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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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双面夹击之下,我只有参见了太子,并且与他们去了御花园亭中浅聊。
……
“御花园春夏秋冬景色各异,当年崇祯经常与些宫女妃姬在这花丛中嬉闹,可想红颜祸水啊!”
太子叹息感慨,而且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果真正人君子,非野史所传。
“红颜祸水所以才薄命,这就是惩罚吧。”见我们谁也不说话,他更是大谈特谈。
可我是越听越来气,他这是成心说给我的,还是警告几位弟弟呢?见他张口两字又是红颜,我茶碗儿放在石桌上,并且故意发出声音。
“格格有何见解?”
他还真好意思问我,那我还客气什么,“太子是国之储君,就要有王者风范。”
“格格是说本太子没有王者之风了?”看来太子有些下不来台。
“太子,格格不是这个意思……”
打断四阿哥的话,我索性说个痛快,“亡了国,就赖妲己褒姒惑君;丢了权,就怪杨贵妃诱主;烽火戏诸侯是何等昏庸,却归根于为博美人一笑。说到没了底气,就是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了事,可见还真是有理。据说当年太祖爷也是为救没过门的妻子才引起战端;太宗皇帝就更是为了辰妃肝肠寸断;到了先皇……苡蓠愚昧,只觉得上述都是世间少有的真情,当然太子对这些是深恶痛绝的。”
“格格”
瞥了眼八阿哥,“若照太子所说,红颜皆祸水,那咱们大清还真是要谢一位薄命红颜的。耳闻陈圆圆世称‘声甲天下之声,色甲天下之色’,要不是这么个诗画美人,那吴三桂怎么就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你,你真是……”
太子已经被我说得双颊泛青,我见状更加放肆,殊不知身后康熙已迈进亭中,却不让人出声。
见太子你不出下文,“所谓英雄忠肝义胆,大丈夫敢作敢当。一朝太子总说些红颜有罪,美**国,纠错却不以本身为首,失误又不能先自己承担,敢问您,太子殿下用何德服众,持何法治国?”
“朕还真不知道,这些年丫头肚子里藏了这么多东西!”
这就叫乐极生悲,木然转身,睁眼却不见物,直到迟来的叩拜声响起,我才跟随动作。
“都站起来,丫头过来。”我应声上前,以往般站在康熙身边,“胤礽,丫头的问话,你答给朕听听。”
康熙此话一出,我虽然没有明显地挺胸抬头,但已经不再害怕。
“儿臣,儿臣刚才只是和两位弟弟,还有格格闲聊,并没有十分认真。”
太子避重就轻,康熙也没有坚持,“虽是玩笑,可朕认为也不全无道理,你是太子……朕寄希望于你,也相信你不会辜负朕的期望。”
哎,康熙还真是格外宠爱太子啊!只可惜,偏疼的果子不上色,命该如此。
岂知正叹太子命带丧,康熙却话锋一转,绕到我头上来了,“丫头说话也太没分寸,祖辈的事情也是可以这样拿来玩笑的吗?”
“皇伯伯,苡蓠知错。”我赶快双腿跪地,态度诚恳。心想着,旁边站着的二位爷不会在我这个时候还相对瞪眼吧。
还好没有。
“皇阿玛,格格年纪还小,又生在外面,难免言谈之间有些疏忽,请皇阿玛念在没有大错,不要责罚格格了。”八阿哥一贯的温和如清风春雨。
四阿哥也随之相附,只是拉上了太子,“儿臣也认为格格只是一时疏忽,太子也是集思广益,才与格格无所顾忌的上下畅谈。”
康熙摆出了笑脸,当然了,谁不愿意看到子女友爱,家庭和睦呀。
“朕没有怪罪丫头,只是规矩毕竟是规矩,任何时候,都是要遵守的,否则国家岂不是要大乱了。”
“是,苡蓠知道了。”
康熙单独留下了太子。
“蓠儿,你真是太大胆了,那种话也是你能说得的!”走出御花园四阿哥的说教才开始。
“我不是认错了吗?”
