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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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到府里,初雪将蛋糕切好,送了些给老夫人和夫人,再在子宣的强烈要求下,给他切了一块大的带回房间。初雪看到还剩下一些,便切成小块,留了两块给绿萝和她弟弟,剩下的就全给了厨房的众人。
回到院里,心道去看看绿萝在不在,也好把蛋糕给她弟弟也尝尝。走到绿萝门前,隐隐听到抽泣声,还有男子的说话声,初雪看了看手中的蛋糕,还是敲了敲房门。
敲门声一响,哭声上住,绿萝低声问了一句‘谁呀?’,初雪应道。一会儿,绿萝打开了房门,两只眼睛红红的,有些肿,初雪问道:“你弟弟还在么?”
“嗯。”绿萝哑声答道。
初雪知她有家事,便也不多说,将手中食物递给她,说:“这是我在韩府做的吃食,味道不错,让你弟弟也尝尝吧!我先回房去了。”
绿萝将东西接过手,又关上门进去了。
到了晚间,初雪正拿了本书坐在床侧,慢慢翻看,这时绿萝进来了,问到初雪要不要歇了,好准备热水。初雪看着绿萝低垂的头,便拉着她坐到床边,小心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绿萝看着又红了眼眶,只低头不语。
初雪自来叶府,一直把绿萝当成自己的好姐妹,便不死心问道:“要真有什么事,你只管说,虽不一定能帮你,好歹也能一起想想办法不是?”
绿萝听后大哭了一场,慢慢地说了起来。原来绿萝家中原是在长江边上打渔的徐姓人家,在绿萝八岁那年,六岁的小弟生了一场大病,不得已求了牙婆,把绿萝卖进叶府,签了十年的契。绿萝的爹小时曾上过几年学,只因家贫才做了打渔的生计,绿萝的娘,做得一手好鱼汤,家中用绿萝卖身的钱,治好的小弟,后来因着还剩了些钱,便商量着在长江边上开了个小饭馆,不想竟赚了点钱,她爹一时脑袋发胀,今年夏天便带着全家来到江州城里,租了个店面,准备好好谋生,那里料到城中饭馆多如牛毛,生意实在难做,把之前赚的钱,连同绿萝将自己的存的一点积蓄都投了进去,还欠了两个月房租,如今店主来催,爹娘根本拿不出钱来,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呢。
“别哭了,总要想想办法把这个难关过了。”初雪柔声安慰。
绿萝抽泣道:“我还能不知道这个道理的,原先他们要来江州城的时候,我就劝过,后来想着一家人能在一起,心里也高兴。只是如今还能怎么办?原先好不容易存了些银子,都让他们赔了进去。我这身子卖在这里,还得等上三年才能解契,如今动弹不得,这真是不知怎么好了。。。呜。。。”
初雪听了,也是一阵难过,拍了拍绿萝,道:“那还差多少银子呢?”
“两个月房租就得十两,把我上月的例银算上,能借的地方都借过了,也只凑到二两而已。”绿萝说完,又哭了起来。
初雪起身到自己的柜子里取了十两银子出来,塞到绿萝手里,绿萝睁大双眼,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又看看初雪,说道:“这。。。不行,我怎么能用你的银子呢?”说完,要还给初雪。
初雪佯装生气,说道:“怎么不能用了,拿着吧!”
“这。。。”绿萝突然一下跪在初雪面前:“初雪,绿萝我无以为报,日后一定还你!”
初雪一惊,马上抬手将绿萝扶起,言道:“别动不动就跪下,吓我一跳呢!。。。这银子先把房租交上。”初雪想了想,又问道:“你爹娘有什么打算吗?”
“他们能有什么打算啊,这店要是不开下去,又能做什么呢?要是开下去,就怕。。。。。。”绿萝又伤心了起来。
“这。。。对了,今天给你的糕点,有没有吃?”
“吃,吃了,我弟弟说可好吃了,还说要是能卖这种糕点,生意肯定会好起来的!”绿萝说完一惊:“啊!不,我是说那东西真的很好吃的。”
“呵呵!如果你家店里能卖这个蛋糕,难关不就过去了吗?”初雪笑道。
“不,不,这糕点是初雪你作的,我们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没关系的,你听我说,如果我入股你们的店,然后把这做蛋糕的手艺教给你们,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入股!什么是入股啊?”
