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话 风情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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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裪的声音本就略显虚幻缥缈,因为真情的投入,越发显得轻柔委婉起来。让我不自觉的跟随着他的声音也开始游荡,眼前的美景渐渐恍惚,取而代之的却是此生经历过的爱恨痴怨,一幕幕历历重现,不免暗自悲戚。
正在思量感慨之间,惊觉胤裪的讲述没有了下文,疑惑的转头查看,却发现胤裪似乎也深深陷入了自己的哀思之中。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触,即使身份千差万别,我们却都有各自的伤悲。
转回头望向满园的姹紫嫣红,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耀眼夺目。可惜,这温暖的光芒却单单遗忘掉尚处于凉亭中的这两个伤情之人。
我和胤裪都算是被世界遗弃的人吧,我被遗弃在这陌生的古代,而胤裪则被遗弃在他自己的心房之外,我们只能站立在这阴凉的角落之中,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几声不雅的咕咕声,不识相的打断了这忧伤满布的气氛。有些无奈的翻翻白眼,因为这不识相的声音,恰恰是从我的腹中传出来的。
看着胤裪一副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换成了一脸怪异的笑容。嘲笑的意味明显,却很君子的没有出声讽刺我,还算他有良心。
难堪的羞红了脸,低垂的头部与身体的角度绝对超过90度。我真是没脸见人了,怎么这么丢脸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扭捏的为自己辩护着:“奴婢前几日都未正式用餐,今日也只是喝了几口稀粥,会饿是正常的事情,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胤裪温和的面容一变,尖酸刻薄的说着:“是呀,为了照顾受伤的十三弟,绣娥姑娘可是尽心尽力的,就连皇阿玛都对你赞不绝口,真是难得的尽职呀!”
为他的语气突变,感到惶惶不安,有些闪躲的避开他愤恨的目光,心中不明所以的问自己:我又哪里得罪他了?所以说这些从小就被娇生惯养的皇子们,个个都练就了一身迅速变脸的神功,今后没事的话,还是少惹为妙。
我只得小心翼翼的回答着:“那个,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十二阿哥缪赞了,奴婢承受不起。”
“哼!”胤裪却很不给面子的冷哼一声,冷声说着:“你也有承受不起的时候么?”然后就很没有礼貌的转身离去,快速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只留下一室的清风给我,独自感怀。
虽然是很想享受一下这清幽的美景,可是目前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那就是厨房在那里,午饭做好了没有?根据因为饥饿而变得更加敏锐的嗅觉,一路闻着味道的找了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功夫不负有心人”嘛,在几经挫折却依旧不懈努力的情况下,我终于找到了饭菜之香的源头。
可是这个在厨房工作的大妈,怎么看都觉得我不顺眼,坚决不让我提前享用美餐。她那媲美雷公的大嗓门嚷嚷着:“我说看你也是知书达理的模样,怎么这么不懂事理的,这给各位主子的饭菜还没有准备全呢,哪有多余的给闲人。”
我摆出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满面委屈的哀求着:“嬷嬷,你就给我一些吃的吧,我不挑食的,什么都好。”
可是胖大妈还是一脸坚决的表情,肥硕的身体挡在门前,颇有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屋里飘出的阵阵香气勾引着我的馋虫,可是眼前的冷脸却让人不敢妄动。
在我们互相怒瞪,僵持不下的时候,解救的天使出现了。从来没有觉得小哨子是如此的可爱,就连那平日里听着像鸭子似的声音,也如天籁之音般的动听起来。
激动不已的抓住小哨子的胳膊,直入主题的冲口就是一句:“我要吃饭。”听着感觉像是要饭的乞丐,不过吃饭皇帝大么,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小哨子的眼睛瞪得比铜铃都大,面色羞红的看了看我,有看了看那个与我纠缠不清的肥胖厨娘,不自在的说着:“绣娥姑娘,你先放开咱家可好,有话好好说么!”
简略的分析了一下厉害关系,我摇头否决掉他的提议,还是坚持的拽着他,讨价还价的要求着:“先给几块芙蓉糕,我就放开你。否则,免谈。”
小哨子一脸哀怨的看着我,却因为十四的关系不敢与我为难,只好冲我身后那个胖厨娘发话:“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绣娥姑娘弄些吃的过来,要是饿到了姑娘,你担待的起么你?”
