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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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总是爱开玩笑!
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在墙上胡乱地摸着,想找到灯的开关。
“别开灯。”
屋子的一角呼的亮出一团火光,橘黄而朦胧。
“原来你已经回来了呀!”
眼睛很快地适应了黑暗,将手中小心翼翼提回来的战利品放在桌上。
“岚……”
尾音延长的撒娇,两爪子已经开始不安分了,在窝着的那人身上蠕动爬行。
哧的一声。
火光再次划开一片昏暗,轮廓清明的面庞一时竟看不到什幺表情。
有些心虚,有些害怕,又心存侥幸。
不会的,他绝对不会知道的!
急忙凑上前去,想得到一个吻,却被巧妙地躲开了。
“把衣服脱了。”
顺从乖巧的将外衣脱下,扔在地板上。
“你带什幺回来了?“
得意地抬头,柔韧修长的手臂环上恋人的脖子。
“比其饭店的奶油千层糕!限时销售!你不是一直想吃吗?”
没有得到平日那般热情的爱抚,有些不满地在熟悉的味道里挪动几下。
灵巧有力的手如他预料的钻了进去,钻进衬衫里,仿佛被丝绸般滑腻柔韧的感触吸引住了,不断地在上面开垦,不断点上燎原的星火。
“呜唔……”
快要受不了了!
很轻的,碰触。
很柔的,抚摸。
很慢的,啃噬!
温岚熟悉身下这具纤长结实的**,胜过熟悉他自己。
无数的爱抚、亲吻和占有,看着他在自己越来越健壮颀长的身体下婉转吟哦,让那紧窒狭窄的热情信道,仅为自己开启,就觉得无比的充实和满足!
坚挺、丰满、顺滑,带有些微的弹性!严严实实握在手中的,是他恬不知耻的**,早已不复当年的青涩,此刻正勃发着忘我的**!
麻利娴熟地继续挑起他的**,借着窗外的路灯,可以清楚地看见手心里的炽热,慢慢涨大的充实,在微弱的橘黄下浮起均匀的叶脉。
一点也不懂得掩饰!叫得这幺大声!
渐渐拔高的呻吟,在下一刻即转成痛呼。
“啊啊……岚!好痛……你弄……疼我了!”
灯,啪的一声打开。
什幺时候,书桌的台灯放到了地上?
刺目鲜艶的光,一时间让李中璃有些恍惚。
“开心吗?”
“……”
看到被审问的人一脸的疑惑,又加上了一句。
“今晚的聚餐,开心吗?”
噙着泪花的眼睛无辜地望向他。
又想用哀兵政策?
“千层糕是你买的?”
“恩……啊……好痛!”
往手心里的炽热略微使力。
“聚会有谁参加?”
“周,和他的几个手下……啊好痛!岚,轻点……”
这回是真的哭出来了。
那渐显深邃的幽黑,就那样默默地注视着,注视着那双平日里总在自己面前娇嗔痴怨的眼睛。
“真的?”
感觉到身下人微微的颤抖,把那只试图推拒自己的手抓住,将那光洁圆润的手指放在嘴里,用力地咬住,冷冷地看着那张明明很痛,却又逞强忍耐的脸。
“真的……啊……放手啊!”
痛极了,却又不敢用力甩脱,只好让泪水越流越多,希望能博得些同情。
“我今天是在比其打的工,代小马的班。”
“你以为我不会在那种高级饭店出现?”
“所以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撒谎?”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致命的宣判终于到来。
随着越来越强烈的疼痛,再加上心虚、委屈和惶恐,被惩罚的人猛的用空下来的手臂,环绕上愤怒暴君的脖子。
“相亲!相亲啦!我今天没和周他们聚餐,都是局长!说了好几次,这次定在比其,我想可以乘机敲一笔,你不是很喜欢吃那里的千层……”
一口气说到这里,就被一个嗝噎了一下,停住了,忿忿地望着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发火的家伙。
温岚放松了全身的力量,就势将他紧紧拥住,在敏感纤美的颈脖上来回吮咬,双手安慰似的拍着他的背部。
我会挨打吗?
徘徊在上面的力道比起平日,更加的用力,更加的持久。正这样惴惴不安地担心着。
“别让我生气!璃!别再做出让我误解的事情来!”
“恩!”
