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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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银,清夜无尘。
她蓦的醒来,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银白的月光散落屋内。
不由低声叹息,为自己的命运而叹。
“别来无恙。”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冷冷地说道。
她回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秋儿?”
她惊讶道,直至看到她手中的一炳利剑之时,不由心中一凛。
“想不到你果然还活在世上。”她的声音有一种刻骨的怨恨。
“你是来杀我的么?”生死一线的经历她已度过了好几次,竟变得有些坦然。
“是!”秋儿回答得斩钉截铁。
她定了定神,说道“你要杀我,我知道我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只是我想再问一次,夜无尘呢?他究竟怎样了?”
“你……”她恨恨地瞪住她,“何必假惺惺地去问他的下落,若不是你,他现在应在云城做他被众人景仰的城主。你和梦儿两人,一个个都是他命中的克星,阴魂不散。”
“他遇到不测了?”她的心不由一沉,不知为何,她不愿那样一个痴心的男子就这么枉送性命,毕竟,是因为那个和她容貌一样的女子梦儿。
“他不会死,会死的只是你。”她的长剑一抖,光芒乍现地向她刺来。
她不由朝后退去,脚下一滑,顿时撞落了一旁的香炉与瓷瓶,那乒乓巨声在寂静的夜里听来分外触目惊心,而那一滑也使她躲过了秋儿致命的一剑。
“这次,你绝再也躲不了了!”秋儿冷笑,又刷刷刷连环劈出三剑,正当她将避之不及之时,窗外飞入三片薄叶,犀利如剑般铿然打断了秋儿的攻势,她手中的剑顿时落地,碎裂成片,秋儿顿时脸色大变,一时楞在当场。
而她则趁着秋儿惊愕的当口,急忙冲出门朝外逃去。
秋儿这才回过神来,紧追而出。
山庄内隐约有了些动静,开始有人举着火把灯笼跑来,高喝道:“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
她心知必须朝人多的地方跑去,于是便屏住气息,朝着火光之处狂奔,而秋儿则运功一跃,顿时身形疾如流星般急追而上,慌忙中,她只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凌厉的杀气,还未来得及细想便朝一旁避去,谁料黑夜中没有留意到身边正是一大片池塘,随着一声惨叫,她跌落池中。
秋儿抬头,看到人群正听得惨叫,朝此而来,心知再多留已无意义,何况刚才已有人在暗中出手的那三叶,如此内功与不凡出手,可见定有高手在暗中保护她。
她当下一记思量,便拔出怀中的几枚锋利的匕首,朝着她刚才落水之处,飕飕地连射下去。
随即转身轻跃离开。
“出什么事了,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却是卓不群已带着众人赶到,
“怎么回事?”风如诗亦也赶到,微眯眸光,只见一抹黑影在远处稍纵即逝,心知梅竹山庄定是来了不速之客,但是外人绝无可能这样轻易地进入庄中。思量间,当下手中暗暗凝聚内力,挥手一剑用力掷去,那玉血剑顿时如离玄之箭般,气势如虹,嘶嘶声响贯穿长空,只听得远远传来一声闷哼,未及辩明已渺无踪迹,距离虽远,但他心知此人必定已被他的剑所伤。
当下再转头看向一旁已泛起涟漪的池水,问道:“怎么回事?”
“好象有人掉入了水中了。”
“谁?”
“是那个失去记忆的女子!”
