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果没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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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灾难又一次毫不留情呼啸而来,扑向这个可怜的人。就在林子宣昏睡了三天之后,曼心来看他了。曼心也憔悴了很多了,像经历了一场大病,眼睛肿肿的,头发乱乱的。“曼心,你也不要难过了,我现在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你叫我如何面对啊?”
“子宣,都是我的错,让你失去了一位好朋友。”
“不,没你的错,是我的原因。”林子宣现在也无法原谅自己那天不仅没有制止天雨喝酒,而且在他已经喝醉了的情况下,事先离开,还差一点失去曼心。
“你别说了。”曼心眼泪已经出来了。
林子宣鼻子一酸,也想哭。可是他不想让曼心再担心了,这几天自己没白天没黑夜的睡,对她不闻不问已经对不起她了,现在还要让她担惊受怕,自己于心何忍啊?他用手捂住鼻子,然后擦了擦眼睛,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还要往前看,曼心,别哭了。这几天,我的心也很难受,在寝室睡了几天,把你给冷落了,也没有去看看你,对不起,我知道你也难受——今天,你还来看我,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你就是这个世界我唯一的牵挂和依赖,我会好好珍惜的。”他边说边抓住了曼心的手,动情地吻了起来。
可是曼心却是哭得更大声了,眼泪大滴大滴的打在林子宣的被子上。“曼心,怎么啦?你是不是怪我啊?那你骂我几句,打我几拳,别哭坏了身子。”而曼心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并没有说话。林子宣把她搂在怀里,任她的泪水烫伤自己的胸口,自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两个人就这样抱住一团哭了十多分钟。或许这样可以减少他们心里的痛楚,那就哭吧,哭完就好了。可是——
曼心慢慢平息以后,低着头说道:“子宣,我,我有话……想对你说。”她好像有什么很难为情的事情要说,林子宣心里一阵紧张,他隐隐地感到后面的不祥。
“有什么话你尽量说,我都答应你。”与其煎熬,还不如痛快痛快的承受,林子宣心想,可是他实在没有想到后面的痛是如此的难以忍受,就像在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我,我——”曼心好像很痛苦,眼泪又开始在眼圈里打转了。支吾了半天,曼心终于一咬牙,一甩头,说出了一句令林子宣不敢相信的话。“我,我要和你分手。”说完就大哭一声,就像孕妇分娩出一个婴儿那般痛楚,并迅速站了起来,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丢下一封信,就冲了出去。
林子宣呆呆地靠在床头,像是被钩去了七魂六魄,不知所然。好半天,他才像发疯似的喊到:“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啊,为什么啊?”手不停敲开着床头,然后又用力抓自己的头发,打自己的头,打自己的脸,嘴里同时地叫到,“为什么,老天,为什么?”声音撕心裂肺,像野狼临死前的哀号,惊得隔壁宿舍的同学也黯然伤神。
折磨了十来分钟,林子宣声音也哑了,泪也干了,力也没了,一动不动斜靠在床头,手无力的垂着,眼无神的睁着,脸上泪痕交错,青一块紫一块,头发乱七八糟的。室友回来看到他这个样子,吓了一大跳。“子宣,你怎么了?”他们着急地推着他。

“你们不要管。”林子宣有气无力的说道,一转身,又把自己藏了在被窝里。除了睡觉,他不知道做什么。突然,他好像有所悟地爬了起来,在床上找来找去,他要找曼心给他留下的那封信,他要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打开信一看,上面写着:
子宣:
我知道天雨的死对你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因为你总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亏欠。正是因为这份亏欠,你以前对自己的真爱也不敢袒露和面对,要不是我的主动,或许我们也不会有这样一段美好的日子。然而现在,天雨为了救我而离我们而去,我感到了无限的亏欠,比对你对他的还要多出百倍、千倍,因为我永远也无法弥补了。他走了,死后没有得到任何一点东西;他走了,一生苦苦地追寻也没有得到真爱。我知道他一直在喜欢我,只是碍于你们之间的兄弟之谊才隐忍退让,就像当初你对他一样,当时我选择了你,因为我真的爱你。而现在我不得不选择他了,因为愧疚、感动、良心还有补偿。虽然你已经走了,但希望我的选择能告慰他的在天之灵。可能你会说我傻,但他比我还傻,傻到为了找回我的一块普通围巾而葬身情人湖。如果我现在不这样做的话,我的灵魂一辈子也不会安宁,我和你在一起也感不到任何幸福。
我决定了要和你分手,虽然这样对你很残忍,但我何尝不痛苦啊,毕竟我是真的爱你的。但为了死去的天雨我只能这样做,我想你也会理解的。因为你对他也有亏欠,你对他也有感情,就算牺牲我们为他做一点事情吧。如果伤透了你的心,我表示亏欠,但也只能下一辈子才能还了。我以前认为我和天雨是有缘无份,没有想到我和你也同样有缘无份。只怪我命苦,与两个好男人都擦肩而过。但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能很快振作起来,不要为天雨,为我而消沉,所有的亏欠我一个人承当就好了。
另外,你也不要再找我了,我不想自己改变决定。我现在已经向学校申请了休学一年。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你也不要来送我了。
最后祝福你幸福。
深爱你的人:曼心
林子宣颤抖着看完,眼泪早已把信纸淋湿。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曼心做的是否对,但他知道曼心已经离他而去,天雨已经离他而去,自己孤独一人,除了哭,除了睡,他不知道做什么,在他心里自己已经残废了。没有了心,没有了脑,像一尊木偶活存在这个世界上。他不恨任何人,恨只恨老天的捉弄。
他就这样在床上躺了5天,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又哭,饿了吃点面包,腰疼了侧个身。泪腺像一个漏水的水管从没有停过流泪,科学家说人体的四分之三是水,看来是对,不然哪里有这么多的眼泪供林子宣流呢?经过5天的折腾,虽然痛苦依旧,但是时间毕竟带走了一些东西。
林子宣起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曼心打电话了,可是听筒里传来却是:您拨的是空号,请查证之后再拨。试了几次,还是这样一句话。号码没有错,看来是曼心消了号,她是铁定心不想再见自己。落花流水春去也。该走的终究流不住。事已至此,林子宣只能一个人慢慢地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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