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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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斋内,风玄飞一脸深沉地凝视着画卷上的女子。
手轻轻地磨挲过画上女子盈然的笑意,眸中染上一丝淡淡的忧伤与温情。
半晌之后,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他没有回头,只是冷淡道:“我不是说过你不可以到这里来?”
身后的人并未作声,他转过身来,正对上风如诗双锐利坚毅的双眸。
那眸光炯炯,明亮如炬,这证明他的本身的内功修为已是极为深厚,风玄飞的眸中暗暗地划过一丝赞赏。这孩子,比他预期的成长的更快。
很快,他就会拥有更强的气势,更能独当一面的能力。
“这画上女子是谁?”他看着风玄飞问道,“她是不是我娘?”
仿佛已经看透了他心中所想,风玄飞淡淡道:“你已见过南宫月华了吧。”
“不错。”风如诗上前一步,眼中染上一层阴霾,“我只想知道答案。为何你要把这个女子的画像挂在这里,若她不是我娘,那么究竟谁是我娘??”
“她就是你娘!”
风玄飞的回答让风如诗立即目瞪口呆。
“当然,她也是南宫家的夫人。”风玄飞继续道,目光缓缓巡视过他的脸上,将他的震惊尽收眼底,“所以,南宫月华是你的亲妹妹。”
“你……”他倒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风玄飞,“那你……你……这一切,你觉得你不该对我做什么解释么?”
“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风玄飞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冷眸如寒星,不带一丝情感,让人望而生畏
“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我爹。”他的指甲陷入掌心里,一字一句地问道,“我只想知道,究竟,我的爹娘是谁?”
*****
十里长街,人潮熙熙嚷嚷,湖中的画舫亦也争奇斗艳,一盏盏别出心裁的花灯令人眼花缭乱。
“看这两个灯笼,好不好看?”她兴奋地向他展示着手中的两个小兔灯笼。
他笑着道:“是啊,看起来还真是像你!”
说着,他丢给了老板几两碎银,随即想要接过她手中的灯笼。
“不行不行,你得提那个,我才可以拿这个。”
“为什么?”他哑然失笑。
“这两个灯笼不完全一样,这个略大些,是哥哥,那个小巧的是妹妹。”她耐心地解释道,递给他另一个灯笼。
“从来没听过这灯笼还分兄妹的。”他觉得她的想法有些匪夷所思。
她却是固执地说道:“分了兄妹,它们才不会孤独啊,哥哥还可以照顾妹妹呢。”
他为她的天真感到有趣,却也不和她争辩,轻轻一笑,俊美的眉睫微微挑起:“好吧,你若是喜欢,那我就拿着‘哥哥’,你拿着‘妹妹’吧。”
他的眸光闪亮如星,仿佛天地间燃亮的星火都尽数印入他的眼瞳中。
拱桥下,几艘朱红的画舫正缓缓地行驶过桥下,大朵大朵的牡丹将画舫装饰得花团锦簇。欢歌笑语声声不绝。船上除了柱子,其他全部用粉色的纱装饰,清风吹过,轻纱飘扬,美人们若隐若现。
夜晚降临的时候,整个画舫更是被灯火包围住了,宛若绚丽的明珠。清妙绝美的丝竹声在热闹的夜空扩散开来。
忽听得有人喊道:“哎呀不好了要撞上了撞上了。”
抬眼望去,只见两艘船在拱桥下避让不及,终于撞到了一起。
碰——铛!
随着一声剧烈的擦撞后,各自摆动起伏了良久,其中一艘画舫的舵手显然更经验丰富些,朝着拱桥边荡去后,好不容易终于稳住了船身,另一只便没有了这么好的运气,受撞后朝岸边荡去,不由自主地又磕碰在了岸边,随着一阵剧烈的动荡,顿时尖叫声四起。
“真是可怜。”她忍不住道,“快去帮帮她们吧。”
风如诗哈哈大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丫头,这么善良可不是好事哩。”
他笑归笑,却还是轻盈地移身而出,似一道白色疾影以迅捷如电的速度蜻蜓点水而过,在几个女子
落水的一瞬间将之牢牢拉住,安放回船舫上。整个过程他身形流畅似风行,轻跃两下,他回到岸边,微微一笑,浑身更是滴水未沾。
一时之间,他即刻便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有眼尖者,认出了他出手时飘起的衣炔内所浮现的配剑—玉血剑,登时惊呼道:“这不是御风山庄的少主风如诗么?”