四阿哥不依不饶,“这是皇阿玛没有追究,要是真要认真起来……”
“四哥,皇阿玛不是没有认真吗。”八阿哥并不看四阿哥,脸上荡漾着碧波般的微笑,但我瞧得出来,此时的笑容里还渲染了一丝赞佩。
“以后还是谨慎些好,毕竟皇阿玛不能次次护你。”四阿哥转入语重心长。
这回八阿哥没有异议,“四哥说得是,”又朝向我,“上次慈宁宫就是个教训。”
……
我看着,听着,想想日后的厮杀搏斗,好比两虎相争,二龙抢珠,再回到此时此刻,这样的他们真难得。我半目不错,一眼不眨,想把这一分一秒的情景刻入脑海心板,带到魂飞魄散,烟灭灰烬。
“蓠儿,快出来。”我午觉刚醒院里就传来十四的叫嚷。
“格格,格格……”
听见可乐雪碧也跟着喊我,才速度了一下,梳洗完跨出正厅。
“羊羊,”我不再慢走,飞扑过去,“天啊,我以为它早就被人捡去做了汤呢。”
“怎么可能,我带着它一起回来的。”
闻言我直起半弓的身子,双手叉腰,面向十四,“你带着一起回来,不早点儿送过来。”
“你回来一直病着,好点儿了又找不着身影,”十四单腿蹲下,拽过羊羊,“就是今天,我也只是带来给你瞧瞧。”
“什么意思啊?就算是你先发现抓到的,不是也早就送给我了吗?”我摆明不依。
“不是不给你养,你这里哪有地方啊。”十四说着脑袋半转,示意我环视一下,没有空间。
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有何难!盖一个小窝给它不就得了。”
我上嘴唇儿一碰下嘴唇儿,十四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理喻,半天才吐出一句,“开玩笑的吧?!”
“本格格像开玩笑吗?”我不再等待十四的反应,直接吩咐着可乐去找木匠,石匠。
“……就搭在那边角上,离花草器具远些,……这小屋顶要和我住的差不多,也是斜的啊……你们明白了吗?”我边说边比划,极尽详细地解释着脑海里的图样。
“奴才们明白了。”
……

我和十四坐在转椅上看着他们忙活。我还不停指挥,刚回来坐下,又起身跑过去。
……
“等等,先把羊羊放进去试下,别太窄了,再砌那边的墙,”我说着回头看十四,“傻愣着干什么呢?过来啊。”
……
“恩,行了。”
……
“这木门要上面椭圆啦,都正正方方的多难看啊!”
“是,格格。”
……
“蓠儿,喝口水,累不累?”
我正左顾右看地审查差不多完成的羊圈,十四却伸手来挡,“不要不要,你给他们吧,他们忙一下午了。”话出已感过分,回身面向十四,他没有了笑容,“我喝,谢谢。”接过茶杯,咕咚咕咚,几口喝干。把杯子再递给十四时,他已经不再板着脸。
……
“格格,好了。”
“不错不错,大家辛苦了。”
“奴才们不敢。”
“小喜,去拿些果子,点心什么的,”余光扫了下十四,“给他们带回去。小秋。”小秋领会的进屋去拿银子。
可是十四已经出手。
“奴才们不敢。”
“赏你们就拿着,啰唆什么。”十四开始不耐烦了。
“谢十四爷,谢格格。”
“怎么样,不错吧。”我得意地看向绕着羊圈转圈儿的十四。
“亏你想得出来。”
“现在有地方了吧。”我翘起嘴角胜利地挑眼。
十四听我说起这个,抱拳向我,“在下服了。”
“那你走吧。”我毫不客气。
“可是蓠儿,我忘了和你说,”十四故意拖长后音,我皱眉催促,他才继续,“皇阿玛知道我带了这羊羔过来,特意叮嘱过不能给你留下。”
“十四,”我气得追着他满院子跑,“你让我臭揍一顿咱俩没事……”
“你追到我再说。”说着又跑向屋里。
我呼哧带喘跟进书房,绕着书案,“你,你给我,停下来。”
“爷傻啊!”
