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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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竹山庄—轩然厅
厅内已经聚满了人,大都不认识。但人人淡笑自若,仿佛这只是一个寻常的聚会。
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开始在厅内悄然弥漫……
能来到这梅竹山庄的,大多是在武林中有些地位的人物,
而能够到这轩然厅的,却只能是那些排名于江湖前三十的英雄豪杰和各派掌门。
厅的入口上方高悬的是青雾剑,天下三大名剑之一。
它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是众多武林中人士可遇不可求的宝剑。
剑长三尺七寸,重三斤,剑尾佩以青色细纱,颇有灵气。
这是一把上古神剑。唯有内力外功都已精纯熟练又不愿伤人的剑术高手才可挥动。
“好剑好剑!”青城派的罗云山率先抚掌赞道,“坚韧锋利、纹饰巧致、光鉴寒霜、灵气逼人,颇具王者之气,也只有盟主方能配得上这样的绝世神兵啊!”
一旁的华山派掌门岳影青却是一脸不屑的冷笑,“怎么,马屁都拍到盟主的剑上来了,若真是好剑又怎会悬挂于此?照我看,不过是虚夸于世罢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众所周知,盟主他品行高洁,生性淡泊,将名剑悬挂于众人可见之处而不屑一顾也符合他一贯的为人,何况剑再好,不过是手中利器罢了,你我都知道,真正的高手,自有一番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更何况冰盟主乃是天下第一的高手,对他来说,再好的神兵利器,恐怕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恒山派的林雨平微微一笑,轻抚着白须说道。
“那照你所说,盟主恐怕也必定不怎么重视此剑了,既然如此,那借我岳影青一观恐怕也无大碍吧。”岳影青愈加放肆起来,他口出狂言,并在众人阻止之前突地一跃而起,欲从梁上拔下此剑。
蓦地,白光一闪。一股凌厉的真气拂面而来,把他冲得朝后抛去。
他骤然惊魂,落地后还连退了三步,同时心中涌起强烈的怒火,正欲看清是谁人出手。
只见一个傲晨飘渺的身形潇洒一纵,青雾剑也随即高高地挥起,一阵耀眼的青光闪起,在场所有的人都不得不闭上眼睛,那光芒非常的柔和。就像清晨的薄雾,给人以一种朦胧的美感,过了半刻方才慢慢散去,众人揉了揉眼睛,就见一个俊美如玉的男子正握着青雾剑,他身着宝蓝色长衫,嘴角噙笑,姿态优雅,风度超然。
众人还来不及疑惑他的身份,眼光都已被他手中所取下的青雾剑吸引去了,那真是一把好剑,剑气青冷如暗夜寒星,剑光苍茫如万载孤寂。
而这握剑男子的气势也丝毫不屑于这剑。
这剑与这人,构成一副奇特而美妙画卷。
见此,岳影青面带冷笑,微微握紧手中的利剑,上前一步道:“阁下真是好身手,不知怎么称呼?”
那男子看了看他,不答,却是笑着反问:“你可知今日来到这梅竹山庄的都是些什么人?”
“自然都是各门各派及江湖中人了。”岳影青答道。
“你说的不错,那你又可知能来到这轩然厅的又都是些什么人?”
“自然是各派掌门与四大世家的高手!”岳影青答道,当下目光往着这男子身上一番打量,望见了其肩后未有背剑,于是又往他腰间看去,心中不由一凛,那剑分明是另一把天下三大名剑之一——玉血剑,从外形上观之,这男子年约25岁上下,容貌俊美,气势非凡,顿时心下已有了七分把握,不由晒然笑道:“原来是御风山庄的少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风公子,真是失敬失敬。”他边说边朝他靠近,嘴角带笑,身手却是骤然一移,瞬时一股的雄浑无比劲气由慢转快的狂攻而去,试图通过突袭撩倒对方,他的出手乃是近距离突袭,又狠又利,加上他本已是内功浑厚,这一下只怕中招者非死即伤。
见此,风如诗微扬薄唇,长袖一挥,身形如鬼魅般,飘忽即逝,众人的目光已无法捕捉他的身形,只听得一记晴朗的声音缓缓道:“身为一堂堂一派掌门,出手竟如此卑劣,真是误人子弟,贻害武林。”
话音刚落,就见一招超绝的掌劲先临,岳影青才刚出手,尚未来得及看清对方身法,而劲风已压体而至,匆促间单掌一档,只听“啪嚓”一声,右掌已齐腕折断,身躯也被扫出,直至门楣。
众人见他并未出剑,只是出了一掌而已,只是那一掌气势如虹,精妙深奥,**了如涛拍岸气劲,众人想不到以他居然能使出这么精妙细巧的掌法,重挫了同为一派掌门的岳影青,不由心中惧然和叹服。
御风山庄身为四大世家,实在不容小觑,更何况由刚才那一招攻势的凌厉,可想而知,双方的身手悬殊太远,莫怪他要败下阵来,毕竟输给天下顶尖的六大高手之一,也不算太失颜。
就见风如诗依旧面带微笑,说道:“今日我风如诗废你的一腕,是让你得点教训,收敛起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气,回去后更不能仗势欺人,也再使不了任何卑劣的手段。”