那厨娘一时没有表情的呆楞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绣娥姑娘,可是那位绣娥姑娘?”在得到小哨子的点头确认后,那厨娘略显臃肿的脸庞都开始颤动起来。

急忙换了一脸的虚假的笑容,感觉她脸上的妆容都有些裂缝,没有亲切的感觉,反而更加恐怖狰狞。压低天生的大嗓门,故作矫情的说着:“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弄些吃的出来。”
我有些纳闷的看着满脸通红的小哨子,不明白这样的结果,究竟算是我俩谁的功劳。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名了,还有些不习惯呢。
不多时,就又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姑娘出来,手中端了正是一盘可口的芙蓉糕。小姑娘恭敬的施礼,甜甜的说着:“奴婢小福,叶嬷嬷让奴婢带她向姑娘赔罪呢,这是给姑娘准备的芙蓉糕,姑娘先垫垫饥。”
我立即舍弃了手中的“把柄”,眼冒金星的奔向小福,具体一些是小福手中的芙蓉糕。据小哨子后来的描述,我当时的那个样子,是标准的饿狼扑羊式,好像这一辈子都没有吃过东西一样,真是——丢脸呀。
左右手同时开工,塞了满嘴的芙蓉糕。顺便很有义气的挥挥手,示意刚才的事情我根本就不在意,不用放在心上。
小福看我如此粗鲁的吃相,捧起手中的托盘掩面一笑,顿时感觉如沐春风般的舒心。心中不由的感慨着,难怪有人说“回眸一笑百媚生”。
小哨子却围着我左转一圈,右转一圈,摇头摆脑的规劝着:“我说,绣娥姑娘,你吃慢点,小心噎住,这,这成什么样子呀。”可是看我“屡劝不改”的不长进,索性直接上前想夺下我手中的盘子。
我却早已看透了他的企图,左右躲闪的和他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避开他不时伸来的魔爪,还抽空回个鬼脸给他。
小哨子无可奈何的停下了“攻击”,干脆直接弄了一杯水给我,我感激的瞥了他一眼。待手脚渐渐摆脱了软弱无力的状态,头脑也开始清晰,才停下了“灌食”的动作。
小哨子见我慢慢的平静下来,似乎也恢复了理性,谨慎的问着我:“姑娘去哪里了,让奴才好找呀!”我不明所以的问着:“你在找我么,有什么事情呀?”
“是呀,不是,也是……”小哨子语无伦次的说着,看着我被他弄得头晕脑胀的样子,不好意思的低头轻语:“那个,是十四爷派我来找姑娘的,所以,所以……”挠挠头,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我善解人意的对他笑笑,转开了他的难堪:“既然十四阿哥找我,是不是要尽快赶过去呀,要不然你又要倒霉了。”
“对呀。”小哨子恍然大悟的清醒过来,维诺的说着:“差点误了大事,姑娘快跟我走吧。”我们想上次那样有说有笑的走了一路,小哨子不停地贺喜着我,终于“出人头地”了。我敷衍的虚应着,只有自己知道心的遗落。
十四一脸木然的看着我,竟然都不叫我起身,我很不满的用眼神控诉着他的恶行。接收到我的哀怨,十四憋不住的轻笑一声,可是立即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板着脸。
没办法,相比较起来,坐着要比跪着舒服多了,所以十四的耐性一定会比我的好。我只得先行打破沉默,问着:“不知十四阿哥找奴婢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故意加重了重要这个词的音量,以显示自己的不满。
十四口气淡然的说着:“怎么,绣娥姑娘如今是大红人了,我没有重要的事情都打扰不得是吧!”怎么听都觉的这话里有一股酸意彰显,不明就里的看着十四愤然的表情。
“十四阿哥打趣奴婢了,奴婢算什么红人,说白了还不是奴才一个,有什么资格和主子们讨价还价。”自我讥讽的说着,不明白这些阿哥们都吃错什么药了,动不动就像找我的麻烦。
十四看我真的有了怒气,急忙赔罪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气你,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呀,难道为了十三哥你真的就可以什么都不顾了么?”
我疑惑的问着:“十四阿哥是打哪里听来的混话,奴婢可是最爱惜自己身体的人,这次晕倒绝对是个意外,更加与其他人毫无关系。”
十四听了我这番话语,脸色才有所缓和,僵硬的说着:“你起来吧,我只是一时气愤,不是故意为难你的,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对于十四一直都是心存着一份感激的。不很在意的说着:“知道对不起我了吧,那就请我吃顿饭吧,我可是饿了好几日了呀。”
十四的脸色立即多云转晴,开心的说着:“好呀,没问题,小哨子,快去厨房给爷把午膳端来。”小哨子领命而去,留下了我和十四有些尴尬的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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