……
瞧我蹲在地上不起来,“蓠儿,怎么了?”
衬着十四快步过来,我猛地扑抓,谁也没站稳,我随着他朝后倒去。十四到底练过,一个后空翻,眼看着就要站直,他却反握我手,借着推力使我压倒了他身上,一起跌向地面。
“蓠儿,没事儿吧。”
“你,……”我气结。想起来,十四一翻身,将我置在身下,我顿时无措,稍一反应,用力推他,“你起来。”
“蓠儿,”他胸膛因刚才的跑动不断起伏着。
“你快起来,会有人进来的。”我有些慌张,“小……”
刚想喊人,十四双唇已经压下,我紧闭着嘴,全身不停挣扎。他稍一放松,我竭力,一下推开了他,赶快起身,却力气耗尽,一下没立起来。
“蓠儿,”
感觉十四拽住了我左臂,本能地甩开,“你别……”
“对不起,我刚才……”十四忙着解释,又想上前扶我。
我见自己站不起来,就坐着大喊:“我知道,你待着别动。”
我们保持着两步距离,都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谁也没叫人进来,最后还是十四先开口,“我不是有心的,刚才确实冲动了,你若生气怎么都行。”
我本不想说话,可是看见十四低着头,心想他为什么这样,被强吻的是我啊。可是见他不停拍着脑门儿,越来越自责的样子,“我知道了,你别这样。”
“你不生气?”
他突然抬头,一双微红的眼睛映入我视线,“下次再这样,我一辈子不理你。”
……
“格格,十四爷,”小秋进来见我们都坐在地上说话,赶忙搀起我,“这是怎么了?地上多凉啊,您病刚好,怎么不在意些。”
“没事儿,”我掸掸旗袍,“十四阿哥要回了,你还是去拿些果汁,蛋糕给葫芦带回去。”
“蓠儿,那我走了。”
我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十四走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不再想刚才的“意外”。不过这也让我下定决心,找个时间,一定要和十四说清楚。
“小秋,我去找十三阿哥,你不用跟着了。”没等小秋回答,我已经独自出来。
手里举着早就绣好的十字绣,一边走一边欣赏。穿过长廊,绕过假山,我走在湖边。
“嗤啦”一声,可恨的花盆儿鞋,只要一踩上大点儿的石头,准让我全身一晃。尽量找着平衡,还是没躲过前面来人,撞了上去。
“哎呀。”然后眼睁睁看着刚还在我手里的荷包沿抛物线掉进了水里。
“奴婢该死,格格没事儿吧。”
“我的十字绣,”我爬起来靠近水岸。
“奴婢该死。”
我抬眼看她,哎,“算了,你走吧。”
望着那宫女走远,又等了会儿见没人来,荷包飘的也不远,我脱了鞋,拉起旗袍就要下水。
“这里可不能沐浴。”
一条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了我腰间,这种魅惑的声音,这样大胆的放荡,整个儿紫禁城再无二人。
“九阿哥,你放手。”
九阿哥适可而止的站好,“蓠儿,这是什么地方,你就这样脱鞋摘帽的,还嫌自己麻烦不够多吗?”
“我本来就是个没规矩的,可是九阿哥也知道这是耳目众多之地吗?”
“好了,赶快穿上。”
我有些犹豫,又看了看水里的荷包,已经飘的远了。
“那是你绣的?”九阿哥已经站在岸边。
“是我绣来送人的。”我刻意点明。
却没料,“我帮你捡回来。”说着就要叫人。
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声音软了下来,“不用了,反正脏了,我再做一个就是。”九阿哥不再说话。
绣了那么多天,到底有些可惜,站着看了一会儿,“九阿哥,我走了。”
刚转过一个小弯儿就听见,“去把那个荷包给爷捡回来。”立刻回身去看,只见一名侍卫,两个回翻,轻易就拿到了荷包,并且除了鞋底哪都没粘到水。
“九爷”
九阿哥拿在手里,扔了块银子,没有拖延,转身而去。我站出来,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又无助。
正发愣间,啪的一声,软鞭抽在我身边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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