无疑的,有天下六大高手出现的地方,必定就有焦点,何况他又是如此俊美飘逸,风姿绝世的人物。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家小姐想请您上船一叙。”果然,那船舫上走下了两个清秀可喜的丫鬟,对着他福了一福。
“哦?”他回以一笑,俊逸非凡,“既然你家小姐盛意拳拳,那我便恭敬不如……”
他话说到一半,便被一旁的她轻轻地拉了一下衣袖。
“怎么了,小丫头?”他低头轻声对她笑道,“不想我进去?”
她看了看四周,蹙起秀眉,示意他更低下头来,他微笑着照办,俯下身去,她随即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道:“你难道忘记了,下月你就要成亲了么,怎么还可以和其他女子在一起?”
她说的颇为认真,他听了却是朗声哈哈大笑起来。
“傻丫头,就因为我要成亲,所以才更要尽情地享受这温柔乡啊,成亲后恐怕就不易再过得这么逍遥咯。”
闻言,她的脸色颇不好看:“既然是要成亲了,就得一心一意地对那小姐,若是被她知道你这么做,她必定会伤心的。”
他不禁哑然失笑:“小丫头,我连她长什么样都尚且不知,还怎么在意她是否会伤心?”
“天下哪个做妻子的会对自己的丈夫如此行为不伤心?”她固执己见。
于是,他的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淡笑,直起身来对着前来邀请的丫鬟说道:“真是不好意思,看来我的小娘子不乐意我去,只能辜负你家小姐的一片心意了。”
“你!”她闻言抬眼瞪了他一眼,却看到他转头对着她调皮地眨眨眼。
那丫鬟听得他已有了妻室,果然是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他身旁的那个女子充其量不过是个服侍他的丫头罢了。这下她的小姐恐怕是要哭死了。
两人去的远了,她方才停下脚步,站到他的面前。
“刚才为什么要对别人这么说?”她有些不悦地看着他。
他耸耸肩,两手一摊道:“不然你可让我怎么说?说你不让我去?那别人定要问你是什么身份了,我现下这么一说,不就更简单,一了百了了?”
“你……”她辩不过他,“你可以直说你下个月便要成亲了。”
闻言,他刻意以惊讶地表情看着她:“这样说岂不奇怪,人家又未曾问过我是否家有妻室?何况若是人家小姐真是一片心意,只是想请我喝杯感谢的水酒而无其他的意思,这么说岂不是让人家尴尬?”
“那……”她果然被他唬住了,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答。
“那、那、那什么那呀!你可说了今日要陪我玩个尽心,怎么,想赖帐呀,走……”他拖着她,一路笑着穿过了灯市。
*****
御风山庄
他飞奔着向前,行似流风,快如闪电。
山庄门外,南宫世家的仆从们正扶着南宫月华步上马车,两个公子打扮之人配剑束冠,在一旁与送行的管家拱手道别道:“王管家,请替我们多谢风庄主的款待,若有来日,定当报答庄主今日之恩。”
“两位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请一路走好。”王管家回礼道。
南宫臻一跃上马,勒紧了僵绳,喝一声:“起程!”
队伍缓缓地开始由御风山庄前行而出。
“慢着~~~~~”突然有人从山庄内一掠而出,他身形一晃,快如闪电,只是瞬间已至南宫月华的马车前,大喝一声,“停下!!”
