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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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宣急忙赶到医院时,他的那位同学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医药费也由学校和保险公司承担。正当林子宣放下心准备回学校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同样是一个噩耗,曼心泣不成声地说着:“子宣,不好了,天雨掉到湖里——淹死了。呜呜……你快来啊。”
犹如晴天里一个霹雳,林子宣犹如发疯似的冲了出去搭上出租车就往情人湖赶。“司机,麻烦你开快点,快点,我同学出事了。”
“我已经很快了,再快就要超速了。”那司机回答道。
“麻烦你尽量快。”说着,他的眼泪就出来了,就像98年的洪水泛滥成灾。赶到现场,110已经来了,正在打捞尸体。曼心全身是水,伤心欲绝地哭着说:“都是我的不好,是我害了天雨。”
“别哭了,事已至此,你还是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吧。他怎么会去掉进湖里呢?”
“都是我不好,你走之后,我们也收拾东西打算回学校。可是,呜呜……突然一阵大风把我的围巾吹到了湖里,我都说不要了,可是天雨硬是要把我打捞上来,他一只手抓住湖边的毛草,一只手去抓围巾,不知道是他喝了点酒还是坡比较陡,他一不留神,就掉到了湖里,我赶紧去拉他上来,可是,呜呜……我一心急,也掉进湖里,他为了救我,拼命地把我往上顶。可是,呜呜……当我爬上来的时候,他就沉了下去。呜呜……都是我不好,呜呜……是我害了他啊。”曼心断断续续地说完了,但已经成了一个泪人,像一滩泥一样躺在林子宣的怀里。
“都怪我,要是我不和他喝酒就不会出事了,是我的错,天雨平时的水性不至于这样的,天雨,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的错,子宣,是我害了天雨。”
两人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抱做一团,哭得肩膀不停的**,旁边的人看着都忍不住地抹眼泪。
学校对此事的处理的结果令人瞠目结舌,并没有追认天雨为见义勇为的英雄。原因有两点:一是,除了曼心再也没有别的证人证明天雨是救人而亡的。二是通过法医鉴定,天雨事前已经喝醉,说不定他是在酒后失足掉进湖里淹死的。当林子宣听到这个决定,怒不可揭地冲进校长办公室。
“校长,天雨是见义勇为,你们怎么说他是意外身亡呢?”
“林子宣,你这是什么态度,用这样的口气对校长说话。”旁边的工作人员先开了口。
“林子宣同学,天雨同学落水身亡,我们也很痛心,但是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救人而出事的,你不要感情用事。”校长斯条慢理的说,好像他早就知道有人会这样问。

“曼心可以证明。”
“她的证明还不够,她要是撒谎谁知道呢?说不定天雨就是喝醉了酒,下湖洗澡然后淹死的。”
“不许你这样的诬蔑曼心,亵渎天雨,你们这样说才是毫无根据。”林子宣也不管他是什么校长了,既然他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对他客气简直是助纣为虐。
“林子宣,你要注意你是一个学生干部,说话要注意立场。”旁边的工作人员厉声喝道。
“我知道自己的立场,就是为学生说话,争取和维护他们的权益,而不是做你们的工具。”
“混帐!”校长再也无法伪装了,大吼一声,震得旁边的工作人员本能地紧缩了身子。
“你们这样不为学生的利益着想,还配为人师吗?”林子宣其实早就不想干这破学生会主席了,当上了才知道全是为学校钳制学生的工具。
“你给我滚!”
林子宣知道和这样的老师说肯定是没有用的,他沮丧的走出了校长的办公室,不知道往哪里去。失望、悔恨、悲痛、愤怒像一把把利箭射向自己的心头、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到了自己的嘴边,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泪水是这般酸楚、苦涩。天雨为了挽救了自己的爱人撒手人寰而自己却不能为他做任何一点事情,甚至连他理应得到的荣誉也争取不到。自己还算什么朋友?想起自己对天雨的亏欠和伤害,想起天雨对自己的理解和宽容,想起两人打打闹闹的岁月,林子宣越发感到难受了,这时候他才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他低着头,泪流满面的走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周围的人都在好奇地看着他,他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就让泪水尽情地流吧,就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的悲伤吧,就让全世界都看看现实是多么的丑陋,把一个乐观活泼的人折磨成一个痛不欲生的人吧。
回到宿舍,林子宣一头扎进被窝,只想睡,只想忘记悲苦,只想躲在梦境里重温天雨的笑容。一连几天,他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吃,就躺在床上要么睡觉,要么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出他所料。学校在一天后就撤销了他的学生会主席职务。这有什么呢?同天雨的离去,它毫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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