“呃,就是。。。。。。”初雪好不容易跟绿萝解释清楚什么是入股,什么是投资,绿萝听后,满脸喜色,直说明天就去跟爹娘商量商量,初雪就说要同去,顺便看看店铺的环境,好作打算。

第二日,一早就被绿萝拉起来,梳洗完毕,吃罢早饭,两人手拉手一起出门。
徐家的饭馆在东市中部的一条巷子里,虽不在大街上,但各色人等往来不绝,只是店铺有些破旧,只有一层,店内面积大约二十平米左右,不算很大,侧门进去就是厨房,厨房后面有一口水井,平常用水都在这里取用,倒也方便,再里面是一个小四合院,徐家只租了其中一间房,把它隔成两间,徐氏夫妇住里间,徐小弟往外间。
徐氏夫妇自从知道初雪帮了他们大忙,而且愿意教他们做糕点时,早把初雪当作恩人看待,一直带着初雪把里里外外全看了个遍,初雪的提问是有问必答,恭敬得不得了。初雪一时也很不习惯,直说让他们把她当小辈看就好,之后才稍微好些了。
初雪细细看过店铺,位置还是不错,面前往来的人也非常多,由于这条巷子里有好些卖小孩玩意的小店铺,所以很多孩子在这里玩闹,那在这卖蛋糕就非常合适了,然后店铺老旧,有些地方需要从新装修一下,再重刷一遍油漆,厨房空间够大,可以做个烤炉,再添置一些其他的东西,再有以后面对的顾客多为孩子,桌椅板凳可换一些小点矮点的,只留三、四张大桌就好。
然后初雪就和徐氏夫妻商量了起来:“徐伯,徐婶,我想这店铺得重新装修一下,再添置一些东西,厨房要做个烤炉,然后。。。”初雪涛涛不绝地讲起店面修改的建议。徐氏夫妇早被初雪的奇思妙想惊呆了,好不容易回过神,只是一味点头,最后说定了,由徐伯去找工匠来装修,装修的费用由初雪来出,顺便做些用得上的桌子凳子什么的。然后过两天,让他们准备好食材,到时初雪再出府来教他们做蛋糕。初雪走的时候,徐氏夫妻俩是千恩万谢的把她们送出老远。
“唉,总算过得难关了,老头子,幸好大妹在叶府碰上这么个好心的姑娘啊!”徐婶欣慰看向自己的老头子。
“是啊,这下我们一家子有活路了,可得尽心尽力,别辜负了言姑娘的用心啊!”
“大妹跟着她呀,真是前世修来的福。”
“虽然当初让大妹卖身是不得已而为之,也算是没有做错啊!”
“嗯!”两夫妻互相扶持着走回了家。
初雪和绿萝回到房里,绿萝感激的对她说道:“初雪,谢谢你,你真的是救了我们全家呀!”
“说什么呢!我不光为了你们家,也是为我自己的。”初雪幽幽一叹,道:“在这叶府虽不是丫鬟身份,但终归是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为了将来打算,也要多作些准备的。”
绿萝看着初雪,好像有些不认识,道:“初雪,我有时候觉得,你真不像是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好像什么都懂,才这么小,就知道以后的打算了。”
“呃,我。。。我从小就是苦过来的,自然想的多些了,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我还得去厨房看看呢。”
过了三天,初雪一早便到了徐家店里,带来了店铺装修需要的银两,也顺便教起他们做蛋糕,由于必须有人看着店铺,以后也要有人收钱管帐,所以初雪就只教徐婶和徐小弟,以后就由徐伯来做掌柜的。之后,初雪每隔三五日,就到店教徐氏母子,他们也学得很是认真,后来初雪想到光有蛋糕不行,还教他们做了果汁饮料,由于冬天水果很少,但只有那么两三种而已,就算只有这几种,用来调和口味也是足够了,不过十几天,店铺也装修的差不多了,工匠也高高兴兴收了工钱回家过年,初雪和徐伯一家商量好,就定在正月十五元宵那天店铺开张。
初雪这日想了想,就怕到时没人知道有这样一家店,没有客源可怎么办好呢?便拉上绿萝一起,写了一堆的广告宣传单,让绿萝交给她小弟,从正月初十开始,沿街发放。初雪还告诉了子宣,说那家店里有各种口味的蛋糕,还有新鲜的果汁,引得子宣当即就坐不住了。初雪本意就是希望子宣能在他的富人小朋友间多多推广,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广告吧。另外,初雪也打算送外卖,只是用硬纸做些可以放蛋糕的方盒子,客人可以方便拿走,又不会压坏了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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