“什么?”风如诗大惊,这池水如此冰凉,她必受不了这寒意。
于是他立即跃入水底,定下身来,举目四望,除了能看到水面方向渗入水中的淡淡火光外其余都不可见,他定神凝神细听,突然感到右侧似有动静,不由心中一动,忙向右侧而去,待走得近了,伸手飞速抓住一团物,只觉得那东西柔柔挺挺,不由大吃一惊,忙放手再抓,这次抓住的是一只手,柔弱无骨,他知道必定是她无疑了,心中一宽,于是用尽全力一拉,想将她拉至身边,谁料她身上的衣物似是被什么重物缠住,水下压力又大,光凭掌力只怕一时半刻无法助她脱困,此时不知她是否已溺水过多而陷入昏迷,浑身上下竟一动不动,他不由焦急起来。他毕竟内功深厚,在这样的水下一时半刻倒也无妨,但她一个弱女子,只怕早已不行了。
于是,他猛地将她拦腰抱过,横搂胸前。手摸索着找到她的嘴唇,然后凑上脸去,唇对唇,将一股真力缓缓吐入,她顿觉胸闷之感减轻了些,神志也有些回复。风如诗遂腾出另一只手用力一挥,切断她身上的外衣与水底杂物的牵扯。只是那河底不知有什么尖锐之物,他视线不清,挥手间似是被什么利刃划过臂膀,顿时腥红的液体滚滚而出。他彼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继续出手挥断她身上的衣物牵绊,待得完全脱离后,再将她抱在胸前,随即纵身一纵,人如蛟龙般飞出水面,向前飞掠而去,跃至岸上。
岸上的众人见风如诗跳入水中后,竟半天不见浮上,便决定再分头下水,忽地听到“哗哗”的一声响,转身一看,才知竟是二人已脱水而出。
“风公子!”卓不群忙迎了上去,同时吩咐仆从道,“赶快预备干布,热水……”他的目光在扫过风如诗的手臂时,不由一惊,“风公子,你这伤……”
他浑然不在意地道:“无甚大碍。”说着便挥掌,抵住她的后心,将真气持续地贯入她的体内,她皱眉,觉得胸口的气闷舒畅了些,遂张口吐出好几口水。
众人不由放下心口一块大石:“好了好了,把水吐出来了,应不妨事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风如诗的一双如星般的魅眸。
“我怎么了?”她咳嗽了几声道。
“你在水下呛了些水,现在已是无妨了。”他对着她微微一笑,将卓不群拿来的干巾披在她的身上。
她坐起身来,这才注意到他的臂膀上正渗透着血迹。不由大惊:“你的手怎么了?”
“小事而已!”他的唇边永远都是那丝处惊不乱优雅的笑容。
她想起在水下,他是为了救她而受伤,突然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为什么要哭?”
风如诗的话让她微微的吓了一跳。
“你受伤了!伤得好重。”她半带哭腔地说道,视线扫过他已殷红的衣袖。
“别哭,我好着呢,傻丫头。”他微微一笑,伸出手帮她把脸上的泪拭去,心中却有些动容。
“看你,哭得好像我快要死了似的。”他佯装无奈地摇摇头。
“你流了好多血!”她带着泪眼看着他。
他遮掩住伤口,唇边漾出一抹笑容:“这么一点血,死不了人。若你真的担心我想报答我,就亲我一下。”
“你……”她显然是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怎么,你不担心我吗?”他微扬薄唇。
“你……”她眼中带着泪,那清灵如水的眸光衬着白里透红的细致肌肤分外动人。
他笑着的将她拉近自己,在她的颊上轻似微风地一啄,“好了,我现在没事了。我们扯平了。”
看他平日里的言行的像个风流公子,但此时也并不失为一个谦谦君子。
“刚才你是为了我,所以才……”她说到一半,觉得内疚,终还是没说下去。
“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让我风如诗的下半生被人耻笑,说我竟连一个弱女子都救不了,传出去我可怎么混?你说对不对?”他露出一抹倾倒众生的笑容。
她知道他是为了安慰自己,遂心里更觉得难过起来。
“别瞎想了,小丫头,快回房去换衣,否则可真要生病了。”他淡笑道。
“我……”她心下有些不安。
“我知道你害怕!”他明白她心中害怕,遂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对着卓不群道,“将她安置在我房内吧。”
“风公子!这……这恐怕有些不妥!”