“我脾气不好!冲动暴躁!我真的害怕有那幺一天,会打你,会……伤了你!别让我生气!”
“恩!”
“不是你的钱买的千层糕,我不吃!”
“恩!”
“把它扔掉!”
“恩!”
“那件衣服沾了香水味,也扔掉!”
有点心疼,迟疑之间,感觉背部的轻抚停了下来。
“……恩!”
“还疼吗?”
“疼!岚都不相信……。”
后面的是什幺呢?
满满的充实和律动,弹奏着让人沉溺的迷情节奏,象极了狂放热情的交响乐,瞬间流窜全身的血管,直至骨髓!
为了你,我如痴如狂!
我怎幺总是忘记,你是多幺容易嫉妒的人!
满不在乎地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漫不经心地把自己的关心和呵护,用最微妙最平常的方式展现出来。
那淡淡的,如冬日和暖阳光般的生活!细小的争执,琐碎的温情,波动的情绪和敏感的心灵,时刻都激荡着的爱情,与平日的寻常普通交织在一起!
那细腻地舒展开的波澜,究竟是什幺?
让人甜蜜地疯狂!让人安心地焦躁!
你是那幺意想不到的狂暴和独裁,象只猛虎,拼死捍卫自己的领地般,用尽全身的力量捍卫对我的占有!
你知道吗?
那松脆香软的千层糕,我已经好久没有吃了?
我现在可以成千上万地帮你买回来,保证要你吃到怕去!
看你还敢不敢随便就怪我!
你,现在还喜欢……吗?
温岚!
命运,它的发生,是偶然,还是必然?
我觉得她总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不怀好意地窥视着,伺机而动,象只毒蛇扑咬过来!
谜一般绽放!是恬静地躺在自己身旁的午夜罂粟!
你的风情,总是这幺昙花一现地允许我接近,不是吗?
若不是扔在一旁的高级西装上,还留有的猩红血渍,昨夜的那一幕,又会象一场迷梦般徒增空虚吧?
没想到他的力气那幺大!
不容拒绝地将自己狠狠推向床,强行压在身上,几乎是不要命的在自己的嘴唇上流连,舔舐!象猫一样,尽情展示温顺和娇纵,固执地挑逗,让自己本就没剩多少耐性和定力的本能,焦躁的迸发出来。
翻身将那具柔润饱满的躯体压在身下,轻吻他的双唇,抚摸他的双手,将那诱人的樱红突起,细细地品尝,如期的听到几声蚀骨**的呻吟!
巨大的力量,正悄悄的,渐渐的,将他拖进**的漩涡!却感觉身下的柔软有些异常!
抬起头,几乎为之气绝!
这样也能睡着?
均匀和缓的呼吸,舒坦,恬适,仿佛得到救赎般,卸下了先前那袭沉重的黑色阴影。
明若执着的,是你的哪一部分?抑或全部?
那我呢?无形中,是不是也在期盼着这样的相聚?
那被渐渐遗忘的年少张狂!
门,打开!
见到的是,明若的阴沈冰冷!
“我来带他回去!”
无言地让开一条道,让他进来。
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份阴鸷的煞气,正悄悄地溶解,在离那沉睡着的人越来越近的时候。
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抱起他,离开。
“明若。”
似乎幷不想多做停留,稳健的脚步继续向前。
“我们,没有做到最后。”
为什幺要解释得那幺清楚?
让他们横生芥蒂,不是更好吗?
对自己的一时心软苦笑,前方是祸是福,又有谁知道?
手指,柔柔地牵扯着额头上的刘海。
睁开眼,看见的是我的世界。
“岚……”
“昨晚睡得好吗?”
手指逡巡到了有些干燥的嘴唇上,缓缓地来回抚摸。
“难……难道你一大早就……”
“欧洲那边有海日打理,我才可以早脱身回来。”
冰凉的手,从被褥里伸出来,握住那份奢侈的温暖。
“明若!我们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的!”
静静地坐在床沿,就可以散发出一种性感又悲悯的魅力!为什幺?为什幺你们不一样?
温岚是潜藏在海底的火山!燃烧了我的一切!**!生命!灵魂!
而你,象极了青葱茂密的原始森林,在博大无垠的大海里,容纳了彼此,慈悲坚韧!
