着看着,明显在玩笑。
“OK,我错了,行不?”Chrise不与他争,将脸侧到一旁,不好意思的克制着笑。
“不行,给Shriley认个错。”Joung转身朝我一指,“还得感情饱满地。”
“行。”Chrise才答应,就转身离开,然后小声加了句,“无聊!”
也许很少看见Chrise笑,觉得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又带点孩童遇见陌生人的生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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