“卓管家你多虑了,让她在我房中,我住外间,以策安全。至于刚才那人,我已用玉血剑伤了他。我怀疑此人是梅竹山庄内之人,所以明日还有劳管家召集全庄上下所有仆从与丫鬟,彻查一番,看看是否有受伤之人。”他的眸中暗暗闪过一抹精光。
*****
天尚未明,月色静幽,流水无声。
他却已是醒了,站在门外,看着漫霜满园,一刷拨出鞘中长剑,回凤轻舞,悠然去处,意气万千。手腕抖动,剑在他的手中幻化万千锋芒,意似秋意幽寒,冷落无措,凌厉剑气,弥漫四野。那剑姿如流霞飞花,剑势如游丝软系,招式更似飞絮轻飚。
许久,他试剑方罢,归鞘无痕,转首间,却发觉她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身后,看着他。
“怎么了?我起得早,你也起这么早?”风如诗微微笑道。一身素衣并不华贵绚丽,却干净得一尘不染。那俊美无伦的脸上带着一丝雍容闲适的浅笑,一双漆黑如墨玉的瞳眸正温和的看着他。
“你的手伤了,还起得这么早练剑……会很痛吧。”她喃喃道,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已被包扎停当的伤口。
他淡如清风地一笑:“我自小便是这个时辰起来练功,无论刮风下雨,还是寒冬酷暑,也不论是病痛还是有伤。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
她看着他,似有满腹心事,欲言又止。
“你可还是在为昨晚之事忧虑?”他优雅一笑,“不必担心,只要在我身边,这天下间便没人可伤得了你。”
“我明白。只是那女子。”她想了想,终于开口道,“关于那个伤我的人,其实她并非梅竹山庄之人,我认得她,她是夜无尘身边的侍女秋儿,但是她真正的主人并非夜无尘,却是另有其人。只是我也不知道她的主人究竟是谁。”
风如诗也颇感意外:“看来此事还不若表面上看来得如此简单,只是据我所知,这梅竹山庄乃是百余年的老宅,连花园的布置亦是循着五行生克的原理安排。若是陌生人进了宅子,没人引路是极易迷路,更是没法子全身而退的。”他看着她的脸上划过一抹忧虑,随即又安慰地笑道,“不用想这么多了,有我在,你定能安心的吃和睡。即使没有我,还有冰雁,他的武功与智谋绝不在我之下,定能保你周全。”
“但愿如此吧!”她面色沉重地叹口气,身边的一切都愈加晦暗难明起来,昨晚还有人在暗中助了她,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如此侥幸,逃过一劫。只是那助她的人究竟是谁却无从得知,这又是一件令她心中不安的事。
“有时我想,是否我是个祸水,否则为何在我身边总是发生这么多事,每个人都要受我牵连,如今连你也受了伤。”她自怨自艾道。
“小丫头,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他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这天下间每时每刻都会发生着你所意想不到的事情,不单是你,就连我也不能例外。若你还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找回自己的过去,就必须要面对这一切,终有一日,你会得到你的答案。”
她认真地想了想,遂感到释然,盈盈一笑,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
“走!我带你去一处地方,你定会觉得好受许多!”他一把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便向前跑去。
枫林桥下,流水无声,此时正是晨曦微明,霜舞漫天,云淡风轻,一簇雏菊,几多芬芳,花开丝缕,墨色淡然,花朵四散摇曳,在冬日的暖阳下也格外灿烂,景色及至之处,也是世间仙境。
他带她登上岳山高处,这里地势颇高,冷风起兮,掀起了他们的衣衫,咧咧作响。他揭下身上的长衫为她披上,随即将她依偎在怀。
她想要推开,他却笑道:“我的衣服给了你,怎么也得让我取些暖吧,难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一个伤者么?”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朝她调皮地眨眨眼。
天光慢慢强了起来,太阳照耀的这片土地、笼罩着说不出的神秘与瑰丽。
从远处望去,山脉绵延、峰峦叠嶂、薄云轻雾、郁葱青翠。无数奇峰,连绵起伏,苍苍莽莽,千峰叠峙,万壑纵横的山岳景观,令人流连忘返。
“好美。”她忍不住激动地惊呼道。
他悠然而笑:“我风如诗平生就愿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然后么,赏尽天下美女。”

她看着他,笑道:“那你的愿望如今应该都算是实现了吧?”