见他这么一说,众人也纷纷将视线移来,有几个掌门已陪着笑脸上前拱手招呼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御风山庄的少主风如诗,刚才我等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任凭这华山掌门冒犯了尊驾,多有得罪啊。”
大家上前对他恭謹地交談之時,风如诗正身后一位护法摸样的男子已上前替他接过了青雾宝剑,纵身一跃悬挂回梁上,他身手伶俐,潇洒利落,落地无声,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御风山庄的奴仆都可进得轩然厅,并且身姿如此不俗,众人登时更加肃然起敬起来。
“哼,一个毛头小子,也枉费你们这么曲意奉承的,亏得你们还是一派之掌门,传出去真是要笑掉武林同道的大牙。”一声不屑的冷哼声传来,众人纷纷回身,看到角落处一个彪形大汉,这汉子铜铃眼,连腮胡,身挂腰刀,满脸凶气,见他粗布麻衣,一身简陋,似乎不像是某派掌门,但能来到这轩然厅之人,也必定非泛泛之辈。
就见罗云山已上前一步,道:“尊驾是何方神圣,但请报上名来。”
“老子的名号岂是你们可知晓的,老子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见传闻中的武林盟主和五大江湖高手一面的,如今已见其一,实在是令人不敢苟同,区区一介晚生后辈,也敢傲称江湖六大高手之一,真是可笑至极。那岳影青心气浮躁,身手驽钝,只是败了他这等小人又有何足道哉。”
“说的好!”一记赞声传来,众人回头,看见慕容家的新庄主慕容宇面带朗笑,上前说道:“阁下说得不错,那岳影青不过是宵小卑鄙之流,胜了他确实无可道哉,不过今日乃是岳山会盟,来此轩然厅中的都是有名有姓之辈,若是藏头露尾岂不更是怡笑大方?”
“哼,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老子就报上名来,你等听好好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五岳山通天鬼刘一刀是也!”
众人面带疑惑,听到这名字时都不由面面相觑。似乎正在努力回忆江湖中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怎么,听到老子的名号,让你们吓得连屁也不敢放一个了?哈哈哈哈。”大汉仰天狂笑起来,他目光一凛,随即转向风如诗,说道:“既然是传闻中的四大世家之一的御风山庄少主,想来武艺也是不弱了。不如接老子我几招如何?不过四大世家的人今天一个也不落,老子都要招呼看看,是真的名副其实,还是名不副实。”
他语气狂妄,激得慕容侗面色大怒,不由想要发声,却被慕容宇一按手腕,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闻言,风如诗却是缓缓地在一张椅子上落坐,淡然出尘地笑道:“今日是岳山会盟,不是比武大会,盟主都还未出现,我等就在这里比武斗狠,岂不是对主人的不敬?”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慕容宇也不由面带深色,注视着风如诗眼神深邃。
“怎么,你是怕了,难道四大世家就真的如此浪的虚名?照我看,在这里的人都是缩头乌龟才对,什么名震江湖,照我看,是名笑江湖才对。”说完,他仰头哈哈大笑三声。
他的狂言无疑是激怒了在场的众人,顿时已有人按奈不住,上前道:“无耻之辈,休得无礼。在这里口出狂言,看来非得让你知道点厉害不可了。”
那出声的是两个少年,一人白衣,一人黑衣,大约十五六岁,容貌清俊,声音整齐划一,神色凛然。
“怎么?就凭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想打败我,还是回去吃奶吧。”大汉笑道。
“我等乃是燕楼护法,今日楼主未能前来,命我等参加这岳山会盟,想不到竟见你在这里口出狂言,污蔑我燕楼,如此狂徒,岂能轻易饶过?”黑衣少年说完,已见剑光如炬,刷的一声疾驰而出。白衣少年也是紧随其后,身形骤移,剑气凌厉地杀将而出。
却见大汉冷哼一声,毫不畏惧地挺身相迎。
一时间,剑光四射,剑气如虹,剑刃相击之声不绝。
那两个少年虽年纪轻轻,配合却非常默契,两柄剑有攻有守,剑法灵活,滴水不漏,本该占得上风。
饶是如此,却不知那大汉用的是什么身法,只见他并不回击,只是一味防守,他招式诡异,身形飘忽。一面口中讥笑道:“你等小辈,就这么几两重,也敢在大爷我面前造次,今日大爷不和你等计较,放你们一马,回去后再练个百八十年吧。”
那两少年闻言,倒也不急不徐,并不作答,他们剑法娴熟,配合默契,一人攻上,一人攻下,若论武功,实在是精妙无双,只是不知为何,竟然渐渐地慢了下来,众人正看得不解,忽见一道白光掠过,如闪电般直冲激战的三人之中。霎时间,刀影剑影都仿佛已凭空消失在天地之间,只见一抹清俊绝伦的身形已出现在三人之中,他白衣胜雪,玉树临风,冷淡而清艳的面容上,有着出尘绝俗的俊美,美绝人寰,令人叹为观止。在他的优雅身形四周,那原本凌厉的剑气竟突然间消渺无迹。
却见风如诗突然立起身来,彬彬有礼地抱拳道:“盟主!”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也纷纷抱拳道:“盟主!”
