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岳山会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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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山会盟

岳山会盟其实并不在岳山上,而是在武林第一大庄——梅竹山庄。
它每三年一期,表面上以武会友,各门各派之间互相联络,实则乃是扬名天下,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的大好机会。
彼时正为乱世,朝廷新君刚立,据说小皇帝年幼无权,王朝正逐渐衰落,藩镇割据,宦官乱朝。
乱世出英雄,而武林更是明争暗斗之地,在这乱世之中,武林至尊,四大世家的权威与力量几近真正的皇权,不但是众人梦寐以求的目标,更是这乱世中唯一的主宰,代表了这乱世强权的法则。
参加这岳山会盟的帮派,有些是报着名扬天下的愿望,有些是抱着坐山观虎的心态,更有些是为了一睹震动天下的武林盟主冰雁及其他五大江湖第一高手的风采,他们皆是名震天下的顶尖高手,尤其是武林盟主冰雁,传闻他虽是武功登峰造极,位列盟主之位,但性格却是极为淡泊随和,温柔沉静。若是谁得罪他,一般他也只一笑了之。故此他一般很少涉猎江湖中事,盟主之位不如说只是一个空衔。
这六大高手闻名天下,能见到他们之中任何人一面,已是莫大的荣光。
若能看到他们中的一人出手,更是极至的荣幸,而在平时,能让他们出手者,必死无疑,而有能力迫他们出手的,又能有几人?
梅竹山庄安静地座落在岳山腰下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依山伴水,浑然天成。
从门外看,它没有显眼的门楣,没有耀武扬威的石狮,只有几丛绿竹掩映和一汪清水。
显示了庄主淡薄清幽之性。
但是走进去之后,无形中却能感觉到它那股非凡的气势,它内敛的锋芒。
偌大的山庄内有回廊走道数十条,上下相通、层层串叠,处处亭台楼阁,雅致得有如南方庭园。
回廊曲折,花木丛生,假山怪石相映成趣。小桥流水,绕山而行,院内环境幽静典雅,布置精巧。
而冰雁所居之处便是整个山庄的中心“临水榭”。
庄内奴仆并不多,可是却人人目光如炬,让人顿然生畏。可见内功深不可测。
这几日来,山庄内显得异常的忙碌,气氛有些紧张,每日都可见到一些陌生的面孔来来去去,似乎是前来拜会,人人神情肃然。仿佛都对这里充满崇敬之意。
既是武林盟主,又打理着这么大的山庄,想来那日的为了救她而受伤的白衣男子该是很忙碌吧,连见她一面的功夫也不可得。她落寂地坐在亭中,手中摩挲着颈中悬挂的白玉,心事重重。
看她落寞的样子,卓不群干咳两声道:“姑娘,又坐在这里发呆哪!”
“管家老伯,这几日,我见庄内众人忙碌,仿佛在筹备什么大事?”她面带疑惑地说道。
“姑娘有所不知,庄主正在筹备这三年一期的岳山会盟,这些天来,各大门派掌门与公子正陆续前来,故而庄内比以往更热闹了些。”
“那你们庄主的伤……好些了吗?”她关切地问道。
“庄主的伤不碍事,姑娘您就先安心地在这里住着,有什么不周到不方便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我只是一个陌生人,容你们庄主不嫌弃收留着我在这里几日,已经感觉过意不去,我见你们庄主,只是想向他当面辞行,同时谢谢他这几日来对我的照顾?”她说道。
“辞行?姑娘准备去哪?”卓不群问道。
她低下头,无奈地叹口气道,“这几日我日思夜想,仍旧不知自己是谁,从何处而来,我心中不安,又觉得继续留在此地颇有不便。所以……”
“这天地茫茫,凶险难测,姑娘又失去记忆,从何处去寻访查探?庄主的意思是,姑娘先暂且在庄内住着,待忙过了这阵,就为姑娘查探此事,庄主毕竟是武林盟主,除了他,恐怕这天下也就没有人能再帮到姑娘您了。”
“我心理明白,可是我怕替他惹来麻烦,毕竟我是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又怎么敢多留于此?”她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呵呵,姑娘此言差亦,梅竹山庄闻名天下,难道连收留姑娘的能力都没有了吗?这几日是岳山会盟之期,整个武林中,只要是有头有脸之辈的英雄豪杰都会于岳山会盟之际来此一聚,届时这岳山附近势必龙蛇混杂,暗中窥伺的人更不会少,姑娘若是在此时离开梅竹山庄,众目睽睽,人心难测之下,难免引来宵小之辈的觊觎,恐怕并非上策。”
“这……”她沉思了半晌,说道,“老伯你说的对,可是既然这几日是岳山会盟,我留在这里难道不会为庄主惹麻烦吗?”