“当然没有!”他笑意满面地将她整个人困锁在他结实有力的双臂中,满意地轻嗅着她身上那清清洌洌的花香味,“其实我最终的愿望还是希望有一个人能陪着我一起去做这些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可以看着她逐渐白发苍苍,而她则看着我变得满面皱纹。再一起观日出日落,赏云涛雾海。”
“你的愿望不难实现啊,下个月开始,你便可以有这样一个女子了啊!”她用力地推了推他,却又怕碰到他的伤口,于是也不敢用力。
“是啊,我的愿望不难实现。”他语带深意地说道,唇边漾起迷人的笑意,“但我要一个我所选择的人,而不是命运为我所选择的人。”
她惊讶地抬头看他:“你不是说你从未遇到过令你心仪之人吗?”
他注视着她,将她被吹乱的发丝挽到脑后:“是啊,是从未遇到过,天下美女虽多,但真正能与我一起的人又有几人,她们所看到的都只是我这一副尘世中的皮囊和镀的那层御风山庄少主的光芒,而我是个怎样的人,又何曾重要。只是失去了这两样,我又算得什么。还有谁会在我身边?还有谁会多看我一眼?”
她看着他落寂的神情,突然忍不住出口道:“我在你身边啊。”
话普出口,她立即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其实不论你是什么模样和什么身份的人,你都是个不错的人,你只是鲜少正经这一点让人觉得可恶。”
“只是不错而已?”他凑近她,刻意摆出伤心的表情。
她用手推开他的脸,道:“别胡闹了,让人看见像什么样,你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得收敛点。”
“是,娘子说的极是!”他哈哈大笑起来,她脸色一变,“你又胡说八道什么。”
“你不觉得你刚才说话的口气像极了一个娘子么?”
她脸色一红,恼怒地用力地将他朝后一推:“你闹够了没,我生气了,我要走了。”
她转头欲走,却看到他倒在地上脸色痛苦,莫非是刚才碰到了他的伤口?
她不由心下愧疚,于是又折反回来,蹲下身来看着他:“对不起,你没事吧,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我不是有意的。”
她的话音未落,就见他伸手一拉,她一时没注意,倒在了他的怀中,他哈哈大笑起来。
“你!”她终于恼了,“你这个大骗子,我再不理你了,哼!”
她起身欲走,他却按住她,轻声道:“别急,躺下来朝上看!”
她疑惑地照坐,只见天空碧蓝如洗,天空高远,却又仿佛触手可及,棉絮般白云如此耀眼,她顿时感到心情无比舒畅,仿佛已忘掉了世上所有的烦恼。
“我觉得我离它好近!”她感叹道,缓缓地闭上了眼,仿佛是要沉醉到这水天一色的情景中去。
他等了许久再没有听到声音,这才发现她已靠在他的手臂上睡着了。
昨晚胆战心惊了一场,今日又一早起来,定是太疲倦了。他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凝视着她,心头漾起一丝特别的感觉,看她睡得这么香,他也就没有再说一句话,更没有移动半分。
*****
下山时,夕阳的余晖拖出长长的金线拉扯出他们的身影。
风如诗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和我一起去御风山庄吧!”
“为何突然这么说?”她抬头,不解他话中的含义。
他停下了脚步,转头注视着她,丝般的长发在风中微扬,显得姿容风流,高贵中带着几分慵懒,潇洒中带着的几分不羁一如往常,浅柳色长衫更衬得他那白皙的脸光华无限,
“我想将你留在我身边!”
她诧异起来,因为他的脸上浮现的是那种难得一见的认真表情,那温暖如春水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些难以捉摸的神色。
“你不是认真的吧!那尚书小姐……你这是要背叛她的感情吗?”
他失笑:“我连面都不曾见过一次的人,又何来感情?”
