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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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燃烧着的,是蔷薇花热烈的情焰!
那俯首低垂的,是你在我耳边绵绵的爱语!
在幸福的香气中沉醉!
在欢喜的眼泪里倘佯!
而我,与魔鬼面面相觑,宛如将死般发出悲鸣!
黑色的大理石桌,演绎出一季的森然和肃穆。和煦的阳光,宽敞的旋转餐厅,香浓的英式红茶,柔软精致的各色点心。
“明若好点了吗?”
高辉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平静的气氛里,开始流动出些微的忧郁和焦急。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清亮无波的语调。
“滕氏的族长,是没办法留下什幺**空间的。”
高辉看着他心不在焉地切割着托盘上的糕点,不着痕迹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那是明若派来的?”
“不是。”
除了明若,还有谁能动用“血影”?高辉想到了一个人。
“没想到他会这幺提防你!”
提防?
李中璃可不这幺认为。说监视还差不多!
“有多久了?”
“从我回D城就开始了。”
不知疲劳的跟踪战术,他想从我这得到什幺?
“明若知道?”
“恩!”
“他都不生气?”
“他大概认为可以顺便阻止我飚车,所以就什幺也没说。”
高辉不禁开始同情起明若来。要捕捉风的踪迹,是不是都这幺辛苦?
“我要回去工作了。”
闲聊没什幺意思。李中璃起身准备离开。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放进去了,还有额外附赠,希望你满意。”
背对着他扬扬手,接过高辉的保镖递来的大衣。
“对了,我是百分百的‘有仇必报,有债必讨’主义,希望到时候你不要食言。”
“放心吧!你要的,我还给得起。”
望着那渐渐远去的挺直背影,高辉不觉叹息,人,真的不能有半点见不得光的**,因为,一旦抖露出来,陷进去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恐惧和惊惶!
你,即将展开的,是什幺样的游戏?
李中璃走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伸进衣袋的手,触摸到的是,一张磁盘和那沉甸甸的冰冷。
多此一举!以为我是去暗杀啊?连掌心雷都放进去了!
明朗碧清的天空,漂浮着的,是白色的云团,快乐地挤出苍茫的笑脸。
那是陷阱!一旦被拉进去,就会烙上永不磨灭的蚀印的陷阱!
林玉书有一个和睦幸福的家庭。至少到今天早上为止!
清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收录机,边听新闻,边活络活络筋骨。厨房里已经传来了妻子和小儿子的说话声,一家人都习惯了早起,所以都能看见送报员将一天的早报投进信箱。
走下楼,准备跟妻子商量一下,过几天去欧洲看望留学的女儿,就看见小儿子拿着一个大大的信封,准备拆开。
“谁的?”
“不知道。可能是邮购广告。”
年轻人特有的粗鲁动作,将封口歪歪斜斜地扯开。林玉书皱了皱眉,显然对这种不完美的启封看不惯。厨房里响出清脆的破裂声,他吩咐儿子进去瞧瞧,自己拿起平日喜看的报纸一条条浏览起来。
眼角瞥到什幺?
被扔在桌上的信封里露出几张照片。现在的广告都这幺下血本?
林玉书好奇地拿起来,抽出看了一下。
“爸,可以用早餐……你手里拿的是什幺?”
“没……你们先吃吧!我想起研究所有些事要交代,上去看看。”
走上楼,回房,锁紧门。
目眩心惊!大汗淋漓!天塌地陷!
每个人都有一个自我!肯定自己及相信自己存在有,与他人不同价值的意念。独立的自我!
而对于林玉书来说,他的自我,是那种活在内心深处,与黑暗为伍,最掩蔽最脆弱最怯懦的丑陋!
阴暗的沙发一角,朦胧惑人的灯光,纸醉金迷的姿态,**裸的**,小心翼翼地躲藏着,在这见不得光的酒吧。
他可以得到快感!在这些**着的男孩身上驰骋的时候!那种惊悚的刺激带来的无穷快感!无法呈现在阳光下的**,却在夜幕的笼罩下,恣肆地窜出来!
现在,这种快感化为回忆!带给他无穷惊怖、胆战心惊的回忆!
他知道自己被抓住把柄了!
而掌握他把柄的人,却热衷于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不知道这种信件,装着他的丑陋他的惊恐他的末日的信件,会在什幺时候,什幺地点,什幺情况下,出现在他面前,身边,或是,他根本不知道的任何一个地方!
他提心吊胆!他防不胜防!他狼狈不堪!他惊恐万状!
他……一日一日地显出憔悴!失魂落魄!生气被一点点地抽走!
玩游戏的人,饶有趣味地硬拖着自己的猎物,登上早已布置完备的舞台,象一个拉线木偶般随着自己的心情舞蹈。
他熟知人性的弱点,巧妙地控制着被**者的心理。
让他噩梦连连,让他时刻感觉到身旁魔鬼的存在,让他魂飞魄散!
找出对方最恐惧最担忧的地方,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一一呈出,那他的心理防线又能支持多久?
D城今日晨报上登的特大新闻,就是吉伯特研究所院长——林玉书,在家里的浴室自杀身亡的消息!
高辉心情愉悦地将手中的报纸扔在一边,此时的他正在英国的乡村别墅里,度过自己难得的休闲时光,身边有着美艶的金发女郎环绕陪伴,不胜惬意!
“心情很好?”
仿佛喝醉酒的懒散语气。

“好!好得不得了!”
“听说你在南美买下一个岛屿?”
“谁告诉你的?”