“姑娘言重了,庄主毕竟是为武林盟主,姑娘大可安心留在此处。”
“既然如此,就请您老人家代我向庄主致谢了。”她真诚地说道。
“姑娘客气了。”卓不群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心中却是暗忖,这姑娘眼神纯净,语调平和,若是在撒谎,那可真算得是个中高手了。
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情却还是丝毫未有好转。
有一种对一切的未知与恐惧的感觉,让她心中带着极度的慌乱。
低低地叹了口气,她信步在庭院中朝着自己所住的院子缓缓而去。
已是第三天了,在这未知的地方,她已待了三日。
这三日内,她日夜苦思冥想,试图回忆起一些有关自己身世的记忆,却依然是毫无头绪。
那服侍她的丫鬟回禀说,庄主事务繁忙,同时正在养伤,不便相见,但是吩咐了让她们好好照顾她,请她安心地先在这被称为“梅竹山庄”的地方住下,可是她却心中的忐忑不安却还是一日甚过一日的无法言诉。
不知不觉中,她漫步到了一处陌生的庭院内,这里青竹幽幽,绿意满眼。时有几声清脆的鸟鸣扑翅而去。
糟糕,难道是迷路了?她迷惑地想道。再回头看向来时的路,根本不像平时里经常所经过的地方。
看来是误闯了别人的院落了,可是要靠自己,恐怕也找不到回去的。
再说一时半刻的,她走的也有些累。梅竹山庄毕竟是太大了,与其再乱闯乱撞,还不如找个仆人领一下路。
思及此,她便朝内院而去。
带着花香的微风轻轻地拂过她的耳边,风中夹杂几句细不可闻的谈话声忽地钻入了她的耳中。
“风公子,您说盟主为何要救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那说话的应是名女子,虽细声柔语,却仍可听出那声音柔媚入骨,想来该是个美人。
她转头四望,凝神细听,方发现声音是从身后的一处假山石中传出。
若非她恰好路过又离得近,也不可能听见这样的轻声细语。
“呵呵!我们的盟主可是出了名的温柔谦和,心地慈悲,自是怜香惜玉了。”
那回答她的声音低沉却又如清风般曼妙,隐约带着一丝性格的沙哑,令人无法抗拒。
“讨厌,风公子难道不也是惜玉之人?”
“那是自然,尤其是像你这般出色的美人。”
此时,饶是她再迟钝,也听出了两人话中的潜台词,她脸色微微一红,立即想要离开。
却又冷不防地听见那女子的声音说道:“我看盟主所救的那女子必定资容不俗,倾国倾城,否则又怎会让一向不近女色的盟主为其受伤,还将她安置在庄中好生照看。”
“怎么,吃味了?这倒是,你青儿可是出了名的江南美人,却也从未见冰雁拿正眼瞧你一次。如此说来,我倒还真好奇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的话中似是带着淡淡的讥讽。
“风公子你走遍大江南北,猎艳无数,怎么也会对一个来历不明的黄毛丫头感兴趣?那些见过她的人都说她看来弱不经风,面容稚嫩,我看她年纪虽轻,却也颇有些手腕,否则又怎么敢用这样的手段在盟主面前出现?”
那女子的声音中是藏也藏不住的酸酸的醋意,一番话说的心气难平。
“哈哈,普天之下,我风如诗其他倒还不敢自夸,惟独这天下的美女我却是欣赏过不少,就算是皇宫内院里的美人,我风如诗也不曾错过,如此说来,我更是应该要会她一会了。”
闻言,她的眼神闪了闪,顿时觉得尴尬万分,非礼勿听。
她抬腿欲走,却突然感到浑身一麻,肩头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中,突然整个人动弹不得地停留在了原地,想走竟也走不了,当下她心中一惊,料想是被打中了什么**道,所以行动受制,可是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何要这么做?
她心急如焚,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乖乖地如塑像般站在原地,更不敢发出呼救声。
还没等她想到法子,一声娇羞的呻吟声已经传入耳中
“风公子,你好坏!”
“怎么,你不喜欢?”一阵坏笑,更是充满了蛊惑与挑逗。
腾的一声,她的脸顿时红的可以烧起来,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自己的身边,光天化日之下,一幕“花好月圆”就这样在身边上演了,想躲无处躲,想避更是无可避。
“风公子……”那声音愈加温柔蜿约起来,显见得是有好戏要上演了。
再这样下去,她怀疑自己简直要吐血身亡了。
反正横竖要死,一会要是让他们成了好事再出来发现她站在这里,纵使她有一百张嘴,恐怕也是说不清了。
早死不如晚死。
于是,她干脆心一横,眼一闭,大声道:“救命啊,非礼啊,救命啊!”