他伸出手来轻拍着她的脸庞,朝她笑得很开心:“比起她,当然还是和你在一起更开心一点。我会告诉我爹,我不和她成亲了,因为我找到了你。”
她终于领悟了过来,却是误解,她颤抖着纤指指着他脸上那抹风华绝世的笑容:“你要利用我来拒绝这桩婚事,从而可以继续让你过着风流快活的日子!”
闻言,他那如黑水晶般的眸子里漾出笑意:“小丫头,你还真是……聪明啊!!!”
他凑近她,在她的耳边吹出热气,刻意以魅惑人心的沙哑声音道:“也许你忘记了昨夜我们在水下亲热的一吻,以及方才在山顶上的亲密无间!不过我风如诗可是个君子,既然对你做了这些事了,自然是要负责到底了,所以你不必担心,我绝不是为了逃避这桩婚事而带你回御风山庄,我就是为了你。”
“住口!”她恼羞成怒地大喊,朝周围看看无人,方才红着脸道,“这种事你怎能乱说,刚才我确是不小心睡着了,可根本不像你说的这样,水下……水下的事,我根本不记得了……”
他嘴角含笑地看着她:“真的不记得了?”
她回瞪着他。
募然间,空旷的山林里响起了急剧的马蹄声,两人朝山下看去,只见几匹骏马踏破寂静,撕裂长风,向着梅竹山庄的方向疾驰而去。那几个马上之人,皆是一色青衣,腰悬长剑,气势凌人。
“这些是什么人?”她抬头看着他问道。
他神色凝重:“看来燕楼的人正朝梅竹山庄而去。”
“燕楼?”
他沉吟道:“不错,此时此刻,燕楼又会有何事要来找冰雁。莫非……”他的视线若有所思地定格在她的身上,“莫非是为你?”
她吓了一跳:“怎会为我?”
他默立良久,神色间像是下了一个什么决定:“今日我就赶回御风山庄!”
随即他看向她,眉眼带笑:“你会来送我吧。”
她看着他,总觉得那笑中别具深意。
*****
梅竹山庄门外
风如诗如水无痕般地翩然一跃,潇洒利落地翻身上马,目光却是定定地落在了她的身上,俊逸的脸上翩然浮现起一抹绝美笑意。温文尔雅却又隐含霸气。
“怎样?现在决定还来得及,和我一起去御风山庄吧!!我已遣人修书给父亲,退了那位小姐的婚事了。我告诉他,我已找到了我想找的人。”
“这种时候还在说笑?”她道,“都要回家了,还这么不正经。”
“不,我是认真的!”
“什么?!”她还来不及琢磨他话里含义,他却已是纵声一笑,一把伸手便将她拉上了马。
“啊!”她惊呼一声。
双腿一夹,白马立即如雷电般朝前迎风奔驰而去。
“你做什么!”她立即喊道。手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淡淡一笑,他在她耳边柔声道:“抓紧我!!”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掠过,他觉得异常舒适与惬意,仿佛天地俱无,只剩下这驰骋的骏马与怀中的人儿。
“你预备带我去哪里?”她焦急道,“快放我下来。”
“自然是带你回御风山庄了!告诉我爹,你就是我的心仪之人。”他神情半真半假地道。
“你胡说什么!”她叫道。
“哈哈哈哈!!”他朗声大笑,“小丫头,你就这么怕我?”
“我不是怕你!”她在他怀中急道,“你怎能这样自作主张地将我带离梅竹山庄?”
“若非如此,夜无尘与温晴远都会前来带走你,你自己思量,是跟着我这样一个熟悉的人走好,还是跟着他们两人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大喊。
“小丫头,你也明白,自你出现以后,他们二人对你与梦儿的容貌如出一辙一直心有疑惑。夜无尘更是对你势在必得。如今你真是一身是非啊。”
她皱眉,风声呼啸,她又抬头大声道:“那也不必带我离开梅竹山庄,与他们说清楚不就好了?”