马车停了下来,众人纷纷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王管家上前,对着南宫臻与南宫余面带歉意地道:“不好意思,两位公子,这位是我御风山庄的少主。”
“失敬失敬,原来是风少主。”两人立即肃然起敬,下马对他招呼道。
风如诗草草对他们抱拳算是做过了见面礼,转头看到南宫月华已从马车中步出。
“风公子?”她面带疑惑地看着他,发现他的眸光中别有深意,仿佛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又说不出口。一时之间竟只能怔怔地看着她不置一词。
“风公子?”她又轻声提醒了他一句,只是这情景在南宫臻与南宫余的眼中看来又是另一番情景了,于是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南宫臻遂上前笑道:“风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和小妹说,我等不如先回避一下好了。”
南宫余亦也符声道:“不错,不错,风公子有话尽管说,我等绝不打扰。”
御风山庄是天下四大世家之一,财势雄厚不说,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身为朝庭的御用铸剑坊,与朝庭也是关系匪浅。若是与御风山庄攀上一层关系,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大大有利,其他暂且不说,在南宫世家的中的地位必定不同反响,他们两人虽都不是南宫月华同父同母的哥哥,但是在南宫家中,也算是与南宫月华最亲自的人,若是能沾到一些光,也是有利无弊的事情,更对于夺得南宫家的大位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不能多留几天吗?”风如诗凝视着她的双眸说道。
“怎好再多打扰呢?”南宫月华盈盈浅笑,美丽如花。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皱眉,的确,在世人眼中,他们只是毫无瓜葛的两个陌生人,只有他一个人明白她是他的亲妹妹,可是他又能以什么名义留下她来。
这时,南宫臻和南宫余却已在心中计量开了,见此情景,两人的脸上便都浮上了笑意,上前说道:“月华妹妹,既然风公子盛意拳拳,不如你就在这多留几日。”
“这怎么可以,爹爹他病重,我无论如何要回去见他老人家。”南宫月华似是对他们两人的态度有些不知所措。
南宫臻道:“月华妹妹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爹爹的,风公子也是一片心意啊。”
“是啊,是啊,月华妹妹不必推辞,风公子会伤心的。”南宫余亦也在一旁附和道。
说着,两人都上前来亲密地与风如诗以耳语攀谈
只听南宫臻说道:“难得风公子如此看得起舍妹,在下必然全力促成。”
而南宫余生怕落于他后,也在另一旁轻声道:“风公子不要相信我大哥的话,小妹一向与我最亲,最听我的话,待我去劝劝她,她一定肯留下。”

闻言,一抹淡淡的冷嘲不由划过风如诗的嘴角,他冷眼旁观,怎会瞧不出这两人心理打的什么主意。
却见南宫月华婷婷步上前来,对着风如诗弯腰福了一福,不卑不亢地道:“多谢风公子垂爱,小女子确实不便留在此处。”随即她又对着南宫臻与南宫余柔声说道:“两位哥哥也不用费心了,月华心意已决。身为子女,焉能在爹爹病时不在塌前照顾,两位哥哥不必多说,还是尽快启程吧。”
说着,她回身,在侍女的搀扶下进了马车,掀起帘子前,她对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美丽如花,他的心不由被触动一下。
比起那些充满算计的虚伪的笑容与满心期盼着想要依仗拉拢御风山庄达到目的的小人们,这个高洁如月,不卑不亢的妹妹实在胜过他们太多了。
——月华,你不愧是我风如诗的妹妹,原谅我不能以哥哥的身份在你身边照顾你。希望你一路走好,未来能过得幸福。——
他在心中暗道,眼眶却是微微地红了。
缓缓转身,他没有回头。
但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开始领悟,也懂得了很多。
*****
明月映空,照拂着已逐渐冷清的街道,
河边青石板上,清冷的月光流泄在坐着的两人身上,
周围景致清幽,一片幽寂。
“今天我觉得很开心。”她看着他甜甜笑道,“和你一起玩的时候,我真忘记了很多烦恼,忘记了我要去担忧的事情。”
“是吗?我也是!”他微笑道。
“你也会有烦心的事情?”她惊讶地看着他,“你烦恼什么?”
“我怎会没有烦恼的事。”他挑起俊眉,“比如成亲之事。再过几日我便要离开这里,然后与一个陌生女子拜堂成亲……你说,若是换成你,你会没有心事么?”