不要这幺看着我!不要对我这般宽容包纳!让我以为,沾满血污和罪恶的自己,也可以触摸那份圣洁!
“我该回D城了。”

“已经安排好了,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好。”
“回去以后,不要再开快车了。”
“好!”
“你的东西已经搬回我那了,直接回去好吗?”
“好。”
“我已经告诉家里的厨师,白天不回来就帮你送过去,要全部吃完。”
“好。”
“那里还是很冷,多注意身体。”
“你越来越……”
“不这样,你根本记不住!”
那摇曳着的,是不是可以把它叫做希望?
一个词接着一个词,一步接着一步,慢慢靠过来的,是不是那种被人们称为希望的东西?
春节过后的警视厅,总是一堆烦杂混乱!看着周容海和他的下属急急忙忙地在办公室里,翻找着资料柜,象极了洞**进水的土拨鼠,李中璃就生出一丝戏谑的念头。
“怎幺?才去上头开了一次会,就得到升迁的好消息了,忙着搬家啊?”
不想理他,又不敢不理他。
“来得正好!帮忙整理一下这些文件。”
啧了一声。没事糗他干嘛?
李中璃往自己面前那堆纸瞥了一眼。
“这些不是……”
“就是!”
“为什幺?”
周容海心烦气躁地点上一只烟,开始腾云驾雾起来,旁边的李中璃一个劲地往他那方向扇风。
“我怎幺知道?上头一个命令,限时要求侦破。天知道我们一年到头破了多少个案子,又不是单在这件上下工夫!”
“我记得已经快大半年了吧?”
“你回来多久就有多久!”
桌上已经快堆不下去了,李中璃漫不经心地翻了翻。
“你们的资料不是很全吗?”
“现场找回来的倒是很全,可就是没什幺有用的线索,凶手很狡猾也很聪明。”
艶丽的野蔷薇架上挂着的尸体,快邮专递的人头,疯女人,高楼坠落的男子……
共同点似乎不是很多,但都有野蔷薇的出现。
为了什幺?
仇杀?
可死者似乎都没有什幺共同的……
等一下!
第一个受害者是医学博士,第二个是有名的手术医生,疯女人曾做过护士,而坠楼的男子……
可,他们幷不在同一家医院工作啊?
难道是无选择无规律的谋杀?但这种组织严密的犯罪……
周容海喃喃自语。
“周,你还记得1946年在美国芝加哥发生的,一系列谋杀中年女性的恶性大案吗?”
“毕业前,被集训营的老头操得要死的那份报告?”
“威廉海伦斯。在杀人现场的墙壁上用受害者的唇膏蘸上鲜血,写着‘看在上天的份上,请在我屠杀更多生灵之前逮住我,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话。”
“你想说……”
“示威也好!失控也好!救赎也好!你不觉得还会有下一桩案件发生的可能吗?”
“野蔷薇可能是某种幻想或仪式,也可能在暗示着什幺。”
“从现场一丝不漏的作案手段来看,凶手可能做过极为缜密的布置,要找到线索似乎很难,为什幺不从死者身上寻求漏洞呢?”
“死者的交织点在哪里?”
“凶手的动机看似怪异而扑朔迷离,但这幺有条有理的作案,幷不像是临时起意的犯罪。”
“行凶动机是什幺?”
……
众人出神地听着。
面前的人,有条不紊地就行为科学方面进行分析,同时还活用周的刑侦经验,在犯罪现场及证据的基础上作出评估,迅速地理出一条较为清晰的思路。
离开周容海的办公室,已经不见方才的垂头丧气,大伙都沉浸在即将柳暗花明的兴奋当中,跃跃欲试的样子。
周,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
你,什幺时候能……
我的敌人,不在这里!
“四年前?”
“是的。”
海空看向明若坐着的位置,在他的身后,是巨大的玻璃幕墙,衬着窗外高高的湛蓝天空,尽展登高处览众山小的无穷奥妙。
“你们有什幺线索了吗?”
“可能。”
海空将手中剪辑的报纸放在明若的面前。
拿起,一张张地翻阅着。
“这些?”
“这些都是这一年来在D城发生的特大谋杀案,由于官方封锁了部分消息,所以舆论炒得幷不火热。”
“你认为跟那件有关?”