“这世上有些事是永远也说不清的,除非你不想再查清自己的身世,一辈子纠葛于一个已死去的女子命运身上…成为她的替身…”
闻言,她大惊,知他说的不错。
“所以,眼下必须是让他们对你死心!”他道,“我已告知冰雁会带你去御风山庄,届时会以婚事对外宣称,你的身份已为御风山庄少主夫人。”
她花容失色:“这怎么使得,你怎么可以如此?”
“哈哈哈!”他在风中大笑,又搂紧了她一分,“你不必害怕,这不过掩人耳目罢了,若非如此,怎能让夜无尘他们死心?”
“荒谬!”她大喊,“快放我下来,这简直荒谬透顶。”
“你怕什么,小丫头,我又不会吃了你。哈哈,更何况,我这可是牺牲自己在帮你!“
“你这算什么帮我,害我还差不多。”她拼命挣扎起来,“你这样实在太过分,我死也不去御风山庄,快放我下来!!!听到没有!!风如诗。”
哈哈哈,他在马背上朗声大笑,为她恼羞成怒的模样而觉得有趣。
马蹄声过,带起一片飞扬尘土。
*****
太原御风山庄
她和风如诗搭船在太原城外的渡口上了岸,又换马一路来到御风山庄,由于风如诗的坚持,她一直被逼着与他共乘一马。初时,她一直百般抵抗他将她朝御风山庄而去,于是他更坚持与她共乘一骑。最后她也只得妥协。
这马还未来到御风山庄只在周边城镇,她便明显感受到风家在天下的地位。
每至一处,必定有人必恭必敬的朝风如诗喊着风少庄主,而凡是女子,也必是翘首以盼,顾影流转、频频回首不忍离去,而看到风如诗怀中的她时,又是一副震惊心碎不已的表情,他却不以为意,一路如鱼得水。
看这情形,她不由心中暗叹他的魅力无穷。
虽然早前,她已见识过梅竹山庄与夜无尘在中原富丽堂皇的宅院了,可这御风山庄的精致典雅,仍让她大吃了一惊。
这园林建在北方,那高阁长廊、富丽堂皇的雄伟自不必说,只是这浑然大气中又带着南方的小桥流水、剔透玲珑的娟秀,令人叹为观止。
“少爷,您回来了!”老管家一脸欣慰地看着他。这几年来,他在外多历风尘,早已焕然一新,人变得神采飞扬中隐含冷静。那些从小服侍着他的侍从们也不由得眼中仰慕,似在赞叹!
“恩!爹呢?”他箭步如飞,带着她一路向内,一旁的她被拽得暗暗叫苦。
“少爷,庄主不在,这位姑娘是……”
“管家,这位是我带回来的御风山庄的少夫人,从今天开始你们要筹备婚事,御风山庄就要大喜了。”
“什么?少爷,少爷!!”
他跑的太快,老管家在身后追赶不及,早已被远远地拉下了。
“你要带我去哪?”她被他拽得手都隐隐发疼,及至到了一处小阁前方才停下。
“见不着爹,我带你去见我娘也是一样的。”他朝她神秘的一笑,带着她进入了静心斋。
“这是……”她忍不住惊呼一声,环顾四周,“这么多的画,都是你娘吗?你娘真美。”她发出赞叹声。及至看到画上提的小字时,不由眼眶一红,轻声道:“你爹真是很爱你娘呢。”
“傻丫头,现在可不是感伤的时候。”他笑话她,带她直接来到最后一副画前,“这是我爹!”
她神情认真起来,细细地端详着画中人,半晌,方才吐了句:“你爹和你还真的很像呢。”
“我和我爹很像?”他不禁觉得她的话有些不可思议
但转念一想,在世人眼中,他们是亲生父子,自然会觉得他们长得相象。
“是啊,也许你没发觉。”她认真地说道,“你们有一双同样的眼睛呢!”
他楞住了,看向画中,那年轻时的风玄飞的眼神中所流露的东西,坚毅,温柔,与深情。
这也是如今他的眼睛中所流露的东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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