“有……”她老实地答道,想了想,遂又问道,“那你又为何会这么听你爹的话?我一直觉得你不像是那个会乖乖地照着他人意愿去做的人。”
呵呵,他笑了笑,缓缓道:“这几年来,我游戏人间,看了很多,也懂得了很多,但是惟独从未遇到过令自己心仪的女子,我十八岁那年,曾与我爹约定,若是我二十五时仍不能遇到让我心仪的女子,就由他来为我选择一位女子。省得我继续残害良家妇女了。哈哈哈哈。”
她觉得有些匪意所思,哪有父子之间会有这样奇怪的约定?
“不用奇怪,这不是父子之间的约定,而是男人之间的约定,我想他也是担心我终身孤独,所以才会事先和我如此约定。我曾看着他对一个女子痴心不改了几十年,他一直活在那段回忆里无法自拔。所以自成年开始,我就暗暗发誓,绝不能像他那样,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人也许是很美好也令人相往,只是若不能有缘在一起,这种感觉只会成为折磨彼此的利刃。而他竟然就这样生活了这么多年,为了那个心中的挚爱,他甚至宁愿选择终身孤独。现在想来,我虽佩服他,却也不想像他那样。所以这么多年来,我游戏人间,却从不会去付出真心。”
他站起身来,月光照耀在他俊挺修长的身姿,在他的周身泛出一片淡淡的光晕
“那你娘……”
“他最爱的正是我娘,只可惜她已不在人世了。”他淡淡一笑,“我曾经一直很怨恨他,为何要逼我练剑,逼着我习武,直到后来,我才逐渐明白他的用心。这个世间处处都有着你所意想不到的变故,我是御风山庄的人,所以我必须变强,只有变强,才可以保护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
她仰头看着他,微笑:“那你现在变强了么?”
他看着她,唇边荡漾开一记迷人的浅笑:“当然!很强,强到足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玩了这么久,我觉得,好象有些饿了。”她突然出声道。
“吃了这么多的东西,你还吃不够呀!”风如诗对她笑道。
“是啊,因为我发现我又饿了嘛!”她站起身来,朝着街旁的拐角处走去,那里有一对老夫妻正在冷风中卖担面,也许他们今天的生意不太好,所以这么晚了仍然没有收摊。
他看着她的背影,会意地一笑,遂也潇洒地坐在桌椅上,对着那对老夫妻道:“大爷,来三碗面吧。”
“三碗?”她惊讶地看着他。
“我怕你吃不饱,所以干脆多叫一碗了。”他故意说道,“省得一会你又说肚子饿了,显得我似乎多小气似的。晚上出来逛灯会,连饭也不让你吃个饱。”
“你……”她有些着急的干瞪眼,说饿了不过是借口罢了,她只是想让这对老夫妻多做笔生意然后可以早些收摊回家。
“好了,吃不下我替你吃,如何?”他看穿了她心理的担忧,遂笑道,“反正是花我的钱,不用怕,吃剩下了我也不会怪你。”
“恩!”她这才释然地一笑。
不消一会,热腾腾的面便端上来了。
他递给她筷子,她看着面不由有些发愁,这说归说,真的动筷要吃完这满满的大碗面,实在是不容易。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边听故事边吃面好不好?”