果然,她一出声,假山后的声音便突然消无踪迹了。
过了好半晌,才见一个年轻的男子缓步而出,他身着青色的华纹长袍,风雅的面容俊美非凡,飘逸的发丝随意地散乱在身长,直到腰际,那泛着磷光的清澈得有黑宝石一般的深眸正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不置一词。这男子风采照人,眼角眉梢满是风流倜堂,足以让任何人为之一见倾心。
她紧张地看着他,他亦回视她,只是脸上并无半分不悦之色,更毫不惊讶,反而嘴角噙笑,风流至极,只是慢条斯理地说道:“谁在非礼你这个傻丫头啊?”
她心中忐忑,说道:“就是你!”
他哈哈大笑:“我可连你一根指头都没有碰过,莫非你真的希望我非礼你?这梅竹山庄的规矩倒是越来越松了,一个小小的丫头也敢这么和我说话,真是勇气可嘉。”
他笑眯了眼,却让人无法分辨其中的意味。
她战战兢兢地说道:“你非礼我的耳朵!我不想听,你却非逼我听,这不是非礼又是什么?”
还未等他回答,她又大声地说了句:“还有,我不是这里的丫鬟。”
之所以大声,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更希望有谁路过可以看到她的处境救她。
“哦?”他双手横胸上下审视着她,“既不是丫鬟,那又是什么人?众所周知,冰雁不近女色,他的身边也没有一个妻妾,那么你必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了?”说到这,他又摇摇头说道,“这也不可能,一个连我的小石子也躲不过的小丫头,哪家的门派敢**来让人家笑话?”他眯起魅眸,再次问道,“来,乖乖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我不知道!”她气馁地说道,就是这个问题让她没法回答。
“怎么?不好意思说?”他挑眉看着她,随即露出一个迷人笑意,“这天下间还没有一个女人会拒绝我的问题!”
“我并不是这里的人!是这里的庄主好心地收留了我,让我在这里休息几日,”她看着他老实地说道,“我和你无怨无仇的,只是迷路了,所以路过这里,并不是有心的,若你真喜欢那姑娘,回头再找她就是了,只是别再在外面了,容易被人发现。”
扑的一声,他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道,这小丫头竟然回过头来教训起他来了。
他含笑地看着她,说道:“小丫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她眨巴了下眼睛,“刚才你在假山后说了,你叫风如诗!”
“那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什么?”他笑道。
“什么?”她傻傻地朝陷阱里跳了下去。
“普天下都知道,我风如诗一不爱名,而不追利,但却最喜欢美女。”他一把捏住她的粉脸,朝当中一揉,她的脸蛋顿时变成了一个小猪,他左瞧右瞧,随即满意地点头道:“恩,不错,皮光肉滑的,我喜欢。”
他松开手,她却是急了:“我……我和你无怨无仇的。”
“我知道!”他好心地点点头,“就因为无怨无仇,所以我才要给你这个天太的艳遇啊,和我在一起,你绝不吃亏。对你来说是百分百划算的生意。”
“我不要!”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你真的不要?”他故作认真地问道。
“不要!”她急得满面通红。
“唉,这可伤脑筋啊,我风如诗的猎艳名单上可从没有失手过,除非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考虑一下!”
“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她懊恼地说道,“我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若不是这里的庄主收留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这倒是有趣了!原来你就是那个传言中的女子?”他凑近她,轻抚她的脸,眼中有着疑惑和探究,半晌之后,他一拍手掌,“那更好办了,既然你不是梅竹山庄的人,又无处可去,不如你就跟着我服侍我怎么样?放心,我风如诗最是怜香惜玉,就让你做我的第十九房小妾吧。”他俊逸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不要!!”她欲哭无泪,却连动一动的权利都没有。
“怎么,这可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啊,哦,难道你是担心你受我前面十八房老婆的欺负?放心吧,我还没娶她们呢?”
“我不要!!”她说来说去,只能说这么一句话。
“你真的不要??”他又问了一句。
“不要!”她半带哭腔半带坚决地说道。
他的手指从她身上轻拂一记
“算了,你走吧,我风如诗不喜欢勉强,不过你将来可别哭着喊着跑来求我娶你哦。”
她惊讶地看着他,试探着动了动手,又动了动脖子,啊,太好了,可以动了太好了!!她自由了。
抬头,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朝后退了一步,随即两步,三步,终于,她转身,撒开两腿地欢快地跑着,好象后面有恶鬼追逐似的,倒叫站在原地的风如诗一下子楞住了。
这……这有必要吗?????这小丫头,竟然像见鬼似地逃了!!!
他刚想笑,却发现地上遗留了一块白色的玉石,他走上前去拾起,放在手中细细端详,只见那玉精雕细刻,晶莹剔透,上面却只刻了一尾凤凰,正展翅高飞,雕工细腻精湛,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而在那凤凰的周围,则有一行小字,刻着:
——佳期如梦,柔情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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