思忖是谁多嘴,非要严惩不可,却面不改色地将那柔媚无骨的娇美躯体紧紧拥住。
“呵呵……难不成想金屋藏娇?”
“藏的不是美娇娥!是只猛禽!不小心放出来,可是会伤人的!”
血,从那洁白的脖子上汩汩流出。冰冷地眼神丝毫没有落在上面。
“愚蠢的女人!话太多,会送命的。”
“他死了?”
“是的。今天早上被发现死在浴室里。”
天怒尽可能地用平静的语气向老人汇报,但连他自己都相当震惊,任谁也想不到,那个平日温文儒雅的医学界泰斗,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死去。
“那他呢?”
天怒知道老人问的是谁。
“跟平常一样上下班,也不见他和林院长有什幺接触。”
老人皱得象干瘪橘皮的脸上无一丝表情,冷峻机敏的眼睛里满溢出的是,血腥的戾气!
“在明若身边加强人手,尽量不要让他们两人独处。”
这,谈何容易!
但天怒不会愚钝到在这种情况下,提出异议。
“准备一下,我要去D城。”
我看到的是充满厌倦的世界!失去了期望和热情,生活在一个已被毁灭的、被倾覆的世界里,怎幺能忍受得了?
**、信仰、爱与美,究竟变成了什幺样了?
混乱和嘈杂,覆盖了先前的恬和与静谧!
你还好吗?
离上次见面,有一个多月了吧?
被恐惧和惶惑控制的感觉,怎幺样?
从你那老朽的眼睛里,看见了什幺?
你不知道吗?在你的脚底下,不断翻腾的,是无数狂舞着的累累白骨!
你已经去到,无穷无尽、永不会结束的修罗地狱!
你跟我一样,堕入的,都将是地狱!
李中璃望着面前的尸体,被一根极细的钢琴线紧紧地勒住,由于死前曾痛苦地挣扎过,所以,坚韧的钢琴线深深地陷进肉里,把脖子切割断一大半。仅靠着一点皮肉,才将头和身子联系住,黑红的一滩血积在浴缸里,把下半身几乎完全浸泡。
“中璃,外面已经清完了,这里就让他们把尸体带回去解剖,可以吗?”
周容海的脑袋伸进来,又很快地缩了回去。连他也有些受不了这惨状。
“恩。”
走出来,打量着死者的房间。方才进来时,铺满地上的传真纸已经被收走,作为现场证据了。任谁也忘不了刚踏进来时,看到的那种诡异恐怖的感觉。
整片整片的血红,撒满了一地的,是从房间里的传真机上,持续传过来的,蔷薇花的照片。各种颜色,各种姿态,含苞的,怒放的,雕零的,深红的,浅紫的……
诡秘嘲弄般的等待着!等待有人发现它们!
让所有人有种落入暗不见底深渊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在死者的计算机上,满屏的那张画面!
巨大透明的水槽里,漂浮着的被剖开的身体!从喉管延伸至下腹,象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妖怪,在放肆嚣张的狂叫着!更让人惊悸的是,那具躯体的面孔,居然就是吊死在浴室里的林玉书本人!
“你怎幺看?”
林玉书的尸体已经被解了下来,用裹尸布盖住了。李中璃走过去,揭开一角。
“死者的眼睑浮肿,脸暴青筋,面容干裂苍白,显然失眠有一段时间了,生前似乎相当焦躁,从现场挣扎的痕迹看来,他杀的可能性似乎幷不成立。”
“你说他是自杀?”
“是的,但更应该说是,人为控制的自裁行为。”
环视这个房间,周容海无以置疑。
但是为什幺?
他好象走在了一条曲折崎岖的山路,人迹罕至,蜿蜒而上的,是未知的充满仇恨和残暴的尽头!真相的尽头!
来自身后的拥抱!
明若知道那双手臂属于谁的!
那轻轻地环在腰际的幸福!
感觉到他呼吸的热气,嗅到他身上的气味,心,就开始砰砰直跳!
眩晕!手也不自觉地探索,渐渐地深入灵魂!温情,充满爱怜的相触!
看着他由僵硬到慢慢地柔软,丝丝的犹豫和颓然,在自己的爱抚下,将深藏的精彩艶绝,纷呈迭出!
储藏的**,总是会在瞬间一触即发!
当两人的身体紧密结合时,明若牢牢地将他压制在自己结实矫健的胳臂下,让勃发的火热狞猛地穿刺着他!听着他不断拔高的呻吟,恶质地想要得到更多!便不自觉地将那股滚烫的热烈,更迅疾地进出着。
“啊哈……啊啊……”
“叫我的名字!璃!”
将声声吟哦,尽兴地哺进自己口中,固执地堵住身下人儿的**出口,要求着,俨然一个暴君!
“啊啊……不你……啊啊哈!”
“璃!忘了我的名字了?”
更凶狠地刺入,那股力量狠猛得让李中璃觉得,灵魂似乎要被刺穿了!
“明……哈啊……”
“恩?”
“明……若……”
手,不自觉地徘徊在折磨自己的暴君胸口,失神地抚摩着,一遍又一遍!
**,汹涌而来,又缓慢地退了下去。
李中璃被明若紧紧地搂在怀里,呼吸进去的,满是属于一个,叫做明若的男人的气息!
想哭!心里酸酸的,千根针穿刺的痛楚!
“明若,我……其实……”
步履蹒跚地,行走在地狱与人间的边缘!
我要离你远去了吗?
我的爱!我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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