只见冰雁目光沉稳,面色微笑,一一扫过众人面带忧疑与惊叹的神色,淡淡道:“各位掌门与武林同道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坐。”
那声音温和清冷,却浑厚低沉,带着一股无形的吸引力与威严。
众人闻言,纷纷回到主位坐下。
他的出现,令众人面色奇特,有人质疑,有人怀疑,有人惊艳,有人高深莫测,皆看着冰雁暗忖,刚才分开恶斗的三人时所用的的一招真正是绝妙无双,而更可怕的是,在场众人竟无一人可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又是何时到达三人激战的中心并分开这三人。但只看见那飘飞的衣袂,百变穿梭如行云流水般的身影和空气里潜流暗涌刚猛气劲就足已让人为之心醉神迷、目瞪口呆了。
这三人绝非泛泛之辈,高手过招,内劲纷飞,最忌擅自出手,若非是武功登峰造极之人,谁可以在瞬间便毫发无伤地分开这三人?
这是个已成为传奇的人物,如今他继承盟主之位恰好三年,据说是前盟主亲自将此位传授于他,而后绝迹于江湖,他于传说中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众人如此亲见他出现于人前,又是如此绝世神姿,不由地肃然一片。
冰雁趁着众人落座之际,经过风如诗的身边,在他身边以耳语偷偷传音道:“刚才那大汉来意不善,而且身手不俗,风兄切记不可贸然出手。”
风如诗微敛目光,心中暗念道,这天下间能与他们身手旗鼓相当者,也惟有江湖六大高手而已,他再次暗暗地细致地端详了一眼这大汉,心中暗忖,看来冰兄叫我不可出手,必有深意,此人莫非是刻意地深藏不露,为了混淆我等?
“今日众位远道而来,我冰雁备感荣幸,在此谢过各位掌门与武林同道的大驾光临,招呼不周之处还请见谅?”他依然微笑着,声音清晰有力,字字入耳,如天籁悦耳。
“盟主客气了。”众人回答,异口同声。
却见那大汉上前一步,说道:“什么盟主,不过是个长得比娘们还漂亮的不男不女的人罢了,我通天鬼今日倒要见识见识,看看是多么三头六臂的家伙,竟让你们众人如此俯首恭敬的。”
他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道:“阁下所言极是,我冰某位居盟主之位,统帅武林,也确实屡感心有余而力不足,想我冰雁何德何能,居此大位,众位皆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英雄豪杰,我冰雁是万不及其一的,此次岳山会盟,一是为了与众武林同道相聚碰面,二也是为了交出这盟主之位,请诸位另选贤能之士。”
一番话,说得众人交头接耳,面面相觑。
“这话说的不对,当今天下,以盟主的武功为天下第一,又仁义无双,这盟主之位当之无愧,若是谁有异议,先问过我风如诗手中的剑再说吧。”风如诗上前说道,目光扫过众人,却见那大汉也上前一步,说道,“人家都已说了,无意于盟主之位,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盟主虽然无心名利,而武林盟主三年一选也是众所周知的大事,只是如今朝廷内忧外患,天下不稳,我武林同道若是在此时机为了一个盟主之位同室操戈,恐怕不妥。更何况,盟主的武功天下第一,即使重新以比武选出盟主,结果恐怕也同样不会改变,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说话的是慕容宇,他在武林中也是颇有威望的慕容家新的庄主,他一出口,众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多谢慕容庄主美意。”冰雁说道,“只是我身为盟主,却并不如在座的各位资历深长,德高望重,即使身在盟主之位,也靠的是众位同道的扶持。此次岳山会盟,承蒙各位赏脸,来到鄙庄,冰某不胜荣幸,盟主之位,不如在岳山会盟之期内,大家再重新从长计议如何?”
他的话温和有礼,丝毫不见盟主之威来压服众人,众人不由肃然起敬,纷纷说道:“但凭盟主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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