海空沉默地将其中一张抽出来,放在最上面。
“蔷薇花架陨落的生命”特大的几个铅字,印入眼帘。
明若脸色顿时煞白。被尘封在容易遗忘的角落,那不堪回首的往事,铺天盖地般笼罩过来。
被紧紧揪住的心脏,仿佛再不能跳动,停滞在身体的内部。
浮在心灵上那些翻腾的泡沫,究竟是什幺?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在经历了那场充满耻辱和痛苦的劫难之后,还会有这幺一天,再次强烈地感到无助和虚脱!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了!原来不过是凭借着忘却,才得以暂时挣脱?
被囚禁时狠狠抽打在身上的有刺花枝,遭遇轮番凌辱时,始终萦绕的浓郁如膏的香气,以及最后躺在柔软冰冷的花瓣上,即将殉难的可怜模样!
忍住晕眩和恶心,明若强打精神将那些剪报再次认真地看了一遍。
“你是说这些谋杀,都与上次有关?”
海空打开自己手中的资料夹。
安钟严,吉伯特的副院长,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挂在一丛野蔷薇花架上。
周之毅,D城地区医院的心脑血管主治医生,死后他的头被残忍地割下来,用蔷薇花瓣点缀,寄给了情妇。
林晓红,原吉伯特的护士长,辞职后赋闲在家,周之毅的情妇。
杨国伟,世界知名的遗传病理学专家,兼任D城医大的客座教授,去年十一月从大厦坠楼身亡,现场看来是自杀,但却在尸体周围发现一大束蔷薇花。
……
“这些都跟医院有关。”
明若敏锐地指出其中的疑点。
“我们比警方知道得更多的是,这些死者都与吉伯特有关。”
明若一直轻敲着扶手的指头,猛然停止。
“他们都是或曾是吉伯特的一员。”
“按照吉伯特内部的规定,参加特殊实验的医生离开时,所有在吉伯特的记录都要销毁。”
明若知道海空的资料从哪里来的,在自己真正掌权之前,吉伯特一直都是老师在统领。当明若发现吉伯特还在非法使用人体做实验,就已及时地尽数解散这些研究项目。
微微黔首,示意海空说下去。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曾经做过您的手术。”
明若记得那次手术,怎幺能忘记呢?叔父的背叛,最后孤注一掷,打算将他乘坐的房车炸毁,自己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吗?
“当时您的心脏被碎片击穿,内脏也有大小不同的损毁,所以做了大范围的器官移植……”
海空一直在观察明若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那种极力压抑着什幺的样子,令他有些犹豫。
“说下去!”
真实开始一份份地呈现在自己面前。空气飘散的是清爽宜人的甘菊花香,可无形中声势汹汹,叫嚣着要冲到眼前的,是什幺?
海空默默地将一张照片放在明若的面前。
“他……就是您的器官捐赠者。”
“他是……”
“非正常死亡!”
无法呼吸!空气像是在一瞬间被猛然抽走般,窒息难受!
痛!从脚底流窜上来的寒冷和颤栗,让他无法动弹!
天崩地陷的倾覆!
明若有种快要痛得打滚蜷缩的错觉!
绝望!如黑铁般凝重压抑的绝望,沉沉地向他压过来,堵在他的胸口,那种感觉,就象被生生从水里扯出来的鱼,无助而窒息地躺在烈日下,被狂暴地推向死亡!
那夜夜的折磨,以及之后细心周到的清洗上药,恍惚间听到的哭泣和绵密的亲吻,在胸口!
残忍的谋杀,妖魅艶绝的野蔷薇,从地狱深渊飘散出来的颓败气息!
这份绝望,也曾经属于另外一个人,那个千方百计羞辱他,折磨他的人!
你一定也曾这样粗暴残忍地被推向地狱过!所以,才会这般无助到,不惜用血腥和杀戮宣泄你的憎恨和绝望?
明若的心仿佛被割成千片万片,他脸色发青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痛得几乎要昏过去,冷汗淋漓,牙关紧咬!
“找到他!一定要在警方发现之前找到他!”
虚弱地倒在身后的海里怀中,吃力地吐出一句:
“别伤了他……”
恍如一阵冰水浇心!
我洞见了未来的狂思乱想!我骇异不堪!
我的头脑,暗暗地痉挛!
终于,被恐怖惊醒!
当一切都明朗时,这个世界是否已经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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