“什么故事这么好听?好,你说吧。”她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他对她笑了笑,随即缓缓开口道:“从前有两个公子,他们都是身世显赫的名门子弟,人中之龙。只是其中一个家里枝叶庞大,兄弟姐妹众多,而另一个则是独子,家中双亲早已亡故,所以诺大的家业都只是他一人打理。虽然辛苦但没有任何勾心斗角之事,活得也颇自在。”
“后来有一日,他们同时爱上了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子。那女子本属意于那身为家中独子的公子,他们情投意合,彼此心有灵犀,他为她绘了无数副丹青放在屋内,每日晨昏相对,以解相思之苦。但是另一个公子他并未死心,于是找上了他,以剑术向他挑战,他们约定以胜负判定结果。输了的人便约定永不可再与那女子见面。”
“那后来呢?”她嘴里含着面,鼓着嘴问道。
他笑着轻点她的额头:“小心把面都喷出来。”
“那一日,他们从晨日升起比到黄昏落日,那接受挑战的公子以半招落败。”他的思绪像是陷入沉思,“他曾是个对自己充满自信,潇洒不羁之人,他自小便资质过人,天份比他人更高,剑术本是他的长项,可是那日他却是输了,而他输的不仅仅是半招剑术,更是心中挚爱。但是约定不可以不去履行。于是他丢下家族的生意,不辞而别,在这世间消失了整整一年。”
她沉默了,也许是为这个故事中的人感伤。
“一年后,等他再回到家中时,已听闻他的挚爱已嫁为人妇,但她过的并不幸福。那个娶她进门的公子在她入门后便又续娶了好几位夫人,他的家族盘根错节,关系纷繁,人与人之间满是勾心斗角,没有亲情,在她怀孕的时候,另几个夫人也纷纷有了身孕,于是可想而知,若是那孩子降临人世,他在那样的环境中绝会和他的母亲活的一样辛苦。他不怨那人夺他所爱,但却恨他不珍惜自己的挚爱,于是在她生下了儿子的当夜,他便偷偷地那个孩子抱走,带回了自己家中,还假办了一场婚事掩人耳目,但是山庄上下除了知情的老管家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那孩子一年年长大,他把他当成亲生孩子细心照料,倾其所有的教导他,但那孩子却是个资质平平之人,无论学习什么,都比常人缓慢。他的心中异常焦急,他不想让他的未来如他一样,一个天份奇高之人尚且有可能由于懈怠而失去一切,何况一个没有这先天鼎赋的孩子。于是他便更加严厉地对待他,甚至到了冷酷无情的地步。哪怕这孩子恨他的过分严酷。”
他说到这里时,神情有丝淡淡的动容,她亦也是,随即追问道:“后来呢?那孩子有没有知道自己的身世?”
“后来那孩子日渐长大,他无意中察觉到了自己身世,甚至还知道原来自己竟还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妹妹,可是那时,他的亲娘已经不在人世。而他见到他的妹妹的时候,才终于发现到没有生活在自己生父的家中是何其有幸,他资质平平,父亲又是妻妾众多,叔父舅父之间又满是勾心斗角。若他没有被抱走,他定然会在兄弟姐妹与亲人的欺凌中长大,更别提得到今日的成就。”
他缓了缓,遂又说道。
“他曾想告诉他妹妹实情,与她相认,但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谁知那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妹妹。没多久,他就听闻那个家族内乱剧烈,她于家族斗争中作了牺牲品,竟不幸被杀……”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怔怔地似乎是在发呆,没有人看到他眸中正缓缓划过一丝沉痛。
她咽下喉中的一口汤,忍不住又出声问道:“那……那个孩子现在如何了?”
“死了!”
“什么!”她大喊一声,站起身来。
他忍俊不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不过是个故事罢了。”
“哦!”她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看看四周无人,方才红着脸又坐了下来。
“面吃完了?”他促狭地问道。
“才吃了一半,不过我实在是觉得好饱。”她对着他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啊,你若吃成了小胖猪我也得负责任了。”他站起身来,丢下一大块碎银,随即对着那对老夫妻说道,“老大爷,我把银子放桌上了,那另外两碗面就留给你们了,忙活到这么晚了,想必也是饿了,吃了早些收摊回去吧。”
“公……公子!”
他优雅淡笑,对着她道:“怎样,该回去了吧。再不回去,我们可就成了私奔了。”
她白了他一眼:“你在胡说什么呀。不过……”她鄢然一笑,“看到你刚才请我吃的这碗面的份上,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对你刮目相看。”
“是不是终于发现到我貌比潘安了?”他调侃她道,“可惜我就快成亲咯。不如你陪我一起回御风山庄?然后告诉我爹说我找到心仪之人了,可以退婚了如何?”
“哼!你怎么老这么不正经?懒得理你。”她瞪他一眼,一个人甩开了大步向前走去。
“哈哈哈!”他在她身后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风如诗,御风山庄少主,天下六大高